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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作者:葉語蕭聲

近些年,南北朝題材的影視劇頻頻亮相銀屏,深受廣大劇迷的追捧,在我身邊就有不少朋友比較喜歡,甚至為了比别人提前看到下一集,用令人發指的充值方法,不惜花費“重金”購買會員,隻為滿足他們追劇上頭時的一己私欲。在聚會的時候我時常調侃他們,有充值會員的錢大家涼菜,撸串,小啤酒它不香嗎?他們隻是簡單的互相對視後,便唾沫橫飛的回怼我:“不香”。幸虧小編有較強的防疫本能出門就戴上了N95,加之身手比較靈活才避免了被“暗器”所傷。是以在特殊時期觀看文章的小夥伴們,一定要有自我防護意識,去人群密集的地方一定要佩戴好口罩,飛沫傳播可是威力十足哦。可能是愛好領域的不同,在我的角度實在不能了解其中的樂趣。小編我雖然不太喜歡追劇,但也斷斷續續的看了幾部,以我的眼光來說,拍的即有深度又劇情炸裂的作品隻有琅琊榜,加之胡歌的精湛演繹,相信隻要看過這部劇的觀衆肯定對儒雅文弱,智勇過人、滿腹韬略的主角梅長蘇印象深刻,今天我們就來聊聊梅長蘇的原形人物,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陳慶之(484年—539年),字子雲,漢族,義興國山(今江蘇省宜興市)人,南北朝時期梁國将領。他出身寒門,自幼便是蕭衍身邊進階伴讀小書童兼棋友。公元501年,蕭衍趁南齊政權皇族内亂、骨肉相殘的機會攻入建康(今南京),殺掉南齊末代皇帝蕭寶卷,自立為帝,建立梁朝。南北朝時期的一大特色就是皇帝平凡更疊,是以不足為奇。梁武帝蕭衍有兩大愛好其中之一就是圍棋,而且非常沉迷于其中,就像現代人喜歡玩網絡遊戲,可以通宵達旦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在虛拟世界裡奮戰。這位梁武帝也是如此,棋瘾上來,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連天晝夜的,在棋盤上的拼殺,必須過足瘾才行。甚至還專門寫了一本關于自己愛好的書“圍棋賦”,水準那是相當的專業。但這個愛好可苦了下面的大臣,滿朝文武根本沒有人可以奉陪到底,唯獨陳慶之符合這個苛刻的要求,随叫随到從不敷衍。不但可以與梁武帝通宵挑燈對弈,還能夠一眼看穿對方棋路上的破綻和疏漏。隻要兩個人坐在棋盤上那真是棋逢對手,勢均力敵。蕭衍對這位棋友兼侍從格外賞識,任命當時年僅十八歲的陳慶之為掌管文書的主書,這是一個文官的職務,并不是陳慶之擅長的,但在那個門第森嚴的時代,作為皇帝身邊的一個近侍,這樣的安排在其他人眼中已經算是一種恩賜。看來個人愛好确實可以改變命運,比如說高俅蹴鞠踢的好混到了太尉,王羲之字寫的好混到了右軍将軍,鄒忌彈琴彈的好當上了齊國的宰相,而身無一技之長的小編,至今仍是一介布衣。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公元525年,北魏宗室元法僧轉頭當了反骨仔,自稱天子,國号宋,改元天啟。孝明帝元诩派兵前去征讨,結果元法僧不堪一擊戰敗,萬般無奈之下投奔南梁,他告知梁武帝隻要幫忙打退北魏,他願意成為南梁的附庸,為了表示他入夥的誠意,準備把徐州當做見面禮獻給南梁。梁武帝聽聞後大喜,派次子蕭綜帶兵兩千前去接收,可能覺得蕭綜還是太年輕,為了避免再生事端,梁武帝蕭衍派心腹陳慶之同去協助。陳慶之算是看着蕭綜長大的,有他的輔佐蕭衍也算放心了,而且隻是去接管地盤而已,可以說這也算是美差。但事情的結局卻讓人目瞪口呆。雖然41歲的陳慶之為他的戰場首秀準備了太久,但他的先天條件,似乎宣判了他不可能成為一代名将。據《梁書·陳慶之傳》記載:“慶之性祗慎,衣不纨绮,不好絲竹,射不穿劄,馬非所便,而善撫軍士,能得其死力。”這段記載說明陳慶之做人很低調,衣服的材質很樸素,不喜歡穿绫羅綢緞。可作為一名領兵出征的将領,他騎馬射箭的技術是不及格的,卸去盔甲褪去外套即沒有八塊腹肌的完美身材,也沒有發達鼓起的肱二頭肌,雙臂發力甚至連弓弩都拉不開,射出去的箭沒有一點力度,壓根穿透不了盔甲,騎術也不夠精湛屬于隻會溜馬不會騎馬,估計馬兒要是耍個小性子,把他送入敵陣他都沒有什麼脾氣,是以說想要生擒楊慶之隻要策反他的馬就可以了。别看陳慶之不擅長體育運動,但他對戰争的了解非常到位,居然可以把圍棋和兵法完美的結合到一起,并能将其在實戰中運用的出神入化。他不但足智多謀治軍嚴明,人文關懷也是體貼入微,深受屬下士卒的擁護,個個願為其誓死效忠。憑借着過人的指揮能力,陳慶之開啟了他締造傳奇的裡程。這時的陳慶之猶如一把被封存多年的匕首,出鞘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第一個試刀的就是北魏大将丘大千。徐州對于梁魏的軍事戰略部署不言而喻,北魏當然不想讓南梁輕易得手,故派元延明,元彧率領兩萬人馬阻截蕭綜不讓南梁計劃得逞。元延明派手下大将丘大千負責修築堡壘,阻擋梁軍前進。迫使梁軍陷入非常不利的局勢之中。然而此時的陳慶之發揚了亮劍精神,不僅沒有選擇避其鋒芒奪路而逃,而是準備要跟北魏軍來一場硬碰硬的厮殺,陳慶之集結部隊後主動向敵軍發起了沖鋒。狹路相逢勇者勝,戰鬥一開始便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勝利的天平并沒有傾向于占據優勢的北魏軍,反倒是英勇無畏的南梁軍,将丘大千精心建造的堡壘一一攻克。梁書中隻用“進薄其壘,一鼓便潰”這八個字一筆帶過,記述了陳慶之如何撕破北魏建造的防線。雖然首戰告捷,但是此時卻發生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變故。梁武帝的次子蕭綜,居然在兩軍激戰之時,扔下整個大軍,隻身一人投降了北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使勢頭正盛的梁軍内部發生了混亂,元延明、元彧率魏軍趁亂攻擊,梁軍損失慘重。隻有陳慶之率領本部人馬突圍成功。陳慶之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是怎麼輸的,金牌陪練選手,用強勁的實力拿下一血正殺的興起,雇主卻在此時,選擇挂機跑路這騷操作着實讓人有些無語。但又是什麼隐情讓蕭綜獨自一人判逃北魏呢?究其原因是他的身世之謎,蕭綜的母親吳景晖本是蕭寶卷的寵妃,蕭寶卷被殺之後,蕭衍不光搶奪了他的皇位,順便還收編了他部分後宮佳人,其中就有膚白貌美的吳景晖,蕭衍在不知其懷孕的情況下臨幸了她。隻過了七個月,吳景晖就生下了大胖小子蕭綜。古時候的人講究懷胎十月後,臨盆才算自然生産,而蕭綜很顯然沒有足月就呱呱落地疑點重重,但蕭衍并沒有深究追查此事,隻是把蕭綜當作一個早産兒看待。可在後宮這個即敏感又愛出新聞的地方,像這種八卦熱點絕對成為了,衆嫔妃茶餘飯後調侃娛樂的話題,傳來傳去經過渲染小事就變成了大事。除了傳言對蕭綜有影響之外,随着他長大成人,母親吳景晖也越來越老,漸漸地失去了梁武帝的寵幸。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有一天,吳景晖把兒子蕭綜叫到面前,解開了他疑惑很久的身世之謎,原來傳言都是真的,他确實是蕭寶卷的兒子,吳景晖一方面不想失去自己擁有的榮華富貴,另一方面又想保全蕭綜的一條小命。迫不得已隻能出此下策,蕭綜得知真相後,非常震驚,卻又半信半疑想要核實自己的身份。那會沒有DNA檢測,蕭寶卷也已經作古十年有餘,屍體早已變成一堆白骨。但當時民間卻流傳着一種滴骨認親的方法,于是他掘開蕭寶卷的墳墓,取出遺骨,把血滴在遺骨上,血液很快就滲入了骨骸。但此時的蕭綜并不死心,于是他用非常殘忍的方式,殺害了自己的兒子再次實驗。據說,蕭綜的血液不僅能滲入自己兒子的骨中,還能與其體内的血液很好融合。這種殘忍的認親方式其實很不科學,很容易發生家庭悲劇。但蕭綜終究還是接受了現實,伺機等待機會準備離開南梁。是以出現了之前叛逃北魏的一幕。陳慶之雖然以撤退結束了自己短暫的首秀,不過他不用郁悶多久,因為成名的機會即将到來。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曆史的指針來到了公元527年,蕭衍派遣陳慶之随同領軍曹仲宗,韋放攻打渦陽(今安徽蒙城),别看渦陽城小卻是南北朝對抗的必争之地,因為渦河是中原與江淮之間一條重要的交通線。這裡也是南北朝武将名聲大噪的曆史舞台,侯景、慕容昭宗、段韶等一衆猛人曾先後在這個舞台上一顯身手,而現在這個舞台的主角隻有一個,那就是白袍戰神陳慶之。此時的北魏反應也是相當迅速,派常山王元昭等率軍五萬增援渦陽城。前軍先頭部隊到達駝澗(今蒙城西北),離渦陽還有四十餘裡時,陳慶之向韋放請令出戰,想要痛擊北魏軍突前一部。但作為統帥的韋放卻持不同态度,他覺得北魏的先頭部隊應該是精銳中的精銳,若主動出戰不能取勝,必将挫敗梁軍士氣,不如以逸待勞,再覓良機。陳慶之卻闡述了自己不同的建議:“魏軍遠道而來,已是疲憊不堪,肯定需要紮營休整,絕不會料到,我們急行軍四十裡前去劫營,如果我們能打北魏軍一個措手不及,肯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而且魏軍紮營的地方樹林茂密,夜間肯定不敢出來,更利于我們下黑手,若你們還有疑慮,末将自帶手下人馬前去”。說罷,陳慶之率領麾下兩百名騎兵出營,果不出陳慶之所料,北魏軍毫無防備,陳慶之部猶如天降神兵,将敵軍陣營攪了個天翻地覆,但由于人數較少隻能占了便宜就撤,但這次的突襲也讓北魏人驚駭不已。如果曹仲宗、韋放聽從了陳慶之的戰術,渦陽之戰估計早早就結束了。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不至于兩軍焦灼對峙,從這一年的春天一直互毆到次年的冬天,打了數十上百仗,搞得衆将士身心憔悴。曹仲宗聽說北魏人要在南梁軍後方修築戰壘,他非常擔心會腹背受敵,找衆将前來商議退兵。陳慶之強烈要求堅持再戰,并拿着皇帝賜給他的符節說道:“大家一起來到這裡,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耗費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如今諸位都沒有必勝的決心,隻是思謀退縮,這那裡是想建功立業,分明是聚在一起抄掠行暴罷了!我聽說若想置之死地而後生,須讓敵虜全部聚合在一起後再同他們決戰。如果諸位非要選擇班師,我陳慶之另有陛下密旨。今日如有觸犯之人,我便要依旨辦事,處置他動搖軍心之罪。”陳慶之用幾乎完美的表現,巧妙地奪取了軍隊的指揮權,使曹仲宗、韋放等人閉嘴不再提及撤兵之事,一心聽命于陳慶之準備與北魏軍決一死戰。為了遏制南梁軍,北魏軍修建了十三座城堡。随後的幾天裡,陳慶之對周邊戰局做了充足的分析,一個夜晚,他帶領人馬口銜木棒,悄無聲息的出城,突然對周邊的北魏城堡發起攻擊,攻陷其中四座,渦陽城主将王緯見勢向南梁乞降。韋放計上心頭,從投降的士兵中挑選出三十多人,派他們去給北魏各軍營通報消息,從心理上摧垮敵人。陳慶之則将俘獲的敵兵陳列陣前,鼓噪而上。在雙重的精神打擊之下,北魏軍其它城堡相繼崩潰,南梁軍則“好人當到底送佛送到西”,一路窮追猛打毫不手軟,将北魏軍俘斬略盡,書稱“屍首淤塞淮水”。攻破渦城後,收降城中男女三萬餘口。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聽聞戰報的梁武帝興奮異常,為了獎勵陳慶之的優秀表現,寫下了“本非将種,又非豪家,觖望風雲,以至于此”的評語。肯定了楊慶之雖然不是豪門出身,卻依靠着自身後天的努力,獲得了今天的成功,至此陳慶之一戰成名,開啟了自己富有傳奇色彩的新征程。琅琊榜裡梅長蘇統領的部隊是赤焰軍,而楊慶之麾下也有一支戰鬥力爆表的武裝力量叫白袍軍,這支部隊即将要締造屬于他們的光輝時刻。

公元528年(北魏建義元年),北魏孝明帝元诩與生母胡靈太後,在政治思想上發生了分歧。身在權利的競技場裡向來沒有仁慈二字可言,不論父子還是母子,何況胡太後幾經沉浮垂簾聽政已有十三年之久,對權利的把控欲望極為變态。為了保住自己的政治地位,心中的惡魔驅使着她,設計下毒害死了元诩,将不滿三歲的元钊立為皇帝。并州契胡酋長爾朱榮聽聞消息後,明銳的察覺到可以利用這次政變,成為北魏舉足輕重的人物。于是他編造自己有孝明帝讨逆旨意,起兵攻打洛陽,洛陽守将自知不是對手經過強烈的思想鬥争後,一咬牙,一跺腳,良心七上八下之後。打開城門加入了爾朱榮團夥。攻破洛陽後,四月十三日,爾朱榮在河陰之陶渚(今河南孟津縣)将胡太後和幼帝元钊裝入籠中丢入驚濤駭浪的黃河之中,縱兵圍殺王公百官兩千餘人,北魏諸王元雍、元欽、元略、元邵等全部遇害,爾朱榮也從匡扶社稷的名将變為了禍亂朝綱的賊子史稱“河陰之變”。河陰之變後爾朱榮擁立元子悠為帝史稱孝莊帝。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北魏貴族北海王元颢此時受命前往邺城抵禦葛榮農民起義軍不在洛陽僥幸逃脫,為了保全性命,他一路南逃,投降了梁武帝。此時的梁武帝和他的人生的第二大愛好佛教正在“熱戀期”,耗費巨資四處興修寺廟。看着大殿下元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陳述完自己的悲慘遭遇,又大肆渲染的對自己一番歌功頌德,使梁武帝深受感動,也略表敬意的流下幾滴同情的淚水,加之佛祖有好生之德,為了世界的和平,誓要為元颢讨回公道。元颢見有機可乘便請求梁武帝蕭衍,派兵護送他回北方,奪取皇位,鏟除奸賊。梁武帝雖然滿嘴仁義道德,可心裡的小算盤打的比誰都精明,他覺得此時北魏内亂可趁機扶持傀儡上台,為南梁擷取更大的利益,于是欣然同意。不過,梁武帝又擔心若伐魏受挫,會敗壞自己一世美譽,動搖因為發展自己愛好已不太牢固的國本,反複斟酌後,敷衍的任命陳慶之為飚勇将軍,率七千鐵甲軍,護送元颢北上。打赢了北伐成功開疆擴土,打輸了不傷老本名利雙收。沒有了豬隊友的攪局,四十五歲的陳慶之終于可以一展平生所學,帶着他的白袍軍,開始聞名天下的表演。當然也有客觀原因幫了陳慶之一把,此時的北魏剛剛經曆河陰之變,人心不穩,朝局混亂,軍隊主力又被調去太原鎮壓邢杲起義。南梁又以元颢的名義北伐,師出有名使得北魏軍隊有所顧忌,并不能全心而戰。第一個倒黴蛋就是我們前面說過的老熟人丘大千,他帶領七萬北魏軍駐守睢陽城,成為楊慶之前進路上的第一個障礙,他設定了九個營壘,阻擋梁軍。渡過淮水後,陳慶之利用擅長的攻堅戰,改變進攻的節奏突襲北魏軍。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這一回丘将軍依然沒有什麼長進,不一會兒就打下三個營壘,丘大千隻好接受投降的命運,七萬人沒打過七千。慶之幽默的問:“老兄弟你又壘磚頭呢?”丘大千:“嗯,你又玩陰招,我又沒防住。”沒防住就對了!楊慶之說:“乖乖當我的俘虜,加入本将軍的粉絲團,好好在場邊給我擂鼓助威,你的噩夢可以就此結束。”丘大千你是不感覺有點寂寞,有點孤獨,有點冷,陳慶之對你還是比較上心的,畢竟是老熟人,給你找個伴很簡單。很快第二位受害者出現了北魏宗室元晖業,這位王爺在占據兵力優勢的情況下,居然鑽進了小小的考城,由于考城四面環水,元晖業本想利用地形優勢進行防守,但他卻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陳慶之在水上築起浮壘,水淹考城,傻狍子元晖業成了甕中之鼈,隻好無奈舉雙手投降,南梁軍兵不血刃的拿下考城。元晖業和丘大千一起加入陳慶之粉絲團,在一個鍋裡攪勺子吃飯。蕭衍本想讓楊慶之猥瑣發育,偏偏陳慶之就喜歡野蠻生長。梁軍一路披荊斬棘來到了荥陽(今天的河南荥陽一帶)。荥陽自古以來是兵家必争之地,當年劉邦和項羽就在這裡糾纏了四年之久。孝莊帝元子攸自然知道荥陽的重要性,他安排北魏左仆射楊昱率七萬士兵鎮守荥陽,同時還派元天穆率軍抄了陳慶之的後路。此時梁軍危機四伏,前有堅城難克,後有追兵圍追,如果不能在敵人援軍到達之前破城,梁軍必然會被前後夾擊,後果不堪設想。陳慶之召集所有将士做攻城的最後動員,他對大家說∶"我們一路不畏艱險打到這裡,斬殺了很多的敵人,已經和北魏結下了深仇大恨,如今敵衆我寡,還有援軍正在朝這裡趕來,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破城,我們将全軍覆沒,是以我們隻有這一次機會,大家必須拿出破釜沉舟的決心,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攻下荥陽來日我們以富貴相見。”随後陳慶之發出了攻城的指令,求生的本能讓梁軍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士兵們個個像打了雞血的野獸,很快就攻陷了荥陽,生擒了楊昱,梁軍攻占了荥陽還沒一泡尿的功夫,元天穆帶着北魏的援軍後腳趕到,居然有三十萬之衆,陳慶之并沒有怯戰,而是親率三千人前去迎敵,此時白袍軍已殺紅了眼睛,而援軍長途跋涉略顯疲态,陳慶之抓住戰機,勢如破竹将援軍擊潰,元天穆帶着殘兵倉皇逃走。由于陳慶之太猛,虎牢關守将爾朱世隆沒有絲毫的猶豫,堅定信念棄虎牢關飛馬而逃。洛陽就這樣裸露在了梁軍面前。元子悠一看兄弟們都跑了,我還死扛什麼,找我大哥爾朱榮去吧,于是北魏孝莊帝向河内(今河南沁陽)逃去。公元529年五月二十五日,元颢入洛陽繼位稱帝,改元建武。元颢能登上帝位,陳慶之功不可沒。從商丘起兵到攻陷洛陽在短短五個多月的時間裡,陳慶之率白袍軍平三十二城,所向披靡。經曆了大小戰役四十七次,無一敗績。洛陽城内也流傳着:“名師大将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的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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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陳慶之抒寫了一段又一段的戰場神話,但元颢确實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隻裝了幾天勵精圖治的樣子就暴露了他好色的本性,于是他卸下僞裝一頭紮入後宮隻顧日日淫樂,根本不理朝政,以為大權在握就可以安枕無憂,無所欲為,這給他的自我毀滅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爆炸時間隻有三個月。元颢給了陳慶之一定的封賞,但是陳慶之更想監國掌握實權,當上皇帝的元颢自然不想受南梁的控制,漸漸地他跟陳慶之産生了沖突,居然想除掉陳慶之,當然他的小伎倆自然逃不過白袍将軍的雙眼,為了自保陳慶之給元颢提議,現在我軍兵力比較薄弱,元子悠,爾朱榮他們還虎視眈眈,随時準備集結力量反撲,為了保護好來之不易的勝利成果,我回南梁再多班兵來。元颢一聽這那行,要是南梁派大兵前來,我這輩子鐵定就是當孫子的命了。于是他一邊安撫住陳慶之,一邊給梁武帝寫信說:“特别感謝武帝在我落難之時伸出的援助之手,還派陳将軍把我送回北魏,輔佐我登基成功,希望北魏和南梁永結兄弟之好,互相扶持。目前形勢一片大好,黃河兩岸已經被我和陳将軍擺平了,就剩下了不值一提的爾朱榮和元子悠在太原,我和陳将軍完全可以應對的過來,不必勞駕南梁破費開銷興師動衆,聖君在建康等着我們的好消息即可。”梁武帝看過書信後對元颢的想法非常滿意,回信表示贊同,轉頭又沉浸在他吃齋念佛的世界裡去了。元颢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稱帝以後四處招兵買馬,拉攏北魏降軍,手中的兵力暴增至十萬,人多了底氣當然足了,元颢的痞子氣瞬間擁上了天靈蓋,開始了他赤裸裸的挑釁。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陳慶之的屬下見狀給白袍将提議,現在的形勢非常危險,元颢這是準備要過河拆橋,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趁他立足未穩之際把元颢除掉取而代之。陳慶之權衡利弊後沒有采納屬下的建議,但他和元颢之間的沖突,并沒有因為他的容忍得到緩解,反而越來越尖銳。就在這時,爾朱榮平定了内亂,終于可以騰出手對元颢和陳慶之展開反撲,既然你陳慶之可以帶着元颢稱帝,那我爾朱榮也可以帶着元子悠複國。你陳慶之不是厲害嗎?可你兵少,我就以多欺少先幹掉你!打定主意後,公元529年,爾朱榮帶領着三十多萬大軍,号稱百萬。像一張開口的血盆大嘴,狠狠地朝陳慶之咬了過去,咬是咬到了,但定睛一看!我去,原來陳慶之是一顆堅硬的活化石,咬不動不說還崩碎了兩顆門牙。兩軍三天共交戰十餘回合,爾朱榮慘敗撤兵,雙方進入了對峙階段,這一僵局轉眼就持續了三個多月,爾朱榮有點灰心了,他對手下将領說:“不得即渡,議欲還北,更圖後舉”,想要撤兵從長計議。就在此時,幾個将領表示三十多萬打七千,還不能全殲敵軍,以後沒辦法在南北朝朋友圈混了,要求死磕到底。經過幾日的苦思冥想,燒掉不少腦細胞的爾朱榮決定耍一個花招,采取避實擊虛的政策。你陳慶之是足智多謀,可元颢是個酒囊飯袋啊。于是他表面上佯攻陳慶之,私下卻偷偷制作木筏,準備聲東擊西突襲元颢部。為了提升士兵獲勝的信心,又請活神仙劉靈助算了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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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半仙說:“十日之内,河南必平”。此類套路用來忽悠屬下,古人真是屢試不爽,看似很滑稽确是“硬通貨”。聽聞劉半仙的話後北魏軍士氣大振。爾朱榮偷偷讓主力乘伐渡過黃河,猛攻元颢部。這突如其來的一悶棍,正中元颢部面門,加之元颢手下都是些烏合之衆,毫無戰鬥能力,故一擊即潰。元颢落荒而逃,北魏軍重新占領了洛陽,元颢隻身一人逃到洛河後被縣城裡的一個士卒活捉,随後将其誅殺,結束了自己荒謬的一生。見元颢部潰敗,孤掌難鳴、寡不敵衆的陳慶之被迫率部南撤。爾朱榮派賀拔勝率精銳騎兵緊追不舍。陳慶之所部雖輾轉奮戰,還是沒能全身而退,回撤途中又遇山洪意外部下死散殆盡,隻剩白袍将一人苟延殘喘被僧人救起。狼狽不堪的陳慶之為了保全性命無奈剃須削發,喬裝打扮成和尚,逃回建康。

梁武帝見到陳慶之後非但沒有怪罪,反而大加封賞,升陳慶之為右衛将軍,爵封永興侯,封邑一千五百戶。必竟是多年朝夕相處的兄弟,當初幫元颢也隻是買個人情而已,況且陳慶之隻用七千兵力,一路打到洛陽,為南梁出盡了風頭,成敗與否不傷國體。但此次洛陽之役,給陳慶之的刺激很大,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很多大臣前來慰問,在談及兵敗的原因時,陳慶之非常感概,他起兵之初,以為長江以北的地區都是蠻夷之地,在親眼見過洛陽的富足後,發現連我們江東都無法與其媲美,并且很多禮儀人物大學問家都居住在洛陽,文化發展相當繁榮。加之自己沒有好好的管束部下,這些南梁士兵對所占領地區的百姓,是想殺就殺,想搶就搶,想欺負就欺負,把群眾當做醫治戰争創傷的發洩工具,漸漸的失去了民心。當洛陽戰役硝煙重燃後,使白袍軍處在了内憂外患的形勢之下,導緻了全軍覆滅的悲劇。慢慢的這些話傳到了梁武帝的耳朵裡,菩薩皇帝便收斂了統一天下的雄心壯志坦誠皈依佛門。

南梁白袍戰神—陳慶之

公元539年,陳慶之被梁武帝派到豫州赈災,當時災情非常嚴重,陳慶之先是安撫百姓,穩定大局以免發生叛亂。接着開倉放糧,解決了災民的腹中之饑,百姓深感他的恩德,為他樹碑頌德,就在同一年,陳慶之因病去世,終年五十六歲。縱觀陳慶之的一生,從棋盤起家,以傳奇謝幕。也許史書上的記載,有很多誇大其詞的地方。但始終不能磨滅,他在沙場上所留下的經典戰例。其中所呈現出的智慧和勇氣,無不讓後人俯首膜拜,陳慶之很好的诠釋了什麼叫“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勇,在謀。”連毛主席都為其贊歎,再看陳慶之傳後,揮毫寫下幾個大字的評語:“千古之下,為之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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