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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相輕,自古而然?杜甫怎樣誇獎其他詩人?

前言

曹丕《典論·論文》開篇即說:"文人相輕,自古而然”。并舉例說班固瞧不上傅毅。

如今的詩壇似乎也是如此。客氣的,言不由衷亂誇幾句,不客氣的,也不論好壞貶低一頓。

詩聖杜甫的時代,名家輩出,與杜甫交往的詩人也不少。從詩聖杜甫的詩中,可以看到他評價詩友,是不吝溢美之詞的。

一、毫髮無遺恨,波瀾獨老成

天寶十一載,杜甫作排律《敬贈鄭谏議十韻》:

谏官非不達,詩義早知名。破的由來事,先鋒孰敢争。

思飄雲物外,律中鬼神驚。毫發無遺恨,波瀾獨老成。

......後略

當時奸相李林甫當權,作為谏官的鄭谏議估計也不敢貿然進谏,是以杜甫隻誇其詩作得好。

如何好呢?

思飄雲物動,律中鬼神驚。毫發無遺恨,波瀾獨老成。

文思飄動,詩律嚴謹,字斟句酌,章法老練。

文人相輕,自古而然?杜甫怎樣誇獎其他詩人?

二、意惬關飛動,篇終接混茫

高适和岑參是杜甫的同僚好友,天寶十一載(752年,安史之亂前兩年),杜甫和岑參、高适等人還曾經一起登上長安的慈恩寺塔,并作詩流傳至今。

安史之亂以後,岑參、杜甫、王維曾經一起唱和賈至《早朝大明宮呈兩省僚友》。

杜甫《寄彭州高三十五使君适虢州岑二十七長史參三十韻》節選:

高岑殊緩步,沈鮑得同行。意惬關飛動,篇終接混茫。

杜甫把高适和岑參,比作南朝詩人沈約和鮑照,唐朝詩人的偶像,就是這些六朝的大詩人,這個比方是對于高适與岑參的褒揚。

關于二人的詩句,則是:意惬關飛動,篇終接混茫。不過,清朝詩人楊倫說,這兩句評價,其實他人還真達不到,用來誇獎杜甫自己差不多:

邵雲:“意惬”二句,杜詩實有此境地,他人不能到。《杜詩鏡铨》

意惬,詩句表達主題惬意恰當神思飛動,一篇結尾,令人回味有混茫廣大之感。

文人相輕,自古而然?杜甫怎樣誇獎其他詩人?

三、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李白是盛唐的超級巨星,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天下聞名。杜甫比李白小了十三歲,去世很久以後,在詩壇上的地位才漸漸與李白看齊。

天寶三年(公元744年)的夏天,二人第一次在東都洛陽相見,當時的杜甫年僅32歲,李白43歲。

杜甫經常作詩贊賞李白,例如天寶五載(746年)《春日憶李白》中說:

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

清新庾開府,俊逸鮑參軍。

乾元二年(759年),李白流放夜郎,杜甫《寄李十二白二十韻》中說: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唐宋詩醇》評價說:

筆落驚風雨。白實不愧斯言。詩成泣鬼神。甫詩乃可當之。

《唐宋詩醇》是乾隆時代禦選六家詩人的選本,總纂官是紀曉岚。他們評價說,杜甫稱贊李白“筆落驚風雨”恰如其分,但是“詩成泣鬼神”五個字,其實更适合形容杜甫自己。

李白落筆,詩句有風雨忽作之感。杜甫詩成,令鬼神為之感動。

文人相輕,自古而然?杜甫怎樣誇獎其他詩人?

四、美名人不及,佳句法如何

杜甫有詩單獨寫給高适,《寄高三十五書記》詩雲:

歎惜高生老,新詩日又多。美名人不及,佳句法如何。

主将收才子,崆峒足凱歌。聞君已朱绂,且得慰蹉跎。

天寶十一年(752)秋冬之際,高适投靠河西節度使哥舒翰任掌書記。是以詩中說“聞君已朱绂”。

杜甫這首詩說道,高适年齡漸長(四十九歲),但是新作卻不少。美好的名聲,人所不及。并且對于高适詩中的佳句句法提出的贊美。

文人相輕,自古而然?杜甫怎樣誇獎其他詩人?

結束語

葛常之《韻語陽秋》中,提到杜甫贊許其他詩人的方式時說道:

詩人贊美同志詩篇,多比珠玑壁玉、錦繡花草之類,至杜公,豈肯作此陳腐語那。《寄岑參》詩雲:“意惬關飛動,篇終接混茫(後略)......皆驚人語也。視餘子,其神芝之與腐菌哉。

從本文舉例的幾首詩,可以看出杜甫的不同。杜甫贊美他人,不用陳言腐語,而是“驚人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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