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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新贻:被刺馬案所覆寫的能臣幹将

作者:壯士撩史

刺馬案,投名狀,這兩個神劇徹底捧紅了馬新贻,若不是這兩部電影電視劇的話,馬新贻大機率就埋沒在冗長的清史稿中,馬新贻在刺馬案中成了一個見色忘友的渣男,而刺客張汶詳卻成了一個手刃仇人甘願就義的大英雄。

馬新贻:被刺馬案所覆寫的能臣幹将

政治這個玩意啊,黑的能說成白的,正直的人能說成奸險小人,要看的是符合最高層級的人的需求。一個堂堂的封疆大吏,獨霸一方,卻連基本的安保力量都沒有做到位,就讓一個不入流的刺客輕易得手,這裡面的水太深了。姑且不論,馬新贻是回族人,他是怎麼脫穎而出,成為一方諸侯呢?

馬新贻字谷山,号燕門,山東菏澤人,家境很普通,一直平平無奇地成長,和大多數人一樣,苦讀四書五經八股文,在道光27年,1847年考中了進士。進士拿到手,相當于跨過了做官的門檻。 在短短49年人生,馬新贻的升官速度如同火箭蹿升,從知縣到按察使、布政使、巡撫,最後升到最高頂點--兩江總督。49歲啊,正是男人年富力強的年紀,可惜被刺客張汶詳的一把破刀就這麼斷送了。

他考中進士後,就被配置設定到安徽省做知縣,先在建平、合肥工作,他對功名特别渴望,幹活特别勤,就是一直在辦公室忙碌好幾天不回家的那種,是貫徹996的工作狂。

不鹹不淡到了鹹豐三年,1853年,太平天國的燎原之勢,燒遍了整個中原大地,時勢造英雄,厚積薄發的各方人傑都紛紛出來,火中取栗,紛紛把自己的頭顱砸進去作為籌碼,赢了高官厚祿,輸了大不了就沒了腦袋而已。太平軍進攻安徽,淮河南北群盜并起,合肥知縣馬新贻,敏銳感覺到,做文官還不如做武将博取功名富貴來得更快!他利用手上的資源,招募勇士,購置武器裝備,經常操練,做好戰鬥準備。

馬新贻:被刺馬案所覆寫的能臣幹将

鹹豐五年,馬新贻跟着欽差大臣袁甲三率兵進攻廬州巢湖的太平軍,馬新贻能文能武,頗通軍事,率軍擊敗了來援的太平軍,攻破了盛家橋、三河鎮、柘臯的太平軍,和袁甲三配合默契,攻克了廬州,從知縣升到了知府,得到了花翎。鹹豐七年,撚軍和太平軍攻陷了桃鎮,襲擾上下派河,馬新贻得知,率兵在舒城擊破了撚軍和太平軍。

經常擊敗太平軍,讓馬新贻有點飄了,但别忘了太平軍根本不是吃素的,隻要對他們起了輕視之心,就會付出很慘重的代價,升任按察使的馬新贻,很快碰到了天皇巨星級别的對手,太平天國英王陳玉成,馬新贻和陳玉成在廬州碰面大戰,陳玉成用兵狡詐,沒有正面對決,反而從偏僻小道出現,攻破了廬州,馬新贻軍隊潰敗,官印也掉了,朝廷立馬撸了他的官職,戴罪留任。一直到鹹豐十年,經過好搭檔好上司袁甲三的保舉,馬新贻恢複原職。

同治元年,馬新贻跟随袁甲三再次攻克了廬州,從按察使升為布政使,相當于現在的省長,苗沛霖反叛, 馬新贻和巡撫唐訓方守城,讓苗軍無功而返。在同治朝,終于撲滅了長達十餘年之亂的太平天國,但大清也不好過,到處都是戰火荼毒下來的一片荒蕪。

朝廷内憂外患,一邊要打仗,一邊要安撫因為戰争弄得喘不過氣來的民生百姓,百姓為什麼造反,還不就是過不下去了呗。朝廷意識到這一點,就推行了大量的收買人心的運動。其中減稅運動是重中之重,主要就是核對地丁漕糧,裁減多餘的浮收。同治二年,朝廷本來讓閩浙總督左宗棠負責這件事,但左宗棠要去福建剿匪,減稅的事情交給了剛剛上任的浙江巡撫馬新贻。

同治十年,馬新贻開始對杭州、嘉興、湖州三個地方進行減稅調查,和彙總報告,然後請示朝廷準許,五月份,按照浙漕應征收的百分比,按照8/30的比例,将浙江各屬漕糧全部減免,浙江征收漕米共110萬餘石,除去13萬石不能減以外,其餘應該減去的26萬石都減去,朝廷準許馬新贻的方案,并落實下去了。

馬新贻:被刺馬案所覆寫的能臣幹将

其實在太平天國起義之前,浙江就有很大的浮收問題,馬新贻也知道這一點,他先去調查,了解清楚以後,就制定了一個章程,總結下來就是3點:第一,正常的賦稅該收還是要收,唯獨杭嘉湖的賦稅要減去;第二,一切陋規全部禁止,隻留一點作為辦公費;第三,不會區分大戶小戶,統一該交多少就交多少。

通過核算,杭州可以減少浮收6萬石,嘉興減少28萬石,湖州減少13萬石,共減少了48萬石浮收。馬新贻大大減輕了浙江省内非常嚴重的漕糧賦稅危機。

除了減少漕糧浮收以外,還制定了兩淮鹽法,在河工上,馬新贻的成就頗為不俗。

朝廷最頭痛的地方除了戰事還有河工水利,這洪水可不是開玩笑的,稍有不慎會導緻十幾萬甚至上百萬的人口家破人亡,會引起動蕩。浙江的海塘關系重大,可不是開玩笑的。馬新贻不僅僅坐在辦公室指手畫腳,耍耍嘴皮子了事,他親自帶領河工督辦段光清、杭嘉湖道蘇式敬等人,沿着河塘邊查勘,一調查就發現大問題,從李家汛到尖山。150餘裡的路段,石塘缺口已經超過百處。這怎麼得了?馬新贻決定在省城建立總局,讓蔣益沣、高卿培籌備工需,與蘇式敬等人辦理修複工程。馬新贻自己也畫了海塘缺口的圖樣,上報朝廷,然後每個月巡視一遍河工,檢查是否偷工減料,審查官員是否盡職盡責。

同治六年,馬新贻和閩浙總督吳棠巡視海塘,檢查工程,從仁和縣李家埠起,沿海甯州尖山繞行至海鹽,察看海塘140餘裡,每年撥款80萬兩。直到12月,海塘才即将竣工,馬新贻又申請西防工程要開工,但他從浙江巡撫離任,升為閩浙總督,他離開之前交代海塘工程的工段已經辦成70%以上,已經保質保量完成了任務。除了維修海塘,馬新贻還特别重視對日常河道的維護,湖州的烏程、長興兩縣的太湖,都是淤塞不通順,馬新贻多方排程,不僅從朝廷要錢,還找富人要錢捐款,疏浚沉沙。

馬新贻不但重視水利,但他考慮到實際情況,朝廷現在沒錢,到處都用錢,翰林院說要花巨款重新恢複淮河故道,馬新贻上書不同意,因為恢複淮河首先要疏通黃河,這是超巨工程啊,要幾百萬兩砸進去,朝廷沒錢,是以隻能先分輕重緩急,把急需疏通的河道疏通就行了,其他的都慢慢來。

同治七年(1868年)八月,馬新贻調任兩江總督,兼通商大臣。

這官做到這種地步,都是靠無數的政績堆積出來的,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可以和曾左胡李并列成為中興名臣的,但沒想到卻被一把破刀輕易奪去了他功名之路。

同治九年(1870年)七月二十六日,馬新贻去官署西側箭道校閱士兵操練射箭,結束後步行回官署。剛走到門口,一個人如同魅影沖破了防衛,近身後,突然抽出刀刺向了馬新贻的腋下,馬新贻猝不及防,長嚎一聲就癱軟地上,動也不動,那個刺客已經冷笑放下刀,被侍衛團團圍住,并交代自己是張汶詳。

這就是有名的刺馬案,裡面的水太深,就不細說了,隻是一個能幹的封疆大吏,就永遠沒有進一步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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