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書筆記 殷小虹 長篇評話《血滴子》第二十一回“潛入多寶閣”

【故事梗概】本回書主要講廣慈教主放了雲中雁，雲中雁卻不罷休，又跟随呂四娘進多寶閣，妄圖用血滴子殺害呂四娘，反而被呂四娘生擒的經過。殷先生對多寶閣裡的機關作了較長的描述。

【細節賞析】雲中雁氣勢洶洶，拿着鴻毛刀對正廣慈教主頭頂心用力一刀，萬萬沒有想到教主的頭竟比鋼鐵還硬三分，因為用力過猛，手中的刀刃彈落在地，雙手痛得“哎呀哎呀”直叫。這時雲中雁立刻朝外一跳，準備逃走。廣慈教主大喝一聲：“笃！雲中雁，你還敢逃走？”聽師太這麼一說，雲中雁竟乖乖地跪在地上，口中連連求饒，連連磕頭。廣慈笑着說，雲隊長，既然你苦苦哀求，出家人“慈悲為本，友善為門”，貧尼可饒你一命。不過放走了你，以後可要再來？你若再來盜取萬年青，你便怎樣？雲中雁就說，我若再來盜取萬年青，你老佛爺這樣的本領，我怎麼是你的對手？被你生擒活捉，你老人家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哪怕千刀萬剮，我沒有話說。廣慈就說，那就說定了，如果你再來，被我抓住，不要怪我尼姑心狠手毒，到那時，你雲中雁死無葬生之地。廣慈師太就命身邊的呂四娘将雲中雁趕出山門。

呂四娘跳下台，對着雲中雁屁股上一腳，雲中雁跌了一個跟鬥，也不敢講話，看看地上那把刀，也不敢去拾。兩人走過二殿，太陽教的英雄們就問呂四娘，教主怎麼放了他？呂四娘回答，因為他答應回去後，再也不來太陽廟了。有人便說，教主心太善良，放虎歸山，必有後禍。不如我們在這裡把他殺了。雲中雁聽見，心裡吓得要死。多虧呂四娘說，教主之命我不敢違抗。不過出了山門，你們把他殺了，我就不管了，哪怕你們吃了他，我也管不着。雲中雁聽了心裡暗暗叫苦。這時邊上的幾位老前輩就說，“算了算了，教主說放了他，就放了他，大家不要多事了”。俠客們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心有不甘，一個個咬牙切齒的，紛紛在他身後戳冷拳，有的甚至直接打到他的頭上，雲中雁隻能任他們羞辱。呂四娘将他推出山門。

這個雲中雁出了山門，卻又猶豫起來，想起離開北京時，雍正皇帝對他說過，盜不回萬年青就不要回來見我。我現在兩手空空，怎麼有臉回去見皇帝？又想起剛才廣慈教主說萬年青就藏在後山朝陽峰的多寶閣裡，何不乘衆人都在這裡飲酒的機會，到朝陽峰尋到多寶閣，就可将萬年青盜到手。雖然雲中雁并不認識朝陽峰，但他想“朝陽”兩字代表了它一定在南邊，或者在西邊。這時雲中雁就跳上圍牆，說也湊巧，這時教主正好走到二殿，大家要教主把萬年青拿出來看看。廣慈教主就叫呂四娘去多寶閣取萬年青，并要她路上當心。雲中雁一聽，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心裡想我隻要跟着小姑娘，就能盜得萬年青。

呂四娘在前面走，雲中雁在後面跟。過了玉帶河，對面一座山，就是朝陽峰，山上有座廟，就是多寶閣。這裡有三道閘門，是以玉帶河裡的水位可以高，可以低。現在閘門關着，水位很低，呂四娘跳過玉帶河，雲中雁也跟了過去。走到廟門前，隻見姑娘彎腰伸手，去按動門檻下面的機關。雲中雁看了，知道這是開門的機關。廟門自動打開，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多寶閣。走到一間房間前，呂四娘又擺弄機關，這裡有九條毒藥竹弩，姑娘走進去，走路時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其實地下也是機關。進了房間，裡面是一口大廚，大廚後面是暗道，呂四娘伸手按了一個開關，大廚向邊上移動，才露出了暗道。姑娘進入暗道。雲中雁也跟了進去，隻見呂四娘按着八卦的形式跳來跳去，如果踩在不對的位置，就會掉入機關。雲中雁看到，前面就是一盆萬年青。隻見姑娘站着用包袱布包萬年青，雲中雁不敢進去怕落進機關，就拿出身邊的血滴子，準備去罩姑娘。

這個血滴子其實是一個布袋，袋口有一個金屬環，環上裝有四把鋒利的尖刀。布袋上面有一根繩索，隻要扔到人的頭頂，套住頭顱，收緊繩索，裡面四把尖刀，尖刀極薄極輕，鋒利無比，遇到頭頸，利用彈簧的原理，四把刀就會旋轉，越轉越緊，最後将人的頭頸切斷。雲中雁在出保定城時用過血滴子，雖然血滴子的繩索斷了一段，但現在離開呂四娘距離還夠得着。于是雲中雁就将血滴子抛了出去。

呂四娘正在低頭打結，誰知血滴子已經到身邊，但這時血滴子卻套到了姑娘邊上的菩薩頭上去了。雲中雁也搞不清楚，怎麼血滴子會套錯？呂四娘聽到聲音，就看到了門口站着的雲中雁。就對雲中雁說了聲，“我們太陽廟菩薩顯靈！”這時殷先生解釋說，不是什麼菩薩顯靈，而是因為這個菩薩頭上是磁鐵做的，這也是顧肯堂故意設計的，為了防止有人帶了兇器行刺。血滴子裡面四把鋼刀，遇到了吸鐵石，自然就被吸過去了。

呂四娘走到門口，雲中雁要她交出萬年青，姑娘笑了笑說，敗軍之将，漏網之魚，你給我讓開，待姑娘下山，告訴我家恩師大人，再把你生擒活捉。雲中雁怕裡面有機關，不敢進門去，隻得伸手去拉呂四娘。隻見呂四娘三個手指，搭在雲中雁的脈門上，雲中雁被她緊緊抓住。呂四娘用力将他摔倒在地上。又對他說，倘使你不服，可以起來與我比試比試，看看誰的本領高強？雲中雁自然不服，雙腳一跳，重新站了起來。對着姑娘胸口一拳，這叫“黑虎偷心”，姑娘十分輕松地用手一檔，這叫“推窗望月”，雲中雁身體站不住，呂四娘又在他背上一掌，這叫“順水推舟”，雲中雁朝前又是一個跟鬥摔倒在地。姑娘又說，倘使不服，起來再打。雲中雁又跳起來，捏着拳頭，兜到姑娘背後，乘其不備，雙手将姑娘抱住，來了個“獅子捧繡球”。姑娘淡淡地說道，雲中雁，你好大的氣力！雲中雁原想把姑娘扔到地上，誰知姑娘伸起雙手，對着雲中雁臉上就是一左一右，兩記耳光。雲中雁這是第三次跌在地上，再也不想爬起來了，因為知道自己不是姑娘的對手。于是就說，小姑娘，你有本事，請教你姓什麼，叫什麼？姑娘回答，本姑娘并非旁人，夜進皇宮，盜取萬年青的江南俠女——呂四娘便是。

【方言解讀】其一“閻王好見，小鬼難求”，這句諺語，國語裡也有，形容手下人（小鬼）往往要比本人（閻王）更加難服侍；其二“吃牌頭”，就是遭到“訓斥”的意思；其三“打窮結”，“窮結”是一種肢體語言，就是用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的樣子，表示蔑視對方的意思。

【評話史話】山東馬永貞 蘇州評話《山東馬永貞》始說于民國以後。最早的編說者是顧鴻祥，無傳人。說此書目較有名的是20世紀40年代以後的周天涯。周先生彈唱《大紅袍》，後學說評話《七俠五義》，均未有成就，乃自編《山東馬永貞》，受到歡迎。另有張月泉、李月萍夫妻雙檔，亦說此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