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這件小事

初戀這件小事

我站在原地不動 打量着那幾人

等那幾人走到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

呵 原來是他

和我牽手對象

一起相約來廣東 在隔一個街工廠打工的同班同學

男同學斯斯文文的 見到我有點緊張

掏出一包紅雙喜 窸窸窣窣的拆開包裝

還是個好學生 撕了半天 愣是打不開

我急了 搶過他手上的煙 熟練的抽出幾根

遞給他身後幾人

一個個搖搖頭

我暗笑 點燃嘴裡的煙

透過煙霧看着這哥幾個

真嫩

啥事 說吧

那男同學推了推眼鏡 細聲細語說

哥 大家都是在這裡待兩個月就回家讀書的人

以後說不定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面

能不害她不

我吧唧吧唧嘴裡的煙

嗯 就喜歡跟讀書人打交道 知道先禮後兵

不像我哥 直接上來就拍磚頭

放心 我不會害她 我隻是想讓她高興 沒别的意思

一陣微風吹過

煙味撲向他稚嫩的臉龐

他咳了幾聲

行 我相信哥 那我走了

轉身就要招呼幾人回去

我連忙上前 将手中的煙盒塞給他

拿回去吧 沒必要

他想把煙給我 兩人就推來推去

不明真相的路人還以為我帶人搶劫呢

我一瞪眼 他見我生氣 停止手上的動作

哥 你真是好人

我才不要你發好人卡呢 我轉身離開他們

背對着一群剛剛畢業的高中學生

頭也不回的揮了揮右手

那背影

像極了電影裡的梁朝偉

透過窗戶上的反光

在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

我的眼角看到一個人的腰間有一道光閃過

好險

我剛剛化解了一起因情而起的兇殺事件

知識改變命運呀

那天過後

她開始對我噓寒問暖 經常幫我把我那份活也幹了

那小表妹也變得安靜許多 耳邊少了叽叽喳喳 反而不習慣 我有時候也試着去逗她 她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就是老盯着我倆 我們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裡

這女娃娃肯定是那男同學派來的卧底

吃了我那麼多東西 還想當雙面間諜

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我每天都買一份土筍凍給她

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居然喜歡如此恐怖的食物

口味如此之重 難怪會看上我

終歸大家還是要各奔東西

她準備回去開始新的大學生活

那天告訴我已經買好回去的火車票時

一整天我們都很沉默

在她要走的頭一天

我們又來到了那個大排檔

一直坐到十二點

我走進後廚 從冰箱裡拿出一個土筍凍做的蛋糕 插上十八隻蠟燭

她和小表妹一臉驚愕

你不是說九月九号是你的生日嗎

我估計是不能陪你過來 提前給你過個十八歲的生日

她一臉感動

這時老闆娘走過來

哎呦 靓仔 我幹這行這麼久 第一次看到生日蛋糕是土筍凍 猴賽雷呀

我翻了一個白眼 趕緊讓她許願吹蠟燭

快趁涼吃

她走的那天 我也把工資結了

反正她不在 我也沒有心思再幹下去了

他們一群人很多 我又見到那晚的男同學

他跑過來給我發煙 我一看 嚴重懷疑還是那晚的紅雙喜

我拍了拍他肩膀 語重心長叮囑他

路上小心 替我照顧好她

我一直看着她們

坐上去火車站到大巴

看着越來越小的車屁股

感覺眼睛進了磚頭

為什麼車窗要貼黑乎乎的車膜

我一個人站在路邊

點起一個皺巴巴的香煙

剛抽兩口

突然下去暴雨

我失魂落魄的往家裡跑

好歹下起了雨

沒人知道我哭了

回到家裡

看到床上有一個包裝很精美的盒子

便問堂哥是誰的

堂哥似笑非笑的告訴我 是工廠老闆給他的

我穿着濕漉漉的衣服拆開盒子

我肯定

是她托付老闆轉交給我的

裡面有兩封信 還有一個小盒子

我拆開其中一個信封

居然

是她表妹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