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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雄利事物原創散文】帶你去西府寶雞過大年(《我的外婆》姊妹篇一)

過年也就是過春節,年,對中國人乃至全球華人都是一個盛大的、最隆重的節日。且不說全國各地過年的過發、吃法、玩法,這裡單表陝西西府寶雞地區的過年的習俗就非常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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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臘月二十三,年味漸濃,俗稱“小年”,西府人稱作“祭竈”,也就是祭祀竈神的日子,這一天人們便早早發面制作圓形的燒餅——寶雞人稱“竈幹糧”,相傳是竈神“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太過辛苦,回府的時候要帶在路上吃。一年有12個月,當然至少要制作12個“竈幹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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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年集

西府地區臘月二十年集就開了,此後天天便是集。街道封閉,車輛繞行,賣東西的排成長龍,街道上兩邊、中間都排滿了攤販,商品雲集,琳琅滿目。吃的穿的、貼的用的、看的玩的應有盡有,街上人山人海,行人接踵摩肩,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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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歲末最後一天是除夕。西府人過除夕要在中午12點前貼對聯,貼各路神仙,稱作“封神”。各家在大門上吊一個大紅燈籠,将電燈裝進去,此後從除夕到十五,天天晚上“長明燈”。然後放炮,“神封好”之後吃中午飯,中午飯必是岐山臊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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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團圓飯就更有意思了。按照老例,父母健在便在父母住處團聚,父母不在就在兄長家。年夜飯由各家共同準備,每家做兩三個菜,老大家端一盤花生米、一盤醬牛肉,老二家端一盤豬肉炖粉條,老三家……這樣就拼湊成一桌好飯,家人們吃吃喝喝,分享心得,分享收獲,分享喜悅,吃着飯,喝着酒,看着春晚,開開心心過年。這個習俗與貧富無關,是取團結互助、團結一緻,團團圓圓之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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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親戚

“走親戚”的風俗在正月裡各地都有,但西府寶雞“走親戚”的風俗絕對是關中地區傳承千年、去僞存精,維系着家族生生不息、曆久彌新的文化積澱和不二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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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親戚”鹹陽一帶也叫“遊親戚”,而西府寶雞除過春節的時候要“走親戚”,其他傳統節日諸如端午、中秋也是要“走親戚”的,而且西府人的老祖宗則把每個傳統節日“走親戚”的風俗固定下來,每個傳統節日的主題不一樣,“走親戚”時候拿的禮品也是不一樣的。親戚間走動的多了就大大消除了彼此間的陌生感,這些習俗裡面蘊含的西府人的智慧與親情關愛是無窮無盡的,每個傳統節日親戚互相走動的時候也是小孩子聚集玩耍嬉戲的好時節,進而成為童年美好回憶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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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走親戚〗

在過去,西府人大年初一是不出遠門的,基本上都是待在各自家裡,就連污水——泔水都不能往外倒,大有“聚财、斂财”之意。不過随着社會變遷,現在也移風易俗了,初一的時候可以看望自己親近的朋友,也可以去“朝山”、“攬勝”,即遊山玩水。因而到初一的時候我們西府境内很多旅遊景點是免費開放的,遊人可以自由出入。

在西府人的老黃曆中,正月初二至初四是要拜年的,也叫“拉禮”是走最親近、最尊貴的親戚,例如拜外公外婆、舅舅以及丈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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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初五至十五這個時間則是回訪的階段,即外婆外公、舅舅走外孫外甥家,丈人回訪女子女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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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段就是小孩子家最盼望外公外婆、舅舅來自己家的時候,因為元宵節将至,是馬上要收獲燈籠和花炮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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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周禮之鄉、秦人祖先的發迹地,西府寶雞地區有着濃厚的文化積澱,雖然随着時代的變遷早已經去繁存簡,但就現在保留的如此細膩的民風民俗對西府古風周禮足可管中窺豹,時見一斑。

西府寶雞的小朋友該有多麼幸福啊!因為他們的元宵節的花燈都是由自己的外公外婆或者舅舅來買的,這是固定下來的風俗。倘若你已經長大成人,不再“挑花燈”,而來自外公外婆、舅舅的關愛就會順延至你的孩子,就這樣一代一代地傳承與延續,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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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文化、秦人文化有多細膩?一言以蔽之,要多細膩有多細膩。

正月初五在西府地區叫“破五”,意即初五開始破除一切禁忌,集市恢複如常,一切活動正常開展。而這個時候各種各樣的花燈就上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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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誰家新媳婦進門頭一年還沒有孩子,則能收獲夫妻各自的外婆外公、舅舅送來的花燈,可能是蓮花燈或者是“火蛋”燈籠,象征着夫妻如蓮子般多子多福,又如火蛋一樣紅紅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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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新得小孩的家庭,而小孩又不足一歲,則會收獲夫妻各自的外婆外公、舅舅送來的“紗燈”,用薄紗包裹的燈籠,呈倒立的長方體形,有四個腿,四面上被美麗的花紋裝飾,影影綽綽,非常好看,把這個花燈挂起來,吸引着小孩子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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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小孩子已經兩三歲,能跑能跳,則會收獲“兔子燈籠”,燈籠的主體像兔子,有着長長的耳朵,底下就是一個小車,四個輪子,小孩子可以拉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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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其他再大一點的小孩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愛好收獲各種不同的花燈。

倘若是家裡的孩子都大了,沒有人挑花燈,則不需要太多講究,可以拿任意款的燈籠,隻要有送花燈的儀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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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

元宵節到來的時候則“走親戚”已經到尾聲了。孩子們早已經收獲了各種各樣、形态萬千、色彩豔麗的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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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的當日,一般政府都會組織大型的集會和社火表演,人們紛紛走出家門雲集縣城,由社火隊的表演者将一個個角色還原出來:有《西遊記》題材的,有《水浒》題材的,有鐘馗伏魔、有魑魅魍魉,更有頭上頂一把大刀,而大刀劈入頭骨的血淋淋的裝扮……而寶雞隴縣的社火文化尤為出名,已經形成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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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籠會〗

正月十五晚上的“燈籠會”是最熱鬧的。巷子裡所有的小孩都會挑着花燈,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比亮度、比美度、比奇形怪狀度,還有比玩的蹊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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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機靈鬼小孩會把自己挑的花燈在空中掄幾圈,但裡面的蠟燭不會掉落和熄滅,而花燈也安然無恙不會點燃。而涉世未深,拙劣的,不會玩的小孩就會如法炮制,則會點燃自己的燈籠,然後哭着喊着跑回家裡央求大人,大人則再重新給挑一盞花燈才能平息小孩子的哭鬧,反正花燈是燒到了,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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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晚會、放煙花〗

元宵節的夜晚自然少不了篝火。各家門前早早的架起一堆柴火,一般是高高地玉米杆,加上油松的樹枝,點燃後高竄的火苗騰空而起,待火勢變小,大人們便帶着小孩從火堆上跳過去,大人們則念念有詞,大意是祛除百病,祛除災禍。小孩子則主要是玩,也有将新衣服燒個窟窿的,自然要受到家長的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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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就是放煙花了,各家把所有的煙花都擺上陣來,次第燃放的煙花此消彼長、此消彼起,天空中的黑暗被劃破無數次,直至把所有的煙花都放完,這個年也就過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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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湯圓〗

戶外的活動耍着、跑着、看着,人也累了,餓了。然後進屋去吃一碗湯圓,一顆顆圓圓的、糯糯的、熱氣騰騰的湯圓下肚,收獲了圓滿,來年一定又是團團圓圓、圓圓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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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過完之後,這個年才算真正過完,第二天就是正月十六,活路緊的外出打工的人則在十六就開始準備行囊,踏上奔波的道路,這新得一年的奮鬥就開始了,又是一年汗流浃背奮鬥不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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