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位于山區,因遠離海,境内幾乎看不到船隻,但有一個地方,若想去,卻是要乘船的。那便是位于庫區之内的上金村。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上金村位于縣城西部,與泰順縣交界,明、清及民國初屬泰順縣三都,1948年才劃歸文成縣管轄。上金的不同之處,是當年珊溪建造水庫時導緻村子三面環水,後面高山聳立,四面交通阻斷,成為文成縣庫區為數不多的幾個偏僻孤村之一。當年建造水庫時,政府曾組織村民下山脫貧,由于部分村民沒有經濟能力遷移,仍住在村裡。
被阻斷的孤村位于群山環繞之中,四周山清水秀,山巒起伏、溝壑縱橫,如果不乘船,很難到達。從1996年珊溪水庫啟動建設開始,曆時二十餘年,期間上金村幾乎被人遺忘,幾年前,幾位大學生拍攝的《孤村》紀錄片,将這個即将消逝的村子再次推到人們面前。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為了探索孤村,我也曾兩次走進上金村。
去往上金村十分不易,要從珊溪或黃坦的渡船碼頭乘船才能到達。第一次去上金,是從珊溪乘船,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渡船才到達那裡。下了船走了很長一段的台階才到達上金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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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上金是一個古村,據上金吳氏族譜記載,上金村是由乾隆二十二年(1757)遷入,距今已有264年的曆史。吳氏族人初搬上金時,辛苦創業,有了積蓄後,不僅善理家業,還是一個重禮儀、重教育的家族。從清朝道光年間到光緒年間,上金村曾先後出了兩名貢生,一名六品銜,一名從九品,兩名太學生,一名邑癢生。上金村人口最多時僅300多人,一個偏僻的山鄉小村,短短幾十年内,能出如此多的人才,還是讓人有些驚詫!或許是因為當時的帝制統治與科舉制度,才有了這一現象。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在古代,科舉原目的是為政府從民間選拔人才,不論出身、貧富皆可參加。在當時,這是一種公平、公開及公正的改善用人制度的方法。這種科考,很像如今的公務員考試。這樣不但擴寬了政府選拔人才的基礎,還讓處于社會中下階層的知識份子,有機會通過科考向社會上層流動。明清兩朝的進士之中,接近一半是祖上沒有讀書,或有讀書但未作官的“寒門”出身。但隻要他們能“一登龍門”,便“身價十倍”。
就是在這種科舉制度下,上金村的吳氏子孫都勤學苦讀,想以中舉人一舉成名,來光宗耀祖。并于清朝年間,先後考取或獲得了功名。他們分别是:貢生吳君顔、吳君泮,從九品吳君伍,太學生吳君泰、吳惟房,邑癢生吳名瑛,六品銜吳名椿。他們在吳氏族譜内都有着不俗的記錄,讓人也對這個村子感到好奇。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走近上金村,在村口會看到一處精美的“節孝牌坊”。牌坊為青石構築,表面磨光,精雕細刻。碑的兩側各蹲石獅一尊。頂層立有“大總統命”牌座,第二層刻有“為前清儒士吳德一妻夏氏立”。碑的正中間刻有黎元洪題書“節勵松筠”。兩次間各三層,有雙獅抱球 、牡丹、朝鳳、水浪襯月、姜子牙釣魚等圖案,多屬浮、镂雕,其中釣竿和釣線穿石留線而成,人物面部表情栩栩如生。坊前立條石刻花欄杆,其餘三面石砌圍牆,後壁中置“旌表碑”一座。牌坊雕工精緻,造型優美,有着一定的文物價值。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牌坊上的吳德一,生于同治五年(1866),卒于光緒十四年(1888)。為貢生吳君泮之子。吳君泮,冊名芹馨,生于道光八年(1828),光緒二十八年(1902)去世。吳君泮以冊名吳芹馨于光緒二十年被冊封為貢生。吳君泮自幼勤學苦讀,取得功名後,仍十分好學,每日書不離手,而且尊親睦族,在族人中很有威望。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族譜記載,吳德一自幼好學,能體父志,勤學能文,應試多名居前列,成年後便成為博學多識的儒士。不幸的是,二十二歲那年,他卻因病去世。吳德一與妻子夏氏育有一子一女。丈夫去世後,夏氏立志為其守寡,并将年幼的子女撫養成人。此子便是有着六品銜頭銜的吳名椿。
吳名椿生于光緒十二年(1886),卒于民國十九年(1930),曾獲得六品軍銜。六品銜為古代官吏的等級稱呼。清朝的六品銜包括:蘭翎 侍衛、整儀尉、門千總、營千總等。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取得功名的吳名椿于民國十五年(1926)為母親青年守志撫孤成材,奉旨請旌建立牌坊紀念母校,以表孝心。并請得北洋政府總統黎元洪為其牌坊題字。
黎元洪,湖北黃陂人。南京臨時政府成立時,當選為副總統。袁世凱死後,繼任總統。黎元洪是中國曆史上唯一一個兩任大總統和三任副總統的人。吳名椿能請其題詞,可見有着一定地位。
第一次去上金時,“節孝牌坊”還很完整,遠遠望去,精緻的牌坊在秋日的陽光下,在芒草間若隐若現,顯得有些神秘。第二次去上金時,牌坊已被破壞。村民說,後來牌坊多次遭到偷盜,頂層的“大總統命”牌座與石獅子被盜,黎元洪題書的“節勵松筠”及上面的部分牌坊也被破壞。村民說最有價值的部分都被毀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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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由牌坊處往上繼續攀爬,不多時,便到達上金村。如今的上金村緊臨飛雲江,背靠青山,三面臨水,由于村莊地勢高,站在村内放眼望去,眼前青山碧水,一覽無餘,晴朗之時,江面波光粼粼,遠山如黛;陰雨時,卻又似江南水鄉般溫婉甯靜。近處觀看,村前纖陌縱橫,村内雞犬相聞,宛若世外桃源。因村莊深藏在深山之中,幾乎與外隔絕,未遷移前,村民過着自得其樂的生活。遷移後,村内僅剩下幾間滄桑、破落的房屋和幾位不願離開的老人。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走進村内,到處是一片蕭條與荒蕪的景象,搖搖欲倒的房屋與廢墟随處可見。其中有幾間泥牆屋與衆不同,由于村民搬遷,此時人去樓屋,房前屋後長滿了雜草。房前,在半人高的草叢中,仍保有旗杆夾一對,旗杆旁邊立有上馬石。秋日的午後,兩對旗杆夾雖殘缺不全,但在古樸的房屋之間,在荒草中仍熠熠生輝。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旗杆石上刻有“貢元吳玉宸”字樣。村民說,此房便是貢生吳君顔舊居。吳君顔,冊名玉宸,生于道光八年(1828),卒于光緒二十七年(1901)。同治八年吳君顔以冊名吳玉宸被冊封為貢生,并在上金村宅前立有旗杆夾兩對。走在那些荒草與破敗的房屋之間,人去樓空的舊宅,顯得有些凄涼,房屋間似乎隻有石頭在訴說着主人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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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離吳君顔舊居不遠,是貢生吳君泮舊居。吳君泮,冊名芹馨。吳芹馨舊宅因無人居住,年久失修已成為一片廢墟,但舊宅前仍立有旗杆夾與上馬石,儲存完好的旗杆夾也掩藏在齊人深的荒草中難以發現。扒開荒草走近,才能看清旗杆石上雕刻的字。當看到旗杆夾後倒塌的房屋與斷垣殘壁,瞬間,不知說什麼才好,房屋的倒塌,有時就像一段塵封的曆史,會随着時間漸漸被人淡忘。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此後,我們一行人在村前村後,遊蕩了幾圈,最後又在半山腰處發現一片掩映林間的木質結構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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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此房屋儲存較為完整,也很古樸,建築上的縷空花窗及房梁上的雕工都很講究,刀工非常精緻,人物與花鳥都栩栩如生,在幾近荒蕪的村子裡,此處房屋倒讓人有些驚喜。然而,人去樓空後,院内長滿了荒草,低層的房屋也成了村民養家畜的地方。當我端起相機為房屋拍照時,一隻黃羊站在凳子上,在秋日的陽光下,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于是,我将鏡頭轉向了它。我想多年以後,當我再次回憶起上金時,或許我會忘記上金的一些東西,但一定不會忘記這隻羊。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離開上金時,再次站在上金村的村口,看着殘缺不全的牌坊,讓人不免遺憾。不管是一個時代的過去,還是如今殘缺不全的牌坊,上金都像一位眷戀故土的老人,在默默地叙說着它的曆史,承載着遠離故鄉遊子的鄉愁。而我這個來了又來的過客,也僅能用有限的文字記錄下它片刻的過往。
溫州文成有個地方,若想去,必須要乘船,距今已有264年曆史 此刻,在我重溫上金時,聽說,上金村已經搬空了,村内的那幾座房屋也已拆得差不多,瞬間,記憶裡又浮現出那隻黃羊的眼神來!就像我們某個時刻的心情,除了哀怨,偶有憂傷! 周行遊,行走天下,遊觀覽勝,盡享旅途之美!本文由張嘉麗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