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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紅樓:齡官和林黛玉什麼關系?她就是林黛玉的親外婆

作者:四眼觀天
冷眼看紅樓:齡官和林黛玉什麼關系?她就是林黛玉的親外婆

齡官

《紅樓夢》為何不厭其煩地寫一個十八線小角色?

《紅樓夢》是一部細緻的小說,對人對物做了不厭其煩的描述。據民國文人統計,其中共收人物九百七十五人。其中有姓名稱謂的七百三十二人,無姓名稱謂的二百四十三人,人各有傳,字數長短不一。但《紅樓夢》的這些描寫又絕不是贅餘的,每一個人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并且與賈家的命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草蛇灰線,伏延千裡,此處不經意間出現,彼處則牽連幹系若幹。

第18回元春省親,赫赫揚揚、紛繁熱鬧之中,卻分筆寫了一個下九流唱戲的小旦齡官,且占了一大段,連曲目、賞賜、人物性情也一一交代,元春甚至為她兩賜賞物、兩下谕旨,特意囑托。如此細緻用心,不由叫人心懷疑窦。元妃自己的庶弟賈環,親侄子賈蘭也不過一筆帶過而已,為何在此處如此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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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

這還不算,第22回中賈母給寶钗過生日,齡官又一次出現了,還得到賈母的青睐,格外賞賜,甚至都一點也不在意枨觸黛玉的感受,還惹得黛玉和史湘雲、寶玉一番口角。這一回是正月二十一日,寶钗的生日,本已經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看燈的日子,偏偏賈元春又從宮裡傳出燈謎兒來,猜着猜着,竟射中了各人心事,鬧了個悶悶而散。

第30回五月初四,又是全書的一個節骨眼兒,寶钗選秀遇變,黛玉、寶玉、寶钗再次口角,金钏兒被打,齡官又一次出現,在地上癡癡畫“薔”,刹住文意,欲言又止。

第36回中,再次出現齡官,這次寫齡官和賈薔的情感,賈薔是一往情深,而齡官卻是心境憂悶,二人之間似寶黛情誼,又有些不同。此時的齡官已經害病,早起的時候還咳過血,等到第58回上,賈家蠲遣優伶之時,已經沒有了齡官的名字,恐已經殁了。

齡官這個人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占的筆墨卻不少,有清晰的性格塑造,情感生活線索。若塑造她與全文内容無涉,則顯得文章結構松散,手法不算高名明;若她的作用隻是一個工具人,在元春省親時,引出《豪宴》、《乞巧》、《仙緣》、《離魂》四出戲,暗示賈家之敗、元妃之死、甄寶玉送玉、黛玉之死,後面寫她和賈薔的情感,就有些多餘。按着《紅樓夢》常喜背面傅粉、一擊兩鳴、雲龍霧雨的揍性,齡官身上定隐藏了另一段轶事。值此新春,閑來無事,便來閑侃一番,非是嚴正考據,隻為博君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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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

賈元春為何對齡官另眼相待,好似對自家的孩子一樣?

第18回中,賈元春省親,什麼看燈、題匾、對詩,皆是應付,唯有聽戲和拜佛二事是真放在心上,聽戲二賜二谕,見寺“忙另盥手,進去焚香、拜佛”。

寫畢,向諸姊妹笑道:"我素乏捷才,且不長于吟詠, 妹輩素所深知。今夜聊以塞責,不負斯景而已。

書上說元春聽了齡官執意要唱的《相約》和《相罵》二出戲的狀态是“甚喜”,這是元春在整個省親過程中,這是元春僅有的喜樂自現,是以她特意“命:‘莫難為了這女孩子,好生教習。’額外賞了兩匹宮綢,兩個荷包,并金銀锞子之類。”而其他優伶、廚役、百戲、雜行人丁之流,不過共分五百清錢而已。

文章為什麼要這樣寫?隻是為了凸顯出元春是個戲曲愛好者?這跟小說主題關系不大啊。這個裡面當是有埋伏的,否則就是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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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

賈薔要齡官作《遊園》、《驚夢》,這是《牡丹亭》裡的兩出戲,講的是富家女杜麗娘和夢中書生柳夢梅相戀,思念成疾,不治而亡,最後被埋在梅花庵觀,之後杜麗娘又死而複生,與考上狀元的柳夢梅終成眷屬。這兩折戲沒有唱,随後賈元春撤筵遊玩,就遇到了栊翠庵,進去焚香、拜佛、題匾額,而在栊翠庵發生的讓人印象最深的,一件是品茶,一件就是讨梅。似乎這些事跟元春或其他的賈家人是有聯系的。

再看《相約》和《相罵》兩折戲,是出自《钗钏記》,同樣是富家女史碧桃與書生皇甫吟的愛情故事。不過是兩家原本有婚約,皇甫吟家道中落,史家要悔婚,将女兒改嫁樞密使魏國相。史碧桃不違婚約,暗令丫鬟贈钗、钏、銀兩表記。後陰差陽錯,幾經波折,峰回路轉,有情人終成眷屬。

聽的戲合了元春的心思,元春才會甚喜。很有可以暗示元春進宮之前是有心上人的,隻是現在身為皇妃,好比史碧桃已經嫁給了樞密使魏國相,一切都晚了,不過,意淫一下總是叫人開心的。

這兩出戲的内容相似,為何齡官執意不唱《遊園》《驚夢》呢?是因為《遊園驚夢》中理想的實作是以女方的死亡為前提的,非得死一把,才能沖破封建禮教的束縛,齡官不想如此。。《钗钏記》的貧賤相戀橋段,在賈元春,是富家女愛窮書生,在齡官是公子哥愛苦優伶,男女角色不同,相同是誇階級的愛情。這是最容易了解的,可這樣,立意還是另偏一線了,需要和文章内容有更加緊密的聯系,上面我們說《紅樓夢》常常使用一擊兩鳴,甚至一擊多鳴的手法,此處的情節還有沒有可能還映射了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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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薔

賈薔是什麼人?他與賈代善有什麼關系?

之前我們提出林黛玉的母親賈敏并非是賈母親生,而是賈代善的小妾所生。其中的證據我們在《冷眼看紅樓:林黛玉的母親是賈母最疼愛的女兒?不要被賈母騙過了》一文中做了詳細解釋,在此就不再贅述了。話又說回來了,那麼賈敏的親生母親又是什麼樣的人呢?她和榮國公賈代善的感情又如何呢?這些文章都沒有交代,可是我們依然能從《紅樓夢》中找到蛛絲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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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書的薔字,不告訴你,你會不會認作善字?

第九回中出現了一個人物甯府中之正派玄孫賈薔,他即是正派玄孫,指的是嫡系,就應該是賈珍的親兄弟的孩子,他今年十六,比賈蓉小兩三歲,應該是賈珍親弟弟的孩子。賈珍的這個弟弟早亡,賈薔就跟着賈珍這個大伯一起生活。這樣就有了賈蓉和賈薔這樣的兄弟關系,這個關系有些類似于賈家二代目賈代化和賈代善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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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字中薔和善字已經很近了

我們來看一下榮國公賈代善的善字和賈薔的薔字,薔上面是草字頭,善也有類似草字頭結構,中間的部分完全一樣,下部都有口字,盡管在繁體字中還有差别,草書的薔字是極似善字的。

假如賈薔是對應賈代善的話,那麼齡官作為一個戲子,沒有辦法成為賈薔的正室,就會代表賈代善最喜愛的小妾。這個小妾也如趙姨娘一樣,給賈代善生下了一男一女,男的就是賈政,女的就是賈敏,也就是說齡官實際上代表的就是林黛玉的親外婆。是以她才會長得像林黛玉,性情也有些林黛玉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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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約相罵

齡官是林黛玉的親外婆,梨香院是兩代優伶的住地

這聽起來有些詭異,卻并非不可能。賈家先前就養着戲班子的,第18回中,賈薔從姑蘇采買了十二個女孩子來——齡官從姑蘇來,賈敏自姑蘇去,這是一個橋。小戲子們來了之後住在哪裡?就在梨香院。這梨香院是做什麼的?第4回上交代了,“乃當日榮公暮年養靜之所。”如今齡官來了,故事又從梨香院開始了。賈薔讓誰來教習她們呢?“另派家中舊有曾演學過歌唱的女人們----如今皆已皤然老妪了,着他們帶領管理。”皤然,白發貌也。王夫人年近五十,卻也不是皤然老妪,這些年長的戲子的年紀應該在六十多歲左右,比賈母年輕一點,比王夫人年紀大些,正是小妾的歲數。

賈敏的母親也許就是在以往一次生日宴席上,為賈母看中,從優伶中挑選出來,給了丈夫賈代善,用以彌補自己不能生養的遺憾。賈母身為主母,卻不能生養,長子是由另外一個妾室所出,為了維護自己主母的地位,賈母決心效法唐高宗王皇後對付蕭淑妃的辦法,找一個漂亮女孩與其平衡寵愛。果然這個小戲子不負賈母所望,為賈代善生下一子一女。不是王皇後,她是章獻皇後,把賈政和賈敏的生母把得死死的,對賈母百依百順。後來戲子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就去世了,賈母也順理成章地把兩個孩子收歸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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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和趙姨娘

賈代善對賈敏之母是動了真情的,晚年不與賈母在一起住,一直住在梨香院,因為此地是有兩個人珍貴的記憶。這次讓賈薔帶來的小戲子重新住進梨香院,并且叫那一代的戲子來教導齡官等人唱戲,就是朝花夕拾,重溫舊夢。

因為親奶奶是戲子出身,賈元春在音樂上是有天賦的。“元迎歎惜”四春各對應“琴棋書畫”四技,我們熟悉的迎春的丫頭是司棋,探春的丫頭是翠墨,惜春的丫頭是入畫,而在第18回中,元春的丫頭就是抱琴。她之是以能夠得到皇帝的寵信,可能就是在她善于彈琴,善于歌唱,是以,她對于戲劇的熱愛是發自真心的,這樣也很好了解她對齡官的态度了。

一方面,她自己喜歡,另外一方面,齡官映射的是她親奶奶,她見了自然親切。還有一點,齡官所唱的《钗钏記》不但映射元春心境,齡官際遇,還有榮國公舊事,順便敲了林黛玉和賈寶玉的鐘,如此設計,結構四通八達,精巧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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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也經曆過王夫人的經曆

這樣的話,也可以解釋為何在寶钗生日上,林黛玉聽史湘雲說齡官長得像自己而暴怒。因為她是知道的,自己親外婆出身戲子,原本這不是她的錯。可在今天這個場合,被人提出來,就被寶钗比下去了,她如何能受得了?

但是血緣關系是沒有辦法否定的,第30回中,寶玉見齡官“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纖,袅袅婷婷,大有黛玉之态。”她與賈薔相交往,也如黛玉同寶玉一樣。林黛玉雖然沒有學過戲劇,但是得了《會真記》,竟然一看入迷,這也是天性使然。

後來齡官去世,一個是賈敏母親的結局,另外一個就是黛玉的早夭,整個故事環環相扣,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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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環往複

《紅樓夢》奇特的閉環結構,封建社會的悲劇是循環不斷的

《紅樓夢》寫了十二正钗,十二副钗,十二又副钗,不同地位的女性,卻有着相似的命運,封建禮教之下,女性命運不能自主,是不分貴賤的。但隻是這樣還不夠全面,縱觀曆史,每家都有十二钗,每代都有十二钗。事實上,隻要封建社會存在,封建禮教存在,女性的悲劇就不會結束。《紅樓夢》所描述的隻是其中有代表性的一個片段,同時又采取了閉環結構,此人命運之開始,也是上代命運之開始,也是下代命運之開始,隻有推翻封建社會,推翻封建禮教,才能結束這種惡性循環,如此《紅樓夢》的反封建意義就呈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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