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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魯鳴往事:專治江湖大佬,兩次下課太離奇,200萬獎金去哪了?

在江湖上,流傳着很多關于宮魯鳴宮指導的傳說:他曾挂帥中國男籃和中國女籃,把一幫老家夥折騰得夠嗆,一幫小青年嗷嗷地成長;他在籃管中心窩了十年,對那些老闆開出的百萬年薪不屑一顧;他說話直來直去,跟什麼人都能聊上一段……

早在2016年,财大氣粗的山東高速就想把宮指導挖過來,價錢随便開,可他笑了笑,揮揮手。其實,作為一名山東人,他一直關注着家鄉球隊。現在,64歲的宮指導,擔任山東高速男籃總教練。他,總算回家了。

宮魯鳴往事:專治江湖大佬,兩次下課太離奇,200萬獎金去哪了?

有氣魄有手腕

年輕一點的球迷,沒有見過“少帥”宮魯鳴的風采,不知道他有多厲害。

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以“1994黃金一代”為班底的中國男籃曆史性打進前八,時年39歲的宮魯鳴,是那支特殊球隊的統帥。那支球隊擁有胡衛東、鞏曉彬、孫軍、劉玉棟,擁有王治郅、吳慶龍、鄭武、李楠,想不特殊都不行。

“黃金一代”的統帥原本是蔣興權。蔣老爺子1990年出任中國男籃主帥,大刀闊斧推陳出新,那批日後成為中國籃球棟梁的大佬,當時還是20出頭的毛頭小夥,齊刷刷走上前台。到了1994年男籃世錦賽,毛頭小子們打進八強,各個身懷絕技,氣場自然就不一般了。

如果不是一個意外,小子們還會老老實實地跟在蔣老爺子後頭,規規矩矩征戰1996亞特蘭大奧運會。

1995年,由于老爺子功勳卓著,成了遼甯省體委副主任。這種情況下,副廳級的老爺子要回遼甯任職,不适合帶着隊伍南征北戰了。眼瞅着轉過年就是奧運會,這可不能兒戲,必須選一位能鎮得住場子的新帥。

宮魯鳴往事:專治江湖大佬,兩次下課太離奇,200萬獎金去哪了?

當時,宮魯鳴38歲,擔任助理教練已5個年頭。找來找去,就是他了。功成名就的蔣指導以鐵腕管理著稱,當時年輕的宮指導也不含糊。迫于蔣指導的威望,那幫小子不敢咋樣,可是面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宮少帥,他們心裡可不怎麼服氣。

很快,因為在熱身中不按要求扣籃,賽後加練時又不脫長褲,孫軍跟宮魯鳴發生了沖突。接下來,阿的江由于觸犯了隊規,未能随隊出征亞特蘭大奧運會。這兩件事情,在當時都引來了很大的争議,但宮魯鳴不為所動。之後,孫軍主動道歉如願出征奧運,阿的江則就此告别國家隊生涯。

平心而論,失去了當時中國最好的組織後衛阿的江,中國男籃在亞特蘭大奧運會上打得很艱難,被歐美強隊的全場緊逼壓得喘不過氣來,不得已讓小前鋒胡衛東運球過半場。但是,中國男籃的針對性很強,戰勝了阿根廷、安哥拉,曆史上首次打進奧運前八。

回國之後,中央電視台把宮導請進演播間,他沒有感謝上司,也沒有自我包裝,全程不卑不亢,雲淡風輕。在那個年代,這種做派的教練,不多見。

然而,帶隊取得曆史性突破的宮魯鳴,卻在奧運會之後下課了。

談到那段往事,宮導直言不諱,“當時出現一些人為造成的牽制,拆台了,不是訓練的原因,就是環境讓人不舒服,很多東西堵死了,你沒法做事。出現這些情況不是我主觀上願意的,現在要去弄個誰是誰非也沒有什麼意義。我當時并沒有想走,1997年訓練的計劃、大綱全都安排好了,但是後來沒有辦法了,隻能走了……”

1999年底,宮魯鳴受邀擔任中國女籃主教練。那時的中國女籃陷入低谷,未能取得2000年悉尼奧運會的參賽資格,業内人都知道,宮導接了個燙手的山芋。然而,他就有這個本事,帶着苗立傑、陳楠、隋菲菲那一批小孩,從頭開始,卧薪嘗膽。

在訓練場上,宮魯鳴是鐵打的心腸,哪怕姑娘們哭得梨花帶雨,他也毫不含糊。而在場外,他對姑娘們的關心發自内心,姑娘們私下裡給他取了個“老頭”的綽号。時至今日,那一批女籃隊員隻要見到“老頭”,甭提多親切了。2002年釜山亞運會,中國女籃重返亞洲之巅,宮魯鳴的執教能力得到業内公認。

可是,2004年雅典奧運會取得第九名之後,他還是下課了。而且,跟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一樣,事先沒有任何征兆。

或許,這是他的性格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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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唯上不媚商

離開中國女籃帥位之後,宮魯鳴就任國家籃管中心訓練科研部部長,一窩就是十年。直至2014年,中國男籃陷入曆史性低谷,亞錦賽隻能拿第五名,連續三次輸給中華台北,宮魯鳴才千呼萬喚始出來,危難時刻接過教鞭。

在那十年中,宮魯鳴埋頭搞科研,安心做個小官員。說是科研,其實就是體能測試,是籃球最基本的東西,每年職業聯賽開打前,職業球員最恐懼的就是體測。那些年,在那些年薪百萬的球員們眼中,這個“老頭”挺可恨的。

其實,憑借宮導的能力和資曆,他完全可以過另一種生活。有無數職業俱樂部請他出山,年薪一兩百萬,可他不為所動。相熟的朋友勸他,别跟錢過不去啊,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才不願意看那些老闆的臉色。”

2013年亞錦賽,中國男籃一敗塗地。國家籃管中心沒招了,請宮導出山。宮導隻提了一個要求:讓我幹可以,我要說了算。時任籃管中心主任信蘭成二話沒說,點頭答應了。在拿下這個主教練的頭銜之前,他們之間竟然連年薪、待遇都沒有談過。

宮魯鳴随即球隊進行了大換血,王治郅、朱芳雨、王仕鵬、孫悅等老将統統放棄。用他的話說:老隊員需要有打國家隊的意願,他得主動提出來,如果不想打,為什麼把他圈進名單?

同樣的劇情再次上演。一年之後,中國男籃登頂亞錦賽,一雪前恥,舉國振奮。更重要的是,新一批青年才俊挑起了大梁。

那幾年,是中國男籃跟隊記者們最幸福的幾年。敢于面對媒體,敢于對媒體講出自己的觀點,一直是宮魯鳴的個性和風格。他還大方表示,在他帶領的中國男籃不會有“封密碼”一說。他跟媒體記者相處時毫不設防,“韓德君生子”的消息就是他無意中透露的。甚至,在新聞釋出會上,他會很認真地跟媒體記者開玩笑,“好家夥,你剛才這個問題……你可不能亂寫,好幾百萬讀者呢!”

宮魯鳴往事:專治江湖大佬,兩次下課太離奇,200萬獎金去哪了?

很随和很直爽

知名籃球評論員蘇群回憶了2014年的一個細節。

亞運會開打之前,中國籃球新聞獎頒獎儀式在北京舉行,籃管中心讓宮導去當頒獎嘉賓。明知道一堆記者在那兒候着,李慕豪落選剛剛被亞組委捅出來,他也不懼,下了訓練就去了大寶飯店。發獎的時候,有攝影記者把相機遞他手裡,說這領獎照片就你來拍吧。宮導笑呵呵地接過相機,一會兒拍發獎,一會兒拍記者,現場其樂融融。

那時候,國家籃管中心明文規定,中國男籃主教練月薪15萬元,做出突出貢獻的可以獲得200萬元獎勵。但是到了宮魯鳴這裡,月薪是7000元。拿到2015亞錦賽冠軍,絕對算得上“突出貢獻”,可那200萬,沒有人提起,他自己也不說。

在那之前,他在國家籃管中心“坐班”,貨真價實的正處級幹部。曾經有一個在他部門工作的實習生說過,“有時候中午在辦公室,天氣涼,我爬在桌子上睡一會,宮導進來後發現,就把外套給我蓋上,随後默默退出辦公室,把燈關了,随手把門帶上。”

2017年,退休之後的宮導應邀擔任安徽文一總教練,跟俱樂部的每個人都相處得很好。俱樂部有從業人員私下給朋友說,“宮指導每次從北京的家回來,都要給我們帶禮物,糕點或者小吃,每個辦公室都有。”

按照宮魯鳴的性格和年齡,他重返中國男籃帥位的機率微乎其微,但這并不妨礙他對中國籃球的關心。2021年CBA全明星周末,他擔任扣籃大賽評委,主持人請他說兩句,他張口就來:“希望中國籃球到了國際賽場,也能像今天這麼高興。”

這就是宮導。一位功勳卓著的老帥,一位特立獨行的官員,一位總是眯着眼笑的鄰家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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