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啥好鳥
作者：薛宏新 圖檔：文章自帶
隕石村馬虎三，臘月十八就要結婚了。臘八節晚上，他正在家裡忙活，一陣警笛響起。馬虎三心想：“這是抓誰的?”馬虎三最好看熱鬧，放下手裡的活就往外跑。
剛出大門，警車不偏不邪正停在他家門口。車門一開，跳下倆警察，就把馬虎三拷上了。馬虎三連聲問：“恁……幹啥、幹啥?”
警察說：“你是馬虎三吧？一個案子牽涉到你，請跟我們走一趟。”
警車門關上的一刹那，看熱鬧的街坊鄰居議論紛紛：“真沒想到，馬虎三平常蠻老實的，卻幹犯法的事。”“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是不是最近傳的強奸殺人案?”“唉，這孩子，再有十來天就結婚了，咋出這事呀!”
到了派出所，警察們開始審問馬虎三。果然跟前幾天的那起強奸殺人案有關。馬虎三沒幹，自然不承認。警察決定第二天找來目擊證人辨認；臨走，還勸他：“好好想想，坦白從寬。”
馬虎三一夜沒合眼，上班後，一個警察把他帶到一間屋子，讓他面朝牆壁上的大鏡子站好。馬虎三平常愛看警匪片，知道這是讓目擊證人辨認的，便擺出坦然的樣子，生怕對方看不清楚。
果然是誤會，很快，警察就把馬虎三釋放了。
馬虎三雖說受了委屈，他還是由衷感謝警察這麼快就弄清楚了事實，還了自己清白。進了村拐過彎，街上幾個唠嗑的人見到他，吃驚地問：“放出來了?”
馬虎三說：“他們抓錯人了。”便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鄉鄰說：“快回家吧，恁家都亂成一鍋粥了。”
馬虎三拔腿就往家跑。未進家門，就聽見娘的哭聲，爹的罵聲。他趕緊跨進門，叫道：“爹，媽。”這一聲叫，哭聲罵聲立即停止，老娘抹了把淚，聲音都哆嗦了：“孩啊，你可回來了。”爹上下打量孩子不缺胳膊不少腿，高興得眉毛胡子直抖：“好，沒事就好。”
馬虎三給爹娘解釋了情況，爹娘如釋重負。娘說：“看這弄得，你快到秀蓮家，跟他們說道說道。”秀蓮是馬虎三即将過門的妻子。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馬虎三昨天被警車帶走，今天早上，秀蓮娘就打發媒人把彩禮退了回來。
馬虎三騎上電車就往秀蓮家奔。秀蓮村有認識他的，沖着他指指點點。馬虎三顧不得理會，直奔秀蓮家。秀蓮的爹娘看見他，兩雙眼瞪成了4個小鈴铛：“恁快可放了?”
馬虎三說：“他們抓錯了。”
馬虎三以為解釋清楚就沒事了，沒想到本來就對這個毛腳女婿不是太滿意的秀蓮娘，老臉拉得足有3尺長，冷冷地說：“我家秀蓮可被你害慘了，走哪兒都有人戳脊梁骨，我們清清白白，可不能找一個不幹不淨的人當女婿。”
馬虎三越想越窩火，怎麼這麼倒黴？平白無故地被抓進去，出來後還不清不白，把媳婦兒都弄丢了。他一跺腳，就風風火火直奔派出所。要警察賠償損失，還他清白!
幹警對馬虎三很客氣，愧疚地說：“實在對不起，是我們工作失誤給你造成了麻煩。”
馬虎三說：“光道歉有啥用，你們還得給我恢複名譽。”
警察問：“你要我們咋辦?”
馬虎三說：“你們開着警車去我家，當着街鄰街坊的面向我道歉，讓大夥都知道我是清白的。”
警察皺皺眉，彙報了所長。所長聽後，答應了馬虎三的要求。
第二天上午，警車如約而來。剛開進村口，車上的警察就有些發毛；街上的人太多了，跟趕集似的，全是看熱鬧的人!馬虎三大模大樣地坐在門口，不少人衆星捧月圍着他。帶頭的警察不由道：“這馬虎三，搞啥名堂?”
原來，馬虎三為了洗刷自己身上的污點，讓街鄰街坊都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昨天回家後，他就大張旗鼓地到處宣揚警察來向自己公開賠禮道歉的事兒，要大夥眼見為實。今天，果然就有不少閑人趕來湊熱鬧。
幾個警察在圍觀者的起哄聲中，來到馬虎三的面前。為了大局着想，所長大聲對他說：“馬虎三同志，前天是我們搞錯了，今天特地來向你道歉，你是清白的!”
馬虎三生怕大夥聽不到，扯着嗓子把所長的話重複了好幾遍，然後，手用力一揮，“轟”的一聲響，把衆人吓了一大跳。“砰”、“啪”，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起；頓時，紙屑紛飛，硝煙彌漫。原來，馬虎三買了不少禮炮煙花，目的當然是擴大影響，讓大夥都知道他是清白的。
鞭炮熱熱鬧鬧地放完了，看熱鬧的人也逐漸散去，警察們也要告辭，馬虎三卻得理不饒人，說：“别着急，為這事我媳婦兒還跟我吹了，你們得包我媳婦兒呀。”
幾個警察面面相觑，馬虎三說：“幫人幫到底，你們再到我媳婦兒村裡去一趟，給我消除壞影響，向我嶽父嶽母解釋一下，讓他們答應把女兒嫁給我就可以了。”
所長說：“中，那咱抓緊時間去吧。”
馬虎三大步上了警車。
看熱鬧的人此時還沒有散盡，有人遠遠見到這個場面，大聲吆喝道：“快來看呀，馬虎三果然不是啥好鳥，又被警察抓上車了!”
馬虎三聽了，連聲叫苦，雙腿一軟，摔到了警車下……
個人
簡介
薛宏新，男，中共黨員。曾出版《小河的夢》《婆婆是爹》等個人文集，作品散見于《人民文學》《故事會》《故事世界》《民間文學》《今古傳奇故事版》《傳奇故事》《古今故事報》等數百家報刊網絡平台，現供職于原陽縣住房和城鄉建設局，原陽縣作家協會副主席，《故道文苑》特邀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