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飄着鵝毛大雪,這個十四歲的孤兒渾身沒一塊好布,蜷縮在街上的一個破坑洞裡,好不容易來了條狗,他想抱着它取暖,狗卻叼走了他懷裡僅有的一塊麥餅,他絕望的仰天大哭……。
陳六子是個孤兒,自幼父母雙亡,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這個世界上。
但凡是個人就要吃飯,可他還小,到哪去掙這口飯?隻好四處乞讨,讨得來倒好,讨不來隻有挨餓。
一個飯鋪打門簾的老人見他可憐,趁沒客人的時候給他一碗剩飯,陳六子發誓長大發達了一定要給他一個金元寶。
老人說他說孩子話,陳六子說他聽過書,朱元璋也是要飯的出身,他就不相信他陳六子會要一輩子飯。
肚子裡是有食了,可住的地方呢?老人自己也是寄人籬下,幫不上他,陳六子隻好住街上,好心的老人不放心,一再叮囑他别睡着了。
臨走時,老人塞給他一塊餅。
他一身沒一塊好布,大雪夜隻好縮在一個破窖裡,顧得了頭顧不得腳,冷得恨不得把頭縮進腔子裡,大雪茫茫,街上沒有一個人,好不容易來了一條大黃狗,他本想抱着狗取暖,沒想到狗還把他懷裡僅剩的一塊餅給叼走了。
這可是要了陳六子的命,他氣得坐在雪地裡蹬腳大哭,如同一個受了委屈找媽媽的孩子,可除了漫天的雪花,呼呼的北風,長得仿佛看不到盡頭的黑夜,哪有媽媽……。
他哭着哭着哭累了,在雪地裡沉沉欲睡。“不能睡,六子!”仿佛老人的身音在耳邊響起,他一激靈醒了過來。
雪越下越大,這是要把他這個走投無路的孤兒逼上絕路啊!這倒激起了他滿腔的豪氣和倔犟,老天要我死,我偏不死!
他在雪地裡狂呼,奔跑,來抵禦着徹骨的寒氣,他不能睡,北方冬天的戶外,一睡下去,也許就再也醒不過來……。
紅日終于出來了,陽光灑向了一個門洞裡的小孩,他正是精疲力盡,撐到天亮的陳六子,此時他再也撐不下去了,渾身癱軟,上下眼皮直打架,終于兩眼一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來時,他己經躺在了一張熱乎乎的炕上。一個慈祥的女人端着一碗湯滿眼憐愛的望着他
“媽媽?這不是做夢吧,難道我死了嗎?“
他定了定神,眼前媽媽的形象消失了,這個女人他不認識。
“孩子,喝了吧。”一股雞湯的香味撲鼻而來,他咽了口口水,遲疑着。
”喝吧,孩子”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人溫聲勸道。
六子不再遲疑,接過碗一口氣喝了一下去,一滴不剩。
“爹,娘!“喝完,他趴在炕上對着中年夫婦磕頭。
這一聲娘差點沒把中年女人的眼淚給叫出來,中年男人鼻子也直發酸。
他們人到人中,膝下無兒,隻有一女,他們是多麼想要個兒子啊。
“爹,娘,你就收下我吧,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們的兒子,我沒病,有力氣,可以幫你們幹活……”六子急切地央求道。
“别忙,孩子,你家真沒什麼人了?”掌櫃模樣的中年男子拭了拭眼淚問道。
”我爹媽早死了,就我一個人。“
“你多大了?”
”十四。”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名字,我媽說生我下來六斤,就取名陳六子。”
掌櫃又仔細打量了這個孩子,雖面有菜色,骨胳瘦弱,但五官端正開闊,尤其眼裡有股倔強不屈之氣,沖他剛才那個舉動,是個知禮懂恩的孩子,他點了點頭。
“你得有個大名。”他起身踱了幾步,又看了看他,。
“這樣,以後你就叫陳壽亭吧。”
“哎,謝謝爹。”他又趴在炕上磕了幾個頭。
掌櫃老兩口欣慰的笑了。……
從此,周村,這個染織之鄉注定随着陳壽亭這個名字染上一段色彩斑斓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