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25年徹底發瘋，史上最悲慘的連環殺人鲸，虎鲸提裡庫姆

1995年，二十六歲的道恩在佛羅裡達州的奧蘭多海洋公園裡正式成為了一名馴獸師。奧蘭多海洋公園在全美的主題公園裡排行前十，這裡的主營業務不但包括傳統的遊樂設施，還有很多可愛的海洋動物表演。作為一個從小就喜歡拉着父母到海洋公園遊玩的孩子，華麗的演出、激動的人群，都讓道恩對這裡充滿着向往。最重要的是童年一次近距離觀看母親的經曆，讓他認為這就是世界上最棒的工作。

當時的海洋公園裡總共養了七隻虎鲸，其中最大的一隻叫做提裡庫姆。這是一隻從兩歲起就與人類相處在一起的雄鲸。由于虎鲸是典型的母系社會體裡，庫姆與公園裡的其他虎鲸又都不是原生的族群，是以經常會在族群裡格格不入，顯得非常的孤獨。出于天生對動物的喜愛，道恩對這隻虎鲸格外的關注，他花了不少的時間來陪伴提裡庫姆，為他磨合互動，全心全意地與他建立起信任的關系。随着時間的過去，道恩與提裡庫姆參加了無數次的演出，用道恩自己的話來說，每次面對這些雄偉美麗的生物時，她都能夠感受到對方也在全心地回應自己。

2021年2月24日，康奈爾和妻子為兒子鮑比的十歲生日準備了一個特别的禮物，兩人在奧蘭多海洋公園裡預訂了一張位置很好的午餐桌，一家三口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觀看虎鲸的演出。康奈爾家一邊開心的吃着漢堡，一邊看着一頭背脊側彎的巨大虎鲸在水池的邊緣打滾，一位女馴獸師正在親吻他的腦袋，他們正是海洋公園裡的明星提裡庫姆與他的馴獸師道恩。兒子鮑比是一個極為喜歡虎鲸的孩子，曾經還和道恩一起合影，是以顯得格外的興奮。父親康奈爾錄下活動的現場，準備做一個永久的紀念。然而他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錄下的這段影像很快就會轟動整個世界。

2月24日中午，道恩和提裡庫姆如同平常一樣向遊客們表演，突然，道恩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不自然，看起來好像有點慌亂。緊接着身邊就突然有人大喊着，它被咬住了。遊客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道恩和提裡庫姆從水面上消失了。

2月24日下午一點左右，當地警方聞訊而來，海洋世界裡的一隻虎鲸殺死了一位女性馴獸師。虎鲸先是将受害者拖到了水池的邊緣，進行了數次的撞擊，然後像叼着一隻布娃娃一樣拉着他在水面上晃來晃去，從業人員花了三十幾分鐘才将道恩從水池裡撈出來，被拖出時，她的脊柱已經斷裂，一部分的頭發連着頭皮沉入了水底。因為提裡庫姆不願意松口，他的一隻手臂也被虎鲸吞掉，隻剩下了一具殘缺的S體。提裡庫姆浮在水面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頭伸出水面，安靜的凝視着癱在地上的道恩。

經過媒體的曝光，驚人地發現這竟然不是提裡庫姆第一次發生事故。從一九九一年起，在他的身上已經發生了三起殺人事件，一切要從二十七年前說起。

1983年的一天，幾艘捕鲸船在冰島接到了一個價碼很高的生意，捕捉幾隻虎鲸的幼崽用于海洋動物園進行表演。抓捕過程裡，族群裡的母親會帶着幼崽潛水躲開船隻，成年的雄鲸則會犧牲自己，想辦法将漁船引到其他的方向，是以必須要有水上飛機跟蹤母鲸換氣的狀态，再避開了雄鲸的誤導，将母鲸緊逼到海灘後才有可能抓住幼崽。因為所用的手段有些殘忍，捕捉的過程偶爾還會導緻一些幼鲸的死亡。這個時候人們在通常會先将死鲸分離開，抛開他們的肚子，裝入大塊沉重的石頭，将其沉入大海。而其他存活的幼鲸則會被迅速地運回陸地，整個現場隻會留下無法接受分離的母親，不斷地撞擊着漁網，發出絕望的叫聲。正是這一天，兩歲的提裡庫姆被帶進了人類的世界。

虎鲸是齒鲸小目海豚科下最大的物種，孕期通常在一年左右，是一種像人一樣情感豐富的動物，他們能輕易地通過自我意識測試，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了人類，遠比普通的寵物要聰明，是以隻要稍加訓練就可以做出非常精彩的演出。

提裡庫姆最早待的地方是加拿大一個叫做海洋之地的海洋公園，這裡主要采用連坐制來訓練新到的虎鲸。他們會将虎鲸寶寶安排到幾個已經學會了動作的雌性虎鲸中，讓他們來幫助幼鲸學習表演動作，表演順利則幾隻鲸魚都可以得到食物。但如果新來的虎鲸沒有完成動作，那麼所有的鲸魚都會挨餓。

虎鲸是母系社會，被圈養在一起的幼鲸本就屬于不同的族群，是以挨餓的時會毫不留情地用自己的牙齒不斷地懲罰新到的、不認識的幼鲸，以此來糾正它的動作。就這樣，提裡庫姆就被咬得全身都是傷口。

在海洋之地裡，白天大概有20*30米的範圍供這些龐然大物遊動，但由于受到同類的排擠，提裡庫姆的可活動空間僅僅隻有幾個體位左右。到了晚上，為了防止偷盜或者同類繼續傷害他，提裡庫姆會一整晚并鎖在一個大的鐵皮箱子裡，這相當于一個人在浴缸裡的活動範圍，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會被放出來。在重複的表演和幽閉空間的持續壓力下，提裡庫姆大約在四歲的時候開始出現了問題，他最先是變得心情孤僻，發出很急促的聲音，情緒極不穩定，緊跟着就是不願意訓練，甚至長期在水面上一動不動的漂浮着，海洋之地的馴獸師隻能定期的給他注射精神藥物，以保證他能繼續表演。

1991年2月，有一位叫做凱爾蒂的訓練師掉進了包括提裡庫姆在内的三隻虎鲸的水池裡，整個人像紙片一樣在三隻虎鲸間翻來覆去，最後活活地溺水而亡。這是提裡庫姆第一次殺人。經曆了這次事件，海洋之地被迫關門，提裡庫姆也被一百萬美元的價格賣到了現在的奧蘭多海洋世界裡，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他的活動空間擴大了不少，也受到了更好的照料。

提裡庫姆作為當時全世界體型最大的圈養虎鲸，表演的場次也一下子翻了幾倍。他每天都會重複的繞圈、遊動，然後從水裡劃出，擺好姿勢退回水中，一周七天，每天八次，周而複始，除了表演以外。他還被發掘出了一個新的用途：配種。從購買提裡庫姆的第一天起，海洋世界就定好了它的繁殖計劃。除了日常的訓練，他們會定期的提取提裡庫姆的精子，高價出售為各個海洋公園的雌性虎鲸受孕。截止2021年，海洋世界裡還有百分之五十四的虎鲸有着提裡庫姆的孩子。即便如此，提裡庫姆在海洋世界工作的二十多年裡，同樣遭到了其他虎鲸族群的排擠，大多的時候都是一動不動地漂在水裡。

一九九零年代，提裡庫姆就經常有一些奇怪而重複的行為，反複撞牆、啃咬混凝土、咀嚼閘門等精神狀态，但是作為一隻每年會創造上億美元利潤的明星動作，除了定期為他檢查與醫治以外，資本又怎麼能放過這樣一顆搖錢樹呢？

1999年，一位有過犯罪前科道恩的男子在夜裡潛入虎鲸的水池後，第二天的一大早被發現全身赤裸地死在提裡庫姆的背上。因為懷疑他當時是想偷取虎鲸，是以這起事故被當作了一次意外處理。時隔十一年後，随着道恩的遇害，提裡庫姆才徹底的轟動了世界。經過後來對錄像的分析，專家推測道恩遇害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提裡庫姆在做完了揮手的動作，正好錯過了道恩給他贊揚的環節，讓他誤以為自己沒有得到認可。在委屈和之前遭到挨餓的心理陰影下，突然精神病并殺死了自己的馴獸師。

野生的虎鲸在出生以後就不會離開母親的身邊，一生的時間都幾乎與自己的家庭成員呆在一起。虎鲸的分布和實性廣泛，除了海魚、海獅等正常食物，就連大白鲨和抹香鲸都在它們的食譜之中。但有趣的是，作為大海底最頂級的掠食者，虎鲸在自然的環境裡對人類卻格外的友好，至今還沒有一起野生虎鲸故意傷人的事件，甚至還有過好幾次虎鲸為人類趕走鲨魚和幫助落水人員上岸的記錄。

另一方面，公園内虎鲸傷人事件已經達到了七十多宗，每天做重複的動作，完全沒有自由遊動的空間，一生都在遭到監禁，他們還必須和語言有别、栖息地不同的其他族群一起生活，瘦弱的一方也往往會遭到各種的排擠。事實上，一種哺乳動物的自然栖息範圍越廣，就越難以在圈養的環境下健康成長。野生虎鲸的年齡可以達到八十歲甚至一百歲，但在圈養的環境下，他們的平均壽命卻隻有十到四十五歲。在這情況下，很多虎鲸的背鳍都會發生彎曲，嚴重的甚至會完全塌陷，出現終身無法恢複的心理創傷。但這些現象基本不會發生在野生的同類身上。在道恩事件發生後，海洋世界的生意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公園裡的生存環境與各種對動物的訓練方法被逐漸曝光在了群眾的面前，很多離開了海洋公園的員工紛紛站出來說出自己的見聞，希望能改變整個行業。就如同道恩一樣，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出于對鲸魚的愛找到了這份工作，然後又因為與虎鲸建立了感情，害怕陌生人虐待鲸魚，選擇繼續留在了崗位上，相信愛足以彌補這些鲸魚所受的痛苦。

但遺憾的是，虎鲸從一開始就注定無法和人類長期生活。奧蘭多海洋公園暫停了提裡庫姆的表演，将他搬到了一個觀衆很少的遊泳池裡，這個泳池的範圍小到幾乎讓他的頭尾都能碰到邊緣。經過一年的隔離，虎鲸殺人的風波逐漸散去，他很快又重新開始了演出。

2013年，由CNN拍攝的紀錄片《黑魚》上映，這隻罕有的、殺了三個人的虎鲸的故事在全世界引起了巨大，被迫讓提裡庫姆再次退出了舞台，并且向公衆承諾今後将逐漸地減少此類業務。由于長期的囚禁，從這一年起提裡庫姆的行為障礙也逐漸的加劇，胃潰瘍、肺部感染等慢性的疾病每天都在折磨着他。因為啃咬混凝土的習慣，他的牙齒大多已經壞死，需要每天都進行沖洗。二零一七年一月，三十六歲的提裡庫姆，因肺部感染在海洋公園裡去世，這個時間，他才能獲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