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建軍 劉钫钫
鈞瓷文化源遠流長，是中華民族豐富多彩、缤紛璀璨文化寶庫的奇珍異寶，閃耀着藝術的光輝。其内涵之深邃，意境之美妙，體系之獨特，以火的魔力、藝的巧妙、美的神韻在陶瓷文化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鈞瓷是宋代五大名瓷之一，它始于唐，盛于宋，距今已有1000多年的曆史。鈞瓷起源于河南省禹州市西南約30公裡的“中國鈞瓷之都”——神垕鎮。宋代是中國陶瓷發展史上的光輝時代，鈞瓷占有獨特的地位，鈞瓷銅紅釉的燒造成功，是高溫顔色釉的一次突破，為大陸陶瓷工藝、陶瓷美學開辟了一個新的境界，把中國陶瓷藝術推向了嶄新的階段，對後來陶瓷業的發展有着深遠的影響。鈞瓷在當時名窯輝映，各操絕技的各大窯系中能獨樹一幟，與曆代帝王“隻許宮廷使用，不許民間私藏”的定位有關，鈞瓷是禦用珍品，被譽為國之瑰寶。
鈞瓷位居宋代五大名窯名瓷，在于藝術有其獨到之處，它以“入窯一色，出窯萬彩”“鈞瓷無對，窯變無雙”“千鈞萬變，意境無窮”的神奇窯變藝術雄冠瓷林。鈞瓷骨胎深灰、灰白或紫褐，胎質細密堅實，叩之聲音铿锵清脆。造型端莊古樸，莊重大方，紋飾簡練，工藝精細。鈞釉是大陸宋代首創的以銅為着色劑的高溫顔色釉，主要特征是以釉厚為本，釉厚渾活，乳光瑩潤，釉紋深沉多變，或懸釉中，或浮釉面，層次繁多，透活欲滴，具有難得的立體感。釉色以紅、藍、青、紫、白為基礎，紅如玫瑰、海棠，藍如深海、碧空，紫賽丁香、羅蘭，白似晶瑩明月。色帶縱橫交融，形如流雲，燦如晚霞，變化莫測，具有引入入勝的藝術魅力。
古人把這種奇妙的現象稱為“窯變”。
這一藝術成就的取得，在釉的配方上改變了過去單純以鐵的氧化物做呈色劑傳統，而是配上了銅、鐵、磷、錫等多種元素，分别配釉，分層挂釉，加上獨樹一幟的燒窯工藝，形成了土與火的藝術交融、嬗變。
鈞瓷的釉層結構較為複雜，對各種光波有選擇性地吸收和反射，使釉層含蘊光瑩，猶如寶石。釉層裡的氣泡對光線的攪動作用，使釉中的波紋變幻無窮，釉面五光十色，紅如雞血，綠如鹦哥綠，淡白如秋天的月光或深沉的藍天，還有似玉非玉勝似玉的蔥翠青等，其色彩變化之多難以勝數。古人曾用“高山雲霧霞一朵，煙光淩空星滿天，峽谷飛瀑兔絲縷，夕陽紫翠忽成岚”等詩句來形容鈞瓷窯變的神奇和絕妙。
鈞瓷趣味天成的确是工匠們的創造性勞動成果，是智慧的結晶，在配釉、施釉和燒成等工藝方面堪稱絕技。它是宋代瓷苑中的偉大創舉。
鈞瓷突出釉色美，通過窯變藝術自然天成。在燒造過程中，根據器型的不同與施釉的技巧和高溫熔融流動，經自然窯變呈現那些如景似花的釉色，仿佛兔毛的色線，蚯蚓走泥的痕迹，有立體感的珠點和點點發光的明星。這就是兔絲紋，蚯蚓走泥紋，魚子紋，珍珠點和星辰滿天等名貴紋路。
厚釉在相應的器型上，經煅燒熔融流動，釉色與紋路相交出奇，渾然構成一幅幅神奇的圖畫，随着人們豐富的想象力，千變萬化，呈現出絕妙的奇景。如高山雲霧，峽谷飛瀑，寒鴉歸林，瑞雪紛飛，雨過天晴，紫翠生煙，夜幕煙火，仙山瓊閣，山花爛漫，别有洞天，禮花鬥彩，金魚戲水，荷塘月色，晴空彩霞等。
這些神奇的窯變藝術，是任何美術大師都不能單憑人工設計繪畫出來的，真可謂“畫家嫌筆拙，丹青難繪；詩人怨詞窮，詩句難描”。這些色彩藝術可稱鈞瓷的一絕，古人一句“夕陽紫翠忽成岚”的詩吟，把鈞瓷的自然靈氣和天成之美描繪得惟妙惟肖。
鈞瓷的造型有強烈的民族藝術傾向，展現出一種純粹的民族精神。它渾厚端莊、古樸大方、裝飾簡練、雄烈粗犷，線條自如，形體流暢，再現了炎黃子孫的豪爽、大氣。它的美體造型線上條的處理上，杜絕了成型上的輕蕩花哨，追求端莊肅穆的宏大氣魄，顯示其内容的含蓄美，具有千年耐看的時代魅力。
鈞瓷的自然美，一方面固然是釉子與燒成的因素，另一方面也是鈞瓷造型上的美學空間架構。深谙藝道的鈞瓷工藝，自古至今重視造型的處理，形制的豐富性。早在北宋年間，鈞瓷的造型就呈現出了多樣性。出戟尊、敞口尊、鼓釘洗、盂形花盆、菱形盆、雞心碗、高足碗、帶把洗、三足爐及鼎、缽、杯、盞、瓶、盤、枕等。這些豐富而又定型的器樣，為以後鈞瓷形成多樣又統一的風格奠定了基礎。就造型而言，最具匠心的是鈞瓷主體結構的單純性。不難看出，鈞瓷器型盡管多樣，但主體多采用粗放的線形，簡而少的配飾，使整個造型顯得洗練單純、敦實飽滿。其意旨即強調豐潤古樸的端莊美，更考慮到為顯示鈞瓷特有的色、質之美提供相宜的條件，既有利于展現釉色裝飾的平緩，闊綽的表層空間，又有簡潔清新的美感。
鈞瓷是大陸傳統手工藝品中的寶貴遺産，曆經千年滄桑，從唐至北宋是發展時期，北宋晚期進入黃金時代，金人入侵後走向下坡，明萬曆後長期停産。清代康、雍、乾三朝和清末民初雖有仿制，但都未成功。
進入20世紀50年代，鈞瓷才獲得新生，并以嶄新的面貌展現在世人面前。如今，鈞瓷生産無論造型設計、燒造工藝、品種釉色和藝術風格都日趨完美。特别是近年來，神垕鎮藝人納千年之傳統工藝，彙百家之藝術精華，在造型與厚釉的工藝上實作了完善結合。神垕的鈞瓷大師們吸收前輩精華，融合現代美學創制了豐富多彩的鈞瓷精品，使得鈞瓷這朵奇葩在争芳鬥豔的陶瓷百花園裡再度綻放。
俗話說：家有萬貫不如鈞瓷一片。我們相信喜愛收藏鈞瓷的人将會越來越多。
本文來源于《時代報告》2021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