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戰友在山裡搞水電站,給我爸送了幾條中華鲟和半隻野豬。我爸送了一隻野豬腿和一條鲟給老同學,結果老同學轉手就把我爸和老戰友舉報了。看到人來抓,我爸都懵圈了。最後大姨爹過來解了圍。
許多年前,我爸接手了一個水電站。
當時是别人用來抵債給大姨爹掌舵的家族企業,後來被當做股東分紅分到了我爸手裡。
這個水電站在山裡,附帶有一個大水庫。
這個水電站當時我大姨爹認為估值在一百五十萬以上,最後隻抵賬一百萬,是賺的。
但水電站很偏,要運作起來,還要兩個人住在山裡維護。
維護的工作非常簡單,下了雨就放水發電,因為水量低的時候就關掉。
這工作雖然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但卻非常艱苦。
水電站所在的山區距離最近的小鎮都有十公裡,其中更有一公裡是不通公路的,周邊沒有人居住。
手機能打電話,但沒有資料信号,甚至電視也收不到台。
我爸找了一段時間,都沒找到兩人願意給他幹這活的。
我爸自己去是不現實的。
是以我爸就萌生了把水電站甩出去的念頭。
這時候,我爸一個老同學聽他說起過這件事,就想接手這個水電站。
起初我爸想着能收回抵賬的100萬就滿足了。
但那同學老拿同學情誼說事,說:“老陸,你開家具廠都賺了這麼多了,跟老同學還斤斤計較這麼點錢?”
最後我爸降低到50萬。
老同學堅持30萬就願意接手。
當天,這事就沒談攏。
本來我爸還想着,算了,30萬也甩出去。
剛好他和一個戰友說了這件事,老戰友就說他願意替我爸守這個水電站。
這個老戰友原是住在山區的農民,參軍複員後沒啥技術,隻能繼續回到山區種田。
中間去廠裡打過幾年雜工。
現在年齡大了,去廠裡做雜工也沒人要了,生活有些艱難。
兒子也三十多歲了,因為窮到現在還沒娶上媳婦。
這兒子也跟老戰友一樣,雖然不算很笨的那種,就是在山裡待久了不懂外面人的心計。
打工幾年,隻會賣苦力,經常被老闆騙,幾年下來一分積蓄都沒有。
老戰友就對我爸說:“你這水電站明顯一年能創造二十萬效益的,30萬賣了太虧了。
不如我和我老伴去給你守這個水電站,一年你給我們3萬塊工資就行。
這樣你一年能賺17萬,兩年效益就超過30萬,比賣掉強多了。”
我爸說:“兩個人一年給3萬就太少了,連過日子都不夠。”
他就出了個主意,要把水電站作價100萬轉讓給老戰友。
老戰友肯定是沒現錢接手的,可以欠着。
每年水電站賣電的收益扣除3萬塊給老張日常所需,剩下的錢都用來還給我爸。
累計還完100萬,這個水電站就徹底歸老戰友了。
老戰友說,這樣行啊!
就成交了。
後來那老同學聽說這事之後,就經常在背後罵我爸的老戰友不厚道,截胡了他的水電站。
但跟我家還是依舊非常要好的。
不過這個水電站名義上說一年能賣二十萬的電,實際運作起來之後,發現其實隻是水量大的時候能賣電二十萬,水量少的那年份隻能賣幾萬塊。
我大姨爹是被欠賬的那個人騙了。
不過老戰友也沒說什麼,繼續維護着水電站。
那水電站本身維護起來非常簡單,是以空閑時間很多。
而且那山很大。
老戰友想着跑那麼遠去賣菜,還不如自己種一些蔬菜,養一些家禽呢。
起碼解決了自己吃的問題。
于是他就在山上養了一些家禽牲畜。
他養這些東西的方式也很随性。
直接把牲畜扔在山裡,許久才喂一次,其他時間讓它們自己找吃的,跟放牧似的。
唯一的麻煩就是要吃了的時候抓起來很費勁。
後來越養越多,吃不完了,經常送來給我爸吃。
我爸就想着怎麼替戰友增加收入。
于是四處宣傳,說這是純天然有機食品。
我大姨爹也經常帶着家族子弟去那個發電站那裡買這些家禽和牲畜。
随着水電站的有機農場的名氣越來越大,很多城裡人專門跑他這裡來買這些。
而且指名要自己去山上抓。
那些老戰友替他們抓好的,他們不信,隻有自己親自抓才知道這些家禽跑得真是快,絕對有肌。
後來老戰友夫妻兩個嘗到了甜頭,又養了一些蜜蜂。
再後來又在水庫裡養起了魚。
幾年下來,雖然發電效益一般,但養的這些東西效益非常好。
老兩口都忙不過來。
兒子也不去打工了,直接來到山裡,一起經營這個水電站有機農場。
我爸的100萬很快就還完了,水電站也正式歸了老戰友。
他兒子作為農場主的唯一繼承人,很受姑娘們歡迎,很快就娶上了一個媳婦。
今年老戰友給我爸送來幾條說是中華鲟,和半隻野豬。
恰好老同學也來我家串門,我爸就送了一條鲟和一隻野豬大腿給他帶回家。
沒想到老同學轉手就舉報了,專門帶人來抓我爸和老戰友。
我爸吓懵圈了。
我大姨爹趕緊過來解救。
原來正是大姨爹為了增加老戰友的收益,推薦他養一些新奇的東西。
他帶那些人去了水電站的農場和水庫一看,發現這中華鲟其實是飼養的雜交鲟,是可以吃的。
野豬也隻是一種用來飼養的野豬品種,一樣可以吃。
虛驚一場。
老同學自讨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