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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春天的一天,天剛蒙蒙亮,15歲的郭瑞林看見一個日本兵端着刺刀,沖進了他和指導員張志新住的唐縣地主大院。郭瑞林跺

作者:二十四橋觀星

1944年春天的一天,天剛蒙蒙亮,15歲的郭瑞林看見一個日本兵端着刺刀,沖進了他和指導員張志新住的唐縣地主大院。郭瑞林跺腳跳在桌子上,鬼子“呀呀”叫着猛刺,指導員擡手向鬼子開了一槍。

郭瑞林是河北易縣人,于1944年初參軍入伍,加入晉察冀軍區三縱隊野戰醫院,職務是衛生員、擔架員、護理員。野戰醫院的條件很差,沒有固定的營房集中的住處,醫院多是借用的民房。醫院在哪個村病房就遍布全村。農民的草房就是手術室,農民的門闆就是重傷員的手術床。為了防止感染,在手術台的上方和四周,用白布圍起來。手術用的鑷子、鉗子等醫用器械的消毒,都是用老百姓的鐵鍋燒開水消毒,紗布、棉花球放在箅子上蒸,用低壓蒸汽消毒。

郭瑞林參加的護理工作分白班和夜班,一個星期輪換一次。 夜班隻有兩個人,一般安排一男一女,男的背槍,女的背藥箱提着馬燈。全村巡回,到住有傷病員的村民家打針、送藥、測體溫,觀察傷情,一輪下來,常常就得雞叫三遍,一宿不歇。有一回正是數九寒天的時候值班,遇到一位虛脫的傷員,傷員心慌氣短,臉色蒼白出冷汗,随時有生命危險。郭瑞林趕緊打開急救箱急救,誰知所有針劑都被凍住了,樟腦針、尼可刹米都抽不出來。郭瑞林把藥劑瓶放在手心裡暖,可是手冰涼,一時半會兒化不了。突然他看到自己呼出的哈氣,心想手心溫度低,嘴裡溫度高啊。郭瑞林立即把針劑含在嘴裡,藥液很快溶化了,給傷員注射上,他很快就蘇醒過來了。

1944年3月,在完縣馬耳山,敵人火力很猛,子彈在耳邊“嗖嗖”飛過,把郭瑞林的帽子給打飛了。飛機機槍“ 哒哒哒"地向地面掃射,把他的挎包打了個大窟窿,擔架隊根本上不來。郭瑞林連滾帶爬地進入陣地,他發現一名負傷的戰士,他個子小力氣弱,怎麼也背不動這個腿部負傷的大個子。子彈在他的頭頂上飛過,郭瑞林解下裹腿,把這個傷員綁好,将上面拴好的背帶套在自己肩上,馱着他一點一點地匍匐前進。汗水順着下巴滴到地上,褲子擦破了,膝蓋磨出了血,他咬牙堅持着,一步一步向前挪動,終于爬了400多米,把受傷的戰友從前線馱了下來。

1944年5月的一天,天剛蒙蒙亮,日本鬼子偷襲了唐縣黃石口的野戰醫院,郭瑞林和張志新指導員住在一家地主空院的過廳内。一陣機槍掃射後,一個日本兵舉着明晃晃上着刺刀的步槍沖了進來,郭瑞林一驚,跺腳跳在桌子上。 鬼子“呀呀”叫着向指導員猛刺,指導員打開手槍保險擡手“叭”的一槍,子彈從鬼子鋼盔上滑過去。鬼子再刺,指導員右臂負傷。見到指導員上臂流了血,郭瑞林急了眼,他從桌子上猛勁往下沖跳,把鬼子撲倒在地上,用手死死卡住鬼子的脖子不放,鬼子用力掙紮着。指導員過來左手掄起手槍朝鬼子臉上猛砸,鬼子被砸死。

郭瑞林撿起死鬼子的槍,一扭頭看見又進來一個鬼子,端着上了刺刀的槍,“呀!呀!”叫着向前移動腳步。指導員跑到大柱子後面躲閃,鬼子瞪着眼向指導員左右尋刺。“呀!”鬼子用力過猛,刺刀紮在木柱子上,郭瑞林端槍沖到他的側肋猛刺,一下子紮進鬼子脊肋縫裡,抽刀一腳,鬼子“撲通”倒了下去。郭瑞林背上繳獲的兩支槍,攙着指導員從後門逃走,隐蔽到北邊麥田裡。

郭瑞林後随野戰醫院駐在曲陽縣武家灣龍王廟。盛夏的一天,剛要開午飯,突然從大道上傳來槍聲。他們正揣測可能要發生的事,放羊的虎子跑上山來說:“日本鬼子來了!奔龍王廟來了。”彭院長趕忙組織傷員出廟躲藏。3名下肢受傷行動不便的傷員還沒來得及走,就被鬼子堵在院子裡。傷員們怒吼着同鬼子拼打,一個個都被鬼子的刺刀挑死了。

為了4名重傷員不受傷害,郭瑞林在病房忙碌着藏傷員,他把卧床不起的重傷員小心地從床上抻下來,推靠到牆根,用草墊子擋起來。剛藏好兩個,鬼子就進屋了,郭瑞林抄起拐杖拼了過去,鬼子用刺刀撂開,抽刀向他腹部猛刺一刀。“哎吆!” 郭瑞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郭瑞林蘇醒過來,躺在院部手術室裡。彭院長告訴他,他們把輕傷員隐獻在樹草叢中,工夫不大,敵人就走了。院長回廟裡去看,一進廟門看見3名傷員手裡攥着石塊倒在血泊中。進了西屋病房,見他渾身血迹,握着半截拐杖倒在地上,兩名重傷員被刺死在床上,大家都哭了。院長發現郭瑞林還有體溫,細查還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立即打了強心針,擡到院部手術室緊急手術。兩名被郭瑞林藏起來的重傷員,敵人沒有發現,也還活着。

抗戰勝利後,郭瑞林成為華北野戰軍後勤醫院的骨幹,參加了解放戰争。新中國成立後,郭瑞林在軍隊醫院工作,于1989年離休,他喜歡唱1936年的抗戰歌曲《犧牲已到最後關頭》:"同胞們,向前走,别退後!拿我們的血和肉,去拼掉敵人的頭,犧牲已到最後關頭!"郭瑞林老人家現年93歲,在家鄉易縣東關居住。

1944年春天的一天,天剛蒙蒙亮,15歲的郭瑞林看見一個日本兵端着刺刀,沖進了他和指導員張志新住的唐縣地主大院。郭瑞林跺
1944年春天的一天,天剛蒙蒙亮,15歲的郭瑞林看見一個日本兵端着刺刀,沖進了他和指導員張志新住的唐縣地主大院。郭瑞林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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