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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扮演、時常諷刺、總是給人警醒.

作者:陳名九
偶爾扮演、時常諷刺、總是給人警醒.

我沒有任何信仰和崇拜。我不相信這個國家,不相信宗教和上帝,我不相信所有人造的程式化的思想——喬治卡林

一,形象

如果提名20世紀家喻戶曉的脫口秀演員,提名一個将諷刺與幽默結合得最完美的人,那麼喬治·卡林(1937——2008)肯定占有一席之地。

如今的觀衆很少看見他年輕的樣子,因為當他出現在螢幕上時,就已經胡須斑白,以老年人的形象示人了。

當喬治·卡林不語的時候,他賴以謀生的嘴反而将存在感降到了最小,他的灰綠色的眼睛是最突出的,它們直直地看向前方,或許看着忙忙碌碌的人們,又或許透過人們看向世間的規則,将其默默品評。

可是一旦他像一陣旋風一樣跑進舞台裡,緊緊抓住他的話筒準備與觀衆分享時,他平靜審慎的目光就隐藏在激情的表演身後。

當他瞪大眼睛時,他的眼珠滑稽地像是要從眼窩裡蹦出來。說到激動之處,他就不停來回踱步,像是一定向觀衆盡快講述似的。

他的表情時而浮誇時而平靜、他的動作像是精心設計一樣随着劇情變換、他的語言裡既有知識又混雜了粗俗的語言,同時因為刻意的粗俗反而能博得觀衆一笑。

看他的表演,仿佛随時有一個個活潑的人物躍出他的身體與你交談。聽喬治·卡林的論證,他又能以其精妙推理論述世事的不合理之處。

在台上,他偶爾扮演、時常諷刺、總是給人警醒,一位辛辣的哲學家、一位優秀的諷刺喜劇家,這就是喬治·卡林。

二,諷刺:對權威,對虛僞,

“我沒有任何信仰和崇拜。我不相信這個國家,不相信宗教和上帝,我不相信所有人造的程式化的思想。“——喬治卡林(2001)

社會就像一位老師,一直向身處其中的萬千學生傳授知識,喬治·卡林就是那個壞學生,他睜大着雙眼,高舉着雙手,不斷大聲呼喊,擾亂課堂秩序。他說:我反對!

他是不“正确”的、不圓滑的、不世故的,他質疑權威,諷刺大衆,抨擊虛僞,一些評論即便拿到喜劇舞台上評判,也極具反叛性。

生活裡處處是權威,權威塑造了我們的生活。父母的權威,社會的權威,國家的權威,甚至大衆的權威。權威管理着社會生活,最高妙的是,身處其中的人在耳濡目染中情不自禁地維護已有的秩序。

反叛權威需要勇氣,指出不合理之處更需要智慧。喬治·卡林直白地抨擊毫無邏輯的說教:“我受夠了讓别人告訴我應該以誰為榜樣!”讨厭那些占據道德高地的宣傳語:“地球還輪不到人類拯救,那些搞環保的人,不過是為了謀自己的利益。”

他尤為抨擊外界插手孩子的認知,認為家長與社會過早剝奪了孩子自由玩耍的權力,緻使社會上到處都是一些心理年齡七十歲的青年早熟者,他說:“當孩子們想讀書時自會去讀書。”

三,人格:用幽默化解苦難

雖然螢幕前的喬治·卡林總是一副憤怒的形象,但就我個人認為,他是一個和善的老頭。

他愛生活而不僅僅是愛生活的意義。用喬治·卡林自己的話來說:“雖然隻有一小會兒,但他喜歡人類。”那樣的一個瞬間不是無聊是發呆的瞬間,不是像煙花那樣了無痕的短暫綻放,一定有許多這樣的瞬間,它們必定像子彈那樣擊中了他。

李誕在總結他的舞台經驗時說:“脫口秀表演就是讓觀衆從相信你開始,慢慢了解你,愛上你。”王朔的《和我們的女兒談話》封面上寫着這麼一句話:全暴露了,我的隐秘經曆别後心情;

一個脫口秀演員很難在台上示範自己的人格,觀衆到最後喜歡上的是他們這個人,我們一看見趙本山說話就想笑,一看到郭德綱上場就鼓掌,現實中,未必每一個段子都能戳中大家,但因為他們是這樣的人,是以觀衆認可這樣獨一無二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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