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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号貨輪》連載(十二)

第十二章 這全是真的

艙外,一縷陽光穿破雲層,将萬道金光灑滿兩江。

見天已放晴,丁劍知道警方說幹就幹,已經投下了更為厲害的電磁彈,活屍人是以才又被逼走了。

丁劍剛想找找活屍人躲去了哪裡,忽覺一陣惡心,頭暈眼花,天旋地轉,差點嘔吐出來,接着周圍傳來一片幹嘔之聲。

全船的人都像是得了大病,頓時萎靡癱軟坐倒在甲闆上。

鐵柱追到艙外,見丁劍和所有人,忽然齊齊嘔吐,一個個痛苦不堪,猛想起下機後一時高興,隻顧着說話,竟忘了警長叮囑的頭等要事,恨不得揍自己一拳。他立即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藥來,以最快的速度分發到每個人手裡,讓他們含入口中。

果然藥到靈驗,丁劍等一會兒功夫便恢複了原态。

天柱分藥時果然沒見到哥哥,就忐忑不安地問船長:“我老哥在哪,咋個沒見他在?您剛才的話是啥子意思,他不會有事吧?”

這麼連着一問,丁劍才想到卧艙裡的天柱不知如何了,急忙拉着鐵柱的手下到底艙。

天柱已然醒來,不知是被那五聲爆炸震醒,還是本就是藥物過了時效自然醒轉。奇怪的是他這回一點沒笑,隻是茫然地睜着雙眼。

見到哥哥,鐵柱興奮地撲到床前,一疊連聲喚着哥哥,手裡還拿着藥。

他見哥哥看到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對自己竟然視而不見,還以為是炸彈作用過度所緻,急急忙忙往哥哥嘴裡塞藥。

藥進口後,天柱依然故我,連眼睛都不瞬一下,一付呆頭呆腦的樣子。

鐵柱慌了神,更以為是自己的疏忽,害得哥哥如此,就想再給天柱塞一片藥。

丁劍上前一攔,趕緊對鐵柱說道:“這不是你的錯,你哥已昏睡了好幾個小時,恐怕現在剛醒轉,神志還未清呢。”

一聽這話,鐵柱更急了。

“我哥他咋個了?他咋個會昏睡過去?你快告訴我,這是咋個回事?”

丁劍先俯身湊近天柱,低聲輕喚道:“天柱,天柱。你醒了嗎?我是船長啊。”

天柱還是不理人。

丁劍深歎了一聲,這才将昨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鐵柱。

鐵柱越聽越心驚,不知不覺流下淚來。

他不等船長最後說完,一下撲到天柱的床上,搖撼着床沿大聲喚道:“哥,哥,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鐵柱啊,你醒醒,我來接你回家了呀。”

這個時候,船醫老五又回進了艙裡,他見天柱已醒轉,卻不再發狂,也感到奇怪。更奇的是,見到久别重逢的親兄弟競會無動于衷,難道他變癡呆了不成?

丁劍讓出位置,好叫老五仔細檢查。

老五算了算時間,藥性應該早已過,此時醒來也不奇怪,奇怪的是狂性怎麼一點都沒了?難道抑制活毒屍的磁場,也能抑制天柱的狂病?就算這樣,他現在渾渾噩噩面無表情,跟傻子又有什麼差別?

想到這裡,心裡蓦然一顫。他忍不住對丁劍說道:“老大,我看天柱一定是在旅館裡,碰到了這些活屍人,中了它們的毒。不然為什麼磁場可以壓制他的病情?”

“碰到活屍人?”對呀。丁劍一拍腦門,心想這極有可能。

憑天柱的身手,普通人十個八個都不是他的對手,除非遇到極強的力量,才可能使他受挫。機子裡說活屍人力大無窮,刀槍不侵,這和旅店裡發現的痕迹宛然相符。天柱碰到的對頭,不是活屍人又會是誰?

倘若真是如此,那為什麼昨夜他們闖入旅店的時候,又沒有碰到一隻活屍人呢?

想到旅店,丁劍忽然記起了那本小人書。當時他信手揣進懷裡,已經忘了這擋子事了。

當丁劍從懷裡取出那本書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天柱竟然直坐起來,劈手從船長掌中奪過書去,嘩嘩嘩地翻看起來。

翻到某一頁,像見了鬼一般,雙手抖得極是厲害,顯得十二萬分的害怕。

忽然間,他手一松,将書抖落而後捏拳捶被,大吼一聲:“這是真的,這全是真的。”就又哈哈狂笑起來。

落在被上的連環畫,翻開的那頁畫着一隻巨大的老鷹,正用翅膀猛烈扇開一間房門,用殘暴毒辣的兇狠眼光,緊盯着床上一對可憐兮兮的小姑娘。

艙裡的三個人,全被天柱突如其來的動作震住了,更被他的吼聲驚的怦然心跳。什麼是真的?難道他是說畫裡的故事是真的?

不約而同,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那本打開的小人書上。

丁劍重新綽起書來,翻到扉頁,然後一張張逐畫逐字看了下去。

越看,他越感到時光在倒退,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昨天晚上,他正在“百首旅館”,熟悉着環境時的情景。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書中的描寫雖很簡捷,但配的畫卻幅幅似曾相識。

畫中這對孿生姐妹,住的分明就是“百首旅館”;那矮老頭和那怪老太顯見就是同一個人;姐妹倆被怪鷹襲擊時,分頭逃跑的路徑,躲藏的房間,都和“百首旅館”的圓形格局一模一樣。

更離奇的是,當姐姐躲進标着38号門牌的房間時,駭異地發現,床上躺着一個人,而且是個全身裹滿白色繃帶的人,更可怕的還是個死人,枯僵的死人。而妹妹卻一直被怪鳥追着,從房間裡退出來的姐姐趁機逃到了樓下。樓下是個圓圓的天井,她眼睜睜地看着妹妹被怪鳥追及,踴身跳樓摔昏在她的面前。痛不欲生的姐姐見怪鳥已經飛下,便也一頭撞倒在花壇的石基上。

凄慘的結局讓丁劍的心抽得很緊,但接下去一幅畫,卻差點讓他的心跳出胸腔。那怪鳥扯下了僞裝和面具,郝然就是那個矮老頭,正拿着一管長長的針筒,紮進倒地不醒的兩具人體的脖子中。随後,又見他用白白的紗布,一層層包裹着兩姐妹的屍身。最後面的結果,因連環畫撕去了尾頁,不得而知。

丁劍隻感到手中這本撕去尾頁的小人書,是那麼的沉重,沉重到他兩手在微微顫抖,沉重到猶如一塊厚厚的石闆,壓上了他心頭。看來短短一晝夜發生的事情,遠比他料想的要殘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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