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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應對氣候變化戰略研究和國際合作中心首任主任李俊峰:我們必須加入全球碳中和的大潮

作者:《環境與生活》雜志
國家應對氣候變化戰略研究和國際合作中心首任主任李俊峰:我們必須加入全球碳中和的大潮

圖|原文發表于《環境與生活》雜志2021年1月刊第155期"聚會"欄目

李俊峰:我們必須加入全球碳中和大潮——專訪國家氣候變化戰略研究與國際合作中心首任主任

記者 鄭廷瑩實習生 徐藍新

中國提出了碳峰、碳中和的目标,需要加快産業結構、能源結構的調整和優化,大力發展新能源。那麼,我們的"碳中和"之路應該如何發展呢?我們過去依賴的化石燃料去哪兒了?可再生能源能站得住腳嗎?帶着上述問題,《環境與生命》記者1月18日采訪了國家氣候變化與國際合作戰略研究中心首任主任李俊峰先生。

國家應對氣候變化戰略研究和國際合作中心首任主任李俊峰:我們必須加入全球碳中和的大潮

照片|2021年1月18日,李俊峰主任接受《環境與生活》雜志記者專訪。于寶源

具體年份隻是努力的方向

環境與生命:此前,有學者建議中國到2050年實作碳中和。9月,習近平總統宣布,中國"的目标是到2030年達到二氧化碳排放峰值,到2060年實作碳中和"。核心公告是到2060年,您認為10年的時間差對我們意味着什麼?

李俊峰:首先,這一年隻是一個努力的方向,我不認為2050年和2060年有什麼根本的差別。碳中和是應對氣候變化的可持續發展的全球願景。無論是2050年還是2060年,重要的是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了解,并朝着這個目标前進。正如習主席在2020年9月22日聯合國大會第75屆一般性辯論會上的講話中所說,"《巴黎氣候變化協定》代表了全球綠色低碳轉型的大方向,是保護地球家園所需的最低限度行動,各國必須采取果斷措施。"朝着這個方向前進沒有錯,是以多10年或更短的時間不是一個關鍵因素。發展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各種原因都可能導緻發展的各種障礙。

第二,各國應根據《聯合國氣候變化架構公約》、《京都議定書》和《巴黎協定》,堅持公平,即"共同但有差別的責任"和"各自能力的原則",以實作低排放發展。歐盟和日本等發達國家需要更加積極,為2050年的碳中和設定一個時間表。墨西哥等開發中國家已經制定了2075年的目标。中國處于兩者的中間,可以說它不是一個完整的開發中國家,是以沒有實質性的差別。我們根據"共同但有差別的責任"和"各自能力"的基本原則确定了2060年的時間。至于到2060年能否實作碳中和?如果條件正在成熟,它們可能會更晚,是以我們的目标是"到2060年努力實作碳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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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李俊峰主任(右)和時任中國氣候事務特别代表的解振華(中)在巴黎

以逆壓的形式推動發展轉型

環境與生活:鑒于我國工業生産總量現在是世界上最大的,您認為在碳峰的限制下,中國工業生産在未來10年内将如何轉變?

李俊峰:發達國家和地區,包括日本、美國,特别是歐盟,都已經實作了碳峰,但這種認識是後意識的。我們可以把它比作長大,無論你是17歲沒有長高,還是從20歲開始沒有長高,事後你就知道了,很難預測你什麼時候不會長大。

但中國和發達國家不一樣,中央政府提出了碳峰、碳中和這兩個重要的發展目标,是在特殊條件下,我們必須采取一些強有力的措施來推動我們的發展轉型。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就碳峰和碳中和作出部署,要求調整産業結構和能源結構,促進煤炭消費早日達到峰值。當化石能源達到峰值,特别是煤炭高峰,煤炭消費量就無法增長,于是開始推動我們的發展轉型,從高度依賴化石能源的發展模式轉向非化石能源支撐的新發展模式。

控制溫室氣體排放,推動我們高品質發展和高品質保護,是一種倒退。過去,我們缺乏經驗,是以我們采取反擊的形式來促進發展和轉型。在通往碳峰的道路上,會遇到很多困難,就像減肥一樣,雖然很痛苦,但為了健康,必須強制減肥。是以,為了我國經濟高品質增長,為了我們的環境得到高品質的保護,我們必須作出适合碳峰值的安排,并盡快達到碳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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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李俊峰主任(中)出席棄煤發電聯盟(PPCA)會議并與德國專家進行讨論

提高生活品質也是發展重點

環境與生命:美國的碳峰值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美國從開發中國家進口工業産品,美國人民消費這些産品。而我國的碳排放量在生産過程中被大量使用,那麼從碳控制的角度來看,我們的工業生産會減少一些嗎?

李俊峰:這是我們産業結構調整的目的之一。過去,生産型消費過高,但消費型消費不足。例如,我國目前人均年用電量約為5400千瓦時,大多數發達國家也不算太多,但我們人均用電量不到1/5,發達國家平均可以達到用電量的30%~40%。

基本上,我們過去的發展遵循了産後生活先生的原則。"十四五"規劃提出,提高生活品質也是我們未來發展的重點。第十六次全國代表大會、第十七次全國代表大會提出了以人民為本,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提出了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方針,即提高人民群衆的生活品質。在今後的發展中,我們更關心提高人民生活品質,而不是片面追求GDP。"十四五"規劃對GDP沒有明确要求,這意味着中國的發展理念也在發生變化。必須有一個想法,無論是富含碳還是碳中和,都旨在讓人們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與之相沖突。但是,我們生活水準的提高和提高,是建立在向綠色低碳發展和綠色低碳生活過渡的基礎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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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圖|李俊峰主任(右)與澳洲總理陸克文(中)

我們必須加入全球碳中和浪潮

《環境與生活》:一些有實力的煤炭專家認為,煤炭畢竟還是一種資源,通過煤化工,來替代一些進口石油,使我們的能源依賴性下降。此外,燃煤發電的清潔度正在逐漸提高,空氣污染物已經非常少。您如何看待煤炭?

李俊峰:這個想法有問題。不要總是考慮更換進口石油,下一步是石油峰值。整個碳中和不僅僅是煤炭的大幅減少,而且是石油的大幅減少,以及未來天然氣的大幅減少。是以,現在包括煤炭在内的化石能源行業,應該迅速考慮如何轉型,這是最核心的事情,不要愛,這是一個大背景的時代。

其次,如果全球GDP的75%是碳中和的,中國會置身事外嗎?生意好,國家好,如果免費在碳中和外面,就是一個孤島。世界一向倡導多邊主義和國際合作,是以合作是更好的選擇。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也必須參與全球碳中和這一偉大曆史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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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圖|導演李俊峰(右)與冰島總統格裡姆松(中)

隻要實作零排放,煤電就沒有問題

環境與生活:在下一個中國能源結構的調整中,你對哪些能源抱有很高的期望?

李俊峰:基本上,現在世界的共同目标之一就是用可再生能源取代化石燃料。在此基礎上,中國增加了"核能",即用非化石能源(可再生能源加核能)取代化石燃料。每個人都在朝着基本相同的目标前進。事實上,包括化石燃料在内的所有能源隻要能夠實作零排放,都是可以實作的。

例如,如果燃煤發電使用碳捕獲技術來實作零排放和市場競争力,則不是問題。無論是我們現在使用的低碳能源,還是未來的"零碳能源",隻要是低碳排放甚至零排放,我們都歡迎任何能源。技術正在進步,可再生或非化石能源代替化石能源,或化石能源碳捕獲,碳回收也是可能的。

環境與生命:您能詳細說說碳循環嗎?在過程方面是如何實作的?

李俊峰:如果可再生能源發電用來制造水解水很便宜,我們可以用二氧化碳和氫氣合成多種燃料,以取代我們傳統的化石燃料。在燃燒過程中,會排放二氧化碳和水。然後水解,所得的氫氣和二氧化碳繼續合成成燃料...這将有一個碳循環。這種碳循環并非獨一無二,還有許多其他碳循環方法。

雖然這種碳循環方法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完成,但現在氫氣非常昂貴,還不經濟。然而,這種碳循環節省了大規模的儲能,當氫氣變得便宜并且二氧化碳免費時,它就會發揮作用。由于氫氣難以儲存,二氧化碳和氫氣被合成各種燃料并儲存在現成的基礎設施中。燃燒後排放的二氧化碳,隻要被抓回來再利用,就是碳的循環利用。

我們隻是想讓大氣中二氧化碳的濃度不增加,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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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導演李俊峰與巴拉圭青年合影留念

僅靠森林碳封存就相當于一杯水

環境與生活:從您的專業角度來看,您如何看待中國作為生物質燃燒發電等技術路線的未來前景?

李俊峰:首先,生物質在中國可以有一定的潛力,比如燒稭稈和各種垃圾發電是可能的,但大規模推廣的話可能不合适。例如:河北省承德市,雪蕪大壩是一代廢舊,費力地從森林裡,付出了高昂的代價,這不是一個普遍現象。我們永遠不會放棄砍伐Sehan大壩的樹木來燃燒電力。

其次,生物質可以成為碳彙。為什麼過去的土地更加肥沃?因為大量的生物質等淤泥落到地面,土地是黑色的,那是過去自然界形成的曆史,我們可以從大自然中學習,以某種方式,努力增加土壤的有機質。改善土壤的有機質不僅可以形成碳彙,還可以使土壤更柔軟,更透氣,更活躍。當土地柔軟時,植物生長良好,如果土壤打結,則不透氣。是以,我們希望土壤中有更多的有機物。我國國土面積如此之大,如果每年能将數億噸稭稈還田,轉化為有機物,就是一個非常好的碳彙。

最後,如果植樹造林隻是為了獲得能量,它不如光伏發電,光伏發電轉換效率至少為20%,而多種生物質,其轉換效率一般為千分之幾,高僅為1%左右。光伏發電的轉換效率明顯更高。此外,光伏發電不需要水灌溉,也不需要殺蟲劑來殺死昆蟲,整個生命周期的碳排放量比種植生物能源低得多。

"環境與生活":在中國江西、福建、湖南、湖北、浙江等省份,有許多丘陵地區,種植經濟林,樹木可以拿來建房子,一些枝葉修剪下來可以取到生物質燃燒發電。這種模式會更具成本效益嗎?

李俊峰:首先,收集樹枝的人工成本非常高,實際上沒有必要。人們不會一直擔心大自然。天然林,即原始森林的人為幹預,生态環境很好。人們不必擔心這一點。中國古代很多地區都是原始森林,秦嶺那地方,也是原來的森林,原來的森林有自己的淨化和循環利用方法,現在封印的榆林是仿照自然,即以自然解法為基礎的。

環境與生活:我們種樹,綠化祖國,每年種植這些樹到底有多少碳排放?

李俊峰:中國設定了2030年的新目标,與2005年相比,森林蓄積量将增加60億立方米。60億立方米的概念是什麼?每增加一立方米,在除去50%的水和灰燼之後,隻剩下約0.5立方米的木質素,相當于多達約1噸的二氧化碳。換句話說,如果能有1.5噸的森林碳彙,就會達到極限。與2005年相比,這将使每年的森林碳彙增加3億至4億噸。但我們現在每年排放近100億噸碳。比較4億噸和100億噸,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數字其實是一杯水。森林固碳具有生物多樣性保護、節水、防風固沙等生态效益,但需要太多的中碳,僅靠森林固碳并不能解決碳中和問題。目前,最重要的是減少排放,中央政府已經非常明确地表示,産業結構應該調整,降低機關GDP的碳強度,并改善能源結構,降低機關能源的碳強度。再加上綠化土地,增加碳彙,碳中和變得更加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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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李俊峰(左)出席2012年卡達多哈聯合國氣候大會期間的"中國之角"會外活動,并與外國客人合影留念。

核電成本越來越高

環境與生活:您如何看待中國核電的未來?

李俊峰:聯合國有近200個國家,其中15%擁有核電,85%沒有核電。核電帶來三個問題,首先是安全,公衆非常擔心,存在鄰裡回避效應。雖然日本管理得很好,但由于種種原因,不安全因素依然存在,雖然中國不反對發展核電,積極發展核電,但國核心電建設也具有避鄰避效應。

第二個問題是核擴散。核安全不僅是保證安全,也是環境安全,核裝置很容易被恐怖分子使用,是以不能得到廣泛使用。它不像可再生能源那樣受到全球歡迎,光伏發電、風力發電、生物質發電在任何一個國家發展都不是問題,但一些國家發展核電會引起各方面的關注。

第三,核電成本相對較高。在追求絕對安全的過程中,核電的成本越來越高。随着技術的進步,大部分能源的成本在下降,但核電的成本并沒有降低,反而在增加,這也制約了核電的發展。例如,英國欣克利角核電站的發電成本遠高于英國的海上風電。

"中國風電資源幾乎發達"不合适

環境與生活:我國海上風電資源豐富嗎?

李俊峰:中國的海上風電與丹麥、英國的風電不同。英格蘭的陸地面積可以看作是一個蛋黃,周圍的海水是蛋清,蛋清面積非常大。我國的情況恰恰相反,基本上陸地是蛋清,而大海是蛋黃,面積很小,風力不是特别好,還存在台風的問題。是以,我國海上有一些風電資源,但隻是作為補充,因為數量在那裡,我國現在擁有近3億千瓦的風電裝機容量,但海上風電裝機容量不足1000萬千瓦。

環境與生活:有一種觀點認為,我國的風能資源已經差不多了,風電剩餘發展空間也很有限,對此您怎麼看?

李俊峰:我們要靠資料來談。中國氣象局在2007-2014年做了多項風能資源普查,我國陸上風能資源在100米高範圍内,約40億千瓦,我們現在的風電裝機容量約為2.5億千瓦,按照這個計算,我們隻裝機了1/16。如果風力渦輪機輪毂的高度再增加50米,由于掃地面積的增加和風速的增加,風能資源可能會再次翻倍。

舉個簡單的例子,我們在2000年之前做了一個風力調查,當時得出的結論是,江蘇和山東省除了海邊之外,幾乎沒有适合安裝風力渦輪機的地方。但現在山東已經裝機了近2000萬千瓦,甚至安徽、河南等内陸省份也已經裝機了1200萬千瓦。随着技術的進步,風電塔可以做得越來越高,葉片可以做得越來越長,原來的低風速不能用,現在可以使用。随着車輪的上升,風力資源變得越來越多。是以,我認為"風電資源幾乎發達"還是缺乏的。

石油生産國也在大力開發新能源

環境與生活:即使是中東的石油生産大國,如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現在也在轉型,例如,沙特阿拉伯計劃到2030年使用可再生能源提供50%的電力。2017年1月,您被阿聯酋政府授予第9屆紮耶德未來能源獎,以表彰您的個人終身成就獎。

李俊峰:這是一種對未來的規劃。以迪拜、阿聯酋為例,不再以石油工業為主,但現在主要在金融、航空運輸和物流方面,每個人都在變化。在1990年代,沙特阿拉伯石油部長說:"人類正在告别石器時代,而不是因為石頭用完了。"這意味着人類告别了石器時代,因為青銅,用鐵,用比石頭更好的材料,來制造工具。同樣,人類告别化石能源,不是因為化石能源即将枯竭,而是因為未來會有新的能源,非化石能源可能比化石能源得到更好的利用、更清潔、更友善,是以沙特和阿聯酋應該提前計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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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李俊峰主任(前排左)與沙特能源經濟部長溝通

中國光伏産業已經是世界領先者

環境與生活:中國的光伏和風力發電技術如何發展?它在國際上處于什麼水準?

李俊峰:我們的光伏發電行業已經基本形成了世界領先産業,領頭的是什麼?這不是最大的生産,也不是技術最先進的,而是世界各地的行業為您服務。因為你占全球75%以上的市場佔有率,是以是大學或實驗室的人,都是為中國企業服務的。與光伏相比,中國的風電行業更差,但也是世界領先。

我國光伏企業具有很強的品牌意識,如市值4000億元的龍基股、市值2000億元的通威股,現已發展起來。這與網際網路公司一樣,網際網路公司有很強的品牌意識,無論是阿裡巴巴、JD.co,還是騰訊、華為,他們都沒有把中國、廣東等品牌放在前面,而是以自己的品牌命名,具有很強的品牌意識,是以發展緩慢。其他行業最大的問題是不重視品牌。

《環境與生活》:我國光伏發電和風電在全球市場上占據了主導地位,我們現在轉過身來大力推進減排,中國相關企業走出去會無濟于事嗎?

李俊峰:在走出去方面,中國的光伏企業都做得很好,70%的市場在海外,30%在國内。我們很有競争力。充分的市場競争造就了我國光伏行業,風電企業也開始布局海外市場,但與光伏相比,在技術上與國外同行相比,成本差距不大,競争優勢有待進一步提高。全球碳中和方向,不僅為中國,也為全球風電、光伏企業提供了發展機遇,市場競争将更加激烈,我們的企業要适應這種競争。

環境與生活:當今最先進的光伏發電的最大轉化率是多少?

李俊峰:這取決于材料。例如,用于航空航天的光伏發電設施可以接近50%。陸上好率可以達到25%,而現在有一些新技術和新材料的出現,光伏發電在實驗室中的轉化率還在提高。同時,也要注意光伏發電的效率也受光照和溫度的影響,良好的照明條件、良好的散熱條件、發電效率較高,相反,較低,在安裝和使用中應注意很多。

環境與生活:我國的風電和光伏資源在西北地區豐富,與我們傳統的煤炭能源分布相同,這是真的嗎?

李俊峰:衡量一個地區的光伏資源,基本上要根據太陽光的小時數,即太陽能照射在地球上的輻射量是多少,多少光能轉化為電能。按照歐洲标準,如德國标準,我們大多數人都富含太陽能,照明條件差僅占我們土地面積的20%左右。霧重慶、湘西、湖南張家界和湖北神農架地區,降雨量非常大,采光條件比較差,但水電資源比較豐富。但從整體上看,我國風能和太陽能資源的分布與煤炭資源的分布相同,主要集中在西部和北部。這也是有益的,過去是西電東輸和北煤南輸,現在可以使用西、北風能源富集的地方,實作西電東輸、北電南輸。事實上,廣東已經開始考慮在内蒙古等地開發風電、光伏資源。

環境與生活:中國光伏發電資源開發,我們應該如何規劃?依靠光伏發電實作碳中和,會不會占用我們寶貴的耕地資源嗎?

李俊峰:中國有170多萬平方公裡的戈壁沙漠,我們隻有1/10的面積做光伏發電,就能實作碳中和。遠距離光伏發電到東部和南部地區不存在技術問題。但東部地區首先要想辦法解決問題,盡量在當地配電解決自己的問題,沒有足夠的零件從遠處運輸。

例如,山東現在擁有超過5000萬千瓦的風電裝機容量和光伏發電能力,但也看不到幾個台風,也看不到幾個光伏闆,因為與總土地面積相比,不到百分之一。

環境與生活:我們在光伏發電方面存在哪些問題?

李俊峰:光電上網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不是技術問題,而是政策問題。能源轉型肯定需要一些時間。為什麼市場在這裡發揮作用并依靠政策支援?例如,就像一個孩子做他的家庭作業一樣,如果你要求他完成它,他會按要求去做。如果你說你做不到,你就不會去做。當我通過市場行為做得很好時,我可以獎勵你。但我們必須有一個目标,什麼時候完成哪些具體任務。是以,政府的作用非常重要,在風電的發展中,光伏問題也應該落實: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更好地發揮政府的作用,碳中和也是一樣的。

通過電解氫煉鋼可實作零排放

環境與生活:從産業結構調整的角度來看,您認為鋼鐵行業和燃煤發電行業會受到很大影響嗎?鋼鐵行業現在已經實作了用電造鋼,你怎麼看?

李俊峰:從兩個方面。首先,随着鋼鐵消費量在一定程度上積累,德國、日本、美國等發達國家75%以上的鋼鐵來自廢鋼,隻有25%需要補充鐵礦石。

中國約30%的鋼鐵産量來自廢鋼,60%至70%來自鐵礦石。再過10年或20年,也許我們可以做大部分用廢鋼生産的鋼,用電爐煉鋼,不再需要那麼多高爐。

因為氧化鐵的主要成分是氧化鐵,氧化鐵必須有化學物質來代替氧氣才能變成鐵,焦炭的作用是将碳和氧結合成二氧化碳,還原成鐵。它的工藝是用焦炭來提高溫度,使焦炭充滿一部分氧氣,就變成一氧化碳。一氧化碳的活性很強,從氧化鐵到取一個氧原子來結合,變成二氧化碳。

一氧化碳是一種強氧化劑,非常不穩定,具有很強的毒性,産生二氧化碳和碳排放問題。将來,我們還可以考慮用氫氣把氧化鐵的氧原子去掉,轉化成水。我們将解決氫氣來源的問題,如果我們要用煤來制造氫氣,我們将不會解決二氧化碳排放的問題。但是,如果氫氣是由可再生能源制成的,例如風力發電,它就會變得清潔。這樣的過程雖然看起來很複雜,但實際上要變成化學反應方程式要簡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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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李俊峰主任于2019年12月出席在西班牙馬德裡舉行的第25屆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

參與氣候變化談判數十年

環境與生活: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關注氣候變化的?

李俊峰:1982年1月,我從山東礦業學院(現山東科技大學)畢業後,就去了當時國家能源委員會下屬的一家研究所。然而,國家能源委員會于1982年3月解散。我工作的研究所多次改名,最終被稱為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

我在大學裡更努力地工作,并學會了一些英語。現在,我們認為英語不是一門專業,但那個時代可以說兩句英語,在工作中會有很多機會參與一些國際合作項目。

1984年,中國加入了世界銀行,開始研究能源。因為我會說一些英語,是以我和他們一起研究了能源問題,并學到了一些相關的知識。1987年9月,46個國家在加拿大蒙特利爾簽署了《蒙特利爾議定書》,并開始采取具體行動保護臭氧層。因為我會說一些英語,是以我被聘為保護臭氧層的專家。1988年,世界氣象組織(氣象組織)和聯合國環境規劃署(環境規劃署)成立了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這是一個評估與氣候變化有關的科學的國際機構。當時,該國很難找到幾個會說外語的人,可以與外國人讨論氣候問題,是以我參與了IPCC第一至第四次評估報告的起草工作,并于1994年與聯合國開發計劃署(UNDP)和世界銀行的同僚一起參與起草。 準備了第一份關于我們的溫室氣體排放控制政策的研究報告。

事實上,對氣候變化的研究非常糾結,并逐漸通過從科學認知到政治共識的過程。自1859年愛爾蘭科學家發現大氣溫室效應以來,對氣候變化的科學了解一直存在争議,自1992年IPCC首次評估以來,一直沒有停止過。

直到20世紀90年代初,許多人認為氣候變化是強加給開發中國家的帝國主義陰謀,西方國家的發展會阻礙開發中國家的發展。事實上,氣候變化談判的程序表明,我們仍然從保護我們共同的地球家園的良好願望出發。直到1992年5月9日,聯合國大會才通過了《聯合國氣候變化架構公約》,呼籲減少溫室氣體。減少排放就是控制化石燃料的消費,隻控制發達國家,而不是開發中國家。發達國家率先減排,進而幫助開發中國家減排。開發中國家在發達國家的額外技術和财政援助下,可以自願減少排放,而不會影響本國的可持續發展。作為一個開發中國家,中國也在控制氣候變化溫室氣體排放的前提下赢得了發展空間。

在1990年代,該國一些人懷疑氣候變化是帝國主義的陰謀,現在的美國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說這是中國強加給美國的陰謀。事實上,從一開始就和現在應對氣候變化是一個目标——實作可持續的人類發展。這和我們對國際形勢的判斷是一樣的,總有人認為"帝國主義死在我的心裡",其實我們已經忘記了黨中央對國際形勢的基本判斷——和平與發展是世界的主題,這從鄧小平同志那裡,黨對世界潮流的判斷沒有改變。

經過這麼多年的氣候變化談判,中國也發展了幾十年,西方國家并沒有停止開發中國家的發展,更不用說中國的發展了,我們現在完全小康,到2035年實作初步現代化,本世紀中葉實作全面現代化。過去,氣候變化談判是為了確定我國的發展空間,現在我們正在與你們合作實作碳中和。

從這個角度看,氣候變化談判程序是國際合作的程序,是加深我們對發展問題認識的程序。一方面,我們需要深刻了解應對氣候變化的複雜性、多面性和多樣性,同時不要忘記應對氣候變化的"第一顆心",即讓這個星球變得更美好,保護我們共同的家園。無論這在意識形态上有多大的不同,社會制度有什麼不同,無論哪個國家,沒有一個政府想要人民過上更好的生活,是以有必要保護人類共同的家園,人類隻有共同的未來,正在逐漸成為共識,這也是讨論氣候變化的最大成果。是以,對于中國來說,實作碳中和的目标是與世界其他國家一道,保護地球家園,為人類創造共同的未來,讓包括中華民族在内的全人類生活更美好。

(本雜志特刊副主任于寶元也為本文撰稿)

環境百科

國家氣候變化戰略研究與國際合作中心

國家氣候變化戰略研究與國際合作中心(以下簡稱"中心")是生态環境部直屬機構,也是中國應對氣候變化的國家戰略研究機構和國際合作交流視窗。

中心職責包括組織關于氣候變化政策、法規、戰略和規劃的研究,在國内遵約、統計核算和評估、碳排放交易管理、國際談判、對外合作與交流等領域提供技術支援,在氣候變化智囊團中開展對話、宣傳、能力建設和咨詢服務,開展清潔發展機制項目管理,以及 承擔生态環境部承擔的其他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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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檔|李俊峰

環保人士

李俊峰

國家氣候變化戰略研究與國際合作中心首任主任、學術委員會主任、中國能源研究會常務理事、第九屆紮耶德未來能源終身成就獎獲得者。

李俊峰先生畢業于山東礦業學院(現山東科技大學),長期從事能源經濟和能源環境理論研究,曾組織并主持起草我國可再生能源法、國家中長期能源計劃,參與國家中長期科技發展計劃, 能源法草案、國家應對氣候變化計劃等重要檔案的研究和起草工作。我們組織了中國能源發展戰略、中國低碳發展宏觀戰略研究等重大國家發展戰略研究課題的研究。

李俊峰先生曾任國家氣候變化戰略研究與國際合作中心首任主任,現任中心學術委員會主任。他于2017年1月被授予第9屆紮耶德未來能源終身成就獎。兼任國家能源咨詢委員會委員、國家高新技術專家委員會委員、國家生态環境保護專家委員會委員、國家能源局能源網際網路專家委員會委員、北京、上海、山西三省人民政府低碳發展顧問。 以及閩南大學的兼職教授和博士生導師。

目前,李俊峰先生還是中國能源研究會常務理事。2011年至2016年,李先生擔任國家氣候變化戰略研究與國際合作中心主任。于一九八二年至二零一一年,李先生曾任職于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曆任助理研究員、副研究員、研究員、助理主任、副主任、學術委員會主任。

主要課題包括中國低碳能源戰略研究、氣候戰略研究、生态文明建設與能源革命、中國溫室氣體排放控制研究、中國可再生能源技術評價、中國風能-12、中華人民共和國可再生能源法解讀、中國光伏技術市場分析、中國可再生能源發展戰略研究等。作為主要作者之一,他還參與了IPCC第一至第四次評估報告的編寫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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