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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7, 清代女科學家葛宜的詩詞人生,評《玉窗遺稿》

作者:腦動計劃
1647, 清代女科學家葛宜的詩詞人生,評《玉窗遺稿》

帶你了解鮮少聞之的清代女科學家

其實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離别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無論是求學還是工作,與家人離别,與夫妻離别,與友人離别,這幾乎都是每一個人這一生中最難忘的記憶。

是以離别詩往往都感情真摯,又最能觸動心弦,謂之“離騷”。當相思化作止溪的流水,當蜀山阻隔吳苑的潮音,年輕的朱爾邁背上行囊,開始了士子的征程。此時浙江海甯的小村裡,她的妻子葛宜正獨倚玉窗,眉眼低垂,反複吟詠着送别的那幾句詩“揮手從茲别,難為芳草秋”。如今他的丈夫正從重慶趕往宜昌,雨後的石壁上,赫然寫着“記得當年春雨後,燕泥時污石溪亭”。

1646年秋,海鹽縣舉人葛定辰的三女兒葛宜約12歲,此時她剛嫁給15歲的朱爾邁。新婚後不久,這對小夫妻就不得不傷别離。如今已是寒冬剛過,春光似來非來,寒意尤在。不知道這寒風之中的遠方,有情郎的衣服是不是能禦寒,蜀道是否行路難。《懷日觀留蜀》用“隻有天邊月,清光兩地看”表達了這對新婚離别丈夫的思念。

如果我們細看《玉窗遺稿》的詩篇,不難看出對丈夫朱爾邁的思念是其中最為重要的部分。

朱爾邁一生中很大一部分時間都在為光明的未來四處奔波。早期的遊蜀,從長江由下之上,又順江而下;後來又有遊越,以及北上進京參與《明史》的編修。這期間很大一部分時間裡,小夫妻都是互相離别的狀态,《玉窗遺稿》中訴說這種離别之苦和相思之苦的作品奠定了全書的基本格調。

《轉應曲∙和日觀并寄》、《南鄉子∙懷遠》《長相思∙懷遠》《燕歌行》《送日觀遊越》均是這類詩詞的代表作品。正如《遺稿》中的簡介所說其詩精妙,其中不乏類似“愁深不日不月,春寒乍雨乍晴”、“猿蹄三峽樹,月挂九江流”和“不斷鄉心吳苑隔,無邊妾夢越潮平”等佳句。

不同于尋常的“閨怨詩”,或許是善于觀天測地的緣故,葛宜的詩詞中自帶一種率意和廣闊,其相思不會困頓于落花流水,閣樓欄杆,即使是日日相思,日日愁深,那也須是“不日不月”,即使是夢是幻,如思如念,那也須是“妾夢越潮平”。其聲不柔,其音更飒,仿佛是譚維維版本的《刀劍如夢》。

清代大陸的天文學家本就不多,而能青史留名的女性科學家更是寥寥無幾。葛宜,字南有,雖然古人稱她“詩、畫、算、弈無不精”,但讓她能夠穿透曆史迷障的,則更因為她精于數學和天文學,她是在一個男性主宰的曆史畫卷中,可以使用天文儀器觀察天象,并以此為史家所秉書,必定是有驚動朝野的重要科學活動。

然而,曆史總如中國詩詞一般的簡約,你隻能從寥寥數筆的記載中,知道她隻活了36歲,留下一篇詩集,訴說着那個時代女性的各種喜怒哀樂。

《别母二首》,寫于葛宜出嫁之時,描述作者新婚離别時的場景和感懷。我們可以從朱爾邁入蜀的曆史記載中推斷《送日觀蜀遊》和《懷日觀留蜀》兩篇作于1647年前後,特别是《送日觀蜀遊》或作于1646年秋,此時她12歲,而《别母二首其二》中“深閨一夜别,小女十年情”也印證了這點。

葛宜的“遊記詩”也别有高遠之意,如《西山同日觀遊包氏廢園》中的“即此投閑應勝絕,鹿門偕隐定如何”,此外還有《湖上》“相看不相識,多少釣魚舟”、《遊禺園》中的“高林殘暑退,宿雨動微涼”,以及《同查氏姊張氏妹遊棄家園》的“家棄尊仍在,林深鶴未還”等。

《玉窗遺稿》中的《午日自題》算是其絕筆之作,1671年春夏之交已經舊病多日的葛南有,熬到了端午這天,深感大限将至,“隻今且種忘憂草,富貴浮雲何足數”。對每一個家庭,人們在追求幸福中哀傷着。三百年前如此,今也如此,有人種花換酒錢,有人奔波功名換富貴。有錯嗎?不知道,也許迷途的惆怅會扯碎我的腳步,可我相信未來會給我一雙夢想的翅膀。

沒錯吧,每一個背上行囊的人,背後都承載着無盡的相思。《哀江南婦》更是那個時代女性對追逐光明的士子的一聲呐喊“何堪多難傷心切,一曲箜篌揚子西”。

年複一年,人間的叢林總是鋪滿悲泣的落葉,古國的詩人們行走在兩難的平行世界。1506年王陽明親眼看見一個背負行囊的士人走着走着,就倒在路邊的蜈蚣坡下,再也沒有起來,寫下名篇《瘗旅文》。而又有多少活着的還傷者,她們一次次憑欄遠眺,等待着不歸人。《玉窗遺稿》就是平行世界的《瘗旅文》,當二者參合在一起,這個世界就是《光明》。

1647年,葛宜送别了朱爾邁,開始了相思的征程;四年前在西洋的小島上一個叫做伍爾普索的村莊上,一個小男孩出生,取名艾薩克∙牛頓。1671年,葛宜送别了人生,結束了相思的征程;三年前天長的一個小村,另一個小女孩出生,取名叫做王貞儀。

1647, 清代女科學家葛宜的詩詞人生,評《玉窗遺稿》

附:

葛宜(1635~1671) 字南有,海甯人。葛徵奇從孫女,歲貢生葛徵璠孫女,葛定辰第三女,諸生葛松姊妹,朱嘉徵與吳孺人孫媳,諸生朱爾邁妻,監生朱灏、諸生朱淳、太學生朱治、朱濬、女詩人朱芬母,葛冷姑母。書、畫、算、弈無不精妙。兼通天文,能以儀器觀測星象。性閒靜,喜讀書,日坐小樓以筆墨自娛,書畫弈算,無不精妙,兼通西學,能以儀器測量星象。著有《玉窗遺稿》
1647, 清代女科學家葛宜的詩詞人生,評《玉窗遺稿》

清朝女科學家

作者簡介 :

白垩紀方言。一個喜歡瞎搗鼓的文字愛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