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喝酒
○ 王祥夫
說到喝酒，過年我是必喝的，我想那些即使不怎麼喜歡喝酒的人在過年的時候也應該多少抿那麼一點，好在現在有各種的酒可以選擇，不喝白酒還可以抿一點葡萄酒。
小時候，記得過年的時候家父會買回那種玻璃瓶裝的果子露，是介乎于酒與飲料之間的酒——不妨就把它叫做酒吧，這種酒連不會喝酒的女人們也能喝它一瓶兩瓶。
用這種酒炖整條的五花肉是很香的，兩指寬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再加上兩瓶果子露，用小火慢慢炖來，這種肉現在是吃不到了，因為果子露在市面上幾乎再也找不到了。
古典小說《紅樓夢》裡還講到過這種酒，但這種酒可能許多人都沒有喝過。
起碼是近百年，禁酒的事沒再發生過，但在古代卻是經常有禁止民間私自做酒的事發生，我們都知道做酒是需要糧食的，在糧食歉收或有了災荒的時候，就真是不合适再做酒，人們連飯都沒得吃，你卻在那裡用大批的糧食做酒，這肯定會引起人們的普遍不滿，在這種時候禁酒我認為是對的，至于那個故事，雖然講得讓人發笑，但想一想，那個反對禁酒的人也真是豈有此理。
這個故事講的是古時的某年禁酒，不但做酒要受懲罰，連家中藏有釀酒之器的人也要拿來問罪。于是，便有人站出來說話，說本朝也不許人們随便淫亂，難道要把身上有可淫之具的人也都要拿來問罪嗎？
再說到過年的飲酒，我覺得不必很認真地去喝，随便喝喝就是。
過年的時候一般都在六九，天氣還很冷，但可以找個風景極好的所在，最好有個小火爐子，把酒炖在上邊，大家圍爐而坐，請你注意我在這裡用了一個“炖”字，這樣一來酒壺裡的酒就總會是熱的，一邊喝一邊添加，這樣的喝酒可以喝很長時間，一邊喝一邊看看窗外的漫天大雪，如果正好有雪的話，這才是喝酒的最好境界。
說是小火爐，其實最好是那種長方形或正方形的火盆，火盆的四邊是很寬的盆沿，可以放酒杯，還可以放些别的什麼，火盆裡還可以煨幾個洋芋或别的什麼。去年我們一行人去苗寨做客就看到了這樣的火盆，火盆上方還挂着一個很大的壺，想必壺裡的水一天到晚總會是熱的。
過年的時候，有兩件事我認為不可禁，一是飲酒，二是放爆竹。今年我們這裡禁止放爆竹，耳根雖然清靜了，但總覺靜悄悄的不像是過年，好在還沒有禁酒，因為沒禁酒，三十的晚上我就一口氣喝了六兩陝西的西鳳酒。因為喝了酒便十分想念南方的梅花，但關于梅花的文章我不會再寫，因為已經寫了三四篇，好像是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寫，但對梅花的思念卻并不因為年年都會去看它而忽然不再想看。
我現在是，活在當代卻想去做幾天古人，而且最好是去做幾天宋人，像林和靖那樣梅妻鶴子。這種事做起來其實很難，但想一想總是可以的吧？
說實在的，我們的幸福其實都建立在想象之中。
圖檔來源：網絡
本文選自2022年2月9日《文化藝術報》A0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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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 編 | 趙悅冰
審 核 | 梁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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