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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于術的層面 它的走心我收到了

作者:北青熱點
在高于術的層面 它的走心我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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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于術的層面 它的走心我收到了

◎梁坤

1895年12月28日,法國巴黎的卡普辛路14号大咖啡館裡,盧米埃爾兄弟正式向社會公映了他們自己攝制的一批紀實短片,包括《火車進站》《水澆園丁》《嬰兒的午餐》《工廠大門》,電影就此誕生。

這兩位“電影之父”當時還想象不到,此後的100多年,電影和這個世界将發生怎樣的巨變,更難以預料他們用膠片逐幀記錄的活動影像片段将發展成風靡世界的電影産業,然後片段的記錄又可以被每個人玩弄于掌上的一塊小螢幕中。

伴随影視和通訊技術的發展,萬物皆可娛樂,将電影的創作過程以綜藝的形式展示,似乎是泛娛樂時代的必然産物,愛奇藝出品的《開拍吧》就是其中一例。不過,綜藝節目裡的電影和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的電影,是一回事嗎?

中國電影生态的微縮盆景

《開拍吧》由5個陣營組成,作為創作主體的導演陣營由沙漠、易小星、郝傑、胡國瀚、彭宥綸、王珞丹6位青年導演組成,作為投資決策者的綠燈會由導演陳凱歌、作家劉震雲、演員舒淇、監制陳思誠組成,還有影評人和院線營運方代表的專業評審團隊,以及代表票房的一定數量的觀衆群體。

6位導演需要争取投資、争取演員,一路過關斬将,在規定時間内完成短片作品,然後經受專業評審、票房和口碑的多元判斷,積累資金,打造有利于自己的創作生态。通過3輪角逐,最終決出一人登上全場唯一的夢想席位,獲得拍攝電影長片的機會,這個人選也是節目最大的懸念。

《開拍吧》以“實戰”的方式模拟了電影工業生産的大緻流程,以綜藝标準衡量,對普通觀衆來說,這是一次電影創作幕後的“解密”之旅。

在《開拍吧》的宣推資訊中可以看到,這檔節目是為扶持新銳青年導演,助力中國電影“後浪”,為青年導演提供一個“隻拿作品說話”的展示才華的平台。

愛奇藝創始人、CEO龔宇這樣談節目的初衷,“我們要搖旗呐喊,要對得起上幾代電影人,對得起下代人”,希望在疫情的關鍵節點上投入電影,為整個行業拓寬空間。

在上述資訊中,我看到的關鍵詞是:青年導演、隻拿作品說話、行業空間。對一檔節目來說,實作對這幾個關鍵詞的關照,起碼就完成了它的主要功能。節目中6位導演的選擇是到位的,兼顧了學院派和“江湖派”,還有初執導筒的王珞丹加入,這樣的配置顯然好過“隔壁”的綜藝——騰訊出品的《導演請指教》裡面十幾位導演的人海戰術。6位導演的性格和作品風格會給觀衆留下比較深刻印象,而不是浮光掠影,青年導演的銳勁一覽無餘。

但是如果說到“隻拿作品說話”和“行業空間”兩個關鍵詞,我認為它展現的是一種美好的願景,或者專為觀衆打造的一版宏偉藍圖。想要從綜藝節目入手,打造電影工業的直通車,“造星”是可行的,與“拿作品說話”的關系就不太大了,而“行業空間”更不是一檔綜藝節目捧出的明星能夠解決的問題。

《開拍吧》更像是中國電影生态的微縮盆景,不過,它的還原程度怎麼形容呢?大概就像樂高搭建起來的那種吧。這并不意味着節目的過失,隻能說電影業态的複雜性是很難在綜藝節目中完整還原的。《開拍吧》能夠引入綠燈會的資本運作,考量投資與票房回報,這個仿真程度就很值得鼓勵了。

好看的是人,而不是電影

《開拍吧》被定義為青年導演創制真人秀,其本質仍然是競技真人秀,可即便有競賽的性質,真人秀的娛樂性還是最終決定了這個節目最好看的不是電影,而是人。

希望找回自我,又希望突破自我的郝傑,一再拍出“伯格曼都不敢這麼拍”的片子,挑戰着專業影評人的審美,也考驗着普通觀衆的耐心,似乎在等一個奇迹;第一輪創作因為演員檔期問題而失控,無法完成作品的彭宥綸在第二輪綠燈會上收獲滿滿的善意和鼓勵,世界瞬間充滿愛;自信的易小星因為毛毛蟲變偶像的故事和影評人“正面剛”,硝煙四起,引發人們對電影行業現象級問題的思考;“三無”導演王珞丹在影評人給分吝啬的情況下,卻收獲票房的成功;沙漠和胡國瀚兩個學院派在第二輪巅峰對決,明裡暗裡的技藝較量拉開觀衆對于最終王者的期待視野。

不論是導演花費20天還是38天打磨出來的短片,它的展示隻是一個形式上的高潮,卻并非節目的靈魂所在。圍繞創作的種種環節,被配置設定了更多時長,它們才是這個節目收視的重點。正是在這些環節當中,每位導演、投資人、影評人的性格和他們對電影的認識一層層展現,作品不隻是導演一個人的理念,而是這些人思想的合力,也是他們角力的最終結果。觀點的激烈碰撞,理想與現實的反差,才是稱得上精彩的部分。

而第二輪創作中,重量級導演許鞍華的加盟,為節目引入了更多元的視點,也以她的作品豐富了“青年”這個詞語的内涵。截至這二輪結束,作為一檔競技綜藝,它的整體把控仍全面線上,雖然個别環節存在節奏較緩的問題,但還算瑕不掩瑜,因為場上的導演、投資人、影評人,都彰顯了獨特的個性,為節目的叙事走向貢獻了正向的力量。

目前《開拍吧》已完成兩輪角逐,最精彩的部分即将呈現,最終的獲勝者或許會像早年的《快樂女聲》《快樂男聲》那樣,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但勝者隻有一個,最終的長片隻有一部,這檔節目的意義已經先于此實作了。

對于每一輪的短片作品,投資人、影評人、觀影觀衆各有論斷,每個螢幕前的觀衆也有自己的喜好,一切評分說到底不過是按節目規則進行的遊戲的一部分。而電影人對于創作的執念,即使受挫也向上攀登的堅持,都是從節目中傳遞出來的可貴品質。

這個拍電影的綜藝,講的可能和一百多年前誕生的那個電影不是一回事,它也避不開常見到濫俗的綜藝法則,但高于“術”的層面,它的“走心”我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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