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2002年,西安一個執行官在準備執行槍決一個死刑犯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你是不是執行槍決董偉的執行官”“是”“槍響了沒有

作者:微史書屋

2002年,西安一個執行官在準備執行槍決一個死刑犯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你是不是執行槍決董偉的執行官”

“是”

“槍響了沒有?”

“還沒有”

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後,電話這頭的人終于松了一口氣,而這時距離執行槍決隻有6分鐘。

“我這裡是最高法院一庭的副庭長,現在通知你推遲到下午3時執行,稍後你會收到新的指令”

2002年元旦前一天,西安朱占平律師的辦公室來了位客人。一個身穿破爛棉衣的陝北老漢,他此行來是請朱律師給自己判了死刑兒子辯護的。

原來老漢的兒子名叫董偉,26歲,因刑事案件被判處死刑。法院查明的情況是:2001年5月2日零時許,董偉來到延安電影院通宵舞廳,因瑣事與宋陽在門口發生口角并厮打,董偉用地上的磚頭連續猛砸宋的頭部,宋倒地後,董逃離現場,宋在被送醫後搶救無效死亡。根據認定的這些情況,法院認為董偉因瑣事用磚猛擊宋陽頭部,緻其死亡,手段殘忍,後果嚴重,判處董偉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但董偉的父親講述的和法院認定的事實有出入:那天董偉和女朋友及女友的同僚一起去的電影院舞廳,兩個女的先進去,董在後面交票時,卻被門口的宋陽攔住,宋說:“你牛啊,倆女的陪着,那個高個子(董的女友)讓我睡一下。”董回敬說:“你家也有,回去睡自己的去!”宋一聽十分生氣,随即抽出皮帶抽打董,董在這期間并沒有還手,後二人被舞廳從業人員拉開。

後不甘心的宋又帶着朋友回來,看到還在門口董偉後開始毆打董,董被抱倒地後摸到一塊地磚,砸了兩下宋的頭部,宋松手倒地後,董慌忙逃跑了。

朱占平意識到如果真如這位老漢所說,此案中董偉存在明顯正當防衛的行為,那樣的話判處董死刑是不恰當的。看着董父悲戚無助的樣子,朱占平決定接下這個案子。

朱占平律師很快安排會見了董偉,并對案件的證據進行調查驗證,最後他發現了案件中有諸多疑點。例如目睹本案經過的一個摩的司機靳某,他的證詞是是本案定案的最重要的證據。靳某在證詞中說現場曾有一個“戴帽子、穿運動衣”的青年男子高某站在那裡看。但在卷宗裡,高則稱自己是打人結束後才到現場的,另外兩人也證明了這一點。

為了查證清楚,朱占平冒着嚴寒在大街上奔波了數天,終于将靳某找到。通過對靳某訊問,他發現靳某所說的話存在很多沖突的地方,這就是說本案最重要的定罪的證據是存在諸多疑點的,這個案件需要重新審查。

很快,朱占平就送出了一份詳盡的辯護詞交給法院。辯護詞裡中,朱律師詳細分析了案件存在的問題,認為案件需要更進一步的審查,并提出了自己的觀點:董偉的行為屬于防衛過當,判處死刑有失草率。

在給省高院遞交辯護詞後,朱占平本期望案件能有轉機。不料4月27日,他卻接到二審維持原判的裁定。聞此消息,朱占平驚訝難過之餘,決定去最高人民法院申訴。

4月28日上午,他就趕到北京。但到了最高人民法院是卻被值班的武警攔住,恰巧那天最高法院刑庭“搬家”,電話也打不通,在無數次撥打之後,電話那頭終于接通了,随後一位女法官出來,把朱占平的申訴材料拿了進去,此時,朱占平懸着的心才落了下來。

就在朱占平等待最高法院消息時,不料,在4月28日下午5時,他接到了董偉父親的電話,他在電話那頭哭着告訴朱占平,他剛接到法院的通知,明天上午10時30分就要執行槍決……

“這可怎麼辦?今天法院已經下班,明天上班時距離最後的時間也隻有兩個半小時。”朱占平心裡想着。沒有辦法,他隻能明天再去一趟法院。等到第二天,他本想在門口等着昨天接受他材料的女法官。但令他失望的是法官們都是乘車進入到大院,而不在門口停車。

他又試着拿起電話,但是所有的電話都打不通。他也試圖說服傳達室的武警放他進去,可值班武警告訴他這是紀律,堅決不同意……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是上午9時40分了。這時,董偉的表哥打來電話:“朱律師,來不及了,我們知道你盡力了……”電話那頭已經泣不成聲。朱占平隻說了一句:“隻要槍沒響,我不會放棄的!”

9時45分,朱占平以要進大院買《最高人民法院公報》為借口“變通”拿到一張通行證,他飛快的跑向最高人民法院刑一庭李武清副庭長的辦公室。見到李副庭長,他用最簡練的語言介紹了案情和申訴理由。

9時55分,李副庭長馬上調閱了相關申訴材料。看完之後他一面向院長呈文請求暫緩執行指令,一面與本案的審理法院聯系。

10時15分,董偉的表哥又打來電話,告訴朱占平執行任務的武警已經戴上了口罩,馬上就要執行。此時,李副庭長右手正在不停地撥打着電話。

經過一系列的聯系,10時24分,李副庭長終于撥通了刑場執行法官的手機,這才有了文章開頭的那一段電話。沒幾分鐘,陝西省省高院楊副院長會給執行官打來了電話:暫停行刑,等待接受指令。

朱占平律師的手機又響了,董偉的父親和家人在電話裡激動得放聲大哭:“救下了!救下了!要是電話晚來4分鐘……”而此時,朱占平的眼中浸滿了淚,李副庭長的額頭也沁滿了汗…

2002年,西安一個執行官在準備執行槍決一個死刑犯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你是不是執行槍決董偉的執行官”“是”“槍響了沒有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