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時光與月的色彩

  月,撒下光輝,如綢如棉,似也似也。

  那年中秋,雨,仍芥蒂我心,而,月之光,日光之反射,是為假象,其本,如空如虛,寒人心,亦如剔人骨,可悲可歎。

  薄簾半遮,月光映地,拂手,沒有一絲熱度,虛無缥缈。淡淡月光,泛泛色彩,是真是假,是虛是實,到底全憑人心,說它是真,它即是真,隻因它在眼前,說它是實,它即是實,隻因它在心底,這抹顔色,我想我不會忘記。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像極了憂傷,像極了恐懼,在記憶裡竄出,不知哪兒來,不知哪兒去。

  桌上那張相片,舊了,隔着月光,暗了,灰蒙蒙的一切,黃皺皺的顔色。回首往年,翻覆如潮,去也,去也,有多少個歲月,我已不記得了。依稀想起,當年月光的那般模樣,而今,竟也依舊,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它帶來記憶,穿過記憶……

  “3,2,1,茄子!”就這樣,有了這麼一張照片,呵!或許這意味不了什麼,就像月光,在我身旁,卻也像陌路人,它映它的光輝,我想我的回憶。物是人非,人去樓空,或許,泛黃的一切,掙紮的年月,有那麼一瞬,我擁有過,卻也還是失去了,人間多少流離煙雨,我們始終看不清想要的,抓不住,也摸不着,到底什麼屬于我,我屬于什麼,又有誰會更清楚,就如同那抹色彩,像極了月光,像極了那張老照片,卻終究不是它們所能刻畫的。它藏在月光下,藏在記憶中,說不清,看不透,橫在種種事物之間,它真的走了嗎?我不知道,我想,我沒辦法證明。

  不羁歲月,看破今朝,非也,非也,或許我也應該和世人一樣,給它命名為,“時光”。這個奇怪的名詞,填充着奇怪的色彩,一種不屬于調色闆的色彩。種種事迹,件件映出它的風範,悄無聲息,卻冷漠如石,眨眼之間世界天翻地覆,回首,已是滄海桑田。

  曾幾何時,我多想問問,為什麼?卻始終不知該問誰,我遲疑了,擡頭看看天,天空闆着臉,或者說,是明朗得可怕,沒有一絲雲彩。誰能告訴我,誰能明确給我答案。

  看着我的聲音,漸漸被風吹散,埋沒,連最後一點回音也銷聲匿迹了,而我隻能感歎,的确,在它面前,我們是脆弱的,像一片孤舟,在廣闊無垠的大海中漂泊,從我們跨出的第一步開始,就注定沒有回頭路,風,猛烈地吹卷我們,雨,無情地沖刷我們,在無數次地迷失方向後,又忽然看見點點星火,亦或是在黑暗中逐漸絕望而沉沒。即使緊緊抓住了手中的指南針,卻也在猶豫該往哪條路前進,不論是誰也不會知道,誰會在什麼時候,突然靠了岸,這場驚險而豐富的旅程也畫上了句号。

  人生這條路,複雜地看,路上坑坑窪窪,坎坷曲折,走着走着,支口也多了起來,多到難以想象,難以分辨;簡單地看,就隻有一個起點—出生,一個終點—死亡。複雜地看,貌似過于悲觀,簡單地看,又過于樂觀,那到底要怎樣,怎樣才好。一切,沒有什麼容得下我們坐以待斃,卻又防不勝防。也許在那刻,一切悄然結束,我們應該都會想明白吧,走了走了,向後揮揮手,再見,也許再也不見。

  擡頭,又是一輪明月,那種朦胧竟讓我不禁恍惚。我憶起,它曾屬于我,擁有它的那刻,我就知道,我就應知道,總有一天,擁有它的我,擁有我的它,都會消失,都會淡迹,再也不複。或許,我會忘記這種顔色,有着什麼樣的色彩,或醜或美。我曾經肆意揮霍它,揮霍屬于我的它,到頭來,隻覺兩手空空,身邊盡躺已無魂的它。

  無論月色,無論舊照,到底是時光的形式,證明了這一秒,也隻這一秒,它還在,隻是,再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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