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皆歡喜(51):室友心計

作者:汪二峤

上集回顧:

蘭蘭說:“房子會有記憶嗎?如果它有記憶就好了。”

“應該有。”

蘭蘭吃着糖葫蘆。 “我喜歡北京,你呢?”

任雲舒想了想說:“喜歡,喜歡它的文化底蘊,喜歡在這裡生活的自由和輕松。”

“輕松?你不覺得在北京生活壓力很大嗎?”蘭蘭吃驚地瞪着任雲舒。

《所遇皆歡喜》第51章

1

“我覺得還可以。”任雲舒說。

望着任雲舒波瀾不驚的表情,蘭蘭差點脫口而出:難道你不覺得北京房價太高壓力太大了嗎?

北京的房價,幾乎是年輕人的一個噩夢。就業競争激烈,房價居高不下,如果沒有父母的資助,想憑自己的能力買得起房子,簡直像是在做白日夢。

對大多數年輕人而言,這分明是一件讓人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事,任雲舒竟然風輕雲淡。

若不是知道任雲舒的家境一般,他爸媽在那種家庭小作坊的服裝廠上班,蘭蘭都會誤解他是富二代。

隻有富二代才會對物質的東西感覺很淡吧?因為從小啥都不缺。

任雲舒這種反應,蘭蘭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但她回頭一想,沒準任雲舒就是那種人,不怎麼在意物質方面,隻注重精神享受。

于是,蘭蘭笑着說:“如果從精神層面來講,呆在北京,真的很自由,很輕松,文化底蘊深厚,不說那些博物院科技館的,就連這一片的老胡同,也是曆史悠久。”

“是,好玩又值得研究的地方很多。”任雲舒說,“就業機會也多。”

蘭蘭咬着糖葫蘆,說:“對,工作可以換來換去,不像在老家小縣城,機關就那麼多,跳來跳去也就那兩家。”

2

任雲舒說:“人情世故相對來說,在北京也要簡單一些。”

停頓片刻,他又說,“尤其是我這種性格的人,不愛與人打交道,也不會拍馬屁,在北京呆着,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蘭蘭笑:“因為北京什麼類型的人都能包容。”

“是。”

蘭蘭又咬了一口糖葫蘆。 “我不知道你老家那邊的情況,但在我們老家,特别誇張,家裡發生一點不好的事,立馬全村人都知道了,傳播速度簡直像是群發消息。”

蘭蘭打的這個比方,将任雲舒逗得直笑。

蘭蘭說:“而且他們特别愛操心别人的事,雖然他們自己也有一身臭毛病,但意識不到,眼睛隻會盯在别人的身上。”

“今年過年我要是回老家,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蘭蘭,你不是要結婚的嗎?怎麼又分手了呢?蘭蘭,在北京當老師,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啊?你在北京買了房嗎……我的天,簡直操碎了他們的心……他們還操心我姐什麼時候生兒子,好像我姐沒兒子礙着他們什麼事兒。”

3

任雲舒笑得更歡,糖葫蘆在他手裡一顫一顫的。

任雲舒說:“在北京,人與人之間比較疏離。”

“是。”蘭蘭說,“不管是單身,還是正常戀愛結婚,或者是同志,大家都不會大驚小怪。”

過了一會兒,蘭蘭好奇地問任雲舒。

“你過年回家,有七大姑八大婆操心你的婚事沒?”

任雲舒腼腆地笑:“當然有。”

蘭蘭從包裡拿出兩張紙巾,遞給任雲舒一張,自己用剩下的那張擦着嘴角。

望着不遠處的高樓大廈,蘭蘭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她感覺她現在的生活,就如一條從湖裡遊入大海的魚,誰也别想網住她,誰也網不住她。

“蘭蘭,你小心!”任雲舒突然将蘭蘭猛地拽進自己懷裡。

一輛機車貼着蘭蘭飛馳而過。

蘭蘭吓得臉色發白。“怎麼還會有機車?”她連忙從任雲舒的懷裡站起來,沖着騎機車的那人的背影喊:“别跑,狗東西!”

機車絕塵而去。

“沒碰到你哪裡吧?”任雲舒關切地問。

“沒有,幸虧你拉了我一把,我隻是被吓了一跳。”蘭蘭說。

4

離開學隻剩下五天時,梅惠心返校了。

她從家裡帶回很多吃的東西。

回家呆了一個寒假,她整個人更圓潤了。

讓蘭蘭感到莫名其妙的是,梅惠心竟然對她友好起來。

她跟着任雲舒學,也不叫蘭蘭“杜老師”了,而是親昵地稱“蘭蘭”。

還熱情地讓蘭蘭叫她“惠心”,但蘭蘭隻是笑了笑,繼續叫她梅老師。蘭蘭不想與她走得太近。

而且她态度的突然轉變,總是讓蘭蘭心裡瘆得慌。

一晚,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梅惠心對蘭蘭說:“蘭蘭,以後咱們三個幹脆搭夥吃飯吧,你、我、任雲舒三人,一個人的飯不好做,三個人的飯好做,吃飯也熱鬧些,咱們三個人輪流做,輪流刷碗,你說好不好?”

蘭蘭想了想,說:“你和任老師搭夥吧,我吃食堂就好,反正開學後食堂也會開。”

蘭蘭想起梅惠心曾經對她尖酸刻薄的嘴臉,确實提不起半點熱情與她搭夥。

梅惠心沒吱聲。

她的眼睛盯着電視螢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5

良久。

梅惠心情緒低落地說:“這次回家,發現我爸媽真是老了,一個月多點的假期,我就陪着我媽上了三次醫院,我媽身體不好,說實話,我壓力挺大的。”

蘭蘭的視線從電視螢幕移向梅惠心。“沒事吧?”

梅惠心哽咽着說:“不太好……而且我爸媽工資比較低,蘭蘭,跟你說實話,我現在隻想多掙些錢。”

難道人處于逆境會變得和善起來?蘭蘭心生疑惑。

梅惠心望了蘭蘭一眼。

“你看你多好,有姐姐,有弟弟,姐弟三個,哪怕天塌下來也有三個人頂着,我現在終于體會到獨生子女的不好了。”

“其實也不輕松,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蘭蘭輕聲說。

梅惠心望着蘭蘭,等着蘭蘭繼續說下去。

但蘭蘭沒再說話,她不願意和梅惠心說太多。

梅惠心突然小聲問:“你手裡有家教沒?就是你幹不過來的,你介紹給我好不好?我現在急需用錢給我媽看病,隻要學生不是太搗亂,哪怕課時費低一點,地點遠一點,我也願意幹。”

蘭蘭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

“沒有呀,我手裡哪能有什麼家教資源?上學校的課就夠操心夠累的,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做家教。再說咱們學校也不允許呀,咱們可不要去冒這種險。”

梅惠心沖蘭蘭微微一笑。

“咱倆之間,還用這麼假惺惺嗎?上學期周末你去上課的家教是哪裡找的?你把家教中心的聯系方式給我就可以,我自己聯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