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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挂在了表白牆

作者:楠有青禾

01.

我被人挂在了表白牆,

然而我并不知情。甚至,可以說是出乎意料。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青梅竹馬為了拉票,在表白牆上公然诋毀别人吧。

在與牆君纏鬥無果之後,我還是認命地撥通了那個罪惡之源的電話——江晔。

江晔,是我的竹馬,我們兩小無猜日夜相随,感情很好,按照小說走向最後還可能修成正果。當然了,以上隻是所有校園文的标配。

而事實上我和他卻不是這樣的。

我,盛以檸,是Z市重點高中長年位居月考第一的學神,而江晔就是那個萬年老二啦。

我和江晔同時出生,父母是世交,關系好的不得了。我們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連性格裡的缺點都有些相似。比如固執,倔強。

十幾年來,我都不記得江晔和我争過多少次第一了,不管是考試,還是各種競賽,就連飯桌上拼酒也要和我争一争。隻不過,他也隻能在拼酒的時候赢過我。

如今,正值高三畢業,距聯考隻有一百天,學校為鼓勵高三學生,特地舉行了一場動員會。而這場大會的主持人需要在高三尖子班中挑選,于是江晔和我的戰争又開始了。

“喂!狗兒子,快點把那個表白牆上的給我删了!!聽到沒?”好不容易接通電話,還沒聽他說話,我張口就來。

江晔那頭憋了半天,沒敢說話,我估摸着是良心不安吧。

“你說話啊?你說說,為了主持人這個競選,你就在表白牆上肆意诋毀我,有意思嗎?”說着說着,我竟委屈了起來,嗓音裡帶着哭腔,想來十幾年的友誼還比不上一個出風頭的機會。

關鍵是,這以後我還如何面對校友?這根本就是斷我情路!

江晔似乎是聽出了我的委屈,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小檸子,你别傷心啊!我這也是在變相表白呢!”

我沒有作答,内心卻是無語至極,拿着手機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盛以檸從小癡迷學習,頭腦發達,四肢簡單,情商為負,患有嚴重社恐,說話口齒不清。身為青梅竹馬的江晔,心慈手軟,處處讓着盛以檸,品德俱佳。是以我支援江晔當主持人!!!”

“求求牆君讓盛以檸的真面目公衆于天下!!”

看着表白牆空間裡的截圖,我覺得我的血壓已經要高的爆炸了,那厮竟還說是變相表白。

那頭半天沒聽見我回話,松了口氣。江晔又開口道:“嘿嘿,小檸子,這次主持人你就讓給我吧?”

“你還敢提?下午見吧。”我挂了電話,眉頭緊鎖,真是周六都不讓我安生。

高三學業緊張,學校實施單休制。周六放假,周日上課。周六仍有部分學生自覺補課,大多場所都是在圖書館或自習室。

我和江晔從小被父母灌輸了好學思想,周六補課已經成了習慣。是以,每周六我都會去他家一起寫作業,順便蹭吃蹭喝。

江晔家和我家就隔了一層樓的距離,他在樓上我在樓下。他媽媽名叫柳溫語,人如其名,溫柔如水,廚藝非常好,做的紅燒肉那是一絕,也是勾引我去他家的一大利器。

下午兩點。

我拿了書,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的課桌前。柳阿姨今天加班,江晔的父親江雪國外出出差,家裡也安靜了許多。

江晔大概是覺着我的眼神不太對勁,原本話痨的他今日格外安靜。“喂,今天倒是很安靜啊?”我拿筆敲了敲他的作業本,語氣裡盡是不滿。

他一抖,本子掉到了地上,好看的臉瞬間揚起了笑容:“嘿嘿,盛姐,小的錯了。小的不該為了主持人诋毀您,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記小人過啊?”這麼說着,他順勢去撿本子,卻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整個人差點給我行了個跪拜禮。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喲,小葉子,今兒好大的禮啊?其實本宮也不是那麼愛計較的人。你說是吧?”我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欠揍地眨了眨眼睛。

江晔沒好氣地拍掉我的手,繼續看着作業,嘴巴卻不饒人:“你是真不把我當男人啊?”

我從小和他混在一起,對他可以說是了如指掌,自然沒有那麼多避諱。我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反問道:“你難道把我當女人?你什麼樣,我還不清楚?”

不成想他一個反手拉過我的椅子,将我圈在了懷裡,我盯着他好看的臉竟有些失神。

說來,他還是我們學校的校草呢。白皙的皮膚,雙眸裡盛着半盞星光,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粉嫩嫩的薄唇。雖是單眼皮,可那雙眼卻好似會勾人,惹得女生們連連尖叫。

江晔就那樣将我圈在懷裡,粉唇離我就一寸遠,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竟變得滾燙起來。他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怎知我沒把你當女人?”

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半天回不過神來。“你…你胡說八道吧?你什麼樣,我最清楚不過了。”我勉強找回理智,說話卻仍結結巴巴。好像這一次,我吃了虧。

一定是那日的陽光太刺眼,要不我怎麼瞎了眼般覺得他好看至極?

江晔收起玩味地笑容放開了我,身上的溫熱突然消失,我竟有些失落。“小樣,你這樣,以後怎麼談戀愛?沒見識别被人騙了。”江晔吐槽道,對我那是非常鄙夷。

好不容易有一點點好感,這下全無了。我咬牙切齒地瞪着他:“反正也不會是你。寫你的作業吧,瞎操心。”

江晔沒有反駁,我也懶得争下去了,反正主持人最後是我的。

本以為表白牆的事情不會引起多少人注意,畢竟重點高中的孩子們理應好好學習,對八卦什麼的不感興趣吧。

隻是事情發展到了我無法預估的地步。

同學們的關注點似乎偏了不少,全然隻看見了“江晔處處讓着盛以檸”幾個字,竟然一個個都變成了磕學家。短短幾天,那個說說下面竟然多了幾百條評論,内容不外乎都是說着兩人多配什麼的。

我看了很是惱火,江晔卻毫不在乎。好幾次拿着手機逼他删除,他卻抵死頑抗,久而久之我也沒了耐心。好在熱度維持不久,衆人被高三生活折磨着忘了這檔子事兒。雖沒人再提,但我知道這事在我心裡生了根。

自此,主持人競選那天我心不在焉,狀态不佳。坐在背景梳妝鏡前,沒由來的煩躁。“小檸子,你怎麼了?”江晔的臉出現在鏡子裡,我一驚整個人差點摔下凳子。

“今天怎麼這麼魂不守舍?”江晔捏着我的臉,好笑地問着。我拍掉他的手,嘴上說着沒事,内心卻很是難受。

明明以往都不會覺得不自在的舉動,如今看來卻莫名地奇怪。“要不然這個主持人讓給你?别不開心了,小檸子。”江晔溫柔地哄着我,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我歎了口氣,說道:“不用了,你讓我的還不夠多嗎?”

江晔聽此,瞬間明白我心煩的原因,他掰過我的肩膀,強迫我與他對視:“小檸子,那個說說我隻是開個玩笑,别不開心了。過兩天就是你生日了,好好補償你,行嗎?”

我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再擺着臉叫他難堪。主持人競選很快便開始了,江晔第一個上台,我站在幕後,看着台上耀眼的他,我有些恍惚,這個毛頭小子何時變得這麼奪目了?

輪到我時,我調整了狀态,隻是這一次我可能要放棄這個第一了。演講的最後,我微微一笑,說道:“這次大會主持人,我推薦江晔同學。說起來,他的能力确實強于我,近日我忙于複習,對主持人有些力不從心。”說完,便下台了。老師們面面相觑,可能對我突然的謙讓有些驚訝。

江晔在台下堵住了我,好看的眸子盯着我:“怎麼回事?”

“你不是想當嗎?我隻是突然不感興趣了。”我眼神躲閃道,臉不争氣地紅了半邊。

他盯着我,突然笑了:“你臉紅了?”

“我沒有…”

“你有。”

“你胡說什麼啊?”

“你不會喜歡我吧?”

“……”幾個回合下來,我完全招架不住他半真半假的玩笑話,臉反而更紅了,這種局面越發不妙了。

從小我都不會輸給他,如今怎能低他一等!不行,我要扳回來。

“好啦,我開玩笑的。不逗你啦,走,回班級好吧?”江晔看我氣急了,才正經起來,捏了捏我的臉,拉着我走出彙演廳。

我與江晔,可以說是孽緣不淺。從小到大都在一個學校,除了國中不在一個班,國小高中竟都是同一個班,也是同桌。說起來,老師們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管我們任何親密舉動。

以班主任的話就是“他倆不可能早戀的,這倆就是書呆子”,是以其他同學對我們也是極其羨慕。往日我并不在意這些,如今想來,這些似乎都不太尋常。

看着身邊的江晔,我将亂七八糟的心事壓了下去,我想這些都抵不過我們十幾年的友情,一定是這狗東西擾亂我學習節奏的計劃,對!

這樣想着心情舒暢了許多,回到教室便刷起題來,江晔也沒再來吵我,我也樂得自在。

最後主持人選了江晔,我并不意外。動員會也不過一個小時左右,最重要的環節就是宣誓,念誓詞時,我看着江晔,他似乎也在看着我。铿锵有力的每一句,都念在了所有人心裡,聯考的激情和澎湃,人生也隻有這一次。

02.

動員會過後,高三的日子過得飛快,每天都是在題海中度過,即使是我和江晔,也需要足夠認真,才有能力迎接不久的将來。

聯考之前,我過了一個此生難忘的生日。因為,我的父母和江晔父母一起旅遊去了,孩子聯考在即,能幹出這事的估計也隻有他們了。

臨走前,柳溫語阿姨将江晔推到我家來,順便把他們家鑰匙順走了,還叮囑着:“反正今明兩天學校放假,江晔,你給我好好照顧檸兒。知道了沒?”

這也就意味着,江晔不能回家了。

我欲哭無淚,但是兩家父母卻毫不猶豫地走了,隻留下我們兩個自生自滅。

良久,我還是開口:“要不然叫外賣吧。”

“今天你生日,我們去爬山吧!”江晔心血來潮,父母一不在家就想搞事情的毛病又犯了。我搖了搖頭,否定他:“你是想在生日這天累死我?然後繼承我的第一名嗎?”

江晔皺了眉頭,解釋着:“不是不是,今天天氣這麼好,晚上在山頂可以看星星,多浪漫?”

我暼了他一眼,一個正窩在沙發上頂着雞窩似的頭發,滿臉油膩的大漢,連忙搖了搖頭:“和你?我怕不是浪漫,一定會變成驚吓。”

“怎麼會!”他沒好氣地反駁我。

我輕笑一聲:“你是不是忘記之前我們的事情了?”

八歲那年偷跑去公園玩,結果摔進了泥潭裡,還成功的迷了路。

十二歲學校組織春遊,他拉着我非要私自行動,結果遇上了幾隻野狗,被追得狼狽不堪。

十三歲暑假旅遊,瞞着爸媽跑出酒店吃自助餐,結果忘記帶錢包,被報警叫了家長。

……

凡此種種,都少不了他江晔的出謀劃策。本以為是能幹的軍師,不成想隻是個沒頭腦的狗頭軍師,總是害得我吃盡苦頭。

“嘿嘿,那還是乖乖在家吧。”他可能也是想起了往事,臉上多了兩抹紅暈,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點了點頭,很是滿意他的順從,便指手畫腳地吩咐他點了一堆外賣,零食。

我從小腸胃不好,對炸雞漢堡燒烤之類的美(垃圾)味(食品)是望塵莫及,好不容易有機會吃一次,當然不能浪費了。

我不知道的是,江晔還背着我點了蛋糕。

當我們吃得盡興時門鈴響了,“你去開門。”他踹了踹我,吃着炸雞的手還滿是油膩。我翻了個白眼,頂嘴道:“到底誰過生日啊?誰說要補償我的?”

“快去快去嘛!!”他撅着嘴,試圖實行猛男撒嬌,我一陣冷顫,門鈴止不住地響,我也隻好親自去開門。

打開門的一瞬間,是一大捧花。

一大把的小雛菊,旁邊插着一束向日葵,雖然都是黃色,但總感覺怪怪的。不過那小雛菊倒是好看,陣陣花香萦繞在鼻尖。我接過那捧花,對面是美團外賣小哥。

“請問是江先生的小嬌妻嗎?這是您定的花和蛋糕。”外賣小哥拿着單子,将手機提着的蛋糕遞給我。

我愣愣地将花單手拿着,接過蛋糕,點了點頭:“是…的。”

“好,祝您用餐愉快,給個好評。”小哥溫柔一笑,便離開了。

我關上門,轉身,原本應該在努力幹飯的某個人突然到了我身後。

“啊!你幹嘛!吓死了。”我沒料到他會在後面,被吓了一跳,花差點被甩了出去。

江晔接過花,将那一捧花悉數插在了茶幾上的花瓶裡,又轉身接過我的蛋糕走進了餐廳,竟一言不發。

好啊,賣關子是吧!不說是吧,我先開口我就輸了。

這樣想着,我像沒事人似的走進餐廳,坐了下來繼續啃着我的雞腿,完全沒有看那蛋糕的意思。

江晔意識到我的奇怪,咳嗽了兩聲,眼神簡直快貼到蛋糕上去了。

我笑着問道:“怎麼了,快吃啊。”

“你……不是吧…”看着他吃癟的樣子,我的心情更是愉悅,連父母出去旅遊不管我的事也不怎麼在乎了。

吃了半天,外賣都已經消耗殆盡了,我還是沒有開口。江晔許是等得急了,猛地一拍桌子:“小檸子。你你你沒看見這個蛋糕嗎?”

“看見了啊,怎麼了?”我擡眼看向他,故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你就不好奇嗎?”他指着我質問,手都有些顫抖,想來是計劃沒有如意進行。

“這有什麼的,我在學校好歹也是個風雲人物,有幾個人送送花和蛋糕,沒什麼啊。”我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江晔已經氣得臉色發青,連手裡的燒烤都不香了:“除了我還有誰會幹這些!”他抱着手臂坐在那,氣鼓鼓的腮幫子看上去和河豚差不多,一樣的可愛。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後,捏了捏他的臉,在耳邊低聲道:“那就謝謝……”江晔被我捏得臉色通紅,連耳根子都紅透了,“謝謝我的好大兒了。”

他沒想到我會這麼不領情,瞬間推開了我:“你就這麼感謝人啊?”

“好啦,我知道啦。多謝江大人,吹蠟燭吧。”看他氣急了,我笑道,連忙拿出蛋糕盒裡的蠟燭,試圖扯開話題。

他接過蠟燭,一根根地插在蛋糕上。十八根,寓意着我的十八歲,也是我和他的第十八年。

我看着他,他看着蛋糕,點亮每一根蠟燭的瞬間,燭光映在他臉上,睫毛在臉上灑下一層陰影,好看的眸子裡是燭光,也是認真。棱角分明的臉龐,此時此刻,全神貫注于我的生日蛋糕。

我笑了,我想此刻看他的眼神一定是不一樣的,這一年,似乎和往年不太一樣。

“吹吧。”他的聲音響起,我卻還在花癡他的俊臉,完全沒聽見。

直到江晔湊近,撞到了我的腦袋,我才反應過來,捂着頭道:“你幹嘛?”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盯着我一臉色眯眯的樣子,我還真是很危險啊。”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還嘴的同時還不忘記誇贊自己幾句。

“我…我沒事啊。吹蠟燭吧!”我傻傻一笑,想起自己剛剛花癡的情景,不免又尴尬起來。

隻能閉上眼睛,輕輕吹滅蠟燭,握着雙手,許下我十八歲的第一個願望。

“願十八歲的我,萬事勝意。”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隻看見江晔盯着我,滿眼深情。我躲閃開他的對視,渾身不自在,一定是我想多了,嗯,不斷給自己做着心理暗示,但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他一眼。

“噗嗤哈哈哈,你裝什麼純情小女生呢?”那厮卻毫不解風情,反而大聲嘲笑道。我惱火,佯裝微怒,卻也竊喜着場面緩和。

“吃蛋糕吧。”我白了他一眼,切了第一塊蛋糕給他,第二塊給自己。滿滿的奶油,和草莓黃桃,都是我最喜歡吃的水果。不愧是江晔,真是将我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真甜!謝謝你啦,小葉子。本宮會好好賞你的。”我埋頭啃了一大口蛋糕,傻笑。

他起身用紙巾擦去我嘴角的奶油,嫌棄:“怎麼吃的滿嘴都是,一點都不淑女。”

我心虛地低下頭,繼續吃着蛋糕,今日不宜說話不宜和他說話!要不怎麼總是心跳慢了半拍。

就在我懊惱之時,某個人已經調好了電影,拿着幾罐啤酒和薯片坐到了沙發前。

“來啊,看電影了,今天祝你生日快樂,我們通宵吧。”他回頭看向我,逆着暖黃色的燈光,那嘴角的笑全然照進了我心裡。

真想,将他的好藏起來,占為己有。

我走過去,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坐下來。“你給我過來,扭扭捏捏的,以前怎麼不這樣?”江晔沒好氣地将我拉到他身邊,我尴尬地笑道:“是啊…哈哈…”

如此,我倒是顯得極其不自在,看來以後得注意了。

“等等,你哪來的啤酒?”等我平複好情緒,才注意到茶幾上的啤酒。

高中生可不能喝酒啊,畢竟喝酒亂性。

江晔打開兩罐,遞給我,邪邪一笑:“你還沒喝過酒吧?這是我在你家冰箱裡找到的,肯定是叔叔之前買的。”

“你喝過啊?要是喝醉了怎麼辦?”我接過啤酒,說實話是有些好奇。

他攤了攤手:“還能怎麼樣,睡一覺呗。你不想試試什麼味道?”

江晔之是以每次闖禍都能帶上我,就是因為他能輕而易舉地拿捏我的弱點,比如好奇心,比如嘗試新鮮事物的新鮮感?

我吞了吞口水,猶豫道:“那我就喝一小口。”

“幹杯!”他舉起啤酒和我碰杯,盡顯少年意氣。

我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某個人卻是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

“這啤酒還挺甜的,不過你這麼喝沒事嗎?”我回味着嘴裡的甜味,有些擔心江晔。

江晔擺了擺手,舉着啤酒跟我說:“不怕,這樣喝才爽,我教你像這樣。”

說着,又開始大口大口喝起來,我皺了眉頭,這人不會是醉了吧?

“诶……你小心點…”我話還沒說完,某個人就瞪着我,一臉不滿:“喝啊!不相信我是不是?”

我隻得敷衍了兩下,大口喝了兩口,差點嗆着。不過這啤酒确實越喝越甜啊,真是有點上瘾。

我們喝着酒,電影放了半場,整個屋子突然一片漆黑。

“啊…怎麼了?江晔,你人呢?”我放下啤酒,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嗯…在這呢。”江晔軟糯糯的聲音響起來,我在黑暗裡摸索着,終于碰到他的手了,正準備拉他起來。不成想他的身子沉重如山,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我摸了摸旁邊的酒瓶子,大概三四罐,“嘶…我一罐都沒喝完,你怎麼一個人喝這麼多?”我沒好氣地罵着,某個人卻毫無反應。

四下裡一片漆黑,看向對面樓層,同樣如此。“估計是停電了,你起來,我有點怕。”我拉着他,準備拽他起來。幾次不成功,反倒還差點被他拽下去。“哎,指望你是不可能了。”我依偎在他旁邊,踢了踢他的腿,“就不能醒醒?”

江晔突然坐了起來,就在我驚喜他是不是清醒了的時候,他突然将我整個人抱在懷裡。

“你幹嘛?你是不是喝醉了?快醒醒?”我掙紮半天無果,被他禁锢在懷裡,動彈不得。

他的身體滾燙得不行,一身酒味,呼吸間似乎都變得滾燙起來。他勾起我的下巴,笑道:“小美人兒,嘿嘿,笑一個。”

即使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臉,我也能想到那欠揍的笑容。

“你快放開我。”我咬牙切齒。

“我不要。”某個人反而抱得更緊。

僵持半天,見他沒了動靜,我正準備掙紮着起身,一片黑影便朝我襲來。

“别動。”他的溫熱的氣息吐在我臉上,随即而來的是一片滾燙。他輕輕湊了上來,滾燙的唇成功地奪走了我的理智。

那一刻,腦子中的某根弦似乎斷了。屋子裡更靜得吓人,我聽見屋外的風聲,樓下人們的散步聲,這些卻都不及我此刻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雜亂無章的心跳,宣示了我所有的少女懷春。

燈光突然亮起來,屋子亮了,我卻不敢睜眼。某個人吻得緊緊的,也不動,隻是靠着,我卻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沒過多久他自己倒在了我肩上,我睜開雙眼,電影螢幕裡倒映出我绯紅的臉,還有鮮血欲滴的唇。

“滾開!”我一把推開他,江晔卻還沒心沒肺地睡着覺。

茶幾上的小雛菊和向日葵挺着身杆,吊牌上“江先生的小嬌妻”幾個字更是惹眼,我挪開眼睛,關了電影,站起身狠狠踹了兩腳某個酒後胡作非為的人,便跑進了房間。

誰也不知道,那一晚,我差點連刷題的筆都拿不穩,為聯考準備的心突然動了一下,毫無征兆。

次日。

我頭疼的厲害,越發不想起床,一夜沒睡,腦子裡竟都是江晔那個稀裡糊塗的吻。

“不過是一個吻嗎!有什麼的,盛以檸,清醒點。”

“他是誰啊,和你穿同一條開裆褲的人。”

胡思亂想着,我翻來覆去,床都快散架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我猛地起身,問道:“怎…怎麼了?”

“小檸子,起了嗎?我給你準備了早餐。”江晔的聲音響起,我條件反射般臉紅,心跳加速,說話更是不利索了,

“馬上起了,你等一會。”

“好,那你快點。”

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我才慢吞吞地換起衣服來,看他那樣子一定是酒後斷片了。

我揉了揉腦袋,有些發愁,到底什麼啤酒,醉成這樣,看來一定要找機會問一問老爸了。

摸索半天,洗漱完,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頂着兩個黑眼圈,滿臉都寫着“我昨晚沒睡着”幾個大字。

拖了好久,我還是挪出了房間。江晔果然正在飯桌前等着我,桌上放着兩杯牛奶,兩個三明治。我嘴角抽了抽,坐過去:“這就你說的早餐?”

“是啊。一共花費三十塊,快來吃吧。”江晔揚起标志性的笑容。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好臉色:“還以為是你親手做的呢。”

“開什麼國際玩笑?我的廚藝你還不知道嗎?”江晔也沒生氣,自黑道。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我瞄了他一眼,試探道:“昨天晚上電影真好看啊,是吧?”

江晔吃着三明治,點了點頭:“應該吧,我好像喝醉了,睡着了。具體看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昨晚停電你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你可真行。還說給我過生日呢。”我松了一口氣,不記得就好,省了尴尬和麻煩。

“抱歉啊。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昨天沒機會給你。”江晔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我,滿臉期待地看着我。

我猶豫地接過來,打開來竟然是一條手鍊。墜子還是一顆星球,“哇,大出血啊你!!謝啦。”看到好東西的我,立刻忘了那些煩心事,終于眉開眼笑,迫不及待就給自己戴上手鍊。

“好看嗎?”我朝他揮揮手,問道。

江晔點了點頭:“嗯,好看。”隻是總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他的眼睛不是在看手鍊,而是在看我。

那個假期可以說是高三最後一個假期,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假期。我不知道他是否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隻能暗暗藏在心底。那束寫着“小嬌妻”的花,我始終沒有問出口,權當做他的玩笑,陪伴了我最後的複習時間。直到小雛菊枯萎,向日葵凋零,我也沒舍得扔掉。

在聯考面前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連時間都悄然無聲地流逝了。

03.

聯考前一天,老師們一改往日的嚴厲,變着法讓我們放松,簡而言之換換腦子備考。

“同學們,青春隻有這一次,聯考是人生中唯一一次公平競争的機會。加油!”

“加油!”那天班主任的話和同學們歇斯底裡的呐喊,刻在了我的青春回憶裡。

聯考當天。

我和江晔在父母的注視下,一起走進了考點。回頭看看考點外烏泱泱的家長們,有那麼一瞬間,肩上的責任使命似乎又重了一分。

“盛以檸,好好考試。”進考場前,江晔拉住了我,我愣住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叫過我全名了。

江晔見我沒反應,将我拉進懷裡用力地抱了抱,又揉了揉我的頭發,安慰道:“别緊張,你這個第一名,肯定可以的。”

我呆呆地擡起頭,看着他的下巴,笑道:“好,不過你為什麼要抱我?”

“啊…額…順手順手而已,快去吧。”被我戳穿心思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瞬間放開了我,笑着走進了他的考場。

我拿着文具袋準考證,踏入了改變命運的考場。都說青春美好,讓人銘記。但青春也極為短暫,短暫到幾張卷子,幾個小時就能匆匆結束三年時光。幸運的是,我們都未曾辜負青春,江晔也從未和我走散,我這個竹馬還算合格。

聯考結束後,我才知道我和江晔的暑假已經被父母安排得明明白白。突然,有一種奉子成婚行屍走肉的感覺了。

“你們兩個啊,聯考都考完了是該放松了。”柳阿姨笑眯眯地拉着我媽對我們說道。

我媽也點點頭:“對,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六月份要等成績就在家玩玩,七月份去旅遊,比如海南三亞,新加坡等等,八月份就去……”兩個人正講的起勁,我和江晔被按着坐在她們對面接受安排,本想求助我爸,轉頭一看兩個父親已經喝茶下棋得忘乎是以了。

“哎,媽,别說了。我們不能天天膩在一塊吧,好歹男女有别啊!”我聽着她們甚至開始商量飯店定一間還是兩間的事,越發覺得離譜起來。

江晔在一旁打着遊戲,完全不在意她們的話,我私下掐了掐他的腰,低聲說:“你說句話啊,我的暑假想自己安排。”

“聽爸媽的吧,反正我們關系這麼好。”誰知他卻沒心沒肺地笑了。

“就是啊!小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兩個這緣分,小時候我們可是給你們定了娃娃親的。反正以後要嫁過來,就别害羞了。”柳阿姨聽江晔不反對,說話更有底氣了。

我臉一紅,急了:“阿姨,你說什麼呢。”

“你這孩子,你阿姨哪裡說錯了嗎?”我媽卻橫起眉毛說道,妥妥地一副一定要将我嫁出去的表情。

“你們商量吧,我跟江晔出去玩了,這樣行吧。”無奈之下,隻能出此下策。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嘛。我拖着江晔,跑出了家門。

小區門口,烈日炎炎,曬得我倆面面相觑:“你說你出來幹啥!”江晔一邊擦着汗一邊默默為我擋着太陽。

我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媽媽說的你不在意嗎?”

“這話我從小聽到大了好嗎。”

“那你什麼意思?”

“想知道啊?”

我期待地點點頭,某個人低下頭來,湊近耳邊輕輕說了句:“就不告訴你!哈哈哈哈!”

說完便笑着跑開,“你給我站住,狗兒子,居然敢笑我?”我怒火瞬間上來了,不得不說江晔好好的一個小夥子,偏偏長了一張嘴,真是天妒英才。

小區外的冰淇淋店,從小就被我和江晔承包了。江晔為了消滅我的怒火,特地跑去買了兩根小布丁給我,“呐,你最喜歡的冰棍。”

我接過小布丁,咬了一口,措不及防,冰爽侵入口舌:“嘶…好冰啊…”

“你是不是傻?這麼多年,每次吃都能被冰到?”江晔看着我,一臉嫌棄。

我沒有回怼他,看在小布丁的份上,就先讓他嘚瑟一會吧。

“吃完去哪兒?都怪你一時沖動。”江晔沒好氣地問道,

我低下頭,哭喪着臉:“我也不知道,在家阿姨和我媽那個熱火朝天的勁,我真的是招架不來。”

“那我帶你去遊泳吧,夏天多涼快啊。”江晔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有了好主意。

我搖搖頭,爽快地給他了一盆涼水:“我不去。”

他低下頭,像小狗一樣,整個人都蔫巴了:“那去哪裡啊……”

“我是不是總是給你添麻煩啊?這十幾年辛苦你了。”我突如其來的悲傷,心裡莫名難受起來。

“胡說什麼,走,帶你去我們的秘密基地。”江晔每次聽到我垂頭喪氣自責的話,都會急眼地罵我。隻有我知道,那不過是他無條件包容我的一種方式罷了。

秘密基地是我和他在十二歲時發現的。那一年,我第一次考試失利,氣不過父母的責罵,獨自跑出了家門,也算是人生中第一次離家出走了。

不争氣的是,沒走多遠就下起了小雨,我一個不注意摔在了泥坑裡,全身髒兮兮的,膝蓋一陣陣的痛襲來。就在我在原地沮喪的時候,江晔撐着傘出現了。

那個時候他還未發育,比我矮了半個頭,撐着大大的傘,看起來有些滑稽。

“你去哪兒?”他不像大人責罵我,隻是問了這句話,我搖了搖頭,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江晔一聲不吭帶我去了海邊,連我都不知道離家不遠的地方,往東走到盡頭就是一片海灘。自此,我隻要有不開心的事情,就會到那片海灘上吹風,每次也隻有江晔能找到我。

思緒拉回現在,江晔已經拉着我坐在了礁石上,海浪翻湧,海風陣陣襲來,倒有些化解了夏日的炎熱。

“江晔,你以後想幹什麼?”我望向遠方,這片海一望無際,就像我們的人生,前途未知。

江晔卻轉頭看着我:“我呀,想學計算機。”

“為什麼?”我看向他,直直地望進他深邃的眼裡。

他卻扭頭笑了,耳根子紅了半邊,低語:“因為有人說過以後要嫁給工程師。”隻是風聲太大,人聲太嘈雜,那個時候的我豎起了耳朵,也沒聽清他到底說了什麼。

“你說啥啊?”風帶起沙子吹迷了我的眼睛,我揉着眼睛問道。

他湊近我,替我吹了吹眼睛,笑道:“沒什麼。就是喜歡而已,你呢,你想幹什麼?”

“我?我可能是師範吧。女生選擇也不多……”聽到他的問題,我反而迷茫了。是啊,我想幹什麼呢?我沒有夢想嗎?

就在我惆怅之時,江晔突然掰過我的腦袋,眼神堅定地看着我:“你怎麼這麼迷茫啊?相信自己,你以後一定會成為很優秀的女生。”

“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我眨了眨眼睛,十分困惑。

“沒有為什麼,我了解你啊。”他放開我,看向大海,逆着光,像是畫裡走出來的少年一樣。

那之後的兩個月,我和江晔像是父母的工具人,被安排着旅遊,飛來飛去,完全沒有精力想其他事情。所幸,原以為要去北方學校的他,偷偷改了志願。

拿到通知書的那天,我看着兩個一模一樣的A大通知書,愣住了:“你…不是要去北方?”

“你在這,我還能去哪?”他開玩笑道,搶過我倆的通知書,鄭重地收起來,像是在儲存結婚證一樣。

後來聽過這個故事的人都說他的暗示赤裸裸,可那時候的我總是傻愣愣地,錯過了他絕大部分的暗示。

04.

都說青梅竹馬比不上從天而降,在我看來,沒有人能比過江晔。

大學四年,給了我一個血的教訓。表白,要趁早。

報到的第一天,江晔給我拎行李,爬上爬下,我的宿舍在五樓,他至少來回了三四趟。

好不容易整理完宿舍,江晔累的氣喘籲籲,我傻傻地遞給他一杯水,殊不知别人羨慕的眼神,都快将我整個人刺穿。

江晔那張帥氣的臉,似乎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在大學裡沒幾天就成了人人口中的A大校草。新生本就是稀罕物,再加上他的顔值,學習能力,自然就上了校園風雲人物榜。

而我,依然維持着學神的身份,成績是沒話說,隻是名聲沒有江晔大。往往我們總會争個第一,如今我在他身後,看着他耀眼奪目,那感覺似乎也不錯。

“喂,你也太受歡迎了。圖書館都那麼多人給你塞紙條。”我看着對面正在整理一打紙條的他,話語裡全是不滿。

江晔整理好紙條,特地在我面前甩了甩,無賴地說道:“羨慕嗎?诶,扔掉也不給你,就是玩兒。”話音未落,那打紙條就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後面幾位“偷窺”的女生瞬間變臉,而我似乎都能聽見她們心碎的聲音。

“你都不看看,就扔了?”我驚訝地問道,這麼糟蹋女生心意不會遭雷劈嗎?

“怎麼你想讓我看?”他擡眸,盯着我,一臉玩味。

我一緊張咳嗽起來:“這是你的事…咳咳,我懶得管。”

“又不是你給的有什麼好看的。”他嘀嘀咕咕的話,伴随着我翻書頁的聲音逝去,自然也就被我忽略了。

每次圖書館自習,江晔總是能遇到某些女生主動送上聯系方式,久而久之,江晔失去了耐心,隔三差五就拿我做擋箭牌。“這是我女朋友,你這樣她會生氣的。”看着他嚴肅地講出這句話時,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在桌子下踢了踢他的腿,示意他别亂說話,某個人卻置之不理。

“你幹嘛?”我揮着拳頭,揪着他衣領,壓迫感瞬間上來了。

江晔輕輕挪開我的手,讨好道:“盛姐,你就當是為了我犧牲一下。反正,除了我,你也不會看上别人吧,畢竟我這麼優秀。”說着說着,某個人又開始自戀起來。

我白了他一眼:“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給你當擋箭牌,有什麼好處嗎?”

他皺着眉,看似認真地想了想:“給你一個機會愛上我?”

“說人話!”按耐不住的拳頭已經快飛到他臉上了,某人才正經起來:“給你帶兩個月飯。”

“成交。”我滿意地笑了,這便宜不占白不占,隻是嘴上自然不能輸,“你别嘚瑟,說不定以後還有人給我表白呢。”

江晔撇了撇嘴:“那我就等着。”

一場自習下來,題沒做多少,倒是多了個假男朋友,以及各方女生投來的恭(殺)喜(人)般的目光。

自從成了他的擋箭牌,給他塞紙條的人确實少了些。隻是背後叽叽喳喳地議論我的女生多了不少,好在我比較低調,不少人還不知道“江晔女朋友”的真容。

隻是那日随口一句“我也會有人表白”,卻不想竟然一語成谶。

陸堯澤的出現,是我預料之外的。他和江晔一樣,都是計算機系,長着一副鄰家大哥哥的臉,為人低調。但在自己班上的人氣,并不輸給江晔。

奇怪的是,有這麼一個對手,江晔卻從不和我提起。直到那日,陸堯澤出現在我和江晔面前。

“嗨,江晔。好巧啊。”陸堯澤禮貌地打招呼,順便在我們旁邊坐了下來。

“他是?”我看向江晔,好奇地問道。看這倆眉目傳情的樣子,難道是你侬我侬的關系?這樣想着,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江晔默默地将自己的雞腿夾給我,面無表情:“一個系的,是室友…”

“你好,我叫陸堯澤。友善加個微信嗎?”江晔話沒說完便被陸堯澤打斷了,某個人的臉迅速黑了下來。

我尴尬地笑了笑,隻能拿出手機:“噢噢,同學你好,我叫盛以檸。”

陸堯澤點點頭,正準備拿出手機掃我二維碼,江晔便先他一步拿走了我的手機:“兄弟,吃飯就吃飯,加什麼微信啊,再說了,她不怎麼玩手機的。是吧?”攝人的目光投來,似乎在警告我敢反駁就死定了。

“額對對對,先吃飯吧。”迫于威壓,以及兩個月的跑腿,我還是向惡勢力低頭了。

飯後陸堯澤先去了圖書館,我陪着江晔去籃球場還隊服。一路上江晔闆着張臉,一言不發。

“小葉子!怎麼啦?”我拍拍他肩膀,試圖緩和一下他的心情。

“你還敢問怎麼了?你幹了什麼!不反思一下?”江晔像是個炸毛的小貓咪,劍拔弩張。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又看向他,這是吃醋的意思嗎?“難道你吃醋了?”我笑着問他。

果不其然,某些人的回答全在我預料之中:“怎麼可能,我是因為你是我名義上的擋箭牌,惹上别的情債,那我豈不是更麻煩…”

看着他心虛又氣急敗壞的樣子,我笑道:“你是三歲小孩吧,人家可能隻是想交個朋友,想太多。”

“不可能,就是圖謀不軌。”他信誓旦旦的樣子,我都不好意思反駁他。

然而後來事實證明,江晔這次沒有說錯。當我對着樓下的陸堯澤犯難時,我瞬間明白了江晔當時阻止我的行為。

“盛以檸,我喜歡你!”陸堯澤拿着喇叭,捧着一大束鮮花,周圍的地上還用玫瑰擺了一圈愛心。不得不說,那喇叭的聲音的确大,感覺整個女生宿舍樓都能聽見他的聲音。

我推開窗戶,看個究竟,沒成想下面還有人起哄:“女主角在五樓,快讓她下來啊!”

“下來!”

“下來!”一時間齊刷刷的喊聲,而此刻的我隻想換個星球生活。“小檸,你還是下去一趟吧,太吵了。”宿舍的人催促道,我也隻能硬着頭皮下了樓。

我剛到樓下,陸堯澤便向我走來,單膝下跪:“小檸,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我皺了眉,這陸堯澤人品确實很好,做事細心周到,體貼身邊的朋友,與我有過幾次交集,除了聯誼活動遇到過,也就是和江晔一起去了幾次圖書館和食堂。這次表白,着實讓我意外。

見我半天沒回話,旁邊的人又開始起哄。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江晔出現了。

我松了一口氣,還好,他總是會出現在我需要他的時候。

“陸堯澤,你是不是人?小檸不喜歡你,你還表白?”江晔穿過人群,走到我前面,将我拉到身後,俨然一副老母雞護小雞仔的樣子。

陸堯澤站起來,不滿道:“我知道你是拿她當擋箭牌的,身為室友,你不幫我,也太不厚道了。”

“你也說了,我們隻是室友而已。還有,誰告訴你,我隻當她是擋箭牌了!”江晔不服氣地還嘴,那眼神都快将陸堯澤手上的花碾碎了。

“你怎麼證明?反正我不會放棄的。”陸堯澤自然也不服輸。

我在他身後聽得一愣一愣地,什麼事兒,這個陸堯澤沒事幹嘛找我表白呢!打遊戲他不香嗎?

我正内心os得起勁,江晔一把把我拉到前面,捧着我的臉就吻了下來,我瞪大了眼睛,雙手都不知往哪放。隻聽見陸堯澤手裡的喇叭掉到了地上,人們圍觀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

半晌,江晔放開我,看着陸堯澤得意地笑了:“怎麼樣,這下可以證明了吧!”

陸堯澤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氣勢上就矮了一截,隻能憤憤地回答:“那又怎麼樣,反正盛以檸我…我追定了。”說完,便扔下一地的玫瑰跑路了,旁的人也就自然散開了。

我還呆愣在原地,看着江晔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你…我…剛才…”

“你别誤會啊。我為了幫你解圍,犧牲了自己啊。是不是得感謝我?”江晔連忙否定我,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便上樓了,今晚注定不能入眠。

殊不知,身後的他迅速臉紅,那地上的玫瑰都自愧不如,嘴裡還嘀咕着:“又不是第一次親了,小檸子遲早是我的。”

自此,陸堯澤就開始猛烈攻勢。不是送花就是送禮物,要不然就是幫我占座位,主動帶飯等等,若不是江晔次次擋在我前面,我怕是就要崩潰了。

江晔親我的事情在計算機系傳開了,陸堯澤更是是以與别人換了宿舍,每次去旁聽計算機的課,背後總是有一些探究的目光。

“這就是江晔女朋友嗎?”

“是啊…也就一般吧。”

“就是就是,江晔怎麼會看上她呢?”

“說不定是謠言呢,江晔是屬于我們大家的…”

…………

以上對話我每日都能聽見十幾回,為了避免麻煩,隻能躲在宿舍,真真成了足不出戶的大小姐了。

“小檸,你這除了上課時間,都在宿舍,不怕發黴啊!”室友林雪好心勸道。

我坐在桌前,垂頭喪氣:“我也沒辦法,我一出去就聽見那些人的議論,簡直比網暴還可怕!”

“江晔呢?他怎麼說?”林雪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還不知道,我也不想麻煩他。這事過一陣子應該就過去了吧。”我歎了口氣,江晔幾次想要找我都被我婉拒了,他滿是困惑,我也懶得解釋。說起來,他可能還以為我們在冷戰呢。

林雪沉默了一會,繼而擡起頭,看着我一臉認真:“我問你,你喜歡江晔嗎?”

“我跟他一起長大…我們…”我結結巴巴地回答着,突然發現不知該怎麼面對自己奇怪的感情。

“其實你不說我也看出來了,你指定是喜歡他,别人說你配不上他,你就自卑了是吧?”林雪自信地說着,我無法反駁,隻能點了點頭。

“我可告訴你啊,江晔這麼受歡迎,你不早點表白小心被别人搶走啊。”林雪緊張地看着我,那模樣比我還要着急。

我愣了愣:“應該不會吧……”嘴上如此說着,心裡卻沒有底。

林雪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勸說道:“你還是趁早行動吧。”

這幾句話落在了我心底,像是烏雲籠罩心頭,遮去了一整日的好心情。

05.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江晔突然銷聲匿迹了好幾天,不來找我,不打電話,連陸堯澤的追擊也不來替我擋了。

“小檸,不好了!”這日,林雪急匆匆地跑進宿舍。

我正擺弄着江晔送的手鍊,思考着這厮近日怎麼如此安靜:“怎麼啦?”

大概是聽到我慵懶的聲音,毫不在意,林雪炸了毛:“你男人都快被别人搶走了,你還有心思發呆?”

我猛地擡起頭,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你快看看手機吧,咱們學校的表白牆都炸了。”林雪拿起我的手機遞給我,我愣愣地打開手機,點進表白牆的空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置頂說說便是醫學系系花周子吟表白江晔的截圖,還附帶了一張現場照片。

照片中周子怡一臉嬌羞抱着江晔,兩人看上去恩愛極了。

我手抖了抖,手機都差點掉到地上:“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了?”

林雪拍拍我的肩:“其實我聽說這兩天那個系花一直朝着江晔,今天上午表白的,好像沒有被拒絕哦。”

“不可能,我去殺了那狗兒子。”不等她話說完,我便起身要沖出宿舍。

怎麼說,江晔也是和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人,老子都沒占到便宜,其他人怎麼敢?

林雪拉住了我,一臉無奈:“你要去好歹也收拾一下自己吧,我打聽過了,江晔待會會去籃球場。你穿的美美的去找他,問個清楚。”

我冷靜下來,仔細考慮了一下,也對,手虐綠茶怎麼能素面朝天呢。

于是乎,在林雪的慫恿加擺弄下,我一個不懂穿搭不懂打扮的人,第一次穿上了小裙子,還讓林雪化了淡妝。

林雪看着鏡子中的我,笑道:“果然還是這種白色的小裙子最适合你,你簡直就是長了張初戀臉。”

我傻傻地問道:“真的嗎?”這鏡子中的人,有些陌生。

“這下看誰敢說你配不上江晔,快去找他吧。”林雪點了點頭,推着我出了宿舍。

我走向體育館,殺氣騰騰,忽略了身後林雪的舉動。若是我此刻回頭,定能看見林雪正給某個人偷偷打着電話。

片刻後,我走進籃球場,内心卻開始打退堂鼓。

“我該以什麼身份質問他呢?”我歎了口氣,步伐愈發沉重起來。

然而,就在我準備離開時,江晔叫住了我:“小檸子,你怎麼來了?”

我回頭,江晔正和一群男生在熱身,當然系花周子吟還巴巴地拿着一瓶水。

“人傻了?今天挺好看的嘛,要去約會?”江晔走到我跟前,開玩笑地在我眼前揮了揮手。

我拍開他的手,看向周子吟地方向,冷冷地問道:“表白牆怎麼回事啊?梅開二度嗎?”連我都不曾察覺,那語氣竟然滿是醋味。

“那個啊,就是一場誤會而已。”江晔伸出手,習慣性地摸了摸我的頭,我卻下意識地後退,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怎麼了?生氣了?”

我看着他,一時不知怎麼回答:“沒有。”“那我打球了。”江晔說着便要轉身,我急忙拉住他的手,差點絆到自己:“你是不是木頭?怎麼說,我也是你名義上的女朋友,你這樣做就是在侮辱我的名聲。”

說着說着。越發委屈,平時大大咧咧的我,嗓音竟帶了些哭腔。

江晔愣了愣,随後得逞地笑道:“你肯定是吃醋了吧。”

“我走了。”見他如此态度,我不想再做無畏的糾纏,不成想江晔猛地抱住我:“我就想聽聽你說喜歡我,怎麼這麼難?”

這句話萦繞在我耳邊,一時間籃球場都安靜了下來,我愣愣地推開他,還沒回過神來:“怎麼回事啊?你耍我?”

“不是。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畢竟,從我們出生起,我們就注定會在一起。可以做我女朋友嗎?”江晔不知從哪拿了一束小雛菊,這花莫名地眼熟。

我皺眉:“怎麼回事啊?”

“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江晔揚起标志性的笑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無賴。

我沉默半晌,接過了他的花。其實看到表白牆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清楚自己心裡到底想要什麼。

大抵是隻想将他占為己有,将青梅竹馬變成一生唯一罷了。

“現在你該說了吧。”我紅着臉,拿着花,湊近聞了一下,很香,有他的味道。

江晔見我接過了花,神秘地一笑:“其實周學姐是我請的事先串通的人,誰叫你這兩天對我不理不睬的,這不是想讓你有點危機感嘛。”

我白了他一眼:“下次再敢這樣你試試看?”下一秒我便落入溫暖的懷抱,旁邊的男生們像是約定好了般開始起哄,周子吟也開始鼓掌,我有些後悔自己如此沖動,一世英名竟然毀在了江晔手上。

“那你得将功補過。”我擡起頭,眼裡閃過一抹狡黠。

江晔回頭看看一幫等着他打球的兄弟,隻能舍棄他們:“你說你說,我肯定答應。”

“陪我,别打球了。”我别過頭,做好了不答應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決心。

“行,兄弟們我走啦!”江晔回過頭,笑的十分欠揍,不管身後兄弟們的嚎叫,拉着我出了體育館。

我捧着花,想起了那天生日也是這個小雛菊:“喂,人家都送玫瑰,就你送菊花啊?”

“沒文化真可怕啊。”某個人又開始了毒舌模式,我掐了掐他挽着我的手,溫柔(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說不說?”

“其實是因為小雛菊和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是指美好的暗戀。這麼浪漫,竟然聽不懂。”他傲嬌地回答,竟還帶了幾分責怪的意思。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誰知道你那會兒就暗示我啊,你不會很早就喜歡我了吧!”

“沒有……”某個人臉紅如火。

“嗯?老實交代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我…我不說,那你呢?”

“說嘛!說嘛!”

“你猜啊…”江晔笑着跑開,我大步追上去,上一次在校園裡追逐,好像還是國小。那時候,竟然也是和他。

那一天傍晚的朝霞很美,夕陽緩緩落下,紫紅色的天空将學校都染紅了,江晔和我躺在操場上,看着那天空,雲朵一縷一縷的,像是棉花糖。

想必那滋味,和青春一樣,酸酸甜甜,回味無窮。

06.

關于江晔和盛以檸甜甜的戀愛日常。

那天之後,我回到宿舍,自然少不了舍友們的一番盤問,一人對五人,我招架不住她們,隻能全盤托出。于是,又引來陣陣羨慕和驚訝。

次日,江晔約我出去。對于這種事情,我是毫無經驗的。林雪自告奮勇充當我的軍師,為我出謀劃策忙前忙後。

“小檸,你看看這個怎麼樣?”林雪在我為數不多的衣服裡挑出了一件可以看得過去的裙子,問道。#小說##推文##故事##言情#

“我還是就穿身上的就好啦。”我撐着下巴,并沒有多大興趣。畢竟,江晔是誰,我什麼樣他早就一清二楚,“其實我不需要打扮,跟他出去都幾百回了。”

林雪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我的額頭:“你是不是呆子?那是以前,今天是你們兩個第一次約會诶,你就穿短袖牛仔啊?”

我捂着吃痛的額頭,想了想:“你說的也是,那就穿這個牛仔裙好了。”随手拿起一件背帶牛仔裙,往身上比了比看向林雪。

“行吧行吧,待會再弄個丸子頭,一定很可愛。”林雪一臉審視地看着我,又催促着我換衣服。

一番折騰下來,林雪終于肯放我出門了,江晔電話也打了好幾個。

走出女生宿舍就看見江晔等在樓下,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小葉子。”

江晔今天是費心打扮的了,以前出去最多就是運動裝,今天連襯衫都穿出來了,“小檸子,你來了。嘿嘿…”大概是我化了淡妝的原因,江晔對着我一個勁地笑,我都要懷疑他腦子燒壞了。

“笑什麼。我們去哪裡呀?”我打斷了他的傻笑。

“帶你去吃好吃的。”他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往校外走去。我低下頭看着兩人緊握地手,明明以前不知道牽過多少次手,這次怎麼那麼特别呢。

酥酥的,麻麻的,他手心的溫熱,觸及肌膚,漫上心頭。

麻辣燙店内。

江晔大方的點了許多菜,然後給我拿了筷子,紙巾,就差親自喂我吃東西了:“小檸子,等我有了能力一定請你吃大餐。”

“我很喜歡麻辣燙啊,快吃吧。”我笑着接過筷子,吃了一口面條,不得不說這麻辣燙的味道的确正宗。

隻是,江晔那赤裸裸的眼神,盯得我實在不好意思,我擡起頭:“你也吃啊。”

“我看你吃就好了。”江晔逞能道,下一秒肚子卻響了起來。“噗嗤…”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将自己碗裡的雞腿夾給了他,“吃吧,這是給男朋友的獎勵。”

某些人的臉迅速漲紅,說話更是不利索了:“你你你剛剛說男朋友了…我…就”

“哎呀,你什麼你,快吃。不然電影要遲到了。”我微微起身,揉了揉他的頭。看着他紅着臉小口吃着東西的模樣,我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我們是不是拿錯了男女主劇本了啊喂!

一頓飯後,我們繼續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電影院。

拿着爆米花,戴着三D眼鏡等待電影開場的我,才稍微有了點緊張感。畢竟,按照小說套路,電影院可是親親的好地方,說不定……

“你幹什麼呢!”江晔突然低聲道,還抵着我撅起來的“櫻桃小嘴”。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幻想過了頭,連忙彈開來:“沒什麼,抱歉,我走神了。”心虛之下,臉有些發燙,幸虧電影院黑不溜秋,他也看不出來什麼異樣。

江晔卻沒有那麼好糊弄,戴着眼鏡盯着我看了好久,我心虛地看向别處:“看…看電影啊,你…你看我幹什麼。”

他輕笑一聲,揉了揉我的頭,伸出手攬住我的肩膀,在耳邊吹了口氣:“你在幻想什麼呢?嗯?”

我:“沒…沒什麼。”

所幸他轉過頭去看了電影,否則定會識破我此刻的窘迫。

第一次約會,還真是大跌眼鏡。電影放了兩個多小時,我連十分鐘都沒有看進去,江晔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這一般不都說男生會趴在女生肩膀上睡着?

“哎…”我吃了口爆米花,索然無味。前前後後都是情侶們卿卿我我,偏偏江晔這人不會茶顔悅色。

電影散場,人稀稀落落減少,看着最後一秒結束,我也站起身,卻被江晔拽住了手腕,一把摁到了座位上。

還沒來得及後悔買票時選了情侶座位,江晔便越發湊近我。我抵住他的胸膛,小聲問道:“你幹嘛?電影都散場了。”

“剛剛怕打擾别人…”江晔笑道,聲音淹沒在人群中,我貼近一點問道:“你說什麼?”

話音未落,江晔便欺身而上,左手攬着我的腰,輕輕地吻了上來。心髒突然忘記了跳動,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回應,他右手覆上我的眼睛,眼前立刻漆黑一片,唇上的觸感則更加清晰了。江晔微涼的薄唇抵在我的唇瓣上,像是果凍一般柔軟,原來男孩子的唇也這麼軟。

他溫柔地啃咬着我的唇,不會換氣的我嘴唇微張,卻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嗯…”我抵住他的舌,一聲嘤咛從唇邊溢出。身子忍不住顫抖,竟也變得酥軟起來。這失控的感覺,真不好。

“喂,幹嘛呢!!電影散場了,請兩位立刻離場。”江晔正吻得盡興,而我早已眼神迷離,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吓得我瞬間清醒。

是電影院的從業人員,一位年過半百的老頭。我連忙推開江晔,紅着臉:“不好意思,老爺爺,馬上走。”說完,便拉着江晔要跑出去。

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被自己親爺爺捉了奸的感覺。

江晔拉着我的手,笑道:“别害羞。”身後的老爺爺歎了口氣,露出點笑意:“年輕人啊,我能了解的,你們悠着點噢!”

我的臉更加紅了,出了電影院吹了冷風,都沒能将臉上的滾燙消散下去。

回到學校時,距離宿舍門禁時間僅僅剩下幾分鐘,宿管阿姨沒有好臉色,江晔對着胖乎乎的阿姨撒嬌半天才讓我進去。到了宿舍,我下意識看向窗外,他果然還在樓下。

我向他揮揮手,他才放心離去。看着他慢慢變小的背影,我關上了窗戶。

可能這就是愛情的樣子,他愛你的時候,會乖乖地等你的.

文/瑪卡巴卡的小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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