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京基二公子陳家俊入主酷派,昔日國産手機王者能否再戰江湖

京基二公子陳家俊入主酷派,昔日國産手機王者能否再戰江湖

近一年來,酷派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再次重回大衆視野。

自2021年初,這家在國内手機市場銷聲匿迹五年之久的老牌手機廠商動作頻頻,釋出新手機、啟動融資計劃、宣布4名小米背景的高管加入。酷派CEO陳家俊聲稱,要讓酷派“三年内重返第一梯隊”。

這個創立于20世紀90年代,曾跻身于國内一線的手機品牌,擁有過許多高光時刻。2008年,它憑借自主研發的雙卡雙待技術,獲得了2007年度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2014年,又斬獲了當年H1全球TD模式4G手機市場佔有率第一。此後,酷派轉戰海外,率先進入歐美日本等通訊市場。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有衆多耀眼獎項和成績傍身的“國貨之光”,卻在被樂視資金鍊斷裂波及後,逐漸在國内銷聲匿迹。公開資料顯示,2016-2018年,酷派三年累計虧損高達74.6億港元。直到2019年陳家俊接掌後,酷派才結束連續三年的虧損,實作盈利。

從曾在國内手機市場叱咤風雲,到黯然退出轉戰海外市場,近來再次回歸成為“熟悉的陌生人”,酷派經曆了什麼?此次重返牌桌,擁有地産和小米背景的高管團隊又将把酷派引向何處?

京基二公子陳家俊入主酷派,昔日國産手機王者能否再戰江湖

“精兵強将”:90後地産二代聯手小米前高管的轉型之路

酷派的回歸始于四年前的一筆股權交易。2018年1月4日,受樂視資金鍊斷裂波及,樂視将其持有的17.83%酷派股權轉讓給由陳家俊控股的威日創投,成交價8.08億港元。2019年1月,陳家俊被委任為酷派執行董事兼總裁。

這位年輕的九零後掌舵人出身京基集團,是京基集團創始人陳華的二兒子。公開資料顯示,陳家俊出生于1992年,是名副其實的“90後”,擁有南加州大學金融學碩士學位。他曾擔任深圳市京基百納商業管理有限公司總裁,現今是酷派集團執行董事、董事會主席兼行政總裁,同時還兼任京基智農董事。

陳家俊接手後,在2020年初,酷派開始重返國内市場。同一時期,酷派的管理團隊逐漸搭建。酷派釋出的委任公告顯示,由秦濤擔任酷派集團進階副總裁兼集團參謀部參謀長,他還有一個備受關注的身份,即曾是小米管道創新部的總經理。此外,集團副總裁由胡行、李宇靖和司馬雲瑞擔任。這四人在加入酷派前均曾任職于小米,李宇靖更在圈内有着紅米“小金剛之父”的稱号。

90後地産二代聯手四名擁有小米背景的“精兵強将”,這一平均年齡僅35歲上下的年輕團隊,讓酷派重新煥發生機。酷派相關人士告訴南都記者,專業、創新和活力三個詞,能夠很好的描述這個新團隊。“新酷派與舊酷派的差別,首先是新的團隊,還有新資本的加持和新戰略的制定。 ”

京基二公子陳家俊入主酷派,昔日國産手機王者能否再戰江湖

陳家俊

京基二公子陳家俊入主酷派,昔日國産手機王者能否再戰江湖

高管團隊(左起):胡行(集團副總裁及銷售與服務中心總裁)、李宇靖(集團副總裁及産品硬體中心總裁)、陳家俊(董事長、CEO)、秦濤(集團進階副總裁)、司馬雲瑞(集團副總裁及網際網路中心總裁)

“醉翁之意”:地産轉型手機市場,或意在酷派的消費電子品牌

然而,年輕的團隊與全新的政策,也意味着他們将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同時,地産背景轉型手機市場,也引來外界不少猜測。據公開資料梳理,酷派手握不少地塊,包括深圳南山高新産業園酷派資訊港地塊、東莞松山湖地塊、西安長安産業園地塊、河源建設農業生态園等多個項目。有業内人士猜測,地産背景接盤酷派也可能是垂涎其手中的地塊。

旭日大資料董事長孫燕飚分析,酷派手上的産業園區和地塊,在陳家俊入主酷派之初是非常好的資源。“但是現在産業地産也不好做,相對而言手機業務有更多可能性。随着5G的發展,物聯網時代的到來,手機将成為萬物互聯的超級終端,第一入口。”在孫燕飚看來,原酷派團隊基本已經都出來了,如今新團隊在國内市場重新開機手機業務,看準的或是物聯網時代的發展機遇。

不過,孫燕飚也指出,目前處在5G萬物互聯的時代,陳家俊重整酷派,或意在酷派這張消費電子的品牌。“手機業務比較難的情況下,并不代表其他的消費類電子業務沒法做。在物聯網時代,酷派還可以做很多的外延業務,比如攝像頭、智能音箱、智能穿戴等等産品,這些産品對品牌的訴求其實并不高。而現在新農村建設對這些産品的需求量也非常大,這些都可以說是一些新機遇。”

酷派方面也表示,全新的管理團隊、資本和戰略,以及鄉村振興、新基建、數字化這些機會點,給酷派創造了時代性的機遇。

“吃一塹長一智”:換種管道模式,主攻下沉市場

此次重返牌桌,酷派的差異化政策之一是采用服務站管道模式。不同于傳統手機線下管道的代理、分銷模式,此次酷派選擇“農村包圍城市”的打法,将全國劃分為超3萬個網格,通過數字化系統管理服務站點,建立直供模式,由“站長”負責管理整個片區的酷派産品銷售。“站長”除了能享受手機銷售提成,還能獲得網際網路服務收入和MAU激勵。

酷派方面介紹,與傳統通過客戶經理對管道進行管理的低效率模式不同,所有服務站都是通過大資料系統進行管理的,效率更高、成本更低。每個區域的服務站站長,除了可以獲得産品銷售的硬體收入,還可以享受區域内的網際網路收入分成和政策收益。

京基二公子陳家俊入主酷派,昔日國産手機王者能否再戰江湖

此次酷派在管道模式上下功夫,或許與其曾經踩過的“雷”有關。此前在酷派工作八年的業内人士分析,酷派碰壁的背後,首先是沒有深度捆綁的經銷商。在下沉市場中,對比OPPO、vivo等具有強大競争力的手機品牌,它們與核心經銷商互相參股,深度捆綁,保全經銷商的利益,但酷派并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其次,對經銷商的管控不嚴出現竄貨問題,也是因素之一,“如果一個湖南的經銷商總代理手裡的貨價格比湖北更低,當他把貨拿到湖北去賣,明顯具有價格優勢,意味着湖北當地的經銷商就要降價。降價後,經銷商的提成變得更少,越來越多人不得不放棄酷派轉向其他手機品牌,最後導緻酷派的庫存積壓。”

為何酷派在管道模式上慘遭失敗?談及背後原因,就不得不提到其曾與營運商深度綁定的背景。在3G手機時代,酷派與中國聯通等營運商合作,受益于“充話費送手機”等營運商補貼政策。Canalys報告顯示,2013年4月酷派3G市場佔有率為11.5%,排名第二,成功超越聯想、華為和中興,僅次于三星。

與營運商的合作讓酷派如魚得水,然而好景不長,酷派的命運突然急轉直下。2014年,由于國資委要求三大營運商壓低營銷和補貼成本以穩定利潤,營運商終止了對酷派手機的補貼,營運商管道在智能手機中的占比逐漸縮小。官方資料顯示,2014年酷派出貨量為四千萬部,下跌近50%,國内市場排名跌至第六。

前述業内人士認為,正是由于其曾與營運商深度綁定的管道模式,酷派并不具備進軍下沉市場的社會開放管道的經驗,使得酷派在轉型中慘遭失敗。

是以,此次重返國内市場帶來的創新管道模式,酷派正是“吃一塹長一智”,吸取了以往的經驗教訓。就目前實踐看來,這一創新模式也獲得了初步成功。自2020年11月起,不到一年的時間,酷派共融資超過21億元,并表示這些資金将用于酷派在中國手機管道的建設和産品的銷售。酷派方面向南都記者提供的資料顯示,截至去年12月,已在全國建成超過3400家酷派授權服務站。

“以高打低”:高成本效益搶占低端市場,酷派能否分得一杯羹?

重返國内市場後,在産品方面,酷派帶來了兩款新機,在硬體和軟體上都有了創新更新,在國内市場也收獲好評。

首先是2021年5月25日,其回歸後在國内釋出的首款産品COOL20,價格下沉,售價699起。這一新機搭載的酷派自主研發的COOLOS系統是亮點之一。公開資料顯示,這一自研系統能夠針對COOL20的硬體配置進行優化。

2021年12月1日,酷派又釋出了酷派COOL 20 Pro,在系統及軟硬體方面再次進行了創新更新。6GB+128GB定價1799元;8GB+128GB定價2099元。酷派CEO陳家俊在釋出會上表示,酷派回歸是為了打破目前行業中普遍存在的“使用者偏見”“産品偏見”和“管道偏見”,重制行業公平,用更好的産品和服務緻敬奮鬥者。

事實上,酷派的打法是“以高打低”,以高成本效益搶占低端市場。具體來看,酷派在自研的COOLOS中,首次将競品旗艦機的EROFS檔案系統用在千元機,讓699元的産品也能擁有更流暢的體驗。

酷派認為,當友商在追求所謂“高端”的時候,挖掘并滿足使用者的真實需求才是最重要的。為此,酷派将使用者換機周期拉長到2年以上,率先在業内提出了“90天換機2年質保”,把行業标準提升了一倍以上;針對反詐推出賬戶險,隻要使用酷派手機,在安全模式下遭受電話短信詐騙,一旦立案,酷派可以優先賠付最高五萬元。

這些都是酷派的差異化打法。

在孫燕飚看來,目前國内的手機廠商“米榮OV”都在重兵布局2000元至4000元檔位的中端機,也在沖刺華為空出來的高端機市場,反而是低端機市場大家都有些退讓。“是以這個時候酷派用高端的配置來沖刺低端市場,打的還是成本效益。”

盡管陳家俊提出“三年内重返第一梯隊”,不過對比“米榮OV”仍有不小的差距。孫燕飚認為,目前的手機市場,已不再是僅僅依靠賣手機硬體賺錢,而是通過手機這個重要的管道資源和終端,提供内容等服務。

以小米為例,其Q3财報顯示,其網際網路業務收入同比大漲85.5%,增長至47億元。其中廣告收入同比增長109.8%;MIUI月活躍使用者達2.24億人,同比增長43.4%,第三季度每使用者平均收入(ARPU)21.1元,同比增長29.4%;同時基于小米近兩年的在海外市場的發展,其海外網際網路服務業務也開始變現。

跳出手機硬體之外,第一梯隊的手機廠商已經開始在賺生态的錢,這是酷派等新玩家面臨的競争挑戰。

“幾十年等一回”:回歸背後深層次原因是行業機遇

其實不止酷派,近一年來,越來越多曾經失意的手機品牌都動作頻頻,蓄勢重返牌桌。2021年8月,TCL宣布旗下子品牌雷鳥科技回歸;2022年1月,魅族在今年首場釋出會上宣布其旗下lipro、PANDAER、mblu(魅藍)三個品牌獲得産品更新;聯想、中興等品牌手機也釋放出新品預熱的信号。

這背後的深層原因,是華為被迫退出後,頭部品牌市場占有率降低,中小手機品牌生存空間進一步擴大。公開資料顯示,2021年中國智能手機市場前5名分别是vivo、OPPO、蘋果、小米和榮耀,合計市場佔有率占到84%。華為的市場佔有率隻剩下10%,同比去年降低了68%。

孫燕飚也分析認為,華為在被美國打壓制裁之前,其手機産品線從千元機一直覆寫到高端機型,如今空出來的市場空間,對于手機廠商來說都是機會。同時,當下的市場機會也是挺好的,酷派也是伺機而動。

酷派相關方面告訴南都記者,此時選擇回歸,正是因為行業存在“幾十年一遇”的難得機會,這些機會主要表現在三方面:

一是硬體疊代放緩帶來的趕超機會。目前手機行業硬體疊代放緩,單純靠硬體很難做出差異。在這一背景下,新品牌有機會在硬體、系統和産品體驗方面,趕超頭部品牌。

二是在供應鍊風險上升當中的低風險優勢。近年來,中國手機大盤持續萎縮,需求端增長不及預期。供需之間的巨大差異,增加了供應鍊的不确定性。在這一背景下,酷派則可以輕裝上陣,擁有更大的調整空間。

三是存量萎縮帶來的管道變革機遇,即酷派創新的數字化管道模式。“這一模式解決了困擾行業幾十年的竄貨問題,店長不再擔心其他區域或者電商的貨跑到自己區域。”

酷派相關方面表示,其研發人員占比超過70%,接下來其産品的研發有三個重點的方向: AI在手機中更加深入的應用、新材料和新工藝。

采寫:南都記者 嚴兆鑫 程洋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