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慶元縣有超過6000人從事鉛筆産業,這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既不在工廠上班,也不在外頭跑銷售。她們集中在大大小小工作室裡,專門做鉛筆包裝。清一色的女性,可以稱得上慶元鉛筆的“娘子軍”。
慶元縣城的一個工作室裡,二十多位包裝女工忙忙碌碌,大夥都是住在附近的姐妹。

林愛姿:“49歲,林愛姿。”
吳林菊:“吳林菊,48歲。”
吳麗:“吳麗,39歲。”
劉玉芬:“劉玉芬,今年35歲。”
當然,90歲的吳大娥老人是個例外。
吳大娥:“過來玩一下。”
鉛筆包裝工作室負責人 葉秀芬:“她們都在包裝,把成品拉到我這裡來,我們做最後一道工序。我這些精英,這些團隊很支援我。”
葉秀芬的這支“娘子軍”,規模最大時有40多人,單日最高可以傳遞100多萬支包裝好的鉛筆,确實稱得上精英。
精英的領頭人,自然也是技藝高超,不過這技藝主要展現在管理上。工作室裡最引人注目的,除了堆成山的鉛筆跟盒子,就是這面貼滿工資單的牆。
灰塵的多少,就能看出單子的新舊。從2016年開始,葉秀芬把姐妹們的工資收入公開張貼出來。
葉秀芬:“(最高的在哪裡)喏,八千多,她叫應豔,還有吳林菊。公布在這裡讓大家看,同樣的産品不同的工資,激發所有的員工,省了很多事,每個員工每天做多少錢,她們都會記賬,到月尾她們記下來,跟我是一模一樣的。”
包裝紀錄保持者吳林菊,最高的一個月領了8600多塊錢。
吳林菊:“(做了多少筆那個月)不知道,忘記了。”
按照訂單量推算,那個月裡吳林菊單日最高包裝量,大約在五六萬支以上。
吳林菊:“有什麼秘訣,這個東西手腳快一些就是了,沒什麼秘訣的。”
說沒有秘訣,那是強者的謙虛。鉛筆包裝,可不是随便往裡塞就能做好的。
就拿這個镂空設計的包裝盒來說吧,廠家要求,筆身的标志必須全部朝外,一根不對,整箱就要重新查過,是以這手上一撚一轉的本事,就要特别講究。再說這些彩鉛,種類最多時有120種色彩,眼神不能花,包裝速度還要快,考驗的正是手眼協調。最近的訂單裡最多隻有36色的,已經讓記者看得頭暈了。
葉秀芬:“寶石綠,深綠,谷綠,綠灰,黃色,檸檬黃,白色,淺粉紅,夕紅,玫瑰紅,紅橙,這個深橙(這快趕上口紅的色号了)哈哈,對。”
葉秀芬原本是國企職工,2008年左右下崗,正好趕上慶元的鉛筆制造業蓬勃發展,于是就拉上認識的姐妹做起了包裝生意。2010年開始,專門給當地最具規模的鉛筆企業之一鴻星文具做包裝,團隊也随之越做越大。
葉秀芬:“那以前是很趕,每次單子又小,自從跟鴻星合作以後,就做大單子。我主動找的鴻星,找葉總(你怎麼跟他談的)我原來下崗了之後,就覺得,做這個東西更友善,更自由,帶得了小孩。”
劉玉芬:“這裡基本都是寶媽,我們重活基本幹不了,這裡友善一點。”
吳麗:“小孩在旁邊上學,在這裡友善一點。”
胡玉美:“燒飯的時候讓我們回家燒,接孩子的時候讓我們接。”
姐妹們家裡的男人,基本都在慶元的廠裡上班,是以她們要多擔一些照顧小孩的責任。鉛筆包裝,這種來去靈活、計件算錢的工作自然大受歡迎。慶元當地的鉛筆企業,也都主動把産品包裝以工作室的形式挪到縣城,既降低成本,也友善就業。也許你會有疑問,這種像作坊一樣的工作室,能保證品質嗎?這就要說到另一位娘子軍了,廠家的品質監控員。每天早晨,質檢員吳美霞都會到各個工作室巡檢,同時帶來當天訂單的《作業指導書》。
質檢員 吳美霞:“會告訴你怎麼裝,一共兩色各6支,淺色是固定的。發給每個員工,(同時)發給她樣品,就是分樣,防止員工比如說包錯啦。”
每一箱鉛筆都分派到人,一旦出現問題,這個人的相關包裝就要全部重檢、返工。如果說葉秀芬帶的是娘子軍,那吳美霞扮演的就是督軍,但她自己不這麼想。
質檢員 吳美霞:“在現場的每一個員工,自己都是一個小小的檢驗員。”
在慶元縣,類似的包裝工作室,大大小小有一百來個。慶元每年生産的占全國産量三分之一的70億支鉛筆,就是通過姐妹們的雙手,包成了漂亮的盒子,或出口或内銷,讓慶元鉛筆走向了世界各地。
1818黃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