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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摯真愛——重溫曹瑜在《你我》中的創作意味

作者:光明網

作者:楊清祥(閩南大學文學院副院長、教授)

萬芳的《你和我》是一部非常好的作品,也是我近年來讀過的最好的傳記和非虛構作品之一。正如筆者所說,她寫的不僅僅是曹瑜先生,不隻是方睿先生,她其實是在寫一代群像。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本書已經延伸到了時代的盡頭,不僅涉及曹先生的那一代人,還涉及作者、讀者和其他世代。這本書回歸到文學的一個非常基本但重要的品質,即分享的能力。現在很多小說、詩歌、電視劇,其實都不夠通俗易懂。文藝最基本的取向,就是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感染人。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要做的就是真誠。真誠是貫穿全書的情感取向,也是作者寫作的出發點。通過這本書,萬芳不僅反思了曹先生那一代人的命運,也反思了自己這一代人的命運。

真摯真愛——重溫曹瑜在《你我》中的創作意味

曹宇的全家福。本文摘自《你和我》

這本書的開頭顯示了它真誠的性格。它以母親的死亡和女兒的州内知識開始。這是一個非常悲慘的場景,非常世代相傳。但筆者在處理這一幕時非常克制,她并不局限于悲傷或抱怨,而是反思究竟是什麼樣的曆史、文化、機制造成了這場悲劇,每個具體個體在這個機制中都發揮了作用。真正的知識分子和文化人士必須有能力反思自己。責怪别人一定是有偏見的,而不是反思自己。許多人在一定年齡開始失去反思自己的能力,往往被生活和流行思想的漩渦所困。但《你和我》這本書有着非常強烈的自我檢討精神,萬芳不斷反思自己,質疑自己,進而到達了曹瑜先生這一代人的精神高度和精神困境。

曹先生這一代人是了不起的。"五四"已經過去了100多年,聽起來特别遙遠,其實并不是作為現代中國最重要的精神資源,"五四"還活在當下。五四一代和我們最大的差別在于,他們深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是以他們也看到了中國傳統文化中最黑暗、最沒有人性的一面。當曹先生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看到他的父母躺在天津的小樓裡抽着鴉片香煙。當他的父親生氣時,他用一隻腳打斷了他哥哥的腿。很難想象那個老式父母的權威。是以那一代人的核心主題是離家出走,因為家代表着一種壓迫性的制度,而中國傳統文化成為這個時代需要被消滅和革命的對象。那一代人是最了解西方的,曹瑜先生在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留學,認識到現代文明的進步和重要性。後世,包括1980年代、1990年代出生的年輕人,對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文明知之甚少,在文化融合的培養上也缺乏多少。

《你和我》也寫了那一代溫暖的愛情,讀者應該是讀者最喜歡的情書,既有方睿先生寫給曹瑜先生的情書,也有曹瑜先生寫給方瑞先生的情書。我個人認為,方先生的感情寫得比曹先生好,女人的愛的力量,愛的爆發力,比今天許多愛的表達方式更溫暖,更自由流動,更高。他們這一代人對愛情的追求和想象與現在不一樣,他們很自然地把個人愛情和愛情愛情國家放在一起,孩子也是長期的家庭。個人的愛,個人對自由的追求,以及個人對國家的愛,對民族的愛,對文化的愛,自然能凝聚在一起。曹瑜先生和方睿先生相愛,不僅說我愛你,他們還在最近是否讀馬克思,是否讀《靜谧河》的交流中。他們還将探索他們對哲學和世界的了解。那一代人的愛與自我的革命和社會的革命息息相關,愛得越多,革命越愛,非常偉大。

真摯真愛——重溫曹瑜在《你我》中的創作意味

曹瑜手稿。

衆所周知,曹先生作品中最成功的女性形象,幾乎都是女性形象,比如齊、陳白鹭等,這與他對女性處境的深刻觀察有關。說到婦女的處境,我們可以回到曆史的深處。在中國古代曆史上,婦女的生活條件非常多樣化,唐代婦女的社會地位和社會化程度非常高。我們所說的中國女性非社會化的曆史,主要關注明清後,而科學作為官方哲學,不僅影響着高貴的女性,也影響着社會底層的女性。例如,在明清之前纏足并不常見,慢慢通過社會想象和審美想象來推動普遍壓迫制度的發展。

"五四"時代女性對自由和解放的追求溫暖而深刻,沒有古人,之後是否有人,很難說。我想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們,那就是光。站在時代前列的女性,都容光煥發。正是對那首詩的回應,偉大的女性帶領我們走上了正軌。第一位緻力于追求現代民族解放運動的女性明仁是偉大的。明仁當時已婚,生了兩個孩子,然後離家出走,打扮成男人去日本留學。據說有一天,一群中國學生在一家酒吧裡喝酒買醉,邱秋拿着刀闖入,把刀拿到桌子上毆打,譴責這些人懦弱、無知、昏厥。按照張承志在《魯迅的交界處》中的描述,當時魯迅正坐在那家酒吧裡。是以這一幕,成為中國現代思想史上非常關鍵的時刻。作為中國現代文學之父的魯迅,面對邱秋這樣一位現代母親,他在想什麼?他為什麼沉默?秋秋在浙江省被處決時,她說我非常愛我的孩子,但我願意為了成千上萬像我一樣的孩子的幸福而獻出自己的生命。這是要把死亡看作死亡。

無論是曹瑜先生還是方睿先生,他們都生活在五四時代的潮流中,都會被那個時代的靈魂召喚,與之互動。曹瑜先生寫給方睿先生的信中有一句話特别好,說我們都是精神上的人,是以才能體會到那份偉大的愛情。沒有靈性,怎麼能感覺愛呢?我們現在面臨的一個大問題是,我們的文化被物質生活所束縛,沒有靈性,沒有靈魂,沒有靈魂。我們這一代人受到外部世界物質生活的嚴重限制。但曹瑜先生和方睿先生那一代人的情況并非如此,雖然對外在的文化體系和觀念有一些制約,但他們内心有很強的靈性,是以能夠沖出去。曹先生是個天才,那一代人共同創立了中國現代文化的開端,但我們現在已經忘記了這個開端。我們應該回頭去,宣稱這些靈魂的力量,這樣我們才能重新啟動我們現在的生活。

在讀這本書的時候,我們會注意到一個現象,曹琦先生這樣一個天才人物,20世紀50年代以後并沒有寫出特别優秀的作品,以至于一度很多人用"江朗才"來形容他。在我看來,這個問題并不像"江朗完了"那麼簡單。有時一個天才坐在我們面前,我們不知道他是一個天才,很多時候我們不知道我們和一個偉大的人生活在一起。這在曆史上已經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肖洛霍夫寫《寂靜的河》的時候,很多人都懷疑他沒有寫過,直到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很多人都四處尋找證據,試圖證明這一點,因為他太年輕了。是以,文學和藝術有時特别殘酷,隻承認第一個,而不承認第二個。像曹瑜先生這樣炙手可熱的劇作家,如果他不能寫《雷雨》、《日出》、《北京人》、《荒野》這樣的作品,他就不會再寫了,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托爾斯泰晚年沒有寫過這本書,有一天他讀了《安娜·卡列尼娜》,驚訝地說這本書太好了,以至于他忘記了這是他的作品。是以我不認為江朗的才華在這裡有問題,有些作家是寫作的巅峰,曹瑜先生就是這樣一個作家。有些作家可能生活晚了,比如《魯本·孫漂流》(Ruben Sun Rafting)的作者笛福(Defoe),他在60歲時開始寫作。1949年後,許多現代作家都遇到了文字轉型的問題,如沈從文、巴金、張愛玲等,沈從文做文物研究,張愛玲到美國以後的寫作差很多。一個人的創造力與時代的脈絡息息相關,曹琦先生已經達到了他所能達到的最高峰,也是他那個時代戲劇藝術的最高峰。

真摯真愛——重溫曹瑜在《你我》中的創作意味

《你與我》以各種方式寫成

北京十月文學出版社

最後,需要強調的是,作為一部非虛構的傳記,《你和我》是一本值得我們學習和學習的書。多年來,非虛構作品一直非常火爆,但真正讓我們覺得自己寫得特别好的非虛構作品并不多。有許多教育訓練機構教人們如何寫非虛構作品,包括一些正在發起類似寫作訓練營的媒體。事實上,寫作是不太直接教的。寫作需要自由,需要自然。一個基本的前提是,作者會讀出最好的作品,拿在上面,隻有它們。閱讀《All People》的《你和我》可能會給你一個全新的視角來看待非虛構寫作。同時,這本書也是一本關于曹琦先生的研究書,對研究曹瑜先生,了解曹瑜先生及其作品的價值非常重要。我們知道,對曹瑜先生的研究作品很多,比如田本祥的傳記研究在學術界非常有影響力。但是,如果我向大學生、研究所學生或普通讀者推薦一本書,我一定會先推薦這本《你和我》,因為我希望年輕的學生首先記住曹琦,愛上他。愛上他,然後讀他的作品,在這個過程中,讀者會更了解他。《你我》的重要價值,是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曹瑜先生和方睿先生的整體形象,他們能喚起我們共同的感情、親切、起伏、愛恨交織。他們是人,不是神。他們既不高高在上,也不在地下,他們是在世界上行走,生活,愛和恨的人。這樣的人,是最值得我們感覺、了解和愛的。

光明日報(2021年4月19日第15版)

來源:Guangming.com-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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