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安龍門陣之85

二.景物掌故

黑龍靜卧溶洞中——華蓥山大峽谷黑龍洞

位于鄰水縣甘壩鄉的華蓥山大峽谷，系高登山溪與喀斯特地貌的斷層，曆經千萬年浸蝕而形成，面積約15平方公裡。整個峽谷蜿蜒曲折，陡峭幽深。飛瀑、溶洞、茂林、修竹和各種奇形怪異的岩石，多姿多态的山峰構成大峽谷美不勝收的壯麗奇觀。數十公裡長的巴人部落以及華蓥山遊擊隊的戰鬥遺址，頗具獨特的人文與自然奇觀，令人心馳神往。

分布在數公裡谷内的瀑布群，以望月瀑布、一線天瀑布、天心洞瀑布、蘇家岩瀑布最為著稱。大峽谷的溶洞遍布，黑龍洞、黃龍洞、天王洞、天心洞、穿心洞等，不僅奇境異形，令人驚心動魄，而且傳說故事，叫人難忘。筆者錄下黑龍洞的一則龍門陣，以飨讀者。

相傳許多年前，西海龍王的龍宮還在廣安境内，他住的水晶宮位于明月場邊的渠江水下。龍王鲸通娶了不少老婆，當然就給他生了許多龍子。其中他的第九位小老婆生兒子時，因心中害怕，就把王子取名赫龍。不知是她做了什麼壞事或是心中有鬼，就整天抱着兒子赫龍躲在深宮不出來，她就漸漸變得臃腫，她的兒子赫龍也随之變黑。這天龍王到她的宮中，發現她變了形态，頓生厭惡。在龍王眼中，因龍妃的變化，讓龍王感到連龍子也顯得醜陋不堪不了。是以龍王認為這是對他的恥辱，是以就把她們娘兒倆打入了冷宮。不久，赫龍的母親因郁悶而死，他也就成了無人疼愛的孤獨龍兒，個性變得冷僻與橫蠻，逐漸成了不受大家歡迎的人，改叫他為黑龍。

黑龍雖然受到龍宮上、下人的輕視，可他畢竟是龍子，蝦兵蟹将也不敢把他怎麼樣。黑龍在别人的白眼下長大，在發洩中練就了一身好功夫。

黑龍的孤獨有一個人同情，那就是蝦将軍的小女兒蝦女。這天，心地善良的蝦女看到黑龍一個人躺在珊瑚樹下，撿起貝殼漫無目标的向珊瑚樹扔打，眼角有點點淚迹。她就走上前去，掏出手巾輕輕地給黑龍揩眼睛，一邊揩着一邊說：“黑龍哥，我知道你很孤獨，沒有人願意與你作朋友，你要是不讨厭，我願意天天和你在一起。”黑龍猛地坐起來，抓住她的手問：“你說的是真的？”蝦女點點頭。

黑龍一高興，就把蝦女的手捏緊了，直疼得她張口出粗氣。黑龍看到她臉色頓時變了，問她怎麼了？蝦女搖搖頭，黑龍才把手松開，蝦女舉着手一看，差點把她的手骨節都捏斷了，黑龍将她的手拉過來，放在嘴邊吹着說：“都怪我一時隻顧高興，把你的手捏疼了。”蝦女看到黑龍的憨态，嗔怪道：“你的力氣大，把我的手捏斷了，就沒有人來給你揩眼睛了。”從此，蝦女不管别人怎麼說怎麼看，堅持來陪黑龍玩耍，兩人成了不可分離的好朋友。

蝦女與黑龍相好的事很快就傳到蝦将軍的耳中，他把女兒叫到身前說：“蝦女，你要想好，黑龍王子被大家歧視，你如果要堅持下去，就會失去很多朋友。”蝦女說：“黑龍哥心地不壞，隻是他因孤獨而個性怪僻。隻要我與他在一起，他會變好的。”可龍王鲸通就不同了，他叫人把黑龍找去，警告說：“不許你私自與蝦女鬼混，你要是再這樣壞了龍宮規矩，我就不會饒你！”

那時西海還沒有變成四川盆地。黑龍在宮内不受歡迎，又遭到父王的訓斥，激起他的反抗，他幹脆與蝦女遊到宮外來玩。這天他倆遊到還沉在水中的華蓥山的一個峽谷中，看到有一股地下水暗流，在谷中不停地轉着旋兒。蝦女讓黑龍躺下，兩手不住地撥動流水，沖向黑龍的身子。她說：“黑龍哥，你原本身子不黑，是因為你沒有堅持洗身才變黑的。這水會把你身上的黑污穢洗去，恢複你的本來面目。”黑龍聽了十分高興，抓着蝦女的手問：“真的呀？要真是這樣，我就天天到這兒洗身子。”蝦女說：“真的，隻要你堅持來沖洗，我就天天陪你。”二人手拉着手在此正玩得開心，不想有蝦兵前來報告，說龍王知道他們私自出宮，已經發怒了，叫黑龍趕快回去，不然會遭到懲罰的。

黑龍聽了蝦兵的報告，懶洋洋地說：“懲罰就懲罰吧，我不知遭了多少懲罰了。”蝦女勸道：“黑龍哥，不要與龍王作對，你是他的兒子，要原諒老人。”黑龍聽蝦女說得在理，點點頭說：“我聽你的，我們走吧！”他們還沒有起身，頓時感到天崩地裂，随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原來是地殼變遷，西海崩裂，變成了後來的四川盆地。華蓥山這才顯現出來。

傳說黑龍與蝦女被壓在華蓥山下，就在黑龍洞中。你要不信，可親自去看看。去的路線我告訴你，先到華蓥山大峽谷中部，鑽進狹窄的黑龍洞口，往裡走幾十步，你就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出現在你眼前的是：洞頂、洞壁的鐘乳石懸垂着，石筍林立，姿态各異。嘩嘩的溪水，吸引着你向前。涉過水去，前面就有一個巨大的石頭卧着，流水從石上經過，仿佛看到石頭在滾動。它就是黑龍正躺着的身子已經變成的大石頭，讓地下流水不停地沖洗。而他旁邊卧着的像頭獅子的石頭，是他好朋友蝦女，正等他把身子洗淨呢！

站在黑龍洗身的流水前，看到黑龍經過千百萬年的沖洗，已經改變個性，不再浮臊，早已靜卧溶洞中，你會感到欣慰，更會讓人浮想聯翩，蝦女與黑龍的純真愛情，還有他們的竊竊私語，以及堅持至今的永恒精神，以及給你的種種啟示。

因洞中有黑龍洗身，故名黑龍洞。 （徐添權口述，原載2012年由中國文化出版社出版的《廣安龍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