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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4月的一天,一輛軍車在黑龍江北安監獄門口停住。幾個兇神惡煞的憲兵從車上押着幾個中國人下來。當中一人,雖然雙手被

1945年4月的一天,一輛軍車在黑龍江北安監獄門口停住。幾個兇神惡煞的憲兵從車上押着幾個中國人下來。當中一人,雖然雙手被拷。衣服不整,一雙濃眉下眼睛裡布滿血絲,但眼睛裡不時露出幾分憤怒和警覺。

這個人名叫于天放,是僞警察廳一直重金懸賞的抗聯第三路軍六支隊隊長。他創立了紅36軍,也是36軍情報處處長。憲兵隊從38年開始就開始懸賞找他。可是一直到1944年,也沒能抓住他。于天放帶領六支隊時而隐藏在山林裡,時而把機關設在村裡。飄忽不定的戰術這讓憲兵隊無可奈何。12月的一天,一個村民為了賞金到憲兵隊告了密。

北安監獄是日軍特高課專用牢房。門口到牢房有三座鐵門。牆上裝着鐵絲網。四個角上布有崗哨。沒有人能活着出來。

被關進的第二天,于天放就領教了看守石丸的兇狠。

石丸是憲兵出身,死在他手上的難友有好幾個。看着同胞在受刑時發出的慘叫聲。石丸就會露出金牙,得意地笑。

于天放目睹這一切,心裡發誓一定要幹掉石丸,為遊擊隊員報仇。憲兵隊對于天放的待遇明顯要好過其它人。住單間,每天有白面饅頭和肉菜供應。過了幾天,石丸來到單人房,對于天放說:“于隊長,我們長官要你提供蘇軍進攻路線和集結地區。”于天放瞪了他兩眼,沒有理會他。石丸有點生氣,他又說了一遍:“于隊長,我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這時候,于天放猛地站起來,用手指着石丸,破口大罵,罵完後,又抄起凳子要砸。聽到動靜,兩個憲兵跑過來,按住了他。

石丸惡狠狠地說:“擡到凳子上灌辣椒水!”于天放繼續大喊大叫:“小鬼子,爺爺我當軍長的時候,你還在穿開檔褲呢。辣椒水算什麼,有種給我上電刑。爺爺我就喜歡電刑!”石丸聽完徹底傻了,這個中國人居然主動要上電刑的。簡直沒把他放在眼裡。鐵打的漢子,通上電之後,什麼都招了。

于天放對石丸破口大罵,旁邊的憲兵覺得他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很快,他被綁在木椅上,接上電線,石丸開動發電機,不斷加大電流,不一會兒,于天放的臉腫脹起來,渾身發抖。見于天放要昏迷了,石丸不再用刑。指令憲兵把于天放架了出去。

第二天,石丸又來找于天放,指令他與憲兵隊合作,向日軍提供邊境線上蘇軍的活動軌迹。于天放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在地圖上劃了幾個圈。石丸連忙将地圖和其它情報上報給了警察廳。滿洲警察廳見到地圖和情報,以為于天放招架不住,投敵叛變了。

就這樣,幾個月過去了。石丸一來,要情報他就對付一下,能拖則拖。石丸一走,他立刻開始觀察日出和日落的時間,測算出監獄的大緻緯度。憑記憶想出這一帶有哪幾個縣城。很快,他推算出,牢房在北安縣。

一天,另一個難友告訴他,北邊是火車站,牢房對面是一個銀行,西頭是通向黑河的鐵路。過了鐵路,是沒有人煙的荒地。周圍的地形逐漸呈現出來了。

在石丸眼裡,于天放雖然答應合作,但總覺得他不對勁。不僅癡癡颠簸,反應遲鈍,而且還喜歡罵人。犯人們都躲着他。“也許是電刑後,都會這樣的吧。”石丸這樣想。不再對他進行嚴密監視。

1945年7月的一天,牢房又關了一批人,其中,有一個是第三軍的戰士趙忠良。住在隔壁。于天放一眼認出了他,心裡非常難過。

天氣越來越熱,牢房周圍長起了密密的青紗帳。于天放的精神又開始不正常了。他不時地在屋裡又踢又摔。石丸喊他,也不理會。隻要有憲兵過來提審其它人,他掄拳就打,邊打邊罵。再也不繪制蘇軍進攻區域圖紙。石丸連忙和憲兵把他綁在凳子上灌涼水。折磨了一會後,于天放不再狂躁了。

動完刑後,憲兵開始他解開繩子,于天放看到地上有一根鐵疙瘩。趁旁人沒注意,他悄悄地藏在衣袖裡。7月11日,石丸喝得大醉,到了晚上才醒來,他開始對每間牢房進行巡查。于天放看到石丸經過,特意向他敬了個禮,石丸滿意得點點頭,仰着頭走了。

夜深了,見趙忠良睡着了,于天放不斷地敲牆吵醒了他,又把一尺多長的鐵疙瘩藏在身上。倆人一起用力拍打房門。不一會,石丸走來,問:“這麼晚,幹什麼!”趙忠良說道:“上茅房。”石丸掏出鑰匙,打開門,帶着他們朝茅房走去。

倆人進了茅房,石丸站在外面等着,十分鐘過去了,見倆人還沒出來,石丸向茅房走去,剛進去,一個身影迅速靠近他,手中的鐵疙瘩朝他頭上重重地砸下去。石丸應聲倒地。砸死石丸的正是于天放。他們解下鑰匙,打開院子大門,繞過崗哨。消失在黑夜中。直到第二天,憲兵才發現平時神情呆滞的于天放和戰士趙忠良居然從戒備森嚴的牢房跑了。

在投身革命的時候,于天放做了随時犧牲的心理準備。他曾經這樣說:“天放是革命者,我将犧牲自己的一切,為争取民族解放的最後勝利,流盡最後一滴血,任何困難我都可以克服。”

1945年10月,在黨組織的安排下,于天放重新回到北安縣,任黑龍江軍區副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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