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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向日葵花——讀《遙遠的向日葵地》

作者:不惟讀書-小瑭筆記

(一)酒

兩天周末,除去馬不停蹄地趕路,除了偶爾有個把檔案需要看看,其它空閑時間潇灑得醉生夢死般,吃飯、喝酒、聊天、吃飯、喝酒、睡覺......我家先生更開心,達州一直是個會讓他沉醉不醒的地方,喝酒時會醉,不喝時在醉中,沒有清醒的時候。

回程路途的服務區,看到朋友圈有朋友發文,訴說着自己的煩惱,讓自己“滿血複活的酒”藏到哪裡才好呢?看後我莞爾一笑,并沒有留言,因為很努力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出酒藏在哪裡才能不被孩子們發現。

回到家中,放下包就開始打掃衛生,兩個小時後,妥妥坐下來,開始翻《遙遠的向日葵地》。

如果說在達州的兩天是滿漢全席豪華盛宴,酒足、肉飽、人喧、情濃,那麼我知道李娟的這本書一定若清粥小菜,正适合暴飲暴食後的養胃養心,電腦裡播放着女兒推薦的歌曲《故山秋》,默默讀來。

很快,就讀到了李娟媽媽的藏酒處。床底下。

李娟說:她老人家每天晚餐時都會抿幾口酒解乏。那是她結束一天勞作後最快樂的時光。

可見,有時候,酒的功能與書一樣,可以怡情,可以解乏。

金色的向日葵花——讀《遙遠的向日葵地》

(二)遙遠的向日葵地

《遙遠的向日葵地》,主要描述李娟一家在烏倫古河南岸的廣闊高地種植葵花地的生活。

李娟媽媽在種植葵花地的第二年,遭遇罕有的幹旱年。

因為旱年,因搶水而引起的糾紛此起彼伏;因為旱年,貧瘠的戈壁灘更加幹涸,幾乎寸草不生,沙漠中的草食野生動物鵝喉羚向烏倫古河畔的村莊和人群靠近,偷吃農作物。

“葵花苗剛長出十公分高,就慘遭鵝喉羚的襲擊,幾乎一夜之間,九十畝地給啃得幹幹淨淨。

我媽無奈,隻好買來種子補種了一遍。

天氣暖和,又剛下過雨,土壤墒情不錯,第二茬青苗很快出頭。

然而地皮剛剛泛綠時,一夜之間,又被啃光了。

她咬牙又補種了第三遍。

沒多久,第三茬種子重複了前兩茬的命運。

......

盡管如此,我媽還是播下了第四遍種子。”

一遍一遍,再一遍。第四茬種子出芽了,顯得分外蓬勃,而,鵝喉羚終于沒有再來。

“付出努力有可能比完全放棄強一點點”。

這就是李娟一家子在戈壁灘上生活的真實寫照。

那片遙遠的向日葵地,在貧瘠幹涸的戈壁灘上,在自然災害的肆虐下,經曆風吹雨打、羊啃蟲噬,依然能夠蓬勃生長。正如李娟他們一家人,在艱難困苦的環境中,依然不放棄努力,不放棄希望,吃苦耐勞,與生活鬥智鬥勇,頑強地屹立于戈壁灘上,天地之間。

這是一種讓人崇敬的強大力量,我們雙手的力量太弱,不能改天換地,那麼就讓我們,用雙手的力量,努力維持個體的生命。窮也要能夠獨善其身,那種努力生活的朝氣能夠彙聚成天地間壯闊的風景。

能在那戈壁灘上生活下來,沒有多少内地的漢人可以做到。

而李娟媽媽做到了。她在戈壁灘上流離、奔波,嘗試開店、種地、養殖,第一為生活所迫,第二需有頑強、堅毅的性格和勤勞不怕吃苦的幹勁。

除了這些,李娟媽媽身上還有許許多多勞動人民特有的優點。

把活在世上的辛勞與悲哀藏在心裡,不動聲色地接受命運饋贈的苦難。

對艱苦的生活舉重若輕,視若等閑。

在絕望中永遠不放棄希望。

善于在荒涼的生活裡尋找樂趣,讓亂七八糟的生活偶爾也彌漫着溫馨和浪漫。

“第七天,我媽幹完地裡的活回家,變魔術一樣從懷裡掏出了一束野花。”

李娟母親的性格中最優秀的部分深深影響了李娟,無論生活多麼看不到希望,無論内心有多灰心、多絕望,可李娟從來沒有放棄努力。最終,就像那片向日葵地,炫目的金色在陽光下閃耀,金光光,亮堂堂。

讀了李娟的幾本書,關于李娟的媽媽,隻知道一鱗半爪:四川出生,讀書的專業是農業,曾在兵團當技術員。偶爾會冒出一個念頭,想去詳細了解李娟媽媽的前世今生。——但是,不去探詢了,如果李娟願意寫,那我們就看,如果李娟不願說,我們尊重她的沉默。

金色的向日葵花——讀《遙遠的向日葵地》

(三)自信的李娟

由《九篇雪》到《遙遠的向日葵地》,我看到李娟由一個略帶迷茫苦悶的女孩,成長為一個成熟自信的女子。

李娟說:“我僅有的力量隻夠用來掩飾懦弱,我最大的堅強是繼續不露聲色地生活在家人中間。”

她的文字亦是如此,不動聲色地描述那些常人難以忍受的艱難和苦悶,偶爾影影綽綽、含沙射影地抒發幾句難以排解的彷徨。

而在這本《遙遠的向日葵地》裡,成熟的李娟不再逃避不再隐喻,她終于肯敞開心扉,讓文字披荊斬棘,将内心的痛苦展示出來,大膽地毫無掩飾地描述生命中的那些荒涼和苦悶。

“我總是不得安甯,心中焦慮嘈亂”。

“而在此刻,此刻的家滿地淩亂,此刻的辛苦與狼狽永遠占據此刻不去。”

“潦草地種地,潦草地經過此地,潦草地依随世人的步伐懵懂前行,不敢落下一步,卻又不知前方是什麼。還不如一個酒鬼清醒。”

一個人成熟和自信的标志之一就是,坦然面對并自若講述那些我們曾經不肯也不敢示人的苦悶、悲哀。因為他(她)知道,這些已經成為過去,或者終将成為過去,他(她)已經有足夠堅定的内心和足夠強大的力量,來擺脫生命的困境,命運之神對于人世間的每一個人,總會眷顧。

李娟在後記裡說:“而我的文字也回避了太多。我覺得是因為那些不值一提。但心裡清楚,明明是因為自己的懦弱和虛榮。”

當一個人變得自信而堅定時,他敢于直視内心的脆弱,他也一定能夠看到前方的光亮,能夠看到遠處的繁花盛開,能夠從容面對失敗的痛苦,熱情奔向燦爛的明天。

就像一朵朵金光燦燦的向日葵,充滿着激情和勇氣,把陰影留在身後,面向陽光,追逐理想。

這樣的李娟,更讓我們鐘愛。

金色的向日葵花——讀《遙遠的向日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