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聚會
文/張芳華

一入臘月,便悄然進入了春節的倒計時,尤其是喝了臘八粥,再吃了祭竈糖,那種馥馥的年味更是一浪高一浪地撲面而來,正所謂“臘八祭竈,年下來到”也!此時此刻,人們除了緊鑼密鼓地開始張羅年貨之外,還有一件至關要緊的事情,那就是親友間的年度感情大盤點和大交流。如此不僅可以鞏固和加深彌足珍貴的親情和友情,還可以營造一個歡悅和諧的節日氛圍。
進行這種年度感情盤點和交流的形式豐富多彩,除了親友間的互相走訪以及電話、短信、微信、賀卡、機關團拜等各式各樣的拜年,再一種經久不衰和讓人流連忘返的形式便是“年夜聚會”了。這種形式主要适用于家庭、鄰裡及友朋之間,“年夜聚會”的時間一般安排在除夕之夜或者臨近春節的某一夜晚,大家藉此機會交流思想,暢叙胸臆,彼此寄托濃濃的情愫,互相表達美好的祝福。
記得在我小的時候,每逢大年三十晚上,父母親都會把我們兄弟姊妹叫到一起,除了說些喜慶、祈福之類的過年話,還要每人發給幾毛錢的壓歲錢,那時候家裡雖窮,但過年時腰是不能空的——“窮年不窮節”呀!而就在那一刻,卻倏然讓我們感受到了家的溫馨和父愛母愛的溫暖。那一時刻的那種感受給我留下的烙印和影響是镂骨銘心的,以至于父母親的那種做法讓我至今都在執著地繼承和效仿着。多少年每到除夕夜,我們家都要擺上美味的菜肴、糖果、點心、瓜子和紅酒之類,全家人邊吃、邊喝、邊談、邊欣賞央視春晚,我在向孫子孫女發放壓歲錢的同時,總也不忘給健在的老母親送上早早換好的嶄新人民币,不僅以此來報答那永遠也報不完的養育大恩,也使她老人家能夠随心所欲地表達自己對孫輩、重孫輩的融融愛意,以飽享過年之喜和天倫之樂。 然而,自從四年前老母親仙逝之後,我們就再也無法繼續這種全天下最最高貴的孝愛之心了,取而代之的隻能是在父母親的遺像前虔誠地叩拜,并獻上祝福的紙錢和豐盛的祭禮。寫到此,我的心中禁不住又湧起了一陣又一陣倍加懷念父母的思親之情。
除了家人和親友,鄰裡之間亦曆來十分看重“年夜聚會”這種情感交流的形式。記得當年除夕夜,待家裡的事情安排完畢,父親便要出去與鄰居們聚會了。那時,母親會早早地做好一個肴盤,或涼拌、或炒制,讓父親連同僚先準備好的那瓶白酒一并帶上前去赴宴。而當輪到我們家做東時,父母親更要精心操置一番,尤其是母親做的菜肴,雖然用的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原料,但經過她的那雙巧手,立馬變得味鮮可口,每每都會赢得衆人的啧啧稱贊。如此鄰裡們輪流做東,自帶菜肴酒水,既簡便易行,又其樂融融,大家圍在一起暢所欲言,開懷暢飲,那種氣氛、那種陶醉是不言而喻的。
“年夜聚會”這一習俗,也不知曆經了多少年、多少代,至今依然在廣為延續着。隻是随着社會的進步和人們生活水準的提高,“年夜聚會”的品位和内涵也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尤其是在市場經濟疾速發展之今天,人們的工作和生活節奏大大加快。不論是家人,還是鄰裡,平時各自或工作,或學習,或立身創業,或外出打工,大家四處奔波,經常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少能夠聚到一起,因而人們便倍加珍視 “年夜聚會” 和春節團圓這一良機。我們重堂兄弟十三人,再加上十餘個已成年的晚輩,如今分布在各地的黨政機關、企事業機關及農村等各條戰線。為了彌補常年離多聚少的缺憾,增進互相間的溝通與了解,兄弟們便輪流召集,每年臘月二十七左右,大家聚在一起,各自的收獲、互相的激勵、大人的期望、孩子的憧憬,更有對日月輪回的感懷、對滄桑巨變的贊歎、對至愛親人的祝福、對殷殷鄉情的眷戀,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觥籌交錯和歡聲笑語之中展現得淋漓盡緻。
随着時光的流轉,“年夜聚會”這一為人們喜聞樂見的形式,愈來愈彰顯出了它的無窮生命力,如今不僅家庭及鄰裡之間對此樂此不疲,就連一些親朋好友也頗為看好之,春節前夕大家聚一聚,彼此拜個早年,既交流了感情,又免去了互相串門的俗套與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作者簡介:
張芳華,筆名清泉,山東省菏澤市人,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西部散文學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菏澤市作家協會顧問、原副主席。作品見諸《中國檢察》《中國紀檢監察報》《山東文學》《時代文學》《青海湖》《作家報》《當代散文》《西部散文選刊》《菏澤日報》《牡丹晚報》等報刊;曾榮獲全國優秀文藝作品獎、首屆“蔡文姬文學獎”、《齊魯文學作品年展》優秀獎、《時代文學》年度散文獎、首屆“牡丹文學獎”等獎項。著有散文集《心靈的放歌》、《仰望與飛翔》、詩文集《情懷依依》。
編輯:馬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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