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醫院護工,花5塊錢買了串琥珀手串,和她雇主女兒手上的一樣,一次,老太太讓她倆換着戴幾天,結果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祝小鳳當護工已經六七年了,她照顧的大多是老女人。
有一次她照顧一位林老太太。老太太常常把别人送的東西分給她。
老太太有一個女兒在一家大公司做事,是個金領。人稱林總。
林總差不多天天派人送東西來,送各種花,各種吃的。
林總穿衣服很時尚,她每次來醫院,穿的衣服都不一樣。
有一次她來,穿了件黑毛衣,胸前挂了一件蜜色挂墜,手上帶了同樣顔色的手串。
祝小鳳覺得那手串很好看。 老太太也看到了,說你這件首飾配的還不錯。
林總便把手串褪下來,放在母親手裡,讓她摸一摸,說這是最好的琥珀,做工也好。
林總走後,祝小鳳問老太太說:琥珀很貴嗎?
老太太說:要看質地。說着便咳嗽起來,祝小鳳忙着倒水捶背,沒敢再多話。
過了幾天,祝小風丈夫來看他。他在家裡守着窮山溝,全靠妻子掙錢送兒子上了高中。
每年冬天,如果祝小鳳不回家,他總是進城來看,給她帶點家鄉的土特産。
因為要給兒子買棉衣,他們去了一處批發市場。買好東西轉了一圈後,祝小風忽然看到一個小攤,賣那種五顔六色的小東西。
她看到一串琥珀手串,他拿起來摸了摸看了看,也看不出和林總的有什麼不一樣。
丈夫看她拿着手串很喜歡的樣子,就和攤主讨價還價,花了5塊錢買下那串手串。
祝小鳳帶着手串,覺得很高興。
回到醫院後,她指着手腕上的手串,請林老太猜多少錢?
老太太說:做的真像,10塊?20塊?
小鳳說:你出這個價,我賣給你,兩人都笑了。
晚飯後護工們在一起議論她戴的手串,一個說一看就是假的玻璃珠子,另一個說别看是假的,做的真像。
林總來了,祝小鳳又把自己的手串給他她看。
老太太忽然說,小鳳這麼喜歡這樣的手串,你們倆換着戴幾天?
林總笑着說:好啊,我媽總是有些奇怪的主意,便把手串褪下來。
祝小鳳不敢接,林總說:換着帶吧,怕什麼?隻要我媽高興。
祝小鳳接了手串,把自己那串放在桌上,說:我聽老太太的。
林老太拿起小鳳的手串說,真像,隻是光澤不一樣,在行的人還是一眼就會看出來的。
她對女兒說:收好别弄丢了,要還給人家的。
林總就帶着那個手串接了兩個電話,安排了一些事情。
老太太看着女兒說:東西戴在你手上,假的也是真的。
林總回到辦公室,随手把手串扔在桌旁的茶幾上,正好一個人求她辦事,看見了說:這麼貴重的東西就丢在這裡,他回去特别做了一個精緻的盒子送過來。
祝小風帶上真的琥珀手串,有些飄飄然,跟護工們炫耀。
大家又發表議論,說:帶在你身上真的也是假的,沒人相信它是真的。
小鳳很沮喪。這時,護士長來了,看見她戴的手串,說哎呀這麼好看的東西。
小鳳覺得終于遇到了識貨的,就擡起手讓護士長看。
護士長說:做得真像,這種有機玻璃最唬人了,你眼光還挺好的,會挑。
小鳳說你看看這是真的。
護士長笑說,不用看我也知道。
林總去美國出差,三天沒有來醫院。這天下午老太太去世了。
小鳳很難過。過了幾天,她想起應該把林總的真手串給還回去。
她向護士台打聽了林總的公司,找了一張幹淨的紙包着手串去了她辦公室。
林總從抽屜裡拿出那個精緻的盒子遞給她。祝小鳳想去取盒子裡的手串,林總按住盒子向前推了推,示意她連盒子收下。
林總帶上自己的琥珀手串說,媽媽說這樣好看,她的眼睛裡含滿淚水。
祝小鳳裝好盒子要走,林總說:等一等,從皮包裡拿出一沓錢遞給她,說最後是你在媽媽身邊打車回去吧。
時間流逝,醫院一切正常,許多人來住過,有人從前門出有人從後門出。
小鳳的生活也恢複正常,送走舊病人迎接新病人,她把手串連同盒子放在箱子裡。
第2年春天又拿出來戴上。她的病人仍然是一位年紀大的老人。
祝小鳳故意說這是琥珀手串。
那女人上下慢慢的打量她一番,說: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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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兒說:
這是茅盾獎經典短篇《琥珀手串》,故事描寫了護工用假的手串和林總的真手串互換帶了幾天。
林總即便帶上假的手串,别人也說是真的。而她戴上真的,别人也說是假的。
故事的反諷意味很明顯。但我從中看到了林總對母親的孝心。
當母親提出讓他她用真手串換取護工的假手串時,她二話不說取了下來。
因為是媽媽開口說的,她想讓媽媽開心。
特别是最後當護工去找她換取手串時,她掉淚說,媽媽說這樣好看。
當護工要走時,她還特地拿出一沓錢給她說,媽媽走的時候是你在她身旁。
我是莘兒,70後故事寫手,關注我,每天在這裡講一個走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