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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世---謹以此文獻給我至親的家人

作者:風雨夜歸人1978

上周,遠在外地上大學的閨女發來微信說:“學校要寫一篇關于家族史的論文,我們姓周家有家族史嗎?”老婆在微信群裡調侃說:“你們姓周家三代農民,哪有什麼家族史。”汗顔之餘,不禁感慨。于是就萌生寫我的父母家庭的念頭,以此來獻給我至親至愛的家人。

早年聽奶奶說,在解放前我們一家都是從中原逃荒要飯到了此地安家落戶的。我們雖然不是名門望族,都是平凡百姓家庭。無論平凡或者偉大,但良好的家風潛移默化的影響着我們。我想,無論我們身處怎樣的社會環境,堅韌、勤勞、正直、憨厚、寬容等樸素的家風從來不曾或缺的。它影響我們一生,影響着幾代人。中國人自古以來,都重視家人親情,重視家風的傳承。

我們周家,自曾祖父起,都是三代貧農。曾祖父祖母生了我爺爺和二爺爺還有四個姑奶奶。一大家幾口人,生活盡是窮困潦倒。解放前,兵荒馬亂,從中原逃荒到江蘇蘇北駱馬湖和大運河邊。新中國解放後,就留在當地安頓下來。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背靠駱馬湖和大運河之間,土地肥沃,魚蝦滿湖。曾祖父在農閑之餘造了條小魚船,織網捕魚。一家人其樂融融,日子倒也安穩。淳樸的民風,和睦的鄰裡關系,讓我們孤門獨戶的周家在村裡,沒有被人家欺負。後來,爺爺的兄弟姐妹都到了結婚論嫁了,家裡經濟壓力大。曾祖父就造了10多噸的木船,運貨物沿大運河南下,過長江,到蘇南城市 。時間長了,就在南京市下關碼頭常駐下來。

後來離家太久,老家都落荒了。曾祖父就讓我爺爺回老家和奶奶結婚,生了我父親兄弟姐妹6個人。繼續打魚種地,二爺爺則留在南京發展。

回到蘇北老家後,正遇上文化大革命。因家裡殷實,我的爺爺被打入“黑五類”。漁具被收繳,家具被沒收。一貧如洗,生活十分困難。到了上世紀70年代初,父親通過媒人與我母親結合。在改革開放前後,生了我們姐弟五人。一家人生活緊緊巴巴,又要上學,又要吃穿。1978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到了湖邊。村裡分土地,劃地界。允許個體經營發展,鼓勵個人創業。于是我父母重操舊業,打了漁船,編織漁網到湖裡河裡9逮魚摸蝦。

到了上世紀90年代初,沿大運河邊陸陸續續有水泥造船廠出現了。那時車輛較少,道路路況較差。運輸還是靠水泥船運輸,一是運輸價格低廉,二是一次運輸貨物多。于是父母商量,賣了漁船和漁具,又向親戚借了2000元錢,到造船廠造了一條15噸的水泥船跑運輸。那時普通勞工每月工資不過30元,2000元算是巨資了。

随着改革開放的深入,市場的搞活,需要船舶運輸的貨物越來越多 。到了千玺之年,水泥船安全隐患大,噸位小,已不能适應市場需求,鋼舶船已陸陸續續投入市場。 父母也掙了不少錢,就造了一條500噸的鋼舶船跑運輸。後父母年紀大了,就把駛船的任務交給我弟弟。弟弟後來顯船太小,又舉全家之力,造了一條3000噸的鋼舶船。最遠的跑到三峽大壩那邊,沿長江運河來回跑,現在還在運作之中。幾代人辛勤的經營着小家,吃得苦,受的難隻有自己知道。

父親文化水準不高,國小沒畢業,但一直注重我們兄弟四個的學習和培養。從小就讓我們背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在啟蒙教育中,讓我們懂得禮儀道德。相對于父親的慈祥,母親太過嚴厲,經常斥責我們。一旦發現調皮搗蛋,必定棍棒交加。母親的嚴厲是有道理的,她是害怕我們兄弟四人成人後家庭不和睦,會走上彎路。千玺年前,母親在城裡先給準備結婚的大哥買了房子,後來陸陸續續,為剩下的三個兒子買了房子。從此一家人在城裡安家落戶。小孩們也都陸陸續續出生,在城裡上學。這對于生活在中國普通一個農民家庭來說,是很大的福分了。兩個哥哥也都有自己的事業,我後來考上公務員到了省城,弟弟繼承父業,還在跑船。如今父母風燭殘年,在城裡弟弟家帶小孩上學。下一代也都很争氣,大侄子考上澳洲墨爾本大學,我閨女考上海洋大學,三哥家的侄女當了老師、醫生,弟弟家的侄子也剛剛考上大學。每逢遇到左鄰右舍,父親都笑的合不攏嘴,大家說姓周家下一代都有出息了。我們對小孩的教育,也一直傳承着父輩的教導,一直傳承着良好的家風,那就是勤勞、善良、勤奮、誠實。

正是因為目睹了農村的貧窮與落後,父輩們才讓我們後輩發奮讀書,進而改變命運,從農村走向城市,實作更高一階的人生。

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家庭,但父母親人為我們充當了渡船人,把我們渡向彼岸,渡向幸福光明的彼岸。應該說,父親這一代人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我們這一代人走出了農村。我們隻有在繼承的層面上把良好的家風、家規顯現出來,後代人可以記住前代人的教悔,在這個既功利又理性的社會上明白存在的意義。進而知道,我們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

家 世---謹以此文獻給我至親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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