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走近二裡頭執鑰者

走近二裡頭執鑰者

二裡頭遺址3号基址

走近二裡頭執鑰者

二裡頭文化鑲嵌綠松石銅牌飾與綠松石龍形器

走近二裡頭執鑰者

1981年偃師二裡頭遺址出土,為首次發現,國家博物館藏

2021年,恰逢中國現代考古學誕生100周年。百年來,無數考古人筚路藍縷,不遺餘力地探索中華文明的源流。其中,夏文化探索一直是考古和曆史學界研究的熱點。因為夏王朝的建立,被看作是華夏民族告别史前孩提時代的成丁禮。尋找夏,一直是人們心中拂不去的夢。

1959年,一位學者在豫西大地、河洛之濱的二裡頭村開啟了探索夏文化的肇始。經過62年不間斷發掘,距今約3800年到3500年,“最早的中國”神秘面紗,逐漸被揭開——

最早的宮城、最早的多進院落的大型宮殿建築和中軸線布局的宮殿建築群、最早的城市主幹道網、最早的官營手工業作坊區、最早的綠松石器作坊……

河南偃師二裡頭,一個平凡的豫西小村,從此走入中華文明發展史冊。以其為典型遺址命名的二裡頭文化,在“夏商周斷代工程”和“中華文明探源工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是中華文明總程序的核心與引領者。

62年,幾代考古人接續奮鬥,手鏟釋天書,行走在尋找二裡頭文化密碼的道路上。他們的曆程,注定是一部遼遠、深邃、滋味綿長的宏大交響。

序曲

尋找“夏墟”

自伊洛合流處向西,沿洛河上溯大約5公裡,洛河南岸的平疇沃野上,散落着洛陽市偃師區翟鎮鎮圪當頭村、二裡頭村、四角樓村等村落。春種夏長,秋收冬藏,村民祖祖輩輩過着耕讀傳家、守望相助的傳統生活。

1959年春,根據曆史文獻記載,著名史學家徐旭生推斷夏人活動區域主要集中在豫西、晉南地區。他向時任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現屬中國社科院)所長夏鼐提出探索夏文化的建議,帶隊奔走于嵩山山麓和伊洛平原尋找“夏墟”。

随身背着鋪蓋卷,71歲高齡的徐旭生每天步行20多公裡,誤飯點買蕃薯、馍馍充饑。路遇大雨,他脫鞋光腳步行在泥濘路上。

文獻記載商代第一個王都即商湯的西亳,大概在洛陽以東偃師一帶。當年5月15日,徐旭生到了偃師。5月16日一早開始尋“古亳遺址”。徐旭生在當天日記中寫道:“往西走一二十裡,未見古代陶片。過洛河南,漸見陶片。至二裡頭村飲水。”二裡頭,第一次出現在考古學家日記中。

在二裡頭村南、四角樓村東、圪當頭村西,大約3平方公裡的地方,徐旭生最終發現一處大型文化遺址,他稱“此遺址範圍東西長約3—3.5公裡,南北寬約1.5公裡……為商湯都城的可能性很不小。”

雖然徐旭生并未認定二裡頭遺址為“夏墟”,但他的田野考古為夏文化探源拉開了序幕。作為公認的二裡頭遺址發現者,他被稱為“考古尋夏第一人”。

中國考古學上許多重大發現,都出于偶然機遇,而非按既定的學術目的探察所得。二裡頭遺址的發現,屬于後者,是曆史學家與考古學家在踏查傳說中的“夏墟”時發現的。

自徐旭生之後,考古研究所二裡頭工作隊的四代隊長——趙芝荃、鄭光、許宏、趙海濤,接力傳承,以“面朝大地”的姿态,在這裡尋找華夏文明的源頭。

如歌的行闆

第一鏟土

徐旭生發現二裡頭遺址後,31歲的洛陽發掘隊隊長趙芝荃敏銳地感覺到,這是一處重量級的遺址。他當即請求發掘,很快獲批。

1959年秋,收獲的季節。二裡頭工作隊的第一代隊長趙芝荃,掘開了二裡頭遺址第一鏟土。

工作隊住在離工地最近的圪當頭村裡,當年的圪當頭大隊10号院是他們臨時的“家”。

2021年12月8日,郭振亞帶我們找到了10号院。70歲的郭振亞曾是圪當頭村村幹部,和四代工作隊隊長都有交情。

這是一處普通的農家院,院牆及五間土坯房已坍塌,僅剩一處小門樓,門楣上仍有弧形精美花卉磚雕。院落内外,被瘋長的灌木叢占據。

就是在這個小院裡,趙芝荃和隊員們自己燒火做飯,每天早上背着手鏟、尺子、記錄本準時下地,“民工少,幾乎所有活兒都是隊員幹。”郭振亞說。

趙芝荃又高又帥,“一口京腔,講話字正腔圓,像電台播音員”。他個性平易近人,會處事善交友。晚上在村裡散步,老鄉們會熟稔地和他打招呼:“喝湯了沒?”郭振亞至今記憶猶新。

生活條件差、專業裝置落後,都沒能吓退趙芝荃。白天,他帶人頂着日曬一層層仔細勘查探方,不敢漏掉蛛絲馬迹;晚上,他趴在煤油燈下,一絲不苟謄寫發掘記錄,盡可能留下詳細的現場資料。為了能拍到一張滿意的遺址全景照片,他帶着隊員們把兩根木梁接一起,裝木楔為蹬,爬到10米高處去拍照。

被業内稱為特别有發掘經驗的趙芝荃,就是這樣帶着隊員一鏟一鍬掀開黃土,接連完成了二裡頭一号宮殿基址、二号宮殿基址發掘,揭開了宮殿區外部分手工業作坊遺址,讓人們對二裡頭遺址整體布局有了概括性了解。

豐富的文化遺存,揭示着一個新的文明發展階段。1977年,夏鼐對“夏文化”概念予以界定,首次提出“二裡頭文化”的命名。二裡頭,自此蜚聲國内外。

1979年,趙芝荃調離二裡頭遺址,開始整理發掘報告。1983年轉戰于偃師商城遺址,一直幹到退休,把畢生精力奉獻給了田野考古事業。

接替趙芝荃,鄭光成為二裡頭工作隊第二代隊長,他和趙芝荃有共性——“艱苦樸素、踏踏實實”,也有差異,鄭光“有點書呆子氣,不善與人打交道”。

其時,二裡頭遺址進入搶救性發掘階段。鄭光進一步細化了二裡頭文化分期,重點發掘了以鑄銅作坊為代表的遺址,發現了大量器物,以實物證明二裡頭文化進入青銅文明階段。

1987年,二裡頭村給工作隊劃撥了5畝土地,鄭光率團隊建起了工作站。北京來的“候鳥”終于不再打遊擊,有了自己的家。建房前,鄭光先給地基做了個漂亮細緻的考古發掘,發掘出一座貴族墓,發現了一處制骨作坊遺迹。

建成後的工作站沿用至今,它位于二裡頭村東側,大門是仿古式樣,渾厚高大,其上布滿銅釘。工作站分内外院,内院中有鄭光設計的門形二層樓,中心花壇植有兩棵茂盛的蠟梅樹。已是冬日,橢圓形密葉間萌出金黃飽滿的小花苞。高高的枝丫頂,數朵燦然。這梅花,當年陪伴着鄭光,日複一日地重複着鑽探、發掘、拍照、繪圖、整理等工作。

一塊大石立于院落中,刻有鄭光所撰對聯:“朝天蜀圭植洛璧,鎮中磐石定乾坤。”不善言辭的四川人鄭光,用這種方式表達着紮根中原考古的決心。

鄭光每年在工地上至少工作十個月。有一年,時近臘月他還未回北京,房間用燃煤取暖,大風倒灌進煙囪,鄭光瓦斯中毒,人摔倒在地,頭都擦破了。

趙芝荃和鄭光,在二裡頭都做了20年工作隊隊長。工作隊第三代隊長許宏評價:“兩代老師,通過嚴謹紮實的工作,以陶器為中心,建立起可靠的文化分期譜系架構;宮殿基址和鑄銅作坊等重要遺存的發掘,确立了遺址作為早期王朝都邑的重要學術地位。這是以後所有研究工作的基礎。”

激情的快闆

“最早的中國”

二裡頭工作站許宏辦公室内,半舊的寫字台靠窗,擺着一瓶未開封的泸州老窖,這是隊友給他留的孩子的喜酒。台上小書架立着标牌:“授予許宏先生圪當頭村榮譽村民”。家具上蒙着薄塵,顯然主人不常在此。

酒和标牌,透露出主人個性,愛酒,接地氣。

許宏,二裡頭工作隊第三代隊長。他興趣廣泛,身份多元,性格外向,語速快腦子轉速更快,講話激情飛揚。

1996年,許宏博士畢業進入中國社科院考古所工作,參與偃師商城遺址的發掘。1999年,許宏從偃師商城遺址,調入6公裡外的二裡頭遺址工作。

從1999年到2019年,這是許宏擔任隊長的20年,是二裡頭遺址考古取得最豐碩成果的時期。許宏說:“最難忘的事還真不是發現‘超級國寶’大型綠松石龍形器,是‘想’出了一座宮城。”

大學時,許宏曾聽蘇秉琦教授講“在考古工作中,你隻有想到了什麼,才能遇到什麼”。他說:“二裡頭宮城,就是通過學術設計‘想’出來并驗證到的。”

攻讀博士學位時,許宏師從城市考古專家徐蘋芳教授,把從仰韶到戰國時期上千座城址過了一遍。到了二裡頭,他白天忙鑽探發掘,晚上翻檢前輩留下的勘探發掘記錄冊。他發現1976年鑽探發現二号宮殿基址時,已在其東側鑽探出一條南北向大道,追探出了200餘米。那一刻,他很興奮:“這可能是揭開宮殿區布局的一把鑰匙。”

2001年秋,勘探工作不斷向南北推進,确知大道長度達700米以上(近年的繼續追探可知達千米以上)。此後,許宏率隊又勘探出一條東西向大道,與之前南北向大道垂直交叉,中國第一個主幹道上的“大十字路口”,找到了。

許宏認為,發現離不開推理和想象,就像探案,思辨與推理都很重要。他堅信,宮殿區就應該有圈圍設施。最終,他們勘探出四條大道,構成工整的井字形結構,把宮殿建築群、作坊、祭祀區等劃分在不同區域内。2003年,他們終于發現了完整的宮城城牆。

被他“想”出來的宮城,面積大約有明清紫禁城的七分之一。之後,一系列“中國之最”破土而出,3600餘年前的精密大都城,眉眼逐漸清晰起來——

城内是兩組坐北朝南、中軸對稱的宮室建築群,由宮城圍牆包圍着。雙輪車奔馳于井字形大道上,宮殿區南邊,掌握王國“高科技秘密”的青銅器作坊内爐火飛濺,由手持青銅兵器的士兵護衛着……

二裡頭遺址代表的,是中國乃至東亞地區最早的廣域王權國家的都城,許宏稱之為——“最早的中國”。

驚世發現背後,是一支專業的團隊。許宏直言:“我對工作規範要求極嚴格,在業務上嚴謹到偏于保守。”

進階技師王叢苗說:“許隊帶我們畫地層圖、墓葬圖等,他眼很毒,五毫米偏差都能看出來。”跟許隊工作四五年後,王叢苗繪制了一幅三架人骨疊壓圖,許宏看了點點頭:“以後你再畫墓葬圖,免檢了。”

如果說剛到二裡頭遺址工作時是一張白紙,那麼2019年主動請辭二裡頭工作隊隊長時,許宏很有信心。他說:“做到了最好的自己。”

他的主動請辭是令繼任者趙海濤感動的“潇灑轉身”,為趙海濤創造了更寬廣的發展空間。

潇灑轉身的許宏,早在2009年就給自己開辟了新天地。他說讓考古學走出象牙塔,應是考古人的“文化自覺”,他投身“公衆考古”,開微網誌開講座,撰文章寫專著,上電視上網站錄音頻視訊節目,是位有百萬粉絲的學術“網紅”。

作家張承志也是考古專業出身,他曾說:“仿佛這個滿身泥土的學科有一條嚴厲的門規,那就是:或者作為特殊技術勞工告終,或者攀緣為思想家。”而許宏,正走在成為“思想家”的路上。

舒緩的慢闆

千年大計

大雪節氣,在二裡頭遺址宮殿區發掘現場,我們見到了現任隊長、也是第四代隊長趙海濤。他45歲,高高的個頭,黝黑的膚色,帶着田野工作者風吹日曬後的典型特質。

發掘區内,布滿大大小小的探溝、墓穴、灰坑。一處新發掘區,地表裸露出大量的獸骨,趙海濤說:“這是一處沿用很多年的骨、角器加工作坊。”

趙海濤講話語調輕起伏小,寡言内向的他,甚而有點小羞澀。2021年12月1日,在鄭州夏文化論壇研讨會上,他的分享内容高度引人關注,但他那毫無波瀾的語氣,仿佛不願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

2002年,趙海濤碩士論文答辯一結束,就被許宏邀請來隊工作。那時,許宏39歲,趙海濤26歲。相差13歲的兩人“亦師亦友”。2003年,許宏開始有意放手,培養他主持發掘現場。到了2010年,工地上的事兒,基本全由趙海濤具體負責。

2014年,二裡頭考古發掘55周年之際,五卷本考古報告《二裡頭:1999—2006》出版。報告多達四百多萬字,趙海濤承擔了180多萬字的寫作,還承擔了大量策劃與統籌工作。許宏事先公開了出版時間,給團隊加壓。

2019年10月,二裡頭夏都遺址博物館正式開放。同時舉行的二裡頭遺址科學發掘六十周年紀念大會上,趙海濤講“六十年工作回顧”。發言最後,說到“要感謝各級政府、各界人士特别是當地村民的大力支援,他們為二裡頭付出和犧牲了很多”這句話時,“各種情緒糾合在一起”,他當衆落淚。

壓力太大了。

為了二裡頭夏都遺址博物館和遺址公園2019年同時建成、開放,這一年來,考古隊鑽探、發掘、資料整理,全程參與遺址公園和博物館建設,多項工作齊頭并進、加班加點,“最多時工地上有30多人鑽探,近百人發掘。”他說。

要籌備國際會議、要負責基地營運維護、要協調發掘占地的事兒、要為2000餘件文物提供資料……近一年時間裡,趙海濤天天清晨四五點起床,深夜12點後才能休息,為鼓勵自己堅持住,他每天在朋友圈打卡,内容全是工地建設。

一轉眼,趙海濤在二裡頭工作19年了。他現在仍不輕松,工地發掘每年都有新進展,他的活動半徑就是從工作站到工地,“看每個探方的進度”。當然,“沒有娛樂,因為沒有時間娛樂。”他說。

根據近年的新發現,趙海濤認為,二裡頭都城極可能是以縱橫交錯的道路和圍牆分隔形成多個網格。每個網格應屬不同家族,極可能已出現了家族式分區而居、區外設牆、居葬合一的布局。

發現了十萬平方米的宮城,一萬平方米的宮殿建築,巨大陶範,“但沒有發現相應的王級墓葬。作為都城,也尚未發現制造玉器、石器、蚌器的作坊。”這讓趙海濤對未來的工作充滿期待。

回首過往,他也有不滿意處:“希望有大庫房,有完備的研究室,将研究工作前置。”掃視着院子裡到處堆放的裝滿器物的編織袋,他說:“這麼重要的遺址,我們應把發現、研究和保護工作做得更好。”

二裡頭遺址現存面積約300萬平方米,四代考古隊長62年隻發掘了總面積的1.7%,“按現在的發掘速度,全部完成需要3000多年。它的發掘,不是百年大計,是千年大計。”趙海濤說。

溫柔的回旋

他鄉是故鄉

田野考古工作的節奏跟随季節變化。二裡頭遺址的發掘工作一般從3月開始,6月底轉入室内,9月份到11月份再回田野。幾代隊長每年在工地工作時間都有300天左右。

時間長了,他們對家的定位有了偏差。

趙芝荃曾言,在洛陽是在家,回北京反感覺是出差。

每逢節假日,許宏妻女從北京來二裡頭和他團聚。“非典”期間,許宏4歲的女兒“在二裡頭遺址工地上瘋跑”。趙海濤回京後不習慣,“路太堵,去哪都不友善”。

趙芝荃視郭振亞如“子侄”,一個考古學家和一個農民,因腳下的土地産生了深度情感連結。他還把心留給了偃師。退休回京後,趙芝荃給郭振亞的信中說:“我在河南四十餘年,我的工作在偃師,事業在偃師,親朋好友在偃師,我的心在偃師……近年來總想着葉落歸根,回到我的第二故鄉——偃師、偃師、偃師……”

二裡頭夏都遺址博物館的一間展廳内,立着趙芝荃的半身像。郭振亞每年清明節都去祭拜,“隻要我活着,會一直去。”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郭振亞和另兩位村民,一起去過鄭光的家:“不大的兩室,擺滿了書。他有事不在,交代家裡人給我們做了十多個菜擺了一桌子。”

“學問大,又謙虛,能把文物故事講活。”這是郭振亞眼中的許宏。有一年的“國際博物館日”,圪當頭村村民想請許宏開講座,許宏立馬答應了,将演講稿全文做了通俗化處理。村會議室隻能坐80人,後來在門外架喇叭,130多位村民津津有味地聽了近兩個小時。在圪當頭村采訪時,聽見有村民抱怨,許宏老師送他的簽名本《最早的中國》,不知讓誰拿走了,“心疼得慌”。

四代考古隊長中,趙芝荃和許宏,先後被授予“偃師榮譽市民”稱号。

工作隊長期紮根二裡頭一帶,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周邊村落的文化生态,逐漸培養了老百姓的文物保護意識。62年,一批批村民走進工作隊,成長為優秀的考古技工、技師,活躍在全省乃至全國的考古工地上。

二裡頭夏都遺址博物館展廳裡,有一幅照片占了整整一面牆。那是2019年春季二裡頭遺址工作隊的全家福,共計46人。兩代隊長許宏和趙海濤蹲在前排,他倆身邊,是長年聘用的技師和老鄉。46張或稚嫩或成熟或滄桑的面龐上,綻放着同樣燦爛的笑容。

尾聲

鑰匙和執鑰者

從空中俯瞰二裡頭夏都遺址博物館,其平面呈“鑰匙”的造型,象征着二裡頭文明是一把打開中華文明起源的關鍵鑰匙。

從徐旭生到四代工作隊隊長,是不同時期的執鑰者。他們努力解讀的,是中華文明的起源。

前兩代考古人工作紮實嚴謹,保留了重要遺迹,才使後來人在更新工作理念的前提下,又有了新的重要突破。在采訪中,許宏就說過,幹考古要适當壓抑住好奇心,“給子孫後代多留一些,相信他們比我們聰明”。

按照趙海濤的計算,以目前發掘速度看,二裡頭遺址全部發掘完成,需要數千年。

放在千年的時間次元上,已經過去的62年何其短暫,仿佛隻是一瞬間。但,仍有那麼多人,為這一瞬間前赴後繼,從未言悔!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的尾聲并不是尾聲,它是新的開始!

本文來源:河南日報 2021-12-29

本報記者 魏劍 陳茁 張冬雲

圖檔來源于網絡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