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1月4日晚,德國魯爾工業區布切姆。盟軍龐大的轟炸機群直逼而來,天空中到處都是機腹被漆成黑色的“蘭開斯特”和“哈利法克斯”等英制轟炸機。一架澳洲皇家空軍466中隊的“哈利法克斯”轟炸機上,膚色偏紅的飛行員赫曼中尉正專心尋找着攻擊目标,而機頂炮塔上的射擊員維瓦軍士則警惕地注視着四周的天空。他們倆做夢都沒想到,一分鐘後,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将在他們身上發生。“哈利法克斯”轟鳴着飛到了目标區上空,突然一束強烈的探照燈光直直地照到了轟炸機碩大的機身上。“見鬼!”被燈光晃得有些目眩的赫曼低聲地咒罵着,今晚這已是他的飛機第二次被德國鬼子照到了。從舷窗往外望,88毫米高射炮射擊時的火焰清晰可見,而目力所及的空中到處彌漫着高射炮彈爆炸後産生的煙雲。雖然赫曼是一名已執行了33次任務的“老飛行員”,但此時的他心中還是充滿了恐懼。為了防止意外,赫曼通知機組成員都背好傘包,所有人都照辦了,但他自己卻犯了一個緻命的錯誤——忘了背上傘包,因為他太專注于飛行了。一分鐘後轟炸機的瞄準環牢牢地套住了目标,一枚枚重磅炸彈呼嘯着向目标區砸去……如釋重負的“哈利法克斯”轟炸機機翼一掀,向左轉了個小彎後準備返航,這時的飛行高度大約是5500米。赫曼一邊駕駛着飛機一邊想:“千萬别被鬼子打下來,那樣就太糟了,那麼一隻翺翔的鷹将在幾分鐘後就變成地上的一隻螞蟻……”赫曼的憂慮正在延伸。突然,巨大的機身猛地一震——一發該死的炮彈在“哈利法克斯”的屁股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赫曼随即向左進行規避,但緊接着又有兩發炮彈熱情地吻了它的雙翼。機翼内的油箱立刻被引燃,大火迅速從翼根蔓延至翼尖。“趕快離機!”赫曼大喊着。機組成員一個接一個從熊熊燃燒的飛機上跳了出去,但機械師哈利和射擊員維瓦還呆在裡面。赫曼從送話器内所到維瓦微弱的聲音:“幫幫我,我的腿斷了。”又過一會兒,這架轟炸機已完全失去了控制,赫曼徹底絕望了。他終于放棄了努力,來到後機艙幫助受傷的維瓦,此時維瓦倒在地闆上正痛苦地掙紮,并試圖爬向赫曼。望着維瓦,赫曼突然想到自己還沒有背好傘包,于是他決定先到機械師艙的傘架上取傘包,然後再幫維瓦逃生。就在赫曼的手快要夠到傘包時,這架搖搖欲墜的“哈利法克斯”轟炸機一下子翻了過去,并開始進入螺旋。赫曼使出了吃奶的勁頂住艙壁,以免到處亂滾。可已經變成一團火球的飛機終于淩空爆炸了。赫曼突然發現周圍空蕩蕩的——他被爆炸的氣浪抛到了茫茫的夜空中。赫曼的意識有些模糊,隻覺得被一大堆金屬碎片包圍着向地面直墜而去。幾秒鐘後他的意識逐漸恢複,可一個現實幾乎又讓他昏厥過去——他居然沒有背傘包!赫曼很清楚他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那就是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他正從5500米的高空像石頭一樣摔向地面。在他附近,刺目的探照燈光不時劃破夜空,魯爾工業區内一片火海。赫曼想象着他跟一大堆金屬碎片同時撞向地面的情景,心中不免充滿了恐懼。盡管成噸的炸彈落到德國佬的鼻子上會讓他無比開心,但他沒想到自己也要像那些炸彈一樣被無情地抛出去。也許第二天某個農場主就會向德軍報告:“昨天我們遭到了一枚‘人肉炸彈’的攻擊。”在不斷下墜的過程中,赫曼曾經抱有一絲幻想,也許他的傘包就混在了那堆碎片中,但他什麼也沒發現。絕望的赫曼無意中望了一下頭頂的蒼穹,隻見深藍色的天幕中群星閃爍,一彎新月挂在夜空中格外醒目。美麗的夜色使他忘記了恐懼。赫曼看到腳下的田野中橫卧着一條波光粼粼的玉帶,這使他又生出了一絲希望——如果落到河裡就好了,這樣的結局要比摔到地上變成肉餅強多了。赫曼繼續墜落着,速度越來越快,他知道至多還有半分鐘就要與大地熱烈擁抱。“上帝!上帝!”赫曼無助地大喊着,他多麼希望能在最後的時刻出現奇迹,雖然這想起來很可笑。可是突然間,赫曼猛烈地與某種物體撞到了一起,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幾秒鐘後他感到抱到了什麼東西,因為那是一種真實的感覺。同時,他聽到頭頂上有說話聲:“您需要幫助嗎?”赫曼定睛一看,維瓦竟然在他的上面!而他緊緊緊抱住的正是維瓦的兩條大腿,而且幸運的是維瓦還背着傘包,他的傘包已完全打開了。“我就吊在你的下面!”赫曼興奮地答道,“我原以為剛才抱住的是上帝的腿。”“在哪兒?”“就在下面,吊在你的腿上。”兩個驚魂未定的人都感到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當心我的腿,我想它們已經斷了。”維瓦大聲喊道,因為剛才赫曼抱住他時,他的大腿毫無反應。維瓦想:他掉下來的可真是時候,正好在我開傘包後幾秒抱住了我的腿。要是再晚一點兒的話……他們倆都沒搞清為什麼會發生這樣奇特的事情。在下落的過程中,維瓦一直擔心他的右腿,生怕從天而降的赫曼會把它拽掉。而赫曼最擔心的卻是他還能堅持多久,因為他的胳膊已經酸痛難忍了。“當我們接近地面時,你能不能松開我的腿?”維瓦跟赫曼商量。“沒問題。”赫曼答應得非常爽快。黑糊糊的大地像巨獸一樣向他們迎面撲來,緊接着赫曼就看到了一片森林,最後是茂密的樹冠。赫曼真切地感到大樹的枝葉飛快地從眼前掃過,他想放開抓住維瓦的手,但動作還是比思維慢了點,結果雙腳已着了地,而着陸時身體又翻滾了一下,這就使得維瓦沉重的身體全都壓到了他的身上,造成他的胸部兩根肋骨骨折。這對難兄難弟昏迷着躺在地上,好一會兒赫曼才清醒過來,這時他分辨出他們降落在一片松林中,而維瓦的降落傘被一棵大樹挂住,傘繩已經扯斷了。“上帝保佑,我們還活着。”雖然赫曼感到胸部一陣巨痛,但他已經非常知足了——畢竟是“降落”而不是“墜落”下來的。維瓦的情況也不賴,他終于能感到從大腿上傳來鉆心的疼痛,剛才的麻木感全消失了。實際上維瓦的大腿并沒有斷,隻是多處嚴重的受傷,才使他的腿暫時失去了知覺。赫曼為維瓦包紮好傷口,兩人開始亡命天涯。這種逃亡生活一直持續了4天,在抵達荷蘭邊境時,他們被德軍抓獲。二戰結束後,他們倆都平安回到了家鄉。可人們都覺得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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