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學傑
寶琳娜·凱爾(Paulina Kyle)是一位美國影評人,從1968年到1991年經常為《紐約客》撰稿。她的影評诙諧、犀利、有見地,深刻影響了一代人對女作家的看法。美國著名影評人、普利策獎得主羅傑·埃伯特(Roger Ebert)稱寶琳娜"沒有理論,沒有規則,沒有指導方針,沒有客觀标準",她的所有評論都是"個人的","她不僅僅是一個偉大的評論家,她徹底改變了風格,創造了一整套自己的寫作美學"。1970年,寶琳娜因其為《紐約客》撰寫的傑出評論作品而獲得喬治·伯克獎。她的第四本書《深度電影》(Deep Films)于1973年出版,獲得了國家圖書獎,這是迄今為止唯一一部獲得國家圖書獎批評寫作獎的作品。
《電影時代》收錄了寶琳娜最有趣、最開朗、最有見地,讓我們可以和她展開一段充滿靈感和娛樂的對話。在這本書中,寶琳娜将讀者帶回了奧森·威爾斯(Orson Welles)和羅伯特·阿爾特曼(Robert Altman)等偉大藝術家的本質,并贊揚了商業電影觸動我們内心最深處情感的方式。同時,決不能放過整個電影業日益腐敗和自欺欺人的事實。寶琳娜的論點往往走在時代前面,她對許多後來被認為是電影史上開創性的作品進行了精彩的評論,例如"疲憊","教父","巴黎最後的探戈"和"納什維爾"。
"她是一位優秀的評論家,将個人實踐知識與無價的個人人類思維相結合,"美國作家約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說。"在寶琳娜看來,平庸是有欣賞的。即使是一瞥平庸的電影——比如從特别好的表演、一個手勢、一句台詞或一幅特别美麗的畫面中閃過的興奮——也能讓我們明白藝術的價值,而那些教我們鑒賞課的老師是永遠無法做到的。對于那些不愛電影的人來說,這是更難了解的事情 - 即使在更大,更高的感覺出現之後,我們仍然感到高度感。我們仍然樂于享受我們自己的發現;我們需要把希望寄托在世俗、無所作為和心壞事上,作為安全和可控氣氛的一部分。
寶琳娜稱這部電影是"我們擁有的最包羅萬象的藝術形式",并以精确,機智和即興創作的方式對這部電影以及與之相關的整個人類世界進行了評論。人們為什麼看爛片?"電影中憤世嫉俗的主角大多是理想主義者,直到他們發現世界比他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當我們感到沮喪時,當我們幻想自己現在可能無法滿足家的感覺時,這意味著家已經不復存在了。但電影院還在那裡。無論我們身在何處,我們都可以躲在電影院裡,我們在螢幕上看到的東西讓我們感到親密 - 過去的理想随着我們一起變老,它們看起來并不理想。"分析看爛片,都寫得那麼詩意!"的确,人們喜歡或習慣于堕落,堕落比上升更容易。這就像閱讀一樣,人們甯願閱讀網絡小說也不願觸摸經典。正如昆德拉在他的小說《無法忍受的生活之輕》中所說:"一個不斷要求'離開世界'的人應該有一天會感到頭暈。頭暈是怎麼回事?你害怕跌倒嗎?但是,站在一個有堅固護欄的平台上,我們怎麼還能暈倒呢?頭暈不是害怕摔倒,而是另一回事。正是我們身下空虛的聲音誘惑着我們,迷惑了我們;"
當别人嘲笑觀衆的無知時,她是彩色的:"我們不相信電影!我最近聽到一個孩子對中永之家的評論說,'想想他們真正相信的一年。"我們當然不相信...我們很多人都去看大牌電影,就像我們去看《看吳山風雨夜》一樣,卻不相信一分鐘的故事是真的......即使是他們喜歡看的電影,也不直接暗示他們相信,而隻是間接地暗示了一種文化基調和風格。"在她看來,即使是'垃圾'電影也很有價值。無論呻吟多麼無病,它都有助于形成一種開放的現代意識。這些"垃圾",其中大多數過去是,現在仍然是,可能比我們接受的"教育"更能教會我們關于世界甚至價值觀的知識。影片突破了各種障礙,為我們打開了通往世界的大門,促進了我們的覺醒。"
為什麼有些電影這麼糟糕?"她說,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是,一些爛片賺錢了——不一定像他們賺那麼多(盡管有一些确實賺了很多錢),簡而言之,賺了很多錢。如果制片廠老闆除了賺錢和攫取權力之外一無所有,為什麼要拍一部好電影呢?在書中,她還透露了一些電影行業的内幕人士:如果一個大明星或導演喜歡一個劇本,高管們會把他們的預算提高到400萬美元甚至500萬美元,即使這部電影應該是一部小制作電影。是以它本來可以拍成一部輕松的娛樂電影,讓全世界數百萬人喜歡聽,但要誇張,改寫以突出明星的作用,讓制作規模不必要地誇大。
在電影界,藝術與商業的平衡一直處于起起伏伏的狀态,商業往往壓倒了藝術。但至少這個行業仍然掌握在熱愛電影的商人手中。作為大衆娛樂的工具,電影制作人需要有感情 - 激情,對自己本能的信念和自我承諾感,渴望制作讓人們感到自豪并尊重他們品質的電影;最重要的品質之一:願意承擔風險。然而,那些酷炫的管理鳄魚沒有這樣的感覺,也有一些學者也沒有這樣的感覺。這些人大多在嘴裡喊着崇高的理想,榨取每個人的利潤。電影業的人根本不覺得有必要說原則,他們不再談論原則,這就是這個國家正在發生的事情。
這些評論寫于40或50年前,閱讀時仍然很尖銳,他們說的話仍然如此熟悉,以至于它們不是過去的事情。(夏學傑)
來源:解放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