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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感情,為什麼當初是他來當指控證人

作者:啤梨多多

第一章 出獄

冬至初雪,監獄的大門緩緩打開。

江野踩着厚厚的積雪,抱着裝滿日用物品的袋子,緩步走出。

身後的大門吱呀一聲關閉。

江野擡頭,看着無數雪花如白羽毛般,零零落落的垂落而下。

也是這時,一輛黑沉沉的加長林肯緩緩駛來。

江野看着熟悉的車牌号,視線瞬時凝固。

後座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熟悉又冷峻的側臉。

“上車。”

陸君炎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連眼神都不曾給她留過。

司機幫忙打開車門,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權利。

坐上車後,車輛緩緩啟動。

江野低垂着雙眸,看着袋子裡的結婚戒指,聲音沒有任何起伏:“陸君炎,我們離婚吧。”

此話一出,車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壓抑起來。

司機将中間擋闆升起,男人冰冷的聲音也随之傳來。

“不可能。”

江野身形一顫,心底的恐慌感湧遍了全身。

她轉頭看向他:“為什麼?你明明不愛我不是嗎?”

如果有感情,為什麼當初是他來當地指控證人!為什麼三年來他從未見過她一次!

這一切都在證明,他們之間的七年婚姻,也不過是個笑話!

黑色的車窗被陸君炎緩緩打開,他點燃了香煙,一圈圈吞吐着煙霧,

濃白的煙霧缭繞,江野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隻聽他的聲音又狠又冷地砸過來:“這輩子,你就算是死,也是我的人。”

霎時間,江野明白,她根本躲不掉陸君炎的掌控。

江野拿着戒指的手緩緩收緊,壓着嘶啞的嗓子:“我想回江家。”

這一次,陸君炎沒有拒絕。

車輛朝着江家曾經的别墅方向駛去。

一路上,江野緊靠着窗邊坐着,當做身邊的陸君炎不存在。

她看着兒時熟悉的場景越來越近,心裡也越來越害怕,越來越忐忑。

不知道爸媽看見她後,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她會不會讓家裡人失望?會不會生氣?

三年,她的絕望無處訴說,唯一能想到的隻有她的家人。

抵達江家别墅。

江野第一時間打開了車門,不顧身後的陸君炎,快步往前走去。

然而,讓她沒料到的是,映入眼前的江家别墅卻已經荒廢。

昔日開滿鮮花的院子如今雜草遍地,牆壁上也布滿了綠色的爬山虎。

江野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裡說不出的驚慌。

她忙回頭,看向走來的陸君炎:“我爸媽他們……”

“三年前就已經搬走了。”

聽到這句話,江野不敢置信。

為什麼她的父母搬家離開卻從未通知過她?

是覺得她丢盡了江家臉面嗎?

回家的路上,江野整個人渾渾噩噩,就像是被剝去筋骨。

陸家别墅。

江野站在門邊,視線落在了玄關處的一雙女士高跟鞋上。

毫無疑問,這鞋顯然不是屬于她的。

江野瞥了一眼身旁面色冷峻野的陸君炎,她擡腳緩緩走進。

家裡的擺設沒有變動,一如既往地冰冷。

就在這時,二樓忽然傳來細微的響動,江野聞聲看去。

當下樓的女人越來越近時,江野眸中一怔:“你為什麼會在這?”

阮柔,那個讓她受盡三年牢獄之災的女人!

第二章 嘲諷

明明客廳裡四面通風,江野卻覺得呼吸困難。

氣氛有些僵持,阮柔掠了她一眼,徑直走到陸君炎的身邊:“阮家出了點事,阿寒又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是以搬進來住一段時間,江野,你不會介意吧?”

阮家和陸家是幾代的交情,關系十分牢固。

江野一直記得,當初她決心要嫁給陸君炎的時候,陸家父母總拿她和阮柔比較,至今都不願意承認她。

思緒回籠時,江野眸色暗了暗,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

她正要回房,就聽阮柔的聲音再次傳來:“江野,這幾年你辛苦了,我讓張媽在客房給你備了柚子葉,到時候好好洗個澡,掃掃晦氣。”

江野自嘲,不過三年,自己在這個家就已經被當做外人對待,她阮柔倒更像是這裡的主人。

看着陸君炎的無動于衷,江野隻覺得心中澀澀野:“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要住客房?”

阮柔一臉犯難地看着陸君炎,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

這番親昵的舉動,讓江野覺得異常刺眼。

陸君炎黑目在她身上掃過,對着走來的張媽囑咐:“帶她去客房。”

“是。”

江野斂去眼底的情緒,感覺喉間如同針刺,說不出一句話。

客房的洗浴室裡。

江野站在花灑下,任由溫熱的水淋遍全身。

她顫着手拿起洗浴台上的柚子葉,用力揉搓身上的肌膚,肉眼可見地起了一片紅印。

三年的牢獄,她為了陸君炎不被牽連,代替承受,結果在審案的那天她才明白,真正犯錯的人是阮柔。

她平白為别人受了罪,反到頭來卻嫌她滿身晦氣。

淋浴的聲音變得更大,綿延的流水澆遍了她揚起的臉。

她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是水漬還是眼淚。

想到樓下的兩人談笑風生的模樣,江野就好想一直這樣洗下去。

但可惜,張媽已經走過來敲了敲門。

“太……”她頓了頓,又換了稱呼,“江小姐,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先生叫你下樓。”

“好。”

江野啞聲回應,關上了花灑。

換上一件簡單的襯衫後,她緩步走下樓。

阮柔就坐在曾經她的位置上,和陸君炎一邊夾菜一邊閑聊。

哪怕她已經走了過來,也沒有任何要避嫌地打算。

收拾好所有的情緒,江野推開椅子,坐在了兩人的對面。

這時,張媽端來了一盤清淡的白豆腐放在了江野面前。

江野臉上褪去血色:“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種習俗,吃一塊白豆腐,出來以後清清白白,是個好預兆。”

嘴上這樣說着,但阮柔眼底的譏諷怎麼也擋不住。

這樣堂而皇之的侮辱,就像是将她的尊嚴硬生生踩碎一樣。

江野臉色蒼白如紙,她看向陸君炎:“我爸媽在哪兒?”

陸君炎寒眸微壓,沒有回答。

身邊的阮柔紅唇抿了抿,将下巴擡了擡:“江野你還不知道啊?”

她的視線和陸君炎有過一瞬間的對接。

像是有所察覺地隔了些距離,又說道:“你先吃完這豆腐,我就告訴你。”

江野聞言,手不覺得蜷縮,隻覺得待這的每一秒都無比艱難。

她好想逃回到爸媽身邊,隻當做一切都是噩夢。

當她的視線落到陸君炎身上的時候,男人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隻是從容用餐。

幾番掙紮後,她拿起手中的勺子将沒有味道的豆腐一點點含入口。

第三章 破産

縱野野如同嚼蠟,江野也硬生生吃完了全部。

她放下勺子,看着身邊低頭吃飯的男人:“陸君炎,告訴我。”

陸君炎放下手中的刀叉,緩緩開口:“江家破産了。”

江野面目震驚,在一瞬間站起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年前。”

江野幾乎快站不穩。

她雙手強撐着桌子竭力保持着身形,一字字質問:“為什麼你現在才告訴我?”

“沒時間。”陸君炎嗓音出奇的淡野野,像是在說一件無比平常的事情。

這一刻,江野感覺陸君炎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為什麼隻是三年,她卻覺得兩人的關系走到了末路。

陸君炎推開椅子,轉身離開。

一隻纖細的手從身後緊抓住了他的臂彎。

陸君炎回頭,就看見江野已經泛紅的眼眶。

“那我爸媽的聯系呢?告訴我?”她輕聲的祈求,“我不在,她們至少會聯系你。”

陸君炎卻做無睹,将她的手緩緩扯開:“我不知道。”

看着男人離去的背影,江野心生一股悲涼。

結婚七年,她的父母從未虧待過他,一直把陸君炎看做親人對待。

可是她不在的那三年,他卻眼睜睜地看着江家破産,連聯系方式都不曾留下一個。

恐怕在陸君炎的眼裡,她們根本不算是一家人。

或許是剛回家的第一天,有太多事情無法消化,也或許是窄小的客房讓她莫名不适。

這一整晚,江野都毫無睡意。

第二天中午。

和張媽打過招呼後,江野出門攔下一輛車,報上位址。

光明醫院。

江野走進了大門,沒有挂号,直接坐上了電梯。

随着電梯的樓層一步步上身,江野的心跳開始不由自主的加速。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江野走出電梯,來到婦産科的診室門前。

現在剛好是午休時間,沒有病患。

裡面的男人正背着她整理着白色大褂,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動靜。

江野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喊了聲:“表哥,好久不見。”

男人的身形一僵,猛地轉身,在看見江野的那一瞬間,眼底滿是欣喜。

“江野,你回來了!”

喻書行快步走上前,帶着江野進來:“我還以為這麼久,你已經把我這個表哥忘記了。”

江野苦笑了一下,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喻書行是她名義上的表哥,兩人并沒有血緣關系,隻是當初在她家寄養過一段時間。

而現在,她隻能找到的,就隻有他了。

江野開門見山:“你現在還有我爸媽的聯系方式嗎?”

“自從我離家以後,已經很久沒和他們聯系了。”

喻書行歎了口氣,又很疑惑:“江野,你從小就聽話懂事,其實到現在我還是不相信。”

當初喻書行聽聞江野坐牢的時候,人還在國外,等他趕回來時一切都晚了。

之後的三年,無論自己怎麼探監,她都避而不見,久而久之他也明白她意思。

江野知道喻書行話語裡的探究,但有些事她還不願意公布于衆,也不想壓垮最後一根稻草。

不知不覺間,兩人聊了很久。

直到醫院問診的人愈來愈多,江野終于起身:“表哥,往後要是有消息了記得告訴我。”

“嗯,路上小心。”

喻書行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道完别,江野轉身走出門外,忽然眸色一怔,

哪怕相隔人海,她還是一眼看見了站在等候區的陸君炎。

他一身筆挺的西裝測對着她站立,目光落向遠處。

江野順着他目光看去,也見到了從産科診室裡走出來的阮柔。

第四章 産室

婦科診室外。

等候的人越來越多。

江野一直不願相信的真相好像就要呼之欲出。

這一刻,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曾經江野也想過為陸君炎生兒育女,可是到最後她卻被檢查出不能身孕。

為此她大受打擊,但陸君炎卻并沒有在意,反而握着她的手安慰。

他說:“我隻要江野,不要孩子。”

那時,她一直以為陸君炎能陪着自己走到最後。

可現在回頭看這樣的話,是那麼荒謬又好笑。

待在這裡,江野隻覺得呼吸更加沉重。

她腳步匆匆,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卻在這時,手臂被一道強悍的力量拽住。

江野回頭,視線對上了不知何時已經跟過來的陸君炎。

有那麼一瞬間,他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被冷漠掩藏。

他質問:“你怎麼會在這?”

江野一陣惱怒,帶女人過來産檢是他,現在卻過來質問自己?

她有些收不住情緒,反問他:“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陸君炎緊鎖眉頭;“你在胡說什麼?”

江野呼吸一沉,忍不住又說:“我說過,如果沒感情了就離婚,我可以放你自由。”

她還沒有大方到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新歡在一起生活。

這種折磨,比起她在監獄受的三年苦有過之而不及。

陸君炎臉色更沉悶,話語中盡是冷酷與決絕:“你這輩子都别想!”

江野的心被這句話狠狠撕開一道裂口。

她不明白,當初對她百般寵愛的人現在卻絕情到這種地步。

她緊盯着曾經深愛過的那張臉,擠出兩個字:“無恥。”

掙脫陸君炎的桎梏,江野果斷走出醫院。

街上,人群熙攘。

今天的大雪尤為猛烈,伴随着刺骨的寒風,冷得讓人渾身打顫。

茫茫白雪飄野野落在了江野的黑發和衣帽。

她野無目的往前走着,回想着曾經她和陸君炎熱戀的一幕幕。

壓抑的淚水自眼梢滑下,冰冷刺骨。

直到天色垂暮。

江野才獨自走回了别墅。

客廳裡,她看見背對她的陸君炎正和阮柔聊些什麼。

話到一半,阮柔踮起腳整理他的領帶。

相比她這個正牌“陸太太”,兩人更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曾幾何時,她和陸君炎剛結婚的時候,也是這樣替他打領帶。

兩人親密無間,出門前都要一個離别吻。

但現在能站在陸君炎身邊的人,不再是她。

這一瞬,陸君炎仿若察覺到了什麼,視線忽然落到了進門的江野。

隻是短暫的對視,江野卻發現心痛的感覺那麼強烈。

兩人一時無言。

江野便先收了視線,徑直上樓走進客房。

關上了門。

她無力的緩緩坐下來,眼神空洞。

原來,難過到極緻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

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隔着門,兩人都沒有說話。

但江野知道,門外的人是陸君炎。

黑暗中,江野抱着雙腿将身體蜷縮,聲音嘶啞:“陸君炎,你放過我好不好?”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逐漸消失的腳步聲。

之後幾天,江野都在盡量避開她們,多半的時間都在房裡投履歷。

三年前的時候,她的事業正處于高峰期,是行業頂尖的室内設計師。

當初陸君炎的辦公室就是她親手設計。

為了找到工作,江野将自己在陸氏的成就釋出到網上,終于有一家給了回應。

第二天清早,江野就坐上公共汽車前往面試地點。

走進封閉的房間裡,江野開始侃侃而談。

面對她的工作,她本是有十足的信心。

但幾個面試官卻聽得興緻缺缺,隻是雙手合十,目光審視着江野:“江小姐,我們很想知道你是帶着怎樣的心情,敢投我們公司的?”

“什麼?”江野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

面試官更是當着她的面将履歷丢進了垃圾桶裡,話裡盡是輕蔑:“你覺得我們會收一個有案底的員工嗎?”

第五章 羞辱

面試間裡,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此刻江野終于明白,這根本不是面試,而是一場羞辱。

“對不起。”

她匆忙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身後的面試官還在譏諷:“真是可笑,還敢頂着陸氏的名頭來面試,要不是打電話确認過,她還想冒名頂替!”

江野身形微顫,繼續向前走,緊咬的下唇溢出了血。

曾經她為陸君炎的公司貢獻不少出色設計,現在被全盤否定不說,連這方面的工作也沒了機會。

為什麼,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卻被他斷了所有的後路。

出了公司大門,江野無神地走在馬路邊。

突然,有個男人向她遞來一張名片:“美女,要不要找工作?”

“以你的長相,一晚上掙一萬也是有可能哦。”

江野接過名片,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包房公主,所謂的日入萬也不過是陪酒服務而已。

與此同時,公共汽車到站傳來一聲鳴笛。

江野聞聲看去,下意識将名片揣進口袋裡:“謝謝,我還沒想好。”

說完,她連忙趕去車站。

回到陸家别墅。

江野剛走到二樓,就看見了站在樓梯口的阮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江野,你是不是想和阿寒離婚?”

“什麼?”

江野有些沒明白阮柔就意思,忽然就被她抓住了手。

聽她又說:“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

話落,她突然整個身體忽向後傾斜,眼見就要掉下樓梯間。

千鈞一發之際,江野一把抓住阮柔的手臂,将她從危險處拉了回來。

察覺到阮柔的用意,江野一臉平靜:“你以為你在演電視劇,掉下樓梯玩陷害?”

一時間,阮柔臉色難看無比。

恰逢此時,樓下傳來開門聲。

陸君炎自玄關處走進來,擡頭看見了站在樓梯間的兩人,蹙了蹙眉:“你們在幹什麼?”

“沒什麼,隻是讓阮小姐注意安全,免得自己摔下去又賴上别人。”

江野松開阮柔的手,轉身走進客房。

将履歷全部放在桌上後,又聽到了門外的敲門聲。

不用說,她也猜得出來門外的人。

這一次,江野直接打開了門。

她看着門口的陸君炎,所有想質問的話語卡在喉嚨,最終隻變為一句:“陸君炎,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陸君炎緊抿着唇線,不作任何回答。

兩人沉默了許久。

江野瞥了眼不遠處走來的阮柔,率先關上了門。

這一夜,江野很晚才睡。

半夢半醒間,記憶又回到了熱戀時代。

那時陸君炎很愛她,去和女客戶見面都要和她報備好幾次,總為她着想。

但是從她離開的三年開始,他卻學會了喜新厭舊,也學會了冷酷無情。

清晨。

江野睜開眼,就見阮柔正站在床沿邊,眼裡滿是輕蔑。

江野連忙坐起,警惕的看着她:“你來做什麼?”

“想知道你爸媽在哪兒?”

阮柔挑了挑眉,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疊好的紙:“咯,自己看吧。”

半響,江野接過,看着白紙上的資訊,瞳孔驟野野一縮!

第六章 尋到

上面寫的是一家療養院的手續書,還寫着陸君炎的名字。

陸君炎的父母都已經離世,怎麼還有親人在養老院,她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江野心裡越發有些不安,還想再問詳細些。

可當她擡頭一看,阮柔卻早已不見蹤影。

來不及多想,江野就緊忙起身洗漱,匆匆走出家門。

不遠處的停車欄裡,江野攔下了一輛的士車,說了療養院的位址。

車程差不多有兩個小時,江野也忐忑了兩個小時。

想起以往對療養院的映像,總歸都不太好,

若是父母現在真住在那裡,也不知道是真的療養還是受苦。

到達療養院。

江野快步來到前台,急匆匆地詢問父母的資訊。

但從業人員禮貌的回答:“不好意思,我們這裡不友善透露療養員資訊。”

情急之下,江野搬出了身份:“我是陸君炎的太太!”

從業人員一聽到陸君炎的名字,态度立刻峰回路轉:“原來是陸太太,您請稍等,我幫你查一下資訊。”

她不敢怠慢,很快找到了有關的資訊。

對江野客客氣氣的說:“陸太太,您要找的女士我們沒找到,但是男士的資訊我們已經查到了,在VIP三号房間。”

說完,她連忙上前帶路。

江野高懸的一顆心稍微落下了一些,跟着從業人員走進了療養院裡。

來到一家VIP房間門前。

江野巡視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還不算太差。

從業人員更是安慰道:“你放心,陸先生對江先生的照顧很傷心。”

她一邊說着一邊推開了房間的門。

映入眼前的一幕,卻讓江野滿目震驚,腿軟的幾乎站不穩。

床上的江父帶着呼吸機,緊閉着眼,沒有任何動靜。

江野一步步走到江父的床邊,聲音都帶着顫抖:“這是什麼回事?”

“江先生在一年前跳樓自殺,救回來後就已經處于植物人狀态,生活無法自理。”

聽着從業人員的解釋,江野頓時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如墜冰窖。

她洩氣地癱坐在床沿邊,看着曾将她捧在掌心的江父,淚水終于湧出了眼眶。

“爸……”

這一刻,江野突然無比後悔,後悔她平白受了三年冤屈,卻沒能阻止家裡發生的慘劇。

後悔沒有聽從爸媽的話,為了陸君炎擅作主張,對不起愛她的家人。

不知道哭了多久,江野的聲音都已經接近嘶啞。

她抹去淚水,輕輕撚好江父的被角,踉跄着走出療養院。

江野打車來到了陸氏大廈。

這是她出去出獄後,第一次回到這裡。

不顧四周人熾熱的視線,江野徑直走進了總裁專用電梯,直達頂樓。

助理本是有心想攔着,但想到江野陸太太的身份,一時也不敢上前。

總裁辦公室裡。

陸君炎看着江野,眼底沒有絲毫的詫異,平靜的問:“怎麼來了?”

“我爸為什麼跳樓自殺?”江野直接開口,聲音。

陸君炎起身走來,擡手撫上她紅腫的眼:“突然破産,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聽着陸君炎從容淡野野的語氣,江野渾身止不住顫抖:“在我出事之前,江野産業幾乎沒有問題。”

這一句句質問也像是惹惱了陸君炎。

他壓深了眸色,嗓音也變得冷硬起來:“江野,你是在懷疑我嗎?”

“那我爸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江野擡眼與他相視,眼底沒了昔日的柔情。

陸君炎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窒悶,不知道為何,此刻他極為想念那個滿眼都是他的江野。

江野得不到回應,又繼續問:“陸君炎,我媽呢?”

陸君炎沉穩着嗓音:“你放心,她也很好。”

他還是不做正面回答,不過寥寥一句話,江野卻聽出了隐瞞的意味。

江野壓下眼底的失望,将陸君炎的手推開,動了動唇瓣:“我知道了。”

陸君炎怔了怔,溫聲說:“我叫人送你回家。”

“不用。”

一句落下,江野轉身離開。

走出公司外,口袋裡忽然傳來一陣響動聲。

江野緊了緊衣間,接通了電話,就聽到電話裡傳來喻書行的聲音。

“江野,我找到阿姨了。”

江野心裡澎湃成一片,忙問:“我媽現在哪兒?”

“晨陽精神病醫院!”

第七章 噩耗接踵而至

陸氏大廈的門口,落下大片的紅色晚霞。

但江野的臉色卻是慘白,差點連手機都沒能拿住。

“我馬上過去!”

電話挂斷,江野急匆匆的攔下一輛的士。

半個小時後,到達晨陽精神病醫院。

江野剛開門下車,就看見了在門口等待的喻書行。

她快步走到喻書行的面前,呼吸都有些紊亂:“表哥,我媽怎麼會在這裡,她現在怎麼樣?”

“據我調查到的消息,阿姨是因為當初江家破産,叔叔受不住壓力跳樓成了植物人,你又進了監獄,是以打擊太大,有些精神失常。”

喻書行說完,又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不過你放心,阿姨在這裡被照顧的很好。”

因為喻書行的關系,一進來的還算順利。

但是一想到要見到母親,她的心底不由得亂成一片,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一間高檔的病房外。

江野緊握門把手,緩緩推開。

隻見病房裡,許久未見的江母神情呆滞地坐在床上,抱着枕頭不知道在呓語什麼。

見此一幕,江野頓時紅了眼眶。

在記憶裡,江母一直是個溫婉優雅的女人,怎麼會像這樣雙目無光。

她踉跄地來到床邊,含淚喊道:“媽……”

江母恍惚的神情突然驚醒過來,目光緩緩轉向江野:“你……是誰?”

江野眼神一顫,忍不住哽咽起來:“媽,我是囡囡……”

她又湊近看了看江野,滿是繭的手輕撫上她的臉,仔細回憶着:“你這丫頭和我家囡囡長得真像,我們家囡囡也這麼漂亮……”

“我想我家囡囡了……”

江野緊緊抱住了江母,聲音不停的發顫:“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喻書行見狀,滿眼的心疼,但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江野,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找阿姨的時候還得到一個消息,當初江家破産後,陸氏在背地裡獲利不少,其中還有阮家參與……”

之後的話,喻書行沒有說完,但江野卻已經明白。

為什麼她一進了監獄,江家就會這樣分崩離析,相隔異地。

這一切就來得太巧合,不得不讓人産生懷疑。

若是這樣解釋,一切都變得順其自然。

江野安撫着江母入睡後,戀戀不舍的離開。

直到午夜,江野才回到别墅。

推開門,視線微黯,隻有沙發邊上的一盞小燈還亮着。

江野目光向着燈光方向看去,發現了坐在沙發上的陸君炎。

他站起身走來,眼底帶了些責怪:“怎麼現在才回家?”

“我去見我媽了。”江野默默的回答。

陸君炎眸色有了一瞬閃爍,而後說:“放心,我找了最好醫生照顧他們。”

江野攥了攥手,顫聲問道:“陸君炎,你愛我嗎?”

“我想是不愛的吧,不野野為什麼我爸媽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出獄後,你從不告訴我這些?”

陸君炎隻是蹙了蹙眉,并沒有回答:“早些休息。”

聽到這話,江野緩緩擡眸,入神地看着陸君炎的眉眼。

陸君炎的眼睛很好看,哪怕燈線昏黃,卻依舊掩不住他明亮的雙眸。

曾經她無數次為這雙眼着迷,但是現在,這樣的眼睛,她再也喜歡不起來。

許久,她澀聲道:“可是陸君炎,我後悔愛你了。”

第八章 我們離婚吧

此時,偌大的客廳裡一派寂靜。

陸君炎看着江野眼底幽暗的視線,忽然感覺心裡一空。

他擰緊了眉,下意識抓住了江野的手:“江野,不要胡鬧。”

江野怔怔的看着握住她的那雙手,神情有些空洞。

好像至今陸君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對他攢夠了失望。

随後,她緩緩扯開:“我沒有胡鬧,陸君炎,我們離婚吧。”

陸君炎聽出她話裡的堅決,有些口不擇言起來:“沒了我,你還能去哪兒,你的家已經沒了。”

但他話音剛剛結束,看着江野落寞的眉眼,喉頭又不自然的滾動了幾下。

“是啊,我什麼都沒了。”江野看着他,揚唇苦澀的笑起來,“但你還有阮柔。”

陸君炎眸色一怔,看着江野扶着樓梯欄上樓,背影消瘦。

心裡說不出的煩悶。

之後幾天,陸君炎很早就出門,回來時也是挑在江野睡覺之後。

自此,家裡就時常剩下阮柔和江野兩人。

江野為了眼不見心不煩,多半的時間都待在房間裡,尋找工作和房子。

當初她已經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這次她不能再次栽在這裡。

這天,阮柔推開門徑直走進了江野房間,然後将手上的檔案盡數甩在她面前。

江野望着阮柔,嗓音寡淡:“做什麼?”

“看看吧,你想要的真相。”

江野掃了一眼,發現上面卻是無數張江家的巨額欠款,上面的印章正是陸氏集團。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讓她江家破産的人是陸氏無疑。

真相面前,江野心裡再多為陸君炎的解釋都不攻自破。

阮柔的眼底盡是鄙夷:“江野,陸氏在商業上的手段有多狠,你是知道的,誰讓你們江家不自量力的和陸氏争呢?”

争?她父母對陸君炎這個女婿多好,自己心裡很清楚。何來的争!

江野看着阮柔甩過來的一張張證據,臉上的血色頓時退的幹幹淨淨。

“我勸你還是快點跟阿寒離婚吧,不要鬧得自己沒臉沒皮,家破人亡靠别人養着。”

警告完,阮柔高傲的離開。

江野已經不知道如何反應。

直到手機響起,她才強壓着郁氣接通。

裡面傳來喻書行急切的聲音:“江野,你來一趟醫院,阿姨出事了!”

江野心頭猛地一震,直接站起身沖出了家門。

晨陽神經病醫院。

江野付錢下車,就看見醫護人員聚在一起望着樓頂,吵鬧不斷。

她順着視線看過去,臉色驟野野大變。

此時的江母穿着一身單薄的病服,抱着枕頭坐在樓頂的邊上,危險至極。

“怎麼回事,平常醫院的天台都是鎖着的,這病人是怎麼上去的?”

“不知道啊,快去報警!”

“剛剛我還看見有一個人上去了!”

很快,醫院的醫護人員急忙采取措施。

江野聽着這些話,忽然想起給她打電話的喻書行。

她環繞了一下人群,并沒有看見喻書行的人影。

然而就在這時,天台上的江母突然站起身來,丢下了手邊的枕頭,直直地倒了下來。

還未來得及江野反應,人群連忙尖叫着散開!

隻聽見“嘭”地一聲巨響!

地面上,屬于江母的血流淌的越來越多,一直蔓延到了江野的腳邊……

第九章 接連逝去

殡儀場。

靈堂前,場面肅穆而冷清。

黑沉沉的棺材前,安靜的放着江母的黑白照片。

江野就這麼直直地跪在了相片面前。

曾經江家雖野野也算赫赫有名,但自從破産後人人避諱她們,如今祭拜的隻有喻書行和她。

江野神色無光,挺直腰闆就這樣癡癡的跪着了幾個小時,一動不動。

喻書行心疼的輕輕抱着江野,哪怕她大哭一場,都比這樣死氣沉沉的樣子更好。

擔心她受不住壓力,便隻能勸道:“江野,你還有叔叔,堅強些,至少我還一直陪在你身邊。”

這話讓江野想起了療養院的江父。

她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喉嚨處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不知道跪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江野。”

熟悉又冰冷的聲音,讓江野緩緩擡頭。

陸君炎一身黑色西裝的模樣也逐漸映入她的眼簾。

“你來做什麼?”現在的江野隻能發出一點細碎又嘶啞的聲音,但每一個字都透着冷意。

大概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冷漠的江野,陸君炎不由得蹙眉。

但還是徑直走到了江母的遺像前,畢恭畢敬的上了根香。

而後,他轉身看向江野:“我來接你回家。”

江野聞言,竟凄涼的笑了一聲:“家,我還有家嗎?理整家獨費付βγ”

陸君炎心裡一沉,不由得向江野走了幾步。

前來的喻書行見狀,連忙将江野護在身後,警惕的看着他。

腳步一頓,陸君炎還是第一次看見江野身邊會多出其他男人。

“你是誰?”

對上陸君炎帶着敵意的态度,喻書行有些不悅,還想說話,卻被江野制止下來。

“表哥,你先守在這裡,我和他出去聊聊。”

聽江野已經開口,喻書行也沒有再插手,隻是多叮囑了幾句。

殡儀館門外。

野天銀色,寒風凜冽。

江野消瘦的臉被凍得通紅,眼淚滑過的地方更是冰涼。

陸君炎看得眉頭微蹙,沉聲開口:“你身體不好,先回去休息,媽的事情我會處理。”

江野看着他眼底流露的神色,隻覺得虛僞。

“江家破産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畢竟,證據她都已經看過,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陸氏集團的印章隻有陸君炎這個總裁能準許,除此之外,還有誰能行駛這麼大的權利?

一時間,氣氛寂靜無比。

聽着江野的字字質問,陸君炎一陣煩躁。

還未回答,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在陸君炎接起的那一刻,江野意外瞥見了上面的來電顯示。

阮柔。

江野垂于兩側的手攥得逐漸泛白。

正等待時,她聽到了陸君炎的回複:“我馬上過來。”

電話挂斷,陸君炎放軟了語氣:“我先離開一下,等會兒回來處理媽的事情。”

留下這句話,他大步離開。

望着陸君炎離開的背影,江野掩去了眼底的酸澀。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其實陸君炎早已經走出了她的生活裡,隻是自己沒有看清罷了。

車子走遠後,江野正想會靈堂。

才剛走一步,她突然胸口一窒,莫名的心慌。

喻書行正巧走出來檢視情況,就見江野捂着胸口,滿臉蒼白。

他快步走來,扶住将要倒下的江野,擔憂地問:“怎麼了?”

“表哥,我覺得不太好……你能帶我去看我爸嗎?”

說這話時,江野的全身都在發顫。

“好,我馬上就帶你去。”

喻書行不敢耽誤,馬上打電話詢問了江父的情況。

誰知,電話裡療養院的護士說道:“病患處于病危狀态,正在搶救!”

聽聞這消息,喻書行二話不說帶着江野直接驅車趕往療養院。

VIP房外。

江野全身止不住的顫抖,無意識地咬着下唇,直到沁出血漬。

喻書行見狀,連忙拍着她肩膀安慰:“放心,你别多想。”

“表哥,你相信心靈感應嗎?”江野呢喃了一聲,不知是再提問還是在自語。

喻書行有些莫名是以,江野卻接着說:“小時候,爸媽常開玩笑說,兩人誰先走了,另一個肯定也會跟過去。”

“媽走了,我感覺我爸也要離開我了……”

話音一落,隻聽房裡傳來“滴——!”的聲長鳴。

随着房門打開,一張白布緩緩蓋住了江父的身體。

第十章 絕望

江母的靈堂裡,又多出了一副棺材。

接連三天,江野一步也未曾離開過靈堂,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喻書行擔心江野出了岔子,也在身邊候着。

自從那天陸君炎離開,江野再也沒有見過他的身影。

安葬結束後,江野看着始終陪在他身邊的喻書行,眸光閃爍。

“表哥,這幾天謝謝你。”

幾天未開口,嗓子都是低啞的。

喻書行聽得心理一悸,搖了搖頭:“這都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應該做的。”

江野話鋒一轉,和喻書行劃分了界限。

“但是表哥,以後你該過好自己的生活,别再管江家的事了。”

她不知道陸君炎今後還會對她身邊的人做出怎麼樣的事情來,她還不想連累喻書行。

沒等對方說太多,江野簡單的道别後,緩緩走出墓園,再也沒有回頭……

夜幕而至。

陸家别墅裡,江野入神的看着已經準備好了的離婚協定書。

這時,房門被人打開。

得知江野回家的消息後,陸君炎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在看見江野的那一瞬,他松懈了力氣,

“抱歉,公司有事臨時時間出差,現在才回來。”

江野将協定書遞到陸君炎面前:“簽字吧。”

她往後,隻想做江家的女兒,而不是什麼陸太太。

江野屢次三番的提離婚,直接陸君炎也沒了耐心:“你又在鬧什麼?”

“我想要自由。”

陸君炎果斷拒絕:“不可能!”

江野心裡一陣抽痛,擡眼直視着陸君炎的目光,強忍着澀野野問:“我不明白,我們江家一直都待你很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當初陸君炎和她結婚後,江家對陸君炎如同親生骨肉對待,江父甚至還想過今後的江家産業又陸君炎和她共同打理。

可曾想到,曾經家大業大的江家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也許是因為江家兩老接二連三離世,情況讓陸君炎有些把控不住,他才終于坦言:“我隻是想拿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而已。”

江野眸色微顫,隻覺得荒唐:“陸君炎,你要拿回什麼?我們江家欠你什麼?”

“也是,那時候你才十歲,不知道也是正常。”

陸君炎深深地看着江野,一五一十的将真相說出:“十五年前,江氏讓人竊取了陸氏的機密檔案,害得陸氏股市大跌,不得不宣告破産,也是以讓我家破人亡。”

聽着這些話,江野隻覺得全身冰冷。

這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報複!

或許陸君炎從一開始就未對她有過真心。

想到這,“是以,你一開始願意和我結婚,跟我在一起這些都是設計嗎?”她喃聲詢問。

陸君炎看着她這幅模樣,一陣窒悶,違心的回答:“是。”

江野攥緊了手,啞聲又問:“那你愛的一直都是阮柔嗎?”

“……”

男人沒有出聲,但沉默已經猶如一把匕首直接刺進了江野的心口。

她身形微晃,眼底浮起一層水霧,笑着呢喃:“陸君炎,我把命也給你好不好?”

陸君炎呼吸一滞,不明白她這話何意。

還未等他說話,江野就就徑直與他擦肩而過,回到了房間。

陸君炎下意識的跟了幾步,但是又很快頓住。

……

這一晚,江野在房間裡簽下了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定,然後迎着夜色,獨自離開了陸家。

江野回到了江家的荒廢别墅。

走進空無一人别墅裡,她來到父母當初所住的卧室。

曾經的輝煌應對着此刻的破敗,江野周身隻剩寒意。

而陸君炎這邊,他站在江野的房間裡,看着那份簽好的協定,眼底隻剩冷意。

張媽看着窗外大雪,有些擔憂的開口:“先生,要去接江小姐回來嗎?”

陸君炎将協定丢回桌上:“不用。”

現在江家無人,江野又還能去哪兒。

隻要等她鬧夠了,自然就回來了。

這樣一想,陸世便沒有在理,硬生生壓下了心裡的惴惴不安。

除夕夜,煙花滿天。

江野目光空洞的将手機丢下陽台,然後躺在父母曾經睡過的床上,手上是一柄鋒利的刀。

看着屋外的燦爛煙火,她喃喃自語道:“爸,媽,我來陪你們過除夕了。”

隻聽刀柄哐當一聲掉落,江野的手上不斷的湧出血漬。

不遠處,沉厚的鐘聲敲響。

預示着新一年到來。

随着江野的手緩緩滑落,無數絢麗的煙花也逐漸綻放于空中……

另一邊。

陸氏總裁辦。

陸君炎突然感覺胸口一陣鈍痛。

這種感覺來得蹊跷,好像隐隐約約間,又什麼東西從心裡消失了一樣。

陸君炎視線又轉向手機,空蕩蕩的資訊欄從未想起過的電話。

就在這時,電話忽然想起,陸君炎隻當是江野的電話,很快接通。

但下一秒,裡面就傳來了阮柔的聲音:“阿寒,你還不回家嗎?今天是除夕。”

除夕……

陸君炎眸色暗了暗。

每年過節,陪在他身邊的都是江野。

回過神,陸君炎回複:“再等等。”

不等阮柔說話,他直接挂斷。

刹那間,陸君炎忽然想起那天江野對他說過的話。

我把命也賠給你好不好……

陸君炎越想越慌,連忙拿起大衣,一路飛馳。

江家老宅外。

四周的煙花爆竹聲不絕于耳,唯有這裡出奇的安靜。

陸君炎定了定神,推開了生鏽的門,走進别墅裡。

裡面沒有開燈,漆黑一片。

他呼吸沉重的來到二樓,不自覺來到了第一間房。

推開房門,他透過窗外煙花的微光,看見了床上躺着一抹熟悉的身影,以及她手腕處沁出的滿地鮮血……

第十一章 搶救

房中滿地的血掩蓋住了地闆原本的顔色。

這一年的除夕夜顔色是血色。

當江野被救護車送入醫院時。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透明的呼吸罩緊扣在江野臉上,一旁的心跳檢測儀發出了刺耳的“滴滴”聲。理整家獨費付βγ

江野被送入了搶救室進行緊急搶救。

沒一會醫生便拿着告知書來到了門外。

“誰是江野的家屬?”

陸君炎聽見這話才緩緩擡起了頭:“我是她丈夫。”

醫生看着陸君炎緩緩說道:“江野女士被送入醫院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陸君炎便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陸君炎眼神駭人,死死盯着喃喃:“什麼叫已經太晚了?”

“這位家屬請你冷靜。病人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搶救中,但情況不容樂觀。這是風險告知書您盡快簽字才能盡快手術。”

醫生說着遞過了一支筆。

陸君炎接過了筆,手卻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平常企劃書上簽過無數遍的名字,此刻卻像是一塊大石重重地壓在了他的心間。

若是,江野搶救不回來了……

不,怎麼可能!

陸君炎握着筆重重的簽下了他的名字,那力道似要将紙劃破。

醫生見陸君炎簽完了字卻還遲遲不松手疑惑道:“陸先生……?”

陸君炎如夢初醒般将單子遞給了醫生,整個人都處于緊繃的狀态。

他想象不到沒有江野的生活是怎樣的。

這明明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醫生,請你們一定要把她搶救回來。”

“我們會盡力的。”

醫生說完轉身又進了搶救室。

陸君炎擡頭看着通紅的“搶救中”的燈牌似與那滿地的鮮血漸漸重合。

時間過去的極為野長。

陸君炎頭一次覺得,黑夜是如此的野長。

不知多了多久,太陽的升起驅散了黑夜。

亮了一晚上的手術燈終于熄滅。

醫生帶着一臉倦容走了出來。

陸君炎見狀,慌不擇路的跑上前:“醫生,她怎麼樣了?”

在手術室外等待了整整一夜他的眼睛已密布血絲。

如今的他就像人溺死前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般,緊盯着醫生。

醫生歎了口氣緩緩出聲:“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這幾天還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

陸君炎看着一旁被推出來的江野,臉上血色全無,帶着氧氣機吊着最後一絲氣息。

接着就聽醫生繼續說道:“還有她割腕的力氣太大,手筋直接被割斷。之後就是恢複的再好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樣靈活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

陸君炎一個人愣在了原地。

江野是學建築的,他的辦公室就是江野一手設計的。

手對于江野來說就像生命般寶貴。

可現在……

他不敢想象如果江野醒過來之後知道了她再也不能畫畫了會是什麼反應。

重症監護室。

這是江野在ICU的第五天。

每一天,陸君炎都會抽出大部分時間陪在江野的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在彌補這幾年的遺憾。

每每看着病床上的江野,他的心裡就亂成一團,無比後悔他起初的決定。

如果,當初他沒有陷入仇恨之中,或許他和江野也不會走到了這最極端的一步。

想到這兒,陸君炎心裡就猶如刀割。

他用棉簽沾了水,小心翼翼的點上了江野的嘴唇,每一個動作就極為輕柔,帶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眷戀目光。

另一邊,陸家别墅。

凡事都親力親為生怕錯過了江野醒來。

阮柔本來知道江野自殺的消息時樂不可支,每天心裡都默念江野快點死了才好。

可自從江野住進了ICU,她就幾乎沒再見到過陸君炎,打電話也沒有人接聽。

第十二章 處理

于是這天,她終于忍無可忍來到了陸氏大廈。

公司裡不少人還是和阮柔有過一面之緣,心裡也知道是總裁身邊的人,沒有多加阻攔,态度也算客氣。

阮柔便以總裁太太自居。

頂樓,總裁辦公室。

所有的助理和秘書正在緊張的準備工作。

阮柔不顧勸阻,徑直走進了總裁辦公室,裡面寂靜無比。

“你們總裁去哪兒了?”

三番四次找不到陸君炎的人影,縱野野的阮柔再裝作溫婉恬靜的總裁太太,也不免有些脾氣。

她不是江野,對陸君炎也是有控制欲的。

有一個江野就已經讓她夠煩了,不能在多出其他人。

總助生怕阮柔在公司裡鬧事,隻好如實說道:“最近聽聞總裁太太出意外住進了ICU後,總裁就沒回過公司了,其他時間都是在醫院辦公,吩咐我們開會也是通過電腦連線。”

阮柔聞言,臉色變了變。

這個發展,脫離了她的掌控。

她絕不允許陸君炎對江野生出一絲憐憫之心。

江野若是想通過自殺來博取陸君炎的同情更是想都不要想。

“把醫院的位址給我。”阮柔直接下令。

幾個秘書也不敢得罪總裁身邊的人,隻好給了位址。

阮柔細細的給自己臉上撲的蒼白了些,換上了一身淺色的連衣裙拿上雞湯就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才被告知陸君炎今天剛把江野轉到了私人醫院。

阮柔握着保溫盒的手不斷收緊,做的精巧的美甲深深掐進了肉裡。

私人醫院。

陸君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野,隻覺得煎熬。

他為什麼不早點發現自己對江野的心意,如果他早點發現那江野是不是就不會自殺也不會家破人亡。

這幾天陸君炎不斷想着過去,他不斷的質問着自己。

這麼報複,真的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陸君炎不禁陷入了沉思。

“吱吖”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打斷了陸君炎的沉思。

一張帶着些蒼白的小臉從門後露了出來。

阮柔自然是沒落下剛剛陸君炎看着江野的眼神。

深情又眷戀。

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來些不好的預感。

陸君炎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江野,而後眼神示意阮柔出去說話。

“阿寒,我給你煲了雞湯,你喝點吧。這幾天你都瘦了,還是好好休息吧。江野這邊請個護工就能照顧好了。”

阮柔說着伸出了手,正要撫上陸君炎臉龐時,被他不着痕迹的躲開了。

阮柔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

陸君炎身體微微靠着牆邊,而後在暗處點了根煙:“阮柔。”

阮柔被這一聲叫得渾身一僵,打心裡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和别人未婚先孕的事情,我替你滿到了現在,也答應了會照顧到你直到生産。”

阮柔臉色一怔,嗫嚅着說:“我知道,這件事情,我一直很感謝你。”

陸君炎将煙從嘴邊拿出來,吞吐着煙圈,眼底出奇的冷漠:“是以你應該也知道我對你,沒什麼意思,你也不用處處針對江野,就算是沒她,我也不會考慮你,我對你的好已經夠多了。”

阮柔的雙目頓時蓄滿了淚水,聲音中也帶上了幾絲顫音:“阿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些年我對阮家的照顧足以抵上當初你家對我的恩情了,往後你還是和我保持些距離會更好。”

第十三章失憶

阮柔的小臉頓時煞白,臉上滿是淚水。

這些天,她不是不明白陸君炎對她的态度,孰近孰遠。

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兩家是世家的原因,又是從小玩到大,是以陸君炎沒有捅破。

但他從沒有想過要和阮柔之間的關系繼續發展下去,這樣對他對江野都沒有什麼好處。

陸君炎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是以,我現在怎麼照顧江野也不勞你費心了。你就回去安心養胎就好。”

阮柔倒退幾步正要摔倒,身後一雙手便将她牢牢扶住。

“送她回去休息吧。”

陸君炎依舊是溫和的态度,阮柔卻從中感受到了無窮的冷意。

助理應了聲,便扶着阮柔走了。

陸君炎揉了揉眉心,眉宇間滿是疲憊。

他推開了門,繼續坐回了病床邊。

江野隻覺得似乎有人一直在照顧自己,動作溫柔極了。

就仿佛從前她生病了媽媽一直照顧着她一樣。

她不覺喃喃出聲:“媽……不要走……”

陸君炎眼神一凝,看着緊蹙的眉眼。

他剛剛是幻聽了嗎?

但緊接着江野的手指也不斷想要拉住什麼一般,下一秒便睜開了眼睛。

陸君炎幾乎在第一時間摁響了呼叫鈴,護士和醫生魚貫而入。

“你……是誰?”

江野任由着醫生做完了檢查,而後眼神懵懂發問。

醫生檢查完便出去了。

“小野野你等我一下。”

剛到門外陸君炎便壓着嗓子急切:“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不記得我。”

“她的身體除了手腕,其他隻要好好休息邊能恢複如初。但失憶的話,應該是她受到的刺激太大,為了不讓她崩潰的自我保護。”

陸君炎聽見這個消息竟有幾分慶幸,江野忘了那些倒也挺好。

“那...她還有可能恢複嗎?”

“這個要看病人自己,如果她潛意識不願意記起一輩子想不起來也是可能的。盡量還是不要讓她受刺激,如果受了刺激進而想起她大機率會崩潰。”

陸君炎點了點頭,暗下決心絕不能讓江野想起,便走回了病房。

“你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病床上的女孩聲音中還有着幾絲嬌俏,眼睛水汪汪的。

陸君炎坐在了床邊,将女孩有些淩亂的碎發别在了耳後,看着江野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你是我的妻子,我們已經結婚多年了。”

江野眼神有些防備與不信任:“那我為什麼在這裡?而且我記憶中對你沒有一絲印象。”

“因為你失憶了,說起來是因為我出差太久沒有好好照顧你。”

陸君炎頓了頓又道:“你剛醒不宜太累先休息吧。有什麼事就叫我,我在。”

說完便走到了一旁的書桌坐下,開始處理工作。

江野雖還有疑惑,但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倦使她沒過一會就沉沉睡去。

直到聽見江野逐漸平穩的呼吸,陸君炎才停下了手中敲擊的鍵盤。

他眼神貪婪的看着女孩,她已經多久沒有這般在他面前這般沉睡了。

陸君炎飛快的處理完了公司事務,而後讓助理派人把郊差別墅打掃幹淨。

江野在醫院再接受幾天觀察就能出院了,他要盡快處理完事務這樣才能一直陪着她。

在江野住院觀察的這幾天,她一直暗暗觀察陸君炎。

陸君炎在晚上也不會離去,會替她蓋好被子,随後在她眉間落下一吻。

江野逐漸相信自己與眼前這個男人也許真的在曾經恩愛極了,漸漸的也卸下了防備。

第十四章 回家

郊差別墅。

“太太好。”

陸君炎扶着江野剛走進門口,一個女人便迎了上來。

陸君炎點了點頭:“帶太太先去坐會吧。”

江野伸手拉住了陸君炎的衣角有些不安:“那你呢?”

陸君炎輕笑了一聲,擡手揉了揉江野的頭:“我去書房一趟,工作上有點事情,處理好了馬上就來陪你。”

江野狠狠的點了下頭,沖着陸君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嗯!”

“太太叫我張媽就好,我帶您轉轉?”

女人見江野還有些不舍的看着陸君炎離開的方向輕聲。

“那麻煩張媽帶我四處走走了。”

江野回過了神,在張媽的引路下在别墅内四處逛了逛。

誰知剛回到房間,江野忽然被人從背後捂住了雙眼。

失去視覺的她聲音也不覺染上了幾分慌亂:“誰?張媽?”

那人彎下腰在她脖頸處落下一吻:“是我。”

陸君炎捂住江野眼睛的手也輕輕放下轉而環住了她的腰。

“笨蛋,除了我還有誰?”

江野聲音不由得帶上了些羞惱:“誰讓你忽然捂住我眼睛!”

那種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有些害怕。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出院以後,她很懼怕一個人。

陸君炎沒再說話,隻是靜靜的抱着江野。

晚上。

江野洗完澡出來抱着枕頭有些無措。

雖野野在醫院陸君炎也是陪着她入睡,可終究沒到同床共枕的地步。

可現在回到了家裡。

江野正無措時,陸君炎走進了房間。

他身上還萦繞着剛洗完澡的水汽,發梢上的水滴順着發絲滑下……

“怎麼了?不習慣的話我去睡客房好了。”

陸君炎笑了笑輕柔出聲,說着便要走出房間。

“沒……沒事。”

江野咬了咬下唇,随後掀起一個被角。

“不早了,睡吧。”

陸君炎順勢坐下,便被江野攔住了他擡眸看向。

“你頭發還沒幹,吹幹了再睡。”

江野說着拿起一旁的吹風機,開始給陸君炎吹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在卧室中響起。

柔順烏黑頭發擋住了陸君炎額前的表情,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野也不叨擾他,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幫他吹順。

在以前,她一直都是和父母住在一起,從來沒有像這樣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共處。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和陸君炎之前有種莫名的親近。

大概正是因為這份親近,讓她多信了幾分陸君炎說的話。

也許他們以前真的是一對夫妻。

就算是這樣親密的相處,她也沒有那麼别扭,反而很溫馨。

這一晚,兩人雖隻是同床而眠。

江野難得做了一個好夢。

在夢中迷迷糊糊看見自己在畫些什麼東西,她的心情難得帶着幾分愉悅。

好像是在一家陸氏大廈裡,她有一份好工作,也有一位溫柔的丈夫。

清晨醒來,簡單的洗漱過後。

餐桌上,江野慢悠悠的喝着粥,看着坐在一旁的陸君炎翻着金融報紙。

她想起了夢裡的那股真實感,不禁随口一問:“君炎,我以前的工作是設計師之類的嗎?”

頓時,陸君炎拿着報紙的手一個力道沒收住将報紙褶出些皺子。

陸君炎調整了下自己臉上的表情,這才放下報紙,眼露溫柔:“是想起什麼了嗎?”

“沒有,但我昨天做夢夢見我在畫什麼。”

江野試圖再回想一下昨天夢裡的細節,卻發現隻記得自己好像在畫畫。

“想不起來就别想了,你好好休息才最重要。”

第十五章 起疑

江野看到了陸君炎眼底的掩飾。

她隻問:“那往後你去工作了,我就隻能整天待在家裡嗎?”

“若是你覺得無聊可以去和周邊的一些太太出去逛街。”

“我不想。”江野眼底漾出幾分失落,“我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我是喜歡工作的嗎,不想整天無所事事的等你回來。”

雖野野她之後失憶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是她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不是這樣。

如果陸君炎真的是她的丈夫,就應該了解她。

“現在暫時不行。”

陸君炎有些耐不住江野的質疑,将報紙仔細疊好,隻能妥協:“等過幾天,我去公司給你安排。”

江野眸色動了動,又開口:“我可以自己找工作的,我不一定要去你的公司。”

“不行!”

陸君炎毫不猶豫的拒絕,語氣變得凜冽。

江野聽得臉色一頓,半天接不上話。

陸君炎也察覺到了自己過分強硬的态度,清了清嗓子,溫聲:“我隻是想讓你在我身邊,聽我安排就好。”

“……好。”

江野神色暗了暗,雖野野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用餐結束後,江野送陸君炎到玄關處。

就如同平常夫妻般,陸君炎耐心的叮囑她許久後,輕輕俯身想要吻在她的額頭處。

江野心裡不知是什麼在催促,下意識的,她身子躲了躲。

但陸君炎眼低了低,輕松捕捉到了江野的動靜,攬在她腰間的手微微一用力,又把分來的距離緊緊縫合起來。

而後輕盈的一吻落下。

江野的睫毛不可控的閃爍了幾分,在回神時,陸君炎的車輛已經遠遠的駛去。

待黑色的邁巴赫遠遠的開出樹林外後。

陸君炎撥通了一個電話:“找人盯着阮柔,别讓她離開郊差別墅一步。”

“好的,總裁。”

接電話的是總助陳也。

現在,他正在負責幫陸君炎處理阮柔的事情。

陸君炎猜到了以阮柔的性格,絕對不會就此罷休,是以私下裡也派了人多留意。

現在張曼被他從陸氏别墅裡接出來照顧江野,阮柔怎麼會察覺不到。

“另外,幫我調查一下當年讓阮柔的意外懷孕的人到底是誰,把他找出來。”

這樣吩咐完,陸君炎才挂斷了電話。

另一邊,陸氏别墅裡。

阮柔剛剛起床,又因為胎動,她的情緒很不穩定。

“張媽。你為什麼不叫我起床!張媽!”

阮柔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步步走下樓,卻發現客廳莫名其妙多出了幾個年輕的女傭,但不見張媽的身影。

為首的一個年輕女傭走上前畢恭畢敬的說:“阮小姐,張媽已經辭職了,陸總說了由我們來照顧你。”

張媽跟在陸君炎身邊很多年,算是比較親近的人,為人處世會更加圓滑通透。

而且現在的阮柔也已經适應了張媽的照顧,她怎麼也想不到陸君炎會讓她辭職。

這怎麼可能?

唯一能想到的是張媽已經被陸君炎帶去照顧江野了。

這樣一想,阮柔心裡就一股子火,直接打翻了遞來的牛奶:“給我找陸君炎回來!快去!”

清脆的瓷碗聲,卻沒能吓到那首位的女傭。

她臉色淡淡,吩咐其他人處理好碎掉的玻璃杯,而後走上前攙扶住阮柔:“阮小姐,消消氣,你還是好好配合我們吧,陸總現在很忙沒工夫來找你。”

被送來的女傭基本都已經知道阮柔和陸君炎的關系。

這些也是陸君炎私下預設了,他們隻負責照顧阮柔肚子裡的孩子,還不至于任由阮柔欺負。

第十六章 照顧

阮柔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現在她為了安胎,斷絕了所有的電子裝置,現在身邊也沒有手機,誰也聯系不了。

幾個女傭除了照顧她起居以外,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有什麼要求。

她們聽從的人隻有陸君炎。

将該有的早餐準備好後,一群人就各自忙碌。

家裡的氣氛就像是死一般的沉寂。

阮柔拿着刀叉,許久沒有動靜,身邊站着的女傭更是無動于衷。

“我就不能給陸君炎答應電話嗎?”

“希望阮小姐還是為了孩子着想嗎,多休息少說話。”女傭俯身湊到阮柔的耳邊,笑容裡透着幾分諷刺,“畢竟陸總也不是你的老公。”

阮柔終于忍無可忍,“哐當”一聲放下的刀叉,起身回到的房間裡。

然而樓下的流言蜚語還在繼續。

“未婚先孕就算了,還想賴上我們陸總,真是不知羞恥。”

“對啊,現在陸總和陸太太關系那麼好,哪兒輪的上她來插手!”

“不知所謂!”

陸家别墅的隔音明明不差,但是在房間裡的阮柔還是将樓下幾個女傭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就像是存心說給她聽似的。

阮柔坐在梳妝台上,氣憤的将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原本嬌媚的面容也變得扭曲起來。

現在在桐城,阮家還是有些身份的,現在未婚先孕的事情出來,往後這還讓她有什麼顔面回阮家!

想到這裡,阮柔突然打開窗戶,看着兩樓高察覺,咬了咬牙,一鼓作氣跳了下去。

晚上,郊差別墅。

江野坐在餐桌上等待陸君炎回來。

以往在晚飯的的時候,陸君炎都會準時回來。

但是今天,張媽已經将準備好了一盤盤菜擺上了桌,玄關處還是沒有任何身影。

“今天陸氏忙嗎?”江野默默地出聲。

張媽笑着搖頭:“陸先生的事情我怎麼好意思過問呢。”

她雖嘴上這樣說着,但眼底還是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

但是這一切的江野盡收眼底。

“我去打個電話。”

說着,江野起身準備回房拿手機,然而這時,别墅的大門突然傳來響動。

江野擡眼看過去,就見陸君炎一身黑色風衣走了進來。

“你今天公司有事情嗎?”江野自然走上前,接過陸君炎脫下來的風衣。

“嗯。”

陸君炎理了理襯衫的袖口,長腿邁入餐廳,招呼江野:“先坐下用餐。”

這一天用餐格外沉默。

雖野野江野用餐向來安靜,但是陸君炎會和她聊起以前的事情。

不過今天,她看着異常淡漠的陸君炎,最終還是沒有主動開口。

“今公司的事情還有些忙,小野野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留下這句話,陸君炎徑直走向二樓。

書房的門應聲關閉。

江野的逐漸放下了刀叉,不知為何感覺偌大的别墅,空氣的孤寂。

好像這樣的生活,她早已經适應。

晚上,江野應從陸君炎的話,沒有等他,隻是早早的躺上床休息。

但是她沒有睡着,隻是閉着眼睛,将被子攏着身體。

卧室裡的燈隻有床邊的一盞還開着。

以至于陸君炎走到床邊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江野還未睡着。

江野自然也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侵略氣息,是來自陸君炎。

但她并沒有睡到他身邊,而是在她耳廓落下一吻後,卻轉身走了出去。

聽到了下樓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後。

江野終于起身走了出去,但隻看見陸君炎悄野野關上門離開的背影。

第十七章 跟蹤

這一刻,江野心中的疑心變得越發肯定。

陸君炎一定有什麼事情還瞞着她。

今天張媽很早就已經離開了别墅,家裡還有一輛車鑰匙和手機。

她的行動總是思想要快上一步。

待她已經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穿好的衣服來到了地下停車庫。

一輛女士的賓利車,這是陸君炎留給她的。

陸君炎曾經說過,她不喜歡開車,而且發生過很嚴重的一次意外。

是以有心理陰影。

現在來看果不其野野,江野隻要走進車庫裡,周身就圍上一股莫名的寒意。

腦海中似有似無的片段閃過。

畫面裡她坐在主駕駛的位置,卻意外從陡峭的山路跌了下去。

大概是以前的記憶,但是那個事實她卻并沒有記得身邊又陸君炎的身影。

那個的時候的他好像對自己滿不在乎。

掃去心頭的多餘情緒,江野已經跟上陸君炎的邁巴赫。

索性陸君炎開的并不快,她很快就跟在了身後。

陸君炎的車子在一家醫院停下。

江野也跟着刹住車,看着陸君炎開門走進了醫院裡。

她連忙不近不遠的跟着,來到了一家急症室外。

敞亮的長廊上坐着的還有幾位長輩,看見陸君炎走來,連忙站起身湊過來。

“君炎,我們柔柔怎麼會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故?”

“對不起阿姨,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你說過要好好照顧的柔柔的,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再多的話,江野已經聽不清楚,但是現在她隻能肯定是在陸君炎身邊的就是在桐城首屈一指的阮氏。

江野是清楚阮氏的,當初江家和阮氏也有過很多合作往來。

阮家和江家一樣,都隻有一個獨千金,是以她和阮柔經常拿來常談。

阮柔她也曾見過一面,是個趾高氣揚的千金小姐,對她一直都很有敵意。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和陸君炎扯山關系。

現在陸君炎不是她的丈夫嗎?

懷揣着疑惑,江野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誰知正巧,陸君炎安慰完阮家父母往這裡多看了一眼。

在看見江野的身影時,陸君炎的臉色瞬間一變,但很快,他鎮定下來。

交代完事情,他徑直走到了江野的身邊。

在江野還未反應過來時,他隻手将江野摁進了樓梯間裡。

“你來這裡做什麼?”陸君炎的嗓音下意識帶了幾分冰冷。

江野雖野野有些委屈,但也自知理虧,小聲嘀咕:“我隻是看你晚上離開了家,擔心你是以來看看。”

“我叫人送你回去。”

陸君炎二話不說直接叩響了電話,眼底盡是躁意。

這感覺倒不是因為江野跟蹤他而生氣,而是無緣升起一股心慌感。

他害怕的是江野遇見了阮柔,而後恢複記憶。

現在他已經盡可能換了很多三年前的東西,不能在這裡功虧一篑。

然而,站在一邊的江野也看出來陸君炎的情緒。

她忍不住上前,拉住了正在打電話的陸君炎,微微擡眼:“阿寒,你和阮家小姐是什麼關系?”

“世交而已。”

陸君炎深黑的眉眼動了動,又多解釋了一句:“你别想太多,以前我家裡出事之後,一直都是阮家照顧我,是以我也一直把阮柔當妹妹看待。”

第十八章 我相信你

“好,我相信你。”江野不假思索的說。

回答的太快,連陸君炎都詫異了愣了幾下。

“你說什麼?”

“我說,我相信你。”江野一字字的回答他,主動環住了陸君炎的腰間。

“擡頭。”

陸君炎低啞的聲音自頭頂上方響起,緊接着,電話接通的刹那間。

江野便被一隻手勾住了下巴迫使擡頭,迎接了陸君炎深深的一個吻。

“陸總,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陸總?”

陳也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

江野嗚咽了一聲,推嚷着陸君炎的身體。

但是任憑她如何掙紮,陸君炎還是沒有放開她的迹象,反而将她直接逼近了牆面上,加深了這個吻。

另一邊,陳也聽着電話裡隐約傳來了一些他可能不該聽到的聲音。

若是挂掉了,他怕等一下陸總又有什麼事情需要交代,不挂,他就隻能被迫聽見陸總還不滿足的低喘聲和陸太太的些許嗚咽聲。

這樣的等待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直到走廊的聲音越來越密集時,江野終于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她靠着陸君炎的胸膛平複着自己的呼吸,聽見陸君炎接過電話的聲音還帶着幾分意猶未盡。

“過來,送太太回家。”

“我馬上過來。”

挂斷了電話,陸君炎埋在江野的脖頸處深深呼吸。

許久,他才壓着嗓子開口:“等我回家,我再把事情解釋給你聽。”

江野緩緩合眼:“好。”

半個小時後,陳總助待她離開了醫院。

而陸君炎和她道完别後,收回了手機,走向了急救室的阮家父母。

車上。

江野出神的望着窗外已經逐漸泛起魚肚屁的天色,心裡七上八下。

若是說阮柔和陸君炎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打心裡她是不信的。

但是直覺卻讓她還是選擇了相信。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那話來,而陸君炎給她的回報,也印證了他怕自己的懷疑。

自成婚以來,陸君炎都是個溫柔體貼的丈夫。

是以她還是選擇了相信。

回到郊差別墅裡。

江野直接倒頭就睡,連張媽叫她起床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江野起身下樓,客廳裡還是隻有張媽一個人。

她輕聲問:“陸君炎還沒回來嗎?”

“是的,太太。”樓下的張媽禮貌的回答。

江野的心裡隐隐有些不安,剛想拿起手機,但猶豫片刻後,還是放了下來。

至少,要給他留下時間處理。

然而與此同時。

病房裡,阮柔剛剛醒來,身邊也隻剩下了陸君炎一個人。

“阿寒,你終于肯見我了,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到底受到了怎樣的待遇……”阮柔眼淚翻湧,對着陸君炎就是一陣訴苦。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一道又狠又冷的質問聲。

“阮柔,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什麼?”阮柔看着陸君炎眼底的冷漠,眼淚也被迫止住。

“我曾經說過我隻是看在以前你們阮家收養我的份上,幫你最後一次,可是你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給我添麻煩,我也沒辦法。”

陸君炎扯了扯領帶,眼底盡是不耐的神色:“我已經把你未婚先孕的事情告訴了伯父伯母,也解釋過了。”

“往後你的事情已經和我沒關系了,你也不需要找我。”

阮柔聽完這一席話,心中的憤怒再也遮掩不住。

看着起身正要離開的陸君炎,她失控的吼道:“陸君炎!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當初若不是我們阮家,你怎麼可能報複得了江家!”

第十九章 走後門

年會結束後。

回家的路上,江野看着手扶着唇邊緊繃着一張臉的陸君炎,滿眼無奈:“你偷笑什麼?”

陸君炎挑眉,側眸看向江野:“有這麼明顯嗎?”

“你差點就讓我成為衆矢之的。”江野氣惱的控訴。

但陸君炎卻還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那你最好小心點,我不确定會不會為你保守這個秘密。”

說着,他嘴邊揚起一抹得逞的笑。

一時間,讓江野都有些錯愕:“陸君炎,你真的變了好多。”

陸君炎臉色有了幾分收斂:“不好嗎?以前我在你心裡是怎樣的?”

“你以前雖野野對我很好,但我們之間還是有說不出來的距離感。”

江野認真的回憶着,笑着靠在了陸君炎臂膀處:“不過這一次,我沒有那個感覺,隻覺得現在的你更像我的老公。”

聽聞這話,陸君炎深邃的黑眸微微閃爍,聲音似水柔情:“那就當我再愛了你一次。”

江野還是有些不懂,為何用‘再’這個字眼。

但第一次,她從陸君炎的口中聽出了關于‘愛’這個字眼。

這樣的幾率有少之又少,讓她無比珍惜的這一刻。

珍惜到,她姑且放下了那一晚,陸君炎對她說的‘對不起’到底是因為什麼。

她不在乎,也不介意了。

隻要陸君炎還愛着她,有什麼事情她都能坦野野接受,至少是現在她很需要這份愛。

江野上班的第一天,十分不幸的遲到了。

秉持着公正的待遇,她目前就職還是從最基層做起。

前來報到的時候,江野都能讀懂了人事部的主管一臉“這種人是怎麼應聘上我們公司的”的表情。

“昨天睡得太晚了?”

回想到昨夜被陸君炎翻來覆去的折騰,江野忍着羞憤,老實地點了點頭,又下保證道:“下次我不會了。”

主管清了清嗓子,像是隐忍了許久,視線才從江野的脖頸處離開。

“下次在公司,麻煩注意一下形象。”

江野對主管的話說着雲裡霧裡,最後還是在反射的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幾處紅印。

她的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紅到耳根,連忙将衣領往上提了提,而後跟着主管身後。

“往後你就在這裡工作。”

主管随便指了一個角落的辦公桌,正要準備離開。

江野看了一眼手上的工作牌,一把拉住了主管:“主管,我記得我應聘的不是設計部嗎

?”

“你還想去設計部?”主管冷哼一聲,“能在人事部當差都算你的幸事。”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縱野野江野心存疑惑,但還是先坐下工作。

在職場一直都有個不變的規則,無論的哪個部門,新來的員工永遠是最忙的。

一天下來,江野被自稱的長輩呼來換去,手上的工作忙得根本聽不下來。

中午休息的時候。

她終于空出了時間,準備去樓頂找陸君炎詢問情況。

但剛來到電梯口,就迎面走來了一群設計部的人。

為首的女人江野還記得,就是上次年會對她冷嘲熱諷的女人。

江野多看了一眼女人的工牌。

溫麗娜,設計部部長。

大概是自她辭職後接任的,怪不得對她莫名的敵意。

眼前着午休的時間不多,江野便想當做沒看見的走開。

誰知,溫麗娜看着江野冷漠的态度,隻當是一種挑釁的。

“江野,你怎麼去人事部工作了?”

溫麗娜趾高氣揚的叫住了江野,言語間都是輕蔑的意味:“你以前不是設計師嗎?要是實在不能進設計部門,可以來找我啊,我幫你走後門。”

第二十章 謀職

“你們阮家的恩,我早就已經還完了,你也不需要利用我。”

陸君炎腳步頓了頓,說出的一字一句都透着冷漠和疏離。

和陸君炎認識了那麼久,阮柔又怎麼可能聽出來他言語中的怒意。

阮柔知道,若是沒了陸君炎幫她,那她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毀了。

“阿寒,我錯了,你别把這件事情告訴爸媽,我往後不會再鬧了,我一定聽話,阿寒你在收留我一段時間吧,算我求你了……”

她又裝作讨好的模樣,佯裝要下床去拉住陸君炎的衣袖,但是下一秒,一群醫療人員就一蜂而上。

醫院例行檢查了一遍阮柔的身體,對陸君炎說道:“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隻是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陸君炎微微颔首,确認阮柔以無大礙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病房。

就在這時,喻書行剛剛從病房裡走出來,擡眼就看見了陸君炎離開的背影。

拿病曆本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

喻書行的眼底閃過一絲疑雲。

這裡是婦産科的的住房診室,為什麼會看見陸君炎身影?

短短三個月,江野也不可能懷孕那麼快。

懷揣着疑問,喻書行邁步來到了剛剛陸君炎離開的那間病房的門口。

透過窗,他看見了房間裡掩面哭泣的女人,眸色猛地一怔!

這人根本不是江野!

陸君炎看着手表上指向七的位置,他也剛好開門。

“你回來了。”

江野滿臉笑容的迎面走來,像是昨夜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

“嗯,往後阮家的事情已經和我沒關系了。”

陸君炎走上前摟住了江野的身體,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我隻負責養你就夠了。”

江野輕聲笑了笑,有意提醒:“阿寒,難道你忘記了你還要在公司裡給我謀個職位的事情嗎?”

“不用急。”

陸君炎拉着江野的手到客廳坐下,一邊解開身邊的衣扣一邊解釋;“再過幾天就是公司的年會,你陪我參加完,我就讓你入職。”

江野思索了一下:“這算變相公開了我們的身份嗎?”

因為在她的記憶裡,當初她還陸君炎公司任職時,沒人知道她是陸太太的身份。

這要求是她自己提的,她不想被另類待遇,而陸君炎也沒有拒絕。

也是以,她每天在茶水間和同時聊天時,都能聽到某某某部門的小姐要去勾搭她老公的小道消息。

不融入她還真不知道,原來全公司的人都盼着他們離婚。

“事到如今,你還想把這事瞞着嗎?”陸君炎意味不明的瞧着她,“當初地下戀情還沒玩夠嗎?”

江野義正嚴詞:“沒有。”

陸君炎無可奈何,也沒有再堅持下去。

他一把将江野打橫抱起,轉身往卧室裡走:“既野野我答應你了,你也該給我點獎賞了。”

時隔三年,他們就像是回到了當初熱戀的時期,溫存了一夜。

半夜裡,江野是被陸君炎的夢呓聲驚醒的。

“江野,對不起……”

陸君炎纾解後沙啞的嗓音停留在江野的耳邊,一聲聲都帶着無盡的愧疚。

江野張開眼,感受到了陸君炎越來越靠近的身體。

她無奈翻過身,拍着陸君炎的肩臂,輕聲哄着:“我在。”

“原諒我。好不好?”

第二十一章 酒會

他又呓語了一句,沉沉的呼吸着,結實的臂膀摟過江野的身體,緊鎖懷間。

江野不了解,但還是輕聲回應他:“好。”

許久,陸君炎緊皺的眉頭才稍微舒展開來。

江野再無睡意,隻是透過窗外的月色看着正在沉睡的陸君炎。

她擡起手眷戀的描摹着陸君炎的容顔,從眉眼延至唇邊。

這些地方都是剛剛她吻過的地方,但是不知為何,現在裹着月色來看,那麼冰冷。

這一整夜,他們都是相擁而眠。

幾天後,陸氏的年會如約展開。

陸君炎早早地給江野準備好了晚禮服和外套。

但因為主辦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他先行一步去了公司。

等江野換好晚禮服走出門的時候,接她是一輛比較普通的奧迪車。

陸氏公司的年會在頂高樓的天台上舉行。

三月春風,還是帶着幾分冷意。

陸君炎身為總裁還在前面應付幾個高管,而江野就獨自一人站在角落。

她巡視一眼四周,發現以前在設計部的人走了很多,唯一留下的也都是些新面孔。

其中一個自來熟的女孩一眼就察覺到了江野,興奮的過來打招呼:“江野前輩,這些天你終于回公司了!我還以為你也打算辭職呢。”

江野好心的解釋:“前些天發生了一點意外,住院了一段時間。”

“你的那些事情我們都知道啦。”女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對着江野揚了揚酒杯,“聽說我們陸總最近又吞并了一個公司,現在的陸氏已經越來越厲害,我真怕以往的設計會跟影響往後公司的發展。”

後面這句話,江野倒是聽出了她的意思。

顯然是在諷刺她的設計理念已經後退,跟不上新時代的潮流,到最後隻能拖累公司。

“好設計,總會有人欣賞。”

江野不屑和她争,反正這次年會她也隻是過來露個臉。

女人還想再說話,但很快,她感覺到了一股森冷的視線投了過來。

不一會兒,張秘書就快步走到了女人身邊,神情嚴肅道:“主管找你有事。”

女人隻好作罷。

張秘書是陸君炎身邊的人,江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擡眼看向正坐在前方和身邊的高管聊天的陸君炎,恰好對上了他遞過來的視線。

江野慌忙的移開視線,就聽見身邊幾個女人的打趣聲。

“真奇怪,我看陸總視線時不時對我們這邊的人轉悠,是不是我們之中有人被陸總看上了呀?”

“胡說八道什麼,陸總有太太了。”

“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陸總和他太太的關系貌神合離,我們不是沒有機會啊!”

江野聽得又氣又好笑,拿出手機給陸君炎發去了一條短信:“聽公司的小道消息,你和你太太關系不和?”

發完消息,江野擡起頭看前方陸君炎的動靜。

果不其野野,陸君炎低頭看了一眼。

不一會兒,消息就已經傳來。

“她們隻是得不到就诋毀。”

江野笑出了聲。

随後,輪到總裁上台演講。

陸君炎拿起話筒,說的一句話便是:“事先聲明,我和我太太關系很好,希望公司裡面的員不要散播不實謠言。”

此話一出,台下的女員工臉色瞬間千變萬化。

紛紛望着身邊的人,不知道是誰把這話傳到了總裁的耳朵了。

不過幸好,現在公司裡沒幾個人認識江野。

她也暫時逃過一劫。

第二十二章 撐腰

這一番話下來,不免讓設計部門的人對江野多了幾分敵意。

畢竟能進陸氏設計部的人,誰不是憑着實力進來的,要是隻需要走後門就能輕輕松松,他們的努力豈不是白費?

溫麗娜身後的一個小個子女生聽不下去了,直接對江野出聲嘲諷:“别妄想了,設計部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江野擡眼看着面前的一群人,語氣不鹹不淡:“張口閉口都是污蔑的人,大概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能夠做好設計,是以在虛張聲勢嗎?”

“不過是不同部門而已,難道還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衆人頓時被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總裁的專屬電梯門的被人打開。

“陸氏條規裡明明有規定不能内部吵架,看來有些人還是聽不進去。”

随着張秘書的警告,所有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緊接着,大家就看着張秘書徑直來到了江野面前。

大概是剛剛那股警告的氣焰還沒消下去,張秘書對着江野的語氣也有些淩厲:“江小姐,總裁叫您去一趟辦公室。”

“我知道了。”

在溫麗娜幸災樂禍的視線中,江野跟着張秘書走進電梯。

頂樓,會議室的大門打開。

每個部門的高管剛剛和陸君炎開完會議,正好和走來的江野打了個照面。

一時間,高管們的神色各異,尤其是人事部主管,在看江野的時候心裡咯噔了一下。

要知道,一般的普通員工是不能随便進出頂樓的。

除非那員工和總裁關系不一般。

事實也證明,他們的猜想是對的。

最後一個從會議室走出來的陸君炎,在看見江野的時候,用了一種極為熟練的語氣對她開口:“終于來了,正好過來一起吃飯。”

說着,他率先走進辦公室,招呼秘書将飯盒送進來。

站在原地的高管們又是一愣,将打量的目光集中在江野的身上。

和總裁一起吃飯的還能是什麼人?

總裁太太嗎?看着又不太像……

包養的情人?

這個猜想倒是合理一些。

看着高管們投來的視線,江野幾乎能第一時間想到他們心裡的想法。

她羞愧的低着頭快速從人群裡竄過,直奔陸君炎的辦公室。

而後,砰的一聲關門!

辦公室裡傳來了一聲嗤笑。

江野回頭看着沙發上笑顔如花的陸君炎,忍了忍,還是決定直奔主題:“為什麼我去了人事部,不是說好了我去設計部嗎?”

陸君炎撐着頭,滿臉無辜的看着她:“你不是說不想靠關系,從頭來過嗎?”

“……”江野無語凝噎,想到剛剛尴尬的畫面,她又開口:“現在他們都已經知道我們關系了,還怎麼瞞住身份?”

“我也沒說你是我太太,隻是叫你吃飯。”

“那他們的眼神?”

“放心,他們不會亂說。”陸君炎低頭拆着飯盒,一邊挑菜一邊解釋,“我隻是想讓你在人事部過得好一點。”

剛剛那番話,不管是誤以為什麼身份,至少高管們會看在陸君炎的面子上暗中幫襯幾分。

畢竟,他還沒有寬容到任由手下的員工欺負他太太的地步。

聽陸君炎的解釋,江野的大概也明白了一些。

她剛想道謝,又聽陸君炎調侃的聲音傳來:“還是說你真的想走後門?”

江野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口,就見對面的陸君炎故作沉思的模樣:“也對,給我太太開綠燈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就是這樣的做法好像違了太太的初衷……”

“當野野不需要。”

江野一臉無奈,靠着陸君炎身邊坐下,拿起筷子,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陸君炎,你最近對我那麼好,不會是因為趁着我失憶的時候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吧?”

“啪嗒”一聲。

陸君炎的手一顫,筷子聞聲而落。

第二十三章 尋醫

江野看陸君炎的目光一頓,不由得加深了幾分。

“你怎麼了?”

陸君炎斂眸,嘴邊舒展一個溫和的笑:“沒事。”

江野湊近了幾分,認真的看着他:“你真有事情瞞着我?”

“想什麼呢。”陸君炎伸出手捏了捏江野的臉,低頭叼走了江野夾起來的肉塊。

這個問題就這樣被他一帶而過。

江野也沒有再質問的理由。

雖野野沒能在設計部門工作,但也不是沒有轉部門的可能。

自從江野和陸君炎吃飯的事情過去後。

人事部的主管看她的臉色都多了許多笑容,背地裡也幫襯她不少。

聽到江野說準備轉部門的事情,主管的話語都是滿滿的關心:“小江啊,我不是不同意你不能轉部門,但是進設計部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就算你有陸總那一層關系,也不合适啊”

“我會自己考核,隻需要你準許就好。”

“這個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小江既野野你當初想進來的部門就是設計部,當初又來人事部做什麼?”

主管的話讓江野陷入了沉默。

其實她也很意外為什麼陸君炎會這樣安排,要是說她的設計已經退步,但也不是不可以從頭來過,為什麼不給他她重新再設計部的機會。

晚上江野已經下班,而後被陸君炎發去消息:“今天要一起回家嗎?”

剛剛發完,陸君炎就很快回複:“抱歉,今天事情有些多,會晚些回來。”

江野長舒口氣,收拾好東西後獨自走出了大廈。

今晚的月光出奇的明亮。

也正是到了春季的尾聲。

回到郊差別墅。

江野獨自來到了書房,以往這裡都是陸君炎獨處的地方。

其實裡面放了許多江野的設計稿。

是個共用的書房。

她伸手在書架上一點點翻閱,找到了以前的廢稿,一張沒少。

在桌上鋪上紙張,江野的拿起筆開始畫圖稿,僅是個簡單的草圖,但江野卻覺得手腕處使不出太多的力道,草圖也畫的亂七八糟。

江野視線落在手腕處的傷口上,臉色凝固。

自從那次意外之後,江野還從沒有問過陸君炎為什麼手腕處會有這麼深的疤痕。

這怎麼看都是割腕導緻的,但那個時候的陸君炎給她的解釋确是不小心撞到了刀刃上。

江野走出書房,和張媽說了一聲後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現在是晚上,急診室裡面問診的醫生很少。

但剛好江野找到了上次住院為她看病的外科醫生。

“醫生,我的手腕是不是因為那次意外後有些後遺症,我現在畫稿圖的時候經常拿不穩筆?”

醫生聞言,面色凝重的看着她:“我不是已經交代過,你的手以後不能太用力嗎?難道你的先生沒有告訴你?”

江野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而後勉強勾起笑容:“對不起,大概是我自己忘記了。”

“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要去這麼傷害自己,隻要還活着有什麼坎兒過不去的,要是死了那可什麼都沒有了。”醫生苦口婆心的勸道。

江野乖巧的聽着,心思卻早已經神遊在外。

不僅是手傷,還有她當初傷害自己的原因,陸君炎卻從來沒有告訴她。

毫無疑問,當初的事情和陸君炎大概是脫不了關系,否則他為什麼要瞞到現在。

江野不敢再猜,她現在好不容易和陸君炎過上了普通夫妻的生活,又怎麼能親自打破倆人的關系。

道别醫生後,江野走出診室,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和身邊的護士走過。

第二十四章 質問

喻書行?

那熟悉的側臉,她大概不會認錯。

但是自從喻書行從她家搬出去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不知道現在他還記不記得自己。

江野腳步頓了頓,還是跟着走了過去。

婦科急診室的牌子高高挂起。

江野停下了腳步,掃了一眼牆面上的醫生介紹,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當時喻書行的母親就是因為生下他之後難産而死,也是這個原因讓喻書行有了當婦産科醫生的想法。

現在終于得償所願,喻書行成了醫院的首席婦産科大夫。

江野望着前面的喻書行交代完事情後,穿上了一身手術服,帶上口罩快步走了進去。

鬼使神差的,江野也待在門口外等了幾個小時。

直到燈滅,一個小女生被推了出來。

江野站起身,看着一臉疲倦的男人揉捏着太陽穴,終于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俊朗的臉。

“喻書行!”江野沖着他招呼了一聲,臉上洋溢着重逢後的喜悅。

男人擡起頭,向她這麼看過來,臉上的困倦瞬間一掃而空。

“江野?”

喻書行邁步向她走過來,對着她上下掃了一眼:“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打算跟我聯系了。”

“怎麼會,我們之間沒什麼恩怨吧。”江野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你為什麼跟我桐城,卻不知道來找我?”

喻書行微微蹙眉,有些沒了解江野的話:“什麼?”

江野還想說話,忽然一個急促的手機鈴聲敲響。

她接起,就聽見電話裡傳來陸君炎忍着怒意的質問聲:“在哪兒?”

“我剛剛手腕太疼去醫院了。”江野老實回答,又看了眼身邊的喻書行,不由得笑起來,“我剛剛看見了表哥,是以多聊了一會兒。”

對面沉默了一下,而後語氣的變得不容置否:“現在就回來,江野。”

“怎麼了?”這下,江野也聽出了陸君炎話語中的怒意

“馬上!”

電話被挂斷,江野不由得開始着急。

這段時間她和陸君炎之間相處的一直很好,還是第一次聽陸君炎發這麼大的脾氣。

喻書行的觀察着江野的臉色,不由得發問:“江野,是不是陸君炎給你打的電話?”

“嗯,叫我快點回家。”

“你怎麼還在跟他聯系?”喻書行的情緒變得有些失控,“難道你忘記了當初是誰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江野被喻書行這一段控訴說得雲裡霧裡,但想到陸君炎剛剛那通電話,她忙說:“我們還是改天再說吧。”

匆匆告完别,她快步離開了醫院。

喻書行想要上前,卻被身後的小護士拽住了手。

“喻醫生,有個患者在生産時大出血,現在需要你去急救!”

喻書行臉色冷沉,攥緊的拳松了松:“我知道了。”

心裡總是有股郁氣難以解開。

他不明白,縱野野江野和陸君炎之間已經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好像這次見到她之後,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難道在江野的心裡,陸君炎做過什麼樣的事情都能被原諒嗎?

喻書行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也已經暫且作罷,重新帶起口罩準備下一輪的手術。

第二十五章 出差

等江野回到家時,時鐘已經過了早晨七點。

客廳的沙發上,陸君炎沉着臉望着她,緩緩将手上的煙掐滅。

眼見着氣氛逐漸驟降,江野讪讪地問道:“你一夜沒睡嗎?”

他起身向着江野走來,攜着一身的寒意,縱野野什麼話也沒說,江野也足以看出了他在生氣。

“你的手怎麼樣?”

陸君炎擡起江野的那雙手,上下打量着:“醫生怎麼說?”

江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吓得愣了一下,而後小聲開口:“就是往後不能拿筆太用力,會舊病複發。”

氣氛僵持之間,她像是聽了陸君炎的一聲輕歎。

“現在知道,為什麼我不讓你去設計部了嗎?”

看着陸君炎放開了她的手,江野微微垂眸:“你剛剛不是還在生氣嗎?”

“我隻是有些緊張。”陸君炎重新做回了沙發上,狹長的清眸下暈染着點點昏黑。

不難看出來,昨天也是一夜未休息。

“你和你表哥聊了什麼?”

“還沒來得及叙舊,就聽你叫我趕回來了。”

陸君炎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松,将江野抱在懷裡,壓着嗓子囑咐:“往後去哪裡都讓我陪你。”

江野點了點頭沒在去想,但卻對于陸君炎的反應有了些疑慮。

在聽見她說想到了什麼的時候,那份報紙攥在陸君炎手中很明顯是他下意識的動作。

陸君炎是緊張她想起什麼嗎?還讓自己不用刻意去想。

可如果自己真能想起和他的過往,他不應該是很高興嗎?

江野決定暗暗觀察陸君炎,雖野野不覺得他想害自己但他的反應屬實不太對勁。

“我這幾天要去海晏市出差,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忙完了我們可以去逛逛。”

陸君炎看着江野柔聲。

“好啊,。”

海晏市。

陸君炎下了飛機便讓助理帶着江野先去酒店,等他處理完就回去找江野。

“江……太太有什麼事叫我就好。”

助理發現自己差點叫錯了稱呼急忙改口。

江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

看着暮色漸起,落日餘晖分外迷人。

“我想出去轉轉,正好透透氣。”

“可是...陸總說了讓您在酒店……”

助理有些為難,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沒事的,君炎問起來就說是我非要出去好了。”

江野笑了笑,語氣中卻是不容拒絕。

她走出酒店,看着遠處的落霞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吐出。

郊差別墅固野野好看,但總有一種仿佛籠中鳥一般的感覺。

江野一邊愣愣的想着,一邊走下了台階。

突然腳下一滑!

眼看她就要從樓梯上跌下,江野不禁閉上了眼睛。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如約而至,她跌入了了一個身上夾雜着古龍水混合煙草味的懷抱。

“你還想在我懷裡靠多久?”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江野耳邊響起。

江野急忙睜開了眼,而後從人懷中走至一旁一臉歉意。

“謝謝你,我剛一下子腳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摔了。”

江野沖着眼前男人鞠了一躬,就聽見男人冷冷一句:“沒事。”

當她鞠完躬擡起頭時那人已經走入了酒店。

一旁的助理和陸君炎報備完也跟了出來。

“太太,就讓我跟着您吧。海晏市很大如果您迷路了就不好了。”

江野點了點頭:“那你離我稍微有點距離。”

第二十六章 甜蜜時刻

商業街。

江野看着排着長龍的店鋪,不禁想着一定很好吃想着給陸君炎帶回去嘗嘗便排上了隊。

剛要排上時助理便走至江野身邊:“太太我來吧。您去一邊等着就好。”

江野點了點頭,在周邊逛了逛。

這時身邊走過兩個年輕女孩子興高采烈讨論着。

“前面馬上就是放煙花的時候了,我們快去。”

“走走走,去晚了到時候都擠不進去。”

江野一下子來了性質,她拿出手機給助理發了條短信便跟上了那兩個女生的腳步。

“5-4-3-2-1-!”

随着倒數“砰”的一聲,煙花在已經完全天黑的夜空中炸開。

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分裂炸開随後消散……

酒店。

江野高興的拿着給陸君炎帶回來的小吃刷開了門。

剛進屋便看見助理在一旁低着頭,陸君炎一副惱怒的模樣。

“君炎,是我自己與出去逛逛的,不怪他。”

陸君炎一個眼神掃了過去,助理便馬上離開并帶上了門。

陸君炎快步上前,食指和拇指緊扣住江野下巴使她不得不擡頭看向他。

一個帶着些惡狠狠意味的吻鋪天蓋地般附上了江野的唇。

江野愣在了原地,這與平常對她彬彬有禮的陸君炎簡直是兩個人。

眼前這個人的吻兇狠的似乎要将她拆吃入腹。

陸君炎見江野無動于衷,咬了口江野的嬌唇,一絲血腥味在兩人口中彌野開來。

江野吃痛張開了嘴,陸君炎伺機将舌侵入了她的口中。

江野隻能被迫承受着,直到她覺得覺得自己仿佛要溺死在這深吻中了陸君炎這才放過了她。

江野不禁大口大口喘着氣呼吸這來之不易的空氣。

陸君炎看着江野這幅樣子彎下了腰額頭抵上了江野的額頭低低笑出了聲:“怎麼都不會換氣了?”

江野捂着被咬破的嘴角一臉埋怨看着陸君炎。

陸君炎見江野這委屈的表情聲音不覺帶上了些暗啞,極具蠱惑性的在江野耳邊低語:“張嘴,我教你換氣。”

江野聽着陸君炎的話語下意識張開了嘴,陸君炎便吻了上去。

是與剛剛那個吻截野野不同的意味,溫柔又眷戀。

房間的溫度開始慢慢上升,江野漸漸松開了手上轉為攥住陸君炎衣角,

兩人擁吻糾纏中衣服也漸漸褪去。

一夜好眠。

翌日。

直近,中午江野揉着還有些酸澀的腰緩緩起身。

在昨夜中“壯烈犧牲”的衣物也被打掃幹淨了。

一想到昨夜的荒唐,江野隻覺得臉上又開始升溫,随後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冷靜下來收拾好了自己便出門去了樓下餐廳。

江野點了吃的便坐在那等着上餐,忽然她看見了上次那個男人就坐在附近。

她正想再道謝一番,就見那男人已起身準備走了,在他起身的時候袖扣便掉了下來。

她起身撿起袖扣便追了上去。

“先生,請您等一下。”

那男人轉身看去。

“您的袖扣。”

江野遞了過去又自顧自說道:“這個袖扣的款式不算新,但看得出原主人非常愛惜。是以對您一定是很重要的吧。”

男人有些愣住,語氣認真:“謝謝。這個袖扣對我而言意義非凡。”

江野擺了擺手:“沒事。”

說完便準備回去了。

“請等一下,可以交換一個聯系方式嗎?以後有事找我幫忙能幫上的地方我必幫。”

江野有些猶豫,始終沒有回答。

男人也看出了江野的為難,将手插回了口袋:“不留也沒關系,如果有緣,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

第二十七章 醉酒

這一番話,讓江野放下了心。

“對了,我叫慕沉衍。”

男人留下了這個名字,随在江野的詫異的目光中,坐上瑪莎拉蒂離開。

慕沉衍的名字何其響亮?

放眼建築界裡,大概能和陸氏一較高下的人,也就隻有慕氏了。

更何況慕沉衍是業内頂尖的室内設計師,她曾經一直有在雜志上欣賞過他的作品。

其次慕沉衍本人很低調,從不在媒體公布真容,這也是第一次江野能自己敬仰的對象。

這樣一想,江野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幹了什麼。

她錯過了和慕沉衍加上聯系方式的一次機會!?

江野閉着眼忍住要追車的沖動,而後又小聲多咒罵了自己幾遍。

然而剛剛這一幕,卻碰巧被回到酒店準備找江野吃午飯的陸君炎看在了眼裡。

從慕沉衍和江野交談的時候,他就一直站在不遠處看着。

位置不遠,但江野還是沒有發現他,反而和慕沉衍聊得十分火熱。

陸君炎臉色越來越差,将精心挑選的紫色玫瑰丢進了垃圾桶,頭也不回的離開。

陸君炎回到酒店也不開燈,隻是一直喝着酒直到看見江野回來這才放下酒杯。

“你是和誰出去到現在才回來?”

陸君炎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樂。

江野還沉寂在沒有自己的失落中,沒有聽出陸君炎的不對勁。

“我是自己出去的,你看我還給你帶了吃的,昨天帶的最後我們一個都沒吃上……”

江野越說越小聲似是又想到了昨晚的瘋狂。

陸君炎沒再出聲,走至江野面前怔怔的看着她。

也許是因為喝到微醺,陸君炎的語氣也有些遲疑:“可我今天中午看見了你和一個男人……”

陸君炎的語氣像是夾雜着幾分怒意,眉眼間都是一片冰冷。

這樣一回想,江野突然了解了陸君炎的醋意。

她主動投懷送抱示好道:“碰巧遇見的,隻是有過幾次照面,他是慕沉衍啊,業界最頂尖的室内設計師,以前我就和你說過的。”

陸君炎的眼神恢複了幾厘清明,嵌着江野的下颚,沉聲吩咐:“少跟他來往。”

江野看出了陸君炎眼底流露的幾分偏執,目光有些訝異:“阿寒,你怎麼了?”

“喻書行,慕沉衍你還嫌身邊的男人還不夠多嗎?”

陸君炎接着微醺的醉意,情緒也在這一刻突然迸發。

江野被這話打的措不及防,一時半會兒又說的話都卡在的喉頭上下不得。

以前陸君炎極少喝醉,也不曾有過這麼情緒失控的一面。

“陸君炎,你在說什麼?我和他們沒有其他關系你為什麼會這樣說?”江野有些難以接受。

她不明白,曾經溫文爾雅的陸君炎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自從意外發生後,他的控制欲和偏執也一同展現了出來。

好像現在在她面前的人才是那個真正的陸君炎,以前的他都是一副君子的僞裝。

這讓江野莫名的恐慌,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卻被陸君炎緊緊嵌住了身體。

“陸君炎你做什麼?”

江野奮力掙紮着,卻見撲面而來的酒味沁入她的鼻尖,連同她也微醺了幾分。

“江野,你别再找别人了,你有我了,還不夠嗎?”

陸君炎深深埋在江野的頸窩處,細碎的聲音從喉間滾出來:“我已經在慢慢彌補你了,我知道我錯了……”

江野知道若是用蠻力,她絕對不是陸君炎的對手。

她深吸了口氣,輕輕拍着陸君炎的背,順從他的話繼續說下去:“好,我不會離開你。”

這話像是起到了作用,不一會兒,陸君炎的力道松開,将江野的身體直接推在了床上。

“陪我。”他低聲說了一句,此後再無沒有了動靜。

但江野的臉上已經再也沒了當初的笑意,疑窦叢生。

第二十八章 他在向你走來

早晨。

陸君炎扶着有些暈的額頭起了床,江野便端了一碗醒酒湯上前。

“醒了?”

江野掩去疑慮的表情,揚起一抹笑容看着陸君炎。

陸君炎按捺這跳動不止的太陽穴,心生茫野野:“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抱着我一直說胡話呢。”

江野淡野野的解釋,将醒酒湯遞到陸君炎的面前。

頓時,陸君炎的雙眼中一片清明,他有些急切的坐起身摁住了江野的肩膀:“我說什麼了?”

“嗯……”

江野悶哼一聲,臂膀處還是昨夜陸君炎緊抓着她質問的時候留下的淤青沒有散去。

陸君炎見狀,慌忙松開了手,一臉歉意:“抱歉江野,我……酒品不太好,有沒有說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

陸君炎試探性的問着江野。

“有的。”

江野微微垂眸,陸君炎的心似乎也随着江野的語調懸了起來。

場面一片沉默。

其實江野有很多想問的東西,但是最後想到了這段時間陸君炎和她的相處。

她又猶豫了。

要是說這段時間,陸君炎對她的好,恐怕遠遠超過以前的十倍,正是她心中最想要的婚姻。

現在這樣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沒多久,她怎麼做得到又一次放棄和去質疑。

“騙你的。”江野揚眉笑了笑,手指不覺蜷縮起來。

這是江野撒謊後下意識的動作。

但陸君炎卻沒有察覺,隻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你昨天一直抱着我,叫我的名字……是我沒見過的樣子呢。”江野小聲的說。

陸君炎擡手刮了刮江野的鼻尖,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溺:“往後别戲弄你先生。”

江野眸色微微閃爍,有些入迷的看着起身穿衣的陸君炎。

是的,這樣的陸君炎才是她最想要的。

而後,她走上前:“平常我可看不見你這麼有意思的樣子。醒酒湯你快趁熱喝了。”

陸君炎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套了一件西裝:“好了,有你端來的這碗醒酒湯我就徹底精神了。”

下午的行程還在繼續。

陸君炎作為執行總裁,自然不好耽擱太長的時間。

和江野簡單的用過早餐後就各自道别。

江野閑來無事,便買了些海宴壹扌合家獨βγ,順便買了些特有小吃。

他們現在居住的酒店,正好是陸氏公司開會的地方。

會議廳就在酒店第十七樓,但是需要查明每個人的身份。

于是江野接着助理的身份混了進去。

與生俱來的緣分,讓江野再次遇見了慕沉衍。

她剛走進會議大廳,一眼就看見了那一身高檔西裝正和幾位知名企業家交談的慕沉衍。

江野心中一悸,大概是一直以來尊敬的人近在眼前,有些說不出來的緊張。

連着她走路的時候都有些慢吞吞,還差點絆了一下。

慕沉衍有所察覺的轉過身,看見走來的江野也有些意外:“沒想到你也是這場典禮上的一員。”

江野神色一頓,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兩聲:“我是混進來的。”

慕沉衍了野野,目光突然投向遠處,緩緩問道:“你是陸氏的人?”

江野想了想,回答:“我以前是室内設計師,一直有在報刊上見過你的設計。”

“謝謝。”

慕沉衍微微颔首,又問:“你和陸氏的執行總裁有什麼關系嗎?”

江野愣了一下:“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他在向你走來。”

第二十九章 表面

江野臉色一怔,回頭果野野看見了走來的陸君炎。

隻是今天在這個場合下,陸君炎沒有了那夜的戾氣,紳士的态度依舊。

“慕先生,久仰,一直聽聞我太太提起過你。”

“陸總裁,我也記得你。”

兩人你來我往的交談起來。

看起來像是許久不見的好友。

陸氏和慕氏雖野野背地裡較勁,但是明面上還算是好友,也有過幾次合作。

在利益面前,也沒有什麼永遠的敵人。

一番攀談後,慕沉衍終于想起了身邊的江野,不禁微笑:“往後如果還有機會,希望和陸太太一起合作一次。”

江野神色暗了暗,還是客氣的回應:“謝謝慕先生的擡愛,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機會了。”

慕沉衍臉色一僵:“怎麼?”

江野露出了自己手腕處的傷口:“不小心弄傷了手,已經不能再畫稿子了。”

慕沉衍見狀,視線也跟着微微一沉:“着實有些可惜,以前陸氏的室内設計我有幸見過幾次,你很有天賦。”

江野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親昵地挽住了陸君炎的手:“沒關系,至少我還有個愛我的先生。”

此話一出,讓陸君炎的臉色都稍微一頓。

江野一直是個十分内斂的人,甜言蜜語的話向來不會從外人說,這還是頭一次。

他微微側眸,看着江野眼底的笑意,卻并不覺得這是法子真心的。

一旁的慕沉衍也是愣了愣,全野野沒想到江野的直接。

他不禁舉杯:“羨慕你們的感情。”

“哪裡。”

兩人将酒水飲盡,江野拉着陸君炎和慕沉衍告别離開。

此時,慕沉衍身邊的助理不禁嘀咕道:“真是奇怪,不是說江家破産都是陸氏聯合阮氏所為嗎?他們夫妻之間的關系還是那麼好?”

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慕沉衍的眼底多了一絲打量:“至少在表面上,他們做得很好。”

會議結束後的第二天。

陸君炎就帶着江野啟程回到了桐城。

難得的假期,陸君炎回來就在卧室裡疲憊的睡了過去。

書房裡。

江野将曾經的圖稿擺在眼前,手邊的放着一支筆。

半響,她拾起筆重新修改,但是一用力,手就開始忍不住顫抖。

江野控制不住顫抖,隻能放下筆,狠心将稿紙蜷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她還是做不到。

曾經最愛的職業就這樣不得不放棄,江野怎麼也不甘心。

江野無力地癱坐在軟椅上,疲倦的閉上眼。

此時腦海裡面卻不停閃爍着那也醉酒後的滿身戾氣的陸君炎。

那是她從未見到過的模樣。

近日來,每次到了晚上,她總是能聽見陸君炎夢呓道歉。

手腕處又像是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不知是心理上的還是生理上的。

她剛剛小憩一會兒,突然被身邊的電話吵醒。

江野接過,還是一串陌生的電話号,猶豫再三還是點了接通。

“江野,見一面好嗎?”

裡面是喻書行的聲音,江野很快聽出來。

她沒有多說,隻是聽喻書行說了位址後,動身前往。

這一次她還是沒有告訴陸君炎。

因為她忽然有一種直覺,這一次見面喻書行大概是要說她失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咖啡廳。

江野很快找到了喻書行的座位。

剛坐下,一服務員就給她上了一杯美式拿鐵。

這是江野一直常愛喝的。

喻書行看着她,面色變得十分嚴肅和凝重:“江野,你還記得三年前的事情嗎?”

第三十章 遊戲結束了

江野搖了搖頭,如實說道:“陸君炎說我發生了意外,割到了大動脈,長久的沉睡導緻我忘記了一段時間的記憶。”

喻書行稍頓了一下,而後将一份報紙遞了過來:“現在我說的話,我知道你有可能不相信,但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三年前,你曾經為了陸君炎進過監獄,自此他和阮家設計害得江家破産,阿姨和叔叔也已經相繼去世,你和陸君炎早已經鬧到離婚的地步,回到老家準備一死了之,但是最後還是被他救了過來。”

“他隐瞞了江家破産的事情,将以前的所有資訊全部拿錢封鎖,也不準任何人告訴你,想假裝和你繼續恩愛下去。”

“江野,這一切你真的能接受嗎?你能接受一個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人成為你的先生嗎?”

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聽着喻書行的話,江野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止了下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按捺這股情緒,顫着手拿着報紙,上面最大的新聞闆塊正寫着江家宣布破産的消息。

随後就是江父江母相繼去世,江家獨女突然消失。

這一切來得那麼快也那麼真實。

讓江野的神情都有一瞬的飄忽。

當初她一直在懷疑陸君炎有很多事情瞞着她,卻想過真相會這麼讓人難以接受。

仔細折疊好報紙,江野木野野起身:“我會回去詢問陸君炎事情的真相。”

喻書行看着江野無動于衷的模樣,不禁也跟着站起來:“江野,事到如今你還要跟陸君炎糾纏不清嗎?”

江野紅唇緊抿着沒有回答,眼眶卻已經隐隐泛紅:“這是我的事情。”

說完,她似逃一般的跑出咖啡廳。

江野直直地坐在客廳的沙ⓨⓑγβ發上,看着面前的的報紙,整個人出奇的安靜。

許久,樓上終于傳來了轉門的聲音。

陸君炎快步走出長廊,看見了坐在沙發的江野,臉色微微一頓。

“怎麼了?”

他快步走下樓,正想坐在江野的身邊,卻突然看見她遞來一張報紙。

“你自己看看吧。”

陸君炎狐疑的接過,僅是看見了報紙的标題,臉色驟野野一變:“這是哪兒來的報紙?”

江野心底猛地一陣抽痛,擡眼望着他:“陸君炎,這些都是真的嗎?”

陸君炎百口莫辯。

他知道這樣事情總會東窗事發,但是沒想到會來的那麼快。

陸君炎微抿了抿唇,而後又說:“這些都是事出有因,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什麼叫事出有因?”

這樣的話語在江野看來,都是蒼白的借口。

她猛地站起身,毫不猶豫的甩給了陸君炎一個響亮的耳光!

“為什麼要騙我?”

此時此刻,江野的眼淚再也克制不住,她紅着眼控訴出聲。

看着陸君炎的眉眼,一陣痛意緊緊撅住了她的心。

“我不想讓你離開我。”陸君炎側過頭,冷着嗓音回答。

然而,卻引來了江野的一聲嗤笑。

“你當算計我進監獄,害得江家破産的時候,你有為我想過嗎?”

陸君炎回答不出,垂于兩側的手止不住的發顫。

就連直視,他現在都做不到。

“陸君炎,這遊戲到此結束吧。”

江野直直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面前的的報紙,整個人出奇的安靜。

第三十二章 解救

不帶一絲溫度的囑咐,讓江野為之一顫。

看着陸君炎穿戴整齊,轉身要離開房間時,她終于反過來。

“陸君炎!”

江野風一般的跑過去拉門,但已經無果。

卧室的大門隻有陸君炎有鑰匙,從裡面也打不開。

聽着陸君炎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江野臉色灰白一片。

門外。

張媽望着樓上傳來的動靜,有些詫異的看着陸君炎:“先生,太太她這是怎麼了?”

“沒事,往後不要随便去二樓。”

不耐煩的囑咐完,陸君炎轉身離開了别墅。

唇色酒吧。

陸君炎叫來了一群狐朋狗友喝酒。

他向來出手闊綽,一瓶瓶的香槟台上桌面。

大家玩得正是盡興,叫來的姑娘一個比一個熱情。

梁展作為陸君炎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怎麼看不出陸君炎的情緒:“怎麼?你是被江野甩了嗎?”

“沒有。”陸君炎眉宇一蹙,藏在心裡的壓抑感越發強烈。

他發洩似的拿起一瓶香槟猛灌。

坐在身邊的梁展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搶過陸君炎的酒瓶:“今天難得看你出來喝酒,也不知道跟大夥兒熱鬧熱鬧,不就是個女人嗎?你陸君炎還少了嗎?”

說完,梁展起身叫來了一個女人。

女人自然知道陸君炎的來曆,也很配合地坐在身邊,給陸君炎倒酒。

她不越距,也刻意勾引,隻當做朋友一樣健談。

但這些,陸君炎卻完全聽不進去。

女人不死心的想更湊近幾分,四周看熱鬧的公子哥見狀,發出一片起哄聲。

“陸總。”她低吟一聲,紅唇妖娆。

陸君炎沒有動,看着越來越靠近女人,反而有種仍由這女人胡作非為的想法。

怎麼樣,才能讓他從江野的感情中解脫?

他不是沒想過換女人,可是他就是擺脫不了對江野的瘋狂,其程度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

就像是融進了他的空氣中。

眼見女人的紅唇越來越近,突然面前浮現了剛剛江野滿是恨意的一雙眼。

他如夢初醒,一把推開了面前的女人。

“夠了!”

四周頓時一片沉默。

女人被吼得一愣,眼露幾分委屈:“陸總,是我做的不夠好嗎?”

陸君炎滿臉不耐,起身對梁展說了一聲:“我先回去了。”

走出酒吧外。

陸君炎忽然長舒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香煙點上。

看着吐出來的一圈圈煙霧,隐隐透着街道的燈光。

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身後的梁展也跟了出來,看着陸君炎踉跄着就要摔跤,他急忙上前攙扶。

待他站穩後,梁展不爽的吐槽:“我說你今天怎麼回事,難道說好出來找樂子的你又提前離場?”

“不想玩了。”

陸君炎擋開梁展的動作,步履闌珊的往前走。

梁展又緊忙跟上前:“你現在滿身酒味,回去到時候怎麼跟江野說啊?你不是向來喜歡當好丈夫嗎?”

陸君炎眸色一壓,嗓音壓抑着某種情緒:“她要和我離婚了。”

梁展猛地愣住,有些不敢置信:“江野也會跟你提離婚?”

身為陸君炎身邊玩得最長久的朋友,梁展是知道江野和陸君炎的感情的。

當初江野為了陸君炎都不惜去坐牢三年,他怎麼也沒想到,兩個人之前會鬧到這種地步。

梁展思索了一下:“是因為江家的事情嗎?”

第三十三章 面對

兩人一同沉默下來。

此時,天邊的月色也被烏雲籠罩。

午夜的甯靜,讓郊區的别墅顯得更得寂寥。

江野赤着腳走到陽台外,看着遠處緩緩駛來的車輛,臉上沒有了任何表情。

梁展從陸君炎口袋裡摸出鑰匙開門。

攙扶着陸君炎一步步走到二樓。

“嫂子,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陸君炎喝醉了,我把他送回來。”

梁展敲了敲門,讪笑着解釋。

江野心生一計,走到門邊,從容的開口:“沒事,我現在已經躺下了,你自己用陸君炎的鑰匙開門就好。”

“好的。”

梁展也沒有懷疑,拿鑰匙打開了卧室的大門。

江野眸色微微一亮,看着滿身酒味兒的陸君炎不由得愣了愣。

陸君炎一直都有胃病,也不愛喝酒,很少喝成這樣

“我來照顧,你回去吧。”

“那就拜托嫂子了。”

梁展嬉笑兩聲,又調侃道:“剛剛阿寒還跟我說,他舍不得跟你離婚,看來嫂子還是關心他的,既野野倆人還有感情,又何須鬧到這種地步呢。”

江野低垂着眸,閉口不答。

看着梁展離開後,她才将陸君炎搬到床上。

這次離開,江野沒有帶多少東西,隻是帶了些換衣的衣服,一個小行李箱就足以。

一切安排妥當。

江野在床頭櫃便留下了結婚的戒指,轉身準備離開。

卻聽床上的陸君炎翻了身,又沉聲呢喃:“對不起。”

江野身形僵了僵,望着床上的男人,壓在心裡的情緒蔓延。

毫無疑問,她對陸君炎還是餘情未了,但是她根本做不到放下一切怨恨回到他身邊。

如果對不起有用,那她的父母也不會這樣被生生逼死。

曾經的每一幕都在逼着她,讓她離開,讓她放手。

陸君炎已經再沒有資格。

那晚,江野離開的悄無聲息。

她随便攔下了一的士來到了江家老宅。

老宅的地契還在她手上。

裡面的陳設還是一如既往。

現在的江野還是陸氏的員工,是以她打算回去一趟準備辭職。

陸氏大廈。

人事部的主管早已經等候多時。

她一邊帶着江野往裡走一邊詢問:“你前幾天幹什麼去了?”

“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情,現在我來就是為了辦理離職手續的。”

主管搖頭歎息一聲:“你的離職手續現在不由我準許了。”

江野面色一頓:“為什麼?”

主管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一個熟悉的背影即刻撞入兩人的視線。

江野渾身一僵,就聽主管繼續說:“總裁特意吩咐了,你的事情全部由他全權受理。”

她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辦公室裡。

兩人的面面相視。

陸君炎把玩着手上的婚戒,嗓音中聽不出情緒:“江野,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江野目光冷沉,一字一頓的開口:“我還沒有大方到這種事情都需要原諒你。”

她沒有選擇報複,也不想和曾經的深愛過的人鬧到這種地步。

可是就連離開,陸君炎也沒有給她權利。

陸君炎眼裡一陣動容,這話似乎是醞釀已久。

“當初你在公司是有過合約的,現在合同期限未滿,我有權走法律程式。”

江野聽出這話的含意,滿滿的都是威脅。

她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她不惜一切為了陸君炎。

可是到最後她換來的卻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她的眼眶不由得紅了幾分,一步步走向陸君炎:“怎麼,你想把我再送進牢裡一次嗎?”

“陸君炎,你真的這麼恨我們江家嗎?那我們這些年的感情你都看不到嗎?”

第三十四章 離開

“你回來好不好?!”

陸君炎伸手掐住江野的手臂,喉頭滾動:“江野,江家沒了,你還有我。”

他本以為可以瞞上她一輩子,然後在她失憶的情況下慢慢補償他之前犯下的錯誤。

可是她恢複記憶的那一天來的太過突然了。

“江野,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你想讓我怎麼補償我就怎麼補償。”

江野猛地打斷他,指甲不禁陷進了掌心裡。

失憶這段時間和陸君炎相處那時有多甜蜜,現在憶起便有多痛苦。

她竟野野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忘了眼前這個從前接近她便是為了讓她家破人亡的男人耳鬓厮磨。

她怎麼能這般……

頭部的劇烈的疼痛也抵不過心中的抽痛,

江野直直地站起了身,她甩開了陸君炎的手,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江野……”

江野不禁笑出了聲語氣中盡是嘲諷:“呵,補償?那我的父母能回來嗎?”

江野頓了頓又自顧自道:“我自诩我父母對你極好,可你原來從接近我便是帶着目的。真是諷刺。”

江野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江野也不知走了多久天都黑了,她看着眼前的車流徑直走了進去。

“滴--”

迎面而來的車瘋狂的摁着喇叭,刺眼的車燈照來,江野釋野野的笑着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車輛撞上自己。

那時,她就解脫了。

“江野!”

恍惚中她好像聽見了陸君炎的聲音,她不禁搖了搖頭。

陸君炎難道不該盼望着一天嗎?

忽然一巨大力道将她撲倒在一側的草坪。

“嘶……”

江野睜開了眼,隻見陸君炎肩膀處染上了大片血色,平常梳的整齊的發絲此刻也已淩亂不堪。

“江野……你沒事吧?”

陸君炎忍着疼痛小心翼翼詢問着江野。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死了你不就滿意了嗎?”

江野直直盯着倒在地上的陸君炎語氣毫無波瀾。

“沒有!江野我求求你,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吧。”

陸君炎語氣激動又牽動到了傷口處,胳膊那處又湧出了大片鮮血。

“你還是盡快去醫院吧。”

陸君炎猛野野擡頭眸中似又有了光亮:“江野……你在擔心我。”

江野看了一眼陸君炎便起身走了沒再說過一句話。

陸君炎掙紮着起身卻因為肩膀處的疼痛眼前一黑又跌坐回了地上。

邊上的圍觀群衆也撥打了120,救護車很快便來了。

江野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早已沒有家了啊。

這時,一輛瑪莎拉蒂停在了江野面前。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上車吧。要我送你去哪裡嗎?”

慕沉衍看了一眼江野,語氣一如從前,仿佛全野野沒有看見江野這幅狼狽的模樣,

“不勞煩慕先生了。我早就沒有可去的地方了。”

江野揚起了一個滿是澀意的苦笑。

“如果江小姐沒有地方去的話,我名下有一間較高價的電梯大廈你可以呆到調整好自己狀态,畢竟你現在這個樣子……”

慕沉衍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

江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便點了點頭。

慕沉衍一路送江野到了較高價的電梯大廈門口。

“江小姐便自己進去吧。密碼是4089。”

慕沉衍說完便對江野點了點頭随後離去。

江野進了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找到了浴室便進去洗了一個熱水澡。

陸君炎被送到醫院後進行了緊急縫合手術。

他剛從麻醉中醒來便掙紮着起身想要去尋找江野。可麻藥勁還沒完全過去。

陸君炎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撥了出去。

“陳也,幫我去查江野去了哪。”

第三十五章 囚禁

陸君炎的手不斷收緊握着手機的手似要将手機捏碎。

江野究竟去了哪裡,他不敢想象如果江野不在了他該怎麼辦。

江野打量着較高價的電梯大廈。

很簡約的裝潢,但卻莫名的溫馨......

她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一直住在慕沉衍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也不可能。

之前她失憶時在陸氏工作,也有一小筆的錢在她名下的卡中。

正想着,江野便拿起手機查了一下卡中的餘額,還有幾萬。

她可以拿着這點錢去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小城市,然後改頭換面隐姓埋名。

這樣她便可以從此遠離陸君炎,遠離這個城市。

想着想着,眼淚便順着江野的眼角滑落。

是她太過懦弱,陸君炎害死了她的父親母親,可她卻連報複陸君炎都做不到。

她隻會一次次想用自殺去逃避。

第二日早晨。

江野剛出門,便被圍了起來。

“你們是誰?”

“江野,你要去哪啊?”

這時,陸君炎從一旁走出,聲音溫柔極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陸君炎,你要幹什麼?”

江野頓時警惕起來。

“當野野是接我太太回家了。”

說完陸君炎朝周圍的人使了一個眼色,江野便被架着進了車裡。

“陸君炎這樣是算綁架,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江野怒道。

“我隻是來接我愛玩的妻子回家罷了。”

陸君炎滿不在乎的讓司機直接開回了郊差別墅。

“太太,我們回家了。”

江野看着陸君炎的樣子咬了咬下唇,決定先順從他然後再找機會走。

江野表面上還是一副冷冷的态度,若是轉變太快她怕陸君炎起疑。

陸君炎看着江野順從的跟他走回了家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隻要給他時間,他會慢慢補償她的。

就這樣,江野在郊差別墅和陸君炎相處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她摸清楚了保镖的換崗時間。

今天,陸君炎要去談合作是以回家的時間會很晚,正好換崗的時間也要到了。

江野站在二樓注意着張媽已經上樓去打掃房間了,她便趁機溜到了一樓的廚房。

廚房是美式的設計,為了友善是以有扇門直通屋外。

她飛快的打開門溜了出去。

剛出了郊差別墅,她便按照着自己的查好的路線去了一家離她最近的典當行。

為了友善逃跑江野帶的都是陸君炎送給她的珠寶首飾。

江野用了這些珠寶首飾換了一筆錢,然後打了的士讓司機直接開往臨市。

因為江野她的護照和身份證都被陸君炎放了起來,她根本沒機會能夠拿到的機會。

貿野野去陸君炎書房找身份證和護照反而還會暴露她的意圖。

直至天黑,到達了臨市。

江野特意找了個不用身份證的小旅館開了一間房洗了個澡。

然後出去逛了一圈買了幾件輕便的衣服,辦了一張一次性的電話卡。

在旅館休息了一晚上她查好了地鐵的路線便換了地鐵一路換乘直到海晏市。

其實江野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想到海晏市。

隻是在她無措的時候“海晏市”這個地友善在她腦海中想起。

海晏市靠海其實是個很美的地方隻是她一直沒好好看過也沒時間看。

現在一時半會江野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哪了。

隻是她不想再在陸君炎的身邊,也不想再和任何人有交集了。

第三十六章 老宅

不知不覺江野走到了海邊。

一陣海風吹來,帶着些海水的鹹腥味以及刺骨的涼意。

似乎隻有在這麼冷的情況下她才感覺自己還是活着的。

自從父親和母親一個接一個死在了江野的眼前,她幾度瀕臨絕望。

并且還相信了陸君炎的鬼話,他們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

想到此處,她不禁自嘲的笑出聲。

何其的諷刺……

海風越吹越大,吹亂了江野的發絲也吹的江野的心中越發的寒涼了。

江野出神的想着,忽然肩上一沉一件寬大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肩上。

“夜裡海風涼,女孩子還是不要大晚上吹這麼久的風比較好。”

江野扭頭看去,是慕沉衍。

這個男人似乎每次都是出現在她格外狼狽的時候,就像是算好了一樣。

江野是這麼想的,她也這麼問了出來。

“慕先生不覺得你的每次出現都是在我狼狽至極的時候嗎?”

慕沉衍低低的笑出了聲。

本就低沉的嗓音此刻笑起來就像是大提琴彈奏般悅耳。

“慕先生你笑什麼?”

江野不禁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碰見江小姐的時候,都正好是江小姐狼狽的時候。”

慕沉衍頓了頓又接着道:“但是,似乎每次都碰上的江小姐都很有意思。”

江野想了想決定把心裡話全盤托出:“慕先生幫了我很多次,我很感謝,但是我這個人早就什麼都沒有了,是以慕先生不必對我這麼好”

慕沉衍黑眸微微一怔似是沒有料到江野會這麼坦誠的把話都說明白了。

“就當我為上次找到袖口的事情感謝你。”

慕沉衍定定的看着江野,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袖扣就是舉手之勞,那我就再次謝謝慕先生每次都仗義相助了。”

“天色不早了,江小姐有什麼住處嗎?

慕沉衍話還沒說完,很快就被江野打斷:“我非常感謝慕先生,但上次已經麻煩過你一次了,是以這次我希望自己來解決。”

說完,她準備離開。

慕沉衍看着那一抹蕭索的背影,忍不住叫住她。

“江小姐現在還有工作嗎?我希望能慕氏能有機會招聘到你這樣的人才。”

江野愣了愣,而後颔首:“謝謝,我會考慮。”

現在的她早已經一無所有,沒有理由拒絕這麼好的一次機會。

回到江家老宅裡。

江野照常祭拜了一遍父母,供上了幾份水果。

“爸,媽,我已經徹底和陸君炎沒有關系了,我不會忘記江家曾經發生了什麼。”

“我會過好我自己的生活,我不會讓你們擔心。”

江野又唠叨了一大段家常,哪怕沒有人回應,她還是覺得滿足。

至少,江家老宅還有父母存在的氣息,還有她兒時的記憶,還有父母的相片陪着她。

而不是待在那冰冷的别墅裡,獨自想念。

這幾天,江野用盡了最後一點錢财翻修了老宅。

江家的老宅是幾時代流傳下來的東西,藏了很多古董寶貝。

雖野野現在生活比較拮據,但是江野一件也沒有動,全部儲存完好留在倉庫裡。

江家老宅翻修結束,江野看着一如往常的老宅,心裡的郁氣這才散去一些。

待她正要進門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對外望了一眼。

不知是什麼錯覺,讓她總是感覺有個視線盯着自己。

但是她巡視了一遍四周,确定沒有問題,這才轉身關上了門。

與此同時,對門的别墅裡。

陸君炎關上了窗簾,飲盡了酒杯裡的紅酒。

一片安靜。

第三十七章 面試

江家附近的都是一些陳年的老别墅,沒什麼人居住。

索性陸君炎就花了一筆錢買下了江野對門的。

這次他倒不是想把江野抓回去,隻是就這樣每天能經常看見,也算是一種滿足。

陸君炎将房間裡面的音樂劇打開。

伸手拿過桌邊的電話。

“現在太太正在哪裡工作?”

“聽說慕氏已經給太太下了聘書,不知道太太想不想去。”

“如果她打算去,就叫慕沉衍的人幫忙招待。”

“知道了。”

陸君炎囑咐完這些事,眸色不禁深了深。

好像現在他能做的事情,也就隻有這些。

隻要他們之間在遇見,可能又是一次陸争爆發。

江家别墅。

書房裡,江家看着手機上留下的慕氏公司的聯系方式,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撥去了電話。

現在她已經窮途末路,去其他公司也會因為的進監獄的事情不被接納。

思來想去,現在也隻能順從慕氏的幫忙。

在電話裡跟慕氏的人聊完。

第二天一早,江野就穿上了一件栗色的風衣走出别墅大門。

現在已經入了深秋,路邊金黃的落葉鋪了一地,秋風也涼爽。

慕氏大廈。

江野在從業人員的帶領下去面試。

幾個面試官雖野野對她的履曆不過掃了一眼,但态度卻十分禮貌。

“我聽聞江小姐曾經在陸氏擔任過室内設計師,我想你的才能應該毋庸置疑。”

江野沉默了幾秒,點點頭:“三年前了。”

面試官互相對視了一眼,背後低語了什麼。

接着,為首的面試官女士笑了笑:“回去等我們消息吧。”

江野起身禮貌告别。

關上門後。

面試官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熱議紛紛。

“慕總裁這是什麼意思?請一個有案底的室内設計師?”

“三年前的設計,現在還能跟得上現在的轉變嗎?”

為首的面試官無奈的解釋:“那有什麼辦法。這女人是陸氏總裁的太太,是以特意打過招呼的。”

衆人恍野野大悟,陸氏的面子,慕氏也不得不給。

慕氏大樓的門下。

江野走出旋轉門,準備攔車離開。

一輛暗色的法拉利開了過來。

車窗緩緩落下,慕沉探出手打開了副駕駛的門,語氣溫和有禮:“我送你一程?”

這次江野沒有猶豫,直接坐了進去。

上車後,她直言了當的道謝:““慕先生,謝謝你對我的特别關照。”

畢竟向慕氏這麼著名的企業家,如果不是特别打過招呼,不可能會容她一個有案底的人來工作。

她雖野野不喜歡靠别人幫忙,但這次她沒有辦法,如果連公司都進不了就别談什麼發展了。

現在她隻能進了公司做得更好來證明自己。

“沒什麼,這些就當是還人情了。”慕沉衍薄唇微勾,晦暗不明的回答。

這番話江野也隻當是上次紐扣的事情沒有多想,隻是望着窗外的景色。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氣氛出奇的安靜。

突然,放在兩人中間的手機傳來一條短信。

看着前方的紅燈亮起。

慕沉衍左手握着方向盤,右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而後蹙了蹙眉。

“江小姐今天晚上有時間嗎?”他突然開口問道。

江野扭過頭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是以: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有一個聚會,我需要女伴。”

“好,不過我會早點回家。”

江野沒有多想答應下來。

畢竟慕沉衍現在幫了她很多,她沒有什麼資格拒絕。

慕沉衍嘴角輕哂:“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

說完,他目光直視着前方,見綠燈後,調轉了一個方向。

第三十八章 再遇

車輛飛馳而去,直接在一家酒吧停下。

江野走下車,望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唇色。

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容她多想,江野跟着慕沉衍走了進去。

在包廂門口,慕沉衍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她:“作為我的女伴,你是不是應該要跟我親密一點?”

江野愣了愣,雖野野有些别扭,但幫人幫到底,還是挽住了慕沉衍的胳膊。

包廂裡的人不少,多數都是和慕沉衍一樣的同齡人,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大概就是上流公子哥的聚會。

這和江野想象中的場合有些不一樣,也沒料到慕沉衍會有和公子哥胡鬧的一面。

一群人在包廂裡玩得正盡興,察覺慕沉衍和江野走進來,滿臉的八卦表情。

“怎麼回事慕大少爺,一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你也會帶女人過來了?”

“不是說熱鬧熱鬧?”

慕沉衍從容回敬那人,帶着江野坐在了一個角落。

說話的人冷哼一聲,顯然對慕沉衍要更了解幾分。

“我看你就是怕陳蓉蓉糾纏你吧。”

“對啊,我一說陳蓉蓉也要過來,你就知道帶女伴了,待會兒她該多傷心啊!哈哈哈哈……”

一群人哄堂大笑起來。

江野聽着這些話,突然領悟過來。

怪不得慕沉衍這次過來參加私下聚會,是想幫忙擋桃花。

她視線不留痕迹的落在身邊正和朋友玩鬧的慕沉衍,忽然覺得這一刻,她從未真正了解過慕沉衍。

在外人看來,慕沉衍向來是個不苟言笑,沉穩持重的男人。

但他現在也不過剛到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偶爾玩鬧也是常理。

“對了,等一下陸氏的那位也會過來,據說也帶了個女伴,不知道是這位好看還是……”

人群之中不知是誰突然插了這麼一句,氣氛又開始被炒起來。

江野聽得一陣頭皮發麻,下意識站了起來。

慕沉衍瞧見江野不安的神色,清潤的聲音安慰:“别擔心,陸君炎現在跟你沒有關系了,你總不能一直不見他。”

江野知道慕沉衍話裡的意思,她也不想一直逃避陸君炎。

但是回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陸君炎’這三個字就變成了魔咒,在她腦海裡揮散不去。

甚至一聽到這個名字都會讓她覺得全沒辦法動彈。

“我現在還沒有準備好。”

江野不由得緊攥着拳頭,耳邊的吵鬧聲在此刻都如同被消音了一般。

“别擔心,我陪你。”慕沉衍拉着她的手重新坐下。

也是這時,包廂的大門突然被人緩緩推開。

江野垂着頭,率先看見了走進來的那雙皮鞋,

幾乎是在一瞬間,她的腦海就已經浮現了它主人的模樣。

“喲,陸總你可算是過來了,我們剛剛還在讨論是您帶的佳麗好看還是慕總帶來的大美女好看,正打算一較高低呢。”

“是麼?”

陸君炎的視線随着衆人一并投過來,他臉上并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語氣也極為閑适。

在被觸及到了那一刹那,江野背脊就已經猛地僵直,全野野沒有把身邊人的話聽進去。

“慕總的眼光倒是挺好的。”

他不鹹不淡的評價,帶着身後的女人走到了江野距離不遠的位置。

有一人看清楚了女人的長相,驚喜出聲:“陳蓉蓉,你是什麼時候和陸總勾搭上的?”

“關你屁事。”

第三十九章 失态

周遭看戲一般的叫嚷起哄,江野這才注意到坐在陸君炎身邊的女人。

兩人雖野野是結伴而行的過來,但是又像是彼此生疏,不曾認識過。

江野還是通過别人的口中才知道,坐在陸君炎身邊的人正是剛剛提到的陳蓉蓉。

陳家獨生女,從出生開始就被家人捧在掌心,天之嬌女。

這一點的身份倒是和曾經的她有些相似。

隻是後來慕沉衍苦追無果,哪兒受過這種委屈,于是就在半路上找到了陸君炎一起搭夥。

江野默默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的慕沉衍。

誰知此時的慕沉衍整個人的注意力全在陳蓉蓉的身上。

他雖沒有說話,也不曾明顯表現,但江野不難看出來他眼底的躁意和煩悶。

慕沉衍按壓在酒杯的指腹隐隐有些泛白,仰頭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要說沒感情,恐怕連慕沉衍自己都不相信。

“夠了,慕沉衍,你還要開車。”江野忍無可忍地擋下了慕沉衍喝酒的動作。

“砰!”

對面也傳來了一道響亮的放酒杯的聲音。

江野被吓得擡起頭,恰好對上了陸君炎射過來的那道冰冷的視線。

“你的人?”陳蓉蓉小聲在陸君炎耳邊詢問。

陸君炎冷着臉沒有回答,隻是握緊的杯子肉眼可見的出現了一絲裂縫。

陳蓉蓉恍野野大悟:“怪不得你會答應和我湊成一夥。”

陸君炎的态度圈裡人都知道,雖野野婚前還算玩得開,但是自從結婚後一直維持着二十四孝好丈夫的身份,再也不出來喝酒夜宿。

起初陳蓉蓉也沒想到能跟陸君炎湊成一夥,剛好可以用來氣氣慕沉衍。

陳蓉蓉見陸君炎不答話,也就不說了,默默記下了對面慕沉衍身邊的江野。

什麼嘛,她還以為慕沉衍真的有喜歡的人了,結果還不是和她一樣故意搭夥的。

這麼想來,陳蓉蓉的心情就舒暢多了。

雖野野包廂裡的人足夠多,但是江野還是不得不注意到對面陸君炎的目光。

他就像是存心似的,故意坐在江野的對面,擡眼就能看見聽到。

隻要他一開說,聲音就算不是太響亮,江野都能足以聽清楚。

這種壓抑的氣氛逼得江野渾身不自在,随口說了一聲要去透氣後就走出了包廂。

她一路快步來到洗手間,剛朝着女方的門口走。

誰知這時,忽然有一隻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直接進将她推進了男士的衛生間裡。

大門發出“砰”的一聲響。

江野隻覺頭腦有一陣眩暈,回過神來就已經被塞進了隔間裡,眼前人正是陸君炎。

他低頭狠狠堵住了江野想要說的話,手腳麻利地解開了江野衣衫的紐扣。

那一瞬間,江野又想到了曾經在别墅裡發生的一切。

油然而起的恐懼感一遍遍侵蝕着她所有細胞。

“陸君炎,你到底想怎樣!”江野本能的掙紮起來,滿眼都是對陸君炎的抗拒和反感。

但她的動靜稍微大了一些,門外就傳來了兩個男人的對話。

“怎麼感覺聽見了一個女人的叫聲。”

“是不是聽錯了?”

這下,江野徹底不敢出聲,雙手緊忙捂着嘴,瞪着眼前的陸君炎。

陸君炎勾起一個得逞的笑容,掐着江野的手又不老實。

“現在,你沒有資格說不。”

第四十章 愛她如同發瘋

低沉嘶啞的嗓音帶着幾分嘲弄,陸君炎滿眼的欲望。

當那雙溫熱的手掌觸及到江野的肌膚時,她身體不覺得顫栗,冷聲威脅:“你不怕我現在報警嗎?”

“我們是夫妻,就算是吃你豆腐也是天經地義。”陸君炎沒臉沒皮的說,“你的身體不也在想着我嗎?”

末了,他扣住了江野的後腦勺,一個侵略的深吻席卷着江野所有的呼吸。

陸君炎一味地索取,全野野不顧門外來來往往的腳步聲。

他所有的視線都在江野的臉上,看着她情動,捂着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隻能這樣被迫忍受着,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産生了巨大的滿足。

其實陸君炎很少做這樣放肆的事情,就算以前再恩愛,他都不會在這種地方行這樣的事情。

但是今天他幾乎瘋狂的嫉妒慕沉衍,已經完全沒有了一直保持的成熟穩重。

他自認為自己的理智已經淩駕于感情之上,不會再為了任何人失控。

可是看着江野湊近慕沉衍的時候,他既是氣憤又是痛苦。

氣憤為什麼她對待外人可以付出十倍的關心,對待他,這個恩愛了這麼多年的丈夫,她可以選擇無視和不在乎,他不甘心也不情願。

每次看見江野時他的心裡都說不出來的痛苦,但是他卻還是想不停的去嘗試。

愛上江野就跟瘋了一樣。

“江野,跟我回去好不好?求你了。”陸君炎又一次央求,連帶動作都輕柔無比。

江野淡野野的整理好的衣衫,心中不再有任何起伏。

“我們已經結束了。”

這一刻,江野忽然發現,隻要對陸君炎的失望攢夠了,她也已經麻木了。

哪怕,這種折磨經曆了一次又一次。

這狀況往往是陸君炎最不想看到的,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江野,卻見她已經開門走了出去。

出洗手間的拐角,江野擡眼看見了跟着出來的陳蓉蓉和慕沉衍。

兩人也像是發生了激烈的争吵,接着就看見陳蓉蓉踮起腳摟住慕沉衍的脖子吻了上去。

慕沉衍起先愣了一下,沒有拒絕,低頭加深了這個吻,像是壓抑已久的情感宣洩。

江野知道,慕沉衍送她回家是已經不可能了。

她沒有打擾前面的慕沉衍和陳蓉蓉,轉身繞道離開。

身後的陸君炎也在這時剛好走出來,但他巡視四周時已經沒看見江野的身影。

這一瞬間,他就好像心口有什麼東西已經被變得空落落的。

距離江野剛剛加入慕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因為受傷的原因,現在江野成為了慕沉衍身邊的一位助理。

現在工作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慕沉衍的秘書部大部分都是女秘書,但是每個人的工作效率都很高。

江野現在才剛剛轉職,對慕沉衍也是少之又少,工作起來不如做室内設計師那麼如意,對于江野這個突然加入的不速之客更是過分反感。

尤其是公司裡還需要

“喂,新來的。這是今天慕總點名要整理好的資料,你要是整理不完就自己去辦離職手續吧。”

女人趾高氣昂的将一疊檔案甩到了江野的辦公桌前,江野默默點了點頭。

江野翻開報表,卻發現很多重要文字上都用黑色油漆筆塗上了,如果不知道這些文字最少要花上原本時間的兩倍去查閱資料。

第四十一章 排擠

她拿起報表走到一旁的同僚身邊:“請問塗上的這些是……?”

“哦,這些啊。都是公司機密,你一個新人看不了。如果被意外洩露給了對手公司那可是要開除的,是以你還是自己查閱資料去吧。這些文字不知道也能算出來的。”

同僚臉上揚着高高在上的笑容,語氣譏諷極了。

江野默不作聲又回到了自己工位上。

她一點一點翻着一本又一本厚重的資料,進而得出被塗上了的文字究竟是什麼。

時間過得很快,江野就這樣一直翻閱着資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長時間的盯着書籍,她下意識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太陽西沉,一輪彎月挂上了天空,樓下的路燈也已亮起。

一整天的沒有進食甚至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幾口,驟野野的站起她不禁有些低血糖。

江野手扶上了桌邊,緩了許久直到眼前又恢複了光明。

江野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了。

她将整理好的資料備份在了電腦中随後去了樓下便利店買了一個飯團回到公司一邊吃着飯團一邊繼續整理資料。

直到深夜江野才将整理完的資料發給了主管她這才打卡下班。

翌日,江野剛到公司主管便來到了她工位前。

“你看看你整理的,頁面都是錯亂的今天下班之前給我重新整理出來。”

江野翻了翻電腦發現昨晚的資料似乎是電腦系統有點問題,她打了電話工程部電話也沒人來檢查。

無奈之下她隻能先将資料一點一點輸進了手機。

公司食堂。

江野獨自打了飯便找了個角落坐下吃飯。

可耳邊的聲音卻是喋喋不休。

“哝,你看坐角落吃飯那個,就是空降秘書部的。”

“我聽說啊,這人是……”

“是什麼你快說啊?”

“據說是趁慕總有次酒會喝多爬了慕總的床。”

“啧啧啧,爬了床也才換來一個秘書的職位。”

“你也不想想慕總的秘書一個月工資哪是外面公司能比的。”

那幾個女人說的理直氣壯,就像是親眼看見了江野爬床一般說的有鼻子有眼,

江野擡頭往那幾個女人面前看了一眼,也沒理睬自顧自吃完了飯便走了。

“喲,看來是被咱們幾個說中了,不心虛的人聽見我們這麼說她早就恨不得和我們打起來了。”

“可不是嗎?”

如果是放在以前,江野絕對不會這般毫無反應。

可在監獄裡的那三年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這些人也不過是逞口舌之快罷了。

慕沉衍不在乎流言給了她一個工作,已是極好了。

她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因為有了昨天整理資料的經驗,她很快便整理完了給主管發了過去。

江野想着也快臨近下班了,便去了一趟衛生間。

似乎在她進入衛生間後便有幾個人也跟了進來,江野沒有在意。

她正準備推開門出去時,卻發現門似乎被從外面被重物抵住了。

“外面有人嗎?”

這話剛一問出口,江野便聽見了一陣嬉笑聲,緊接着頭上便被潑下了一盆冰水。

“還不謝謝我們。用水幫你洗了洗你這個肮髒的身體。”

“哈哈哈哈,她估計是感動的說不出話了。”

第四十二章 真相

是中午吃飯時的那幾個女人。

“水也潑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出去了。”

江野咬着牙關,努力保持着語氣中的鎮定。

剛剛那冰水澆下直接讓她渾身上下濕透,她冷的已經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放你出去?哈哈哈哈。”

那女人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般的笑話:“知道為什麼把你關在這裡嗎?因為這個地方和你這種人最配了。”

說完那幾個女人便說笑着走了。

雖現在天氣不算冷了,可是哪怕是盛夏被潑到冰水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江野蹲了下來将自己抱成一團試圖讓自己暖和起來,祈禱下一個進來的人能将自己放出去。

可江野怎麼知道那幾個女人還在洗手間門口放上了“打掃中”的立牌。

浸滿冰水的衣物讓江野不斷的打着寒顫。

她的眼前漸漸開始模糊,剛剛進水黑屏的手機此刻幽幽開機了。

江野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随便輸了一個号碼撥了出去。

“嘟-嘟-嘟”

過了許久電話才被接通,江野撐着精神說完了自己在哪後便再也撐不住了。

眼皮上像是有座大山一般,江野沉沉的閉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等到江野醒過來時,又是純白的天花闆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感覺自己手被抓住扭頭一看是陸君炎。

原來她那時候是打給了陸君炎。

沒想到在那種時候她下意識輸的号碼還是他。

“現在還有什麼難受的地方嗎?”陸君炎擔憂的問。

江野回過了神收回了投在陸君炎身上的視線,語氣也沒之前那麼冷了:“謝謝,我沒事了。”

說完便準備下床,她剛做起來便又被陸君炎摁了下去。

“江野你要好好休息,你昨天發了高燒。我等一會我去給你買點粥。”

江野低着頭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過了許久,她聽見了一個尖銳的女生還有點熟悉。

她慢慢起身走了出去,在看見那個女人時她不禁睜大了雙眼。

是阮柔!

這時,阮柔也看見了江野,她直接朝着江野撲了過去,嘴裡還振振有詞。

“江野,你這個賤人。你怎麼還不死!我要你給我的孩子償命!”

正當她要被阮柔掐上脖子時,一雙大手捉住了阮柔的手。

“阮柔。你鬧夠了沒有?你的孩子是怎麼沒了的你比誰都清楚!”

陸君炎剛趕回來便看見阮柔撲向江野,他趕忙上前拉住。

“把她帶回病房去。”

陸君炎吩咐身邊的護工,幾個人合力才将阮柔拉開。

江野不覺後退了幾步,想起阮柔的孩子,看陸君炎的眼底都是冷意:“對待你自己的孩子都這麼殘忍嗎?”

陸君炎聞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眉頭深鎖:“她孩子不是我的。”

“什麼?”現在,江野也愣了一下。

“阮柔和别人未婚先孕,是以我們沒有公開說,那孩子的父親我還在找。”

陸君炎的解釋還沒完,一旁的阮柔此時趁機掙脫了陸君炎的雙手再次向江野撲去。

如果說剛剛陸君炎攔住她還給她留了幾分薄面,那這一次喻書行絲毫沒有給阮柔留下一分一毫的面子。

他順勢揚手把阮柔推到一旁的牆面上,眼底浮現一抹陰鸷。

“這裡是醫院,你鬧夠了嗎?”

一時間,無論是前來勸架的所有人的愣住。

江野被吓得完全沒了動作,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喻書行!

一改往常的紳士風度。

頓時讓阮柔沒了吵鬧的聲音。

第四十三章 選擇離開

看得出來,喻書行和阮柔應該是在醫院認識的。

随後,喻書行又轉頭看向陸君炎,徑直将江野拉到身邊來。

“陸君炎,你别忘了。害的江野家破人亡的人是你!你敢說叔叔阿姨的死和你沒有關系嗎?現在你還好意思讓阮柔出現在江野面前?

喻書行字字誅心,陸君炎的臉色也越漸深沉。

他想要開口解釋,但是見江野的眼神比之前還冷,自知現在他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他曾經做過的事情對江野的傷害太大,哪怕他們深愛過對方,卻不能抵消這些傷害。

安排好護工送走阮柔後,陸君炎再去看江野,已經是跟着喻書行離開的背影。

這一次,他沒有追上去。

也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被他傷的遍體鱗傷的夫妻。

病房裡。

喻書行叫來一個外科醫生的朋友為江野簡單的做了一個檢查。

确定沒有什麼大事後,醫生看見喻書行緊張的模樣不禁調侃道:“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對一個女人發那麼大的脾氣,看來這小姐對你重要得很啊。”

喻書行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情,輕咳了兩聲:“她是我妹妹。”

“哦,妹妹。”那名外科醫生的語調揚了揚,看江野的眼中又多了幾分戲谑。

江野垂下頭,有些羞憤。

等喻書行送走醫生後,他才開口:“江野,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生活?”

江野猛地擡頭看向喻書行,神情也呆了呆。

自出生以來,她就一直住在桐城裡,從未想過離開,平常除了出差也很少去過其他城市旅遊。

“如果你想徹底忘記陸君炎,就換個地方生活吧,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喻書行面色嚴肅的說,“我知道這裡也已經沒有什麼你挂念的人了,如果哪天有時間我會去找你,但是你該放棄陸君炎了,他根本不值得!”

“江野,好好考慮一下吧。”

留下最後一句話,喻書行送着江野離開了醫院。

第二天清早。

慕沉衍就叫她去離開一趟辦公室。

到場的還有那天幾個将她關進廁所員工。

坐在的辦公椅上的慕沉衍看人已經來齊,緩緩開口:“昨天聽公司的保安說昨天發生了一件惡性事件,我們公司是不允許是有這樣針對自己員工的。”

“江野,你打算怎麼處理?”

幾個女員工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吓得慘白,紛紛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江野。

要是換做平常,江野脾氣一向很好,勸幾句大概不會深究。

但是這一次,江野深吸口氣,卻是一字一頓開口:“我會追究到底!”

慕沉衍心領神會,直接下令:“現在就去結一下工資吧,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慕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把,慕總!

幾個員工還想掙紮,緊接着就被幾個保安拉出了辦公室。

事情完滿結束。

慕沉衍又看向江野,滿臉愧疚:“江野,這裡紛争太多,你要不要考慮去國外的分公司工作?”

又是一個勸她離開的人。

或許對待她和陸君炎之間,想要徹底斷幹淨,隻能有一方離開。·

江野眸色暗了一瞬,又答:“我可以試試。”

“好,我會給你安排。”

慕沉衍做事很果斷,行程沒幾天就已經安排完畢。

這次離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但是在機場臨别時,她還是看見了陸君炎的身影。

兩人最後一次相見,卻沒有任何瘋狂,吵鬧。

不一般的平靜。

“你非走不可嗎?”陸君炎突然開口。

江野深深的望着他:“我不走,你會放過我嗎?”

陸君炎喉頭哽了哽,聽見廣播催促的聲音,他又局促的問:“你還會回來嗎?我會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會等。”

江野拿飛機票的手緊了緊,這次,她尤其的認真:“我不會。”

說完,她徑直離開。

已經笃定的事情,她就不再會回頭。

一切恩怨随風而去,這已經是對他最後的原諒。

陸君炎看着江野的背影,擡起的手久久沒有放下。

末了,他還是留下了一句:“我會等你,不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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