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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時期,一群施工的士兵衣着破爛,遠遠望去,形同一隊乞丐

1941年,陳明仁再三要求率部抗日,蔣介石便指令他率部開往雲南。

陳明仁治軍甚嚴,行軍途中,秋毫無犯。與其它入滇部隊相比,他的部隊簡直是鶴立雞群。進入昆明附近後,受到國民黨中央參謀團和雲南行轅的稱贊。蔣介石也親自打電報嘉獎陳明仁部:“紀律嚴明,為入滇部隊之冠。”但是,當蔣介石在昆明召開軍事會議時,見所有将領都着裝整齊,軍衣筆挺,皮鞋锃亮,唯獨陳明仁卻穿着士兵的破棉衣。于是,蔣介石對此極為不滿,斥責陳明仁此舉有傷軍容國體。

抗戰時期,一群施工的士兵衣着破爛,遠遠望去,形同一隊乞丐

無獨有偶,蔣介石開完軍事會議不久,帶着夫人驅車前往西山遊覽,剛好陳明仁的部隊在這裡修國防工事。陳明仁曾規定,部隊施工時,要将好一點的衣服收起來,全部穿舊衣服。如此一來,施工的士兵就給人一種軍容不整、衣着破爛的印象,遠遠望去,形同一隊乞丐,與西山的明媚風光形成鮮明對比。蔣介石見後大為掃興,一回到昆明,就指令宋希濂把陳明仁找來見他。

由于此時陳明仁在離昆明三十裡的安甯,宋希濂就沒通知他。蔣介石以為陳明仁故意不來,一氣之下,撤了陳明仁預2師師長職務,改任71軍副軍長,并限令陳明仁兩天内交接清楚。在國軍内,副職是有職無權的,何況陳明仁的預2師實際上有一個軍的實力,無故調他為副軍長,無異于撤他的職。這使陳明仁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犯了哪條王法,心中憤憤不平。

幾天後,蔣介石從緬甸回到昆明,一下飛機,就派車到安甯接陳明仁,讓他來見。正在氣頭的陳明仁到達昆明,來到蔣介石的住處“金碧别墅”。按照慣例,必須先行禀報,通過侍從室到會議廳,才能谒見蔣介石。但盛怒之下的陳明仁拿出在戰場上沖鋒的勁頭,下車後徑直往會議室闖去。

抗戰時期,一群施工的士兵衣着破爛,遠遠望去,形同一隊乞丐

蔣介石從樓上走下來,見這位學生滿面怒容,心裡自然明白。于是以校長兼領袖的身份,态度和藹地安慰了陳明仁一番。這樣一來,陳明仁心中的火氣也不好發作,隻好悶在心裡。蔣介石見陳明仁一直默默地聽,又說道:“你這個師長沒有當好嗎,希望今後多努力。”

這一下,正戳到陳明仁痛處。陳明仁刷地站起來,大聲質問蔣介石:“我哪裡沒做好?是作戰不力,還是訓練不好?論作戰,我每次得獎賞,都是你給的;論訓練,每次校閱都是第一;論紀律,前不久你還打電報嘉獎我部:紀律嚴明,為入滇部隊之冠。何以今日就不好了呢?”

這一連串問話,駁得蔣介石十分尴尬,無言以對,剛才和諧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一陣沉默之後,蔣介石說:“你的部隊衣服沒穿好,在外面像叫化子,有傷軍容國體。”

陳明仁聽後毫不客氣地頂回去:“我的部隊穿着破爛,不能怪我,隻能怪你,衣服是你發給我們的,質料不好,穿不了幾個月就破了。去年發的衣服,隻有四成是新的,六成是舊的……”

蔣介石打斷他的話,連連揮手:“不可能,沒有這樣的事,我看了這麼多部隊,沒有一個像你這個部隊穿得這樣破爛的。”

抗戰時期,一群施工的士兵衣着破爛,遠遠望去,形同一隊乞丐

陳明仁放緩口氣說:“校長,我是你的學生,你應該了解我,我不願學别人打腫了臉充胖子。你來昆明之前,宋希濂就打電話,叫我别讓穿破衣服的士兵外出,外出執勤的士兵更要穿好衣服。我當時就反駁他不對。我是站在一個學生的立場上,要讓你知道部隊的真實情況,不想弄虛作假。”

蔣介石在下屬面前是從來不會承認自己過失的,陳明仁一番充滿師生情誼的話并未使蔣介石改變看法,他繼續問:“那麼,71軍為什麼沒有穿破爛衣服的?”

陳明仁回答:“71軍原駐重慶,預備參加秋季大演習給外國人看,一切裝備皆新,因雲南戰事吃緊才調來昆明,是以沒有穿破爛衣服的。”

又是一陣沉默。蔣介石想了想說:“還是你不行,你為什麼不想辦法?”

陳明仁毫不退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手中沒錢,你發了現成衣服,我還要去偷去搶不成?

這句話激怒了蔣介石,他連聲說:“總是你不行,總是你不行……”

陳明仁也生了氣,針鋒相對:“我不承認我不行,我認為我什麼都行。”

談話變成了争吵,聲音傳到戶外,侍從副官跑進來。蔣介石感到臉上很無光,認為陳明仁這種态度就是侮辱領袖,假意吩咐侍從馬上叫憲兵來,要把陳明仁押到重慶法辦。但很快又緩和口氣說:“你先回去,下次再這樣,我就法辦你。”

誰知,陳明仁卻不領情,大聲說:“如果真是犯了國法,應該法辦,那就這一次辦,不必等下次。”蔣介石大怒,把憲兵營長叫了進來。

沒想到,陳明仁仿佛吃了豹子膽,突然将中将肩章撕下來往蔣介石面前一扔說:“這是什麼國家的中将師長啊?你想怎樣便怎樣,我現在不要這個官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說罷,拉起憲兵營長,要求馬上把他押送到重慶去。

這下,把蔣介石氣得渾身哆嗦,連連說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抗戰時期,一群施工的士兵衣着破爛,遠遠望去,形同一隊乞丐

憲兵營長知道陳明仁是蔣介石的學生和愛将,是以隻是把陳明仁從會客室拉出來,婉言相勸,并說要走也要吃了飯再走。陳明仁大吵一場後,也覺腹中饑餓,經人一勸,理智了許多,于是由他們安排吃飯休息去了。

不一會,雲南省主席龍雲來見蔣介石。蔣介石餘怒未消,告之剛才發生的事,說陳明仁侮辱領袖,一定要懲處。龍雲聽罷,向蔣介石進言說:“陳明仁頂撞領袖固然不好,但是這個人比較實在。他初來見我,也是穿一套破爛棉衣。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勤務兵呢,後來才知道他就是預2師師長。就問他:‘部隊幾時到達?’他說:‘部隊已過昆明三天,是夜間通過的。’問他:‘為什麼要夜間通過呢?’他回答:‘一是部隊曆年在前線作戰,不願士兵看到繁華的城市,怕影響士氣;二是穿得破爛,怕人譏笑,以傷軍威國體;三是晚上通過不會妨礙交通。’以此看來,陳明仁還是不錯的。”

龍雲一番話,使蔣介石的氣消了大半。接着,關麟征去見蔣介石。蔣介石又跟他說起陳明仁的事。關麟征說,陳明仁除了脾氣大之外,一切都在其他将領之上。

蔣介石見這兩人都贊揚陳明仁,又覺得在非常時期,千軍易得,一将難求。于是恢複了常态,告訴侍從:“叫陳明仁自己回去好了。”此時,陳明仁也冷靜下來,借着這個台階也就回到了營地。

陳明仁頂撞蔣介石的事在國民黨中引起了很大轟動。蔣介石雖然沒有再追究,陳明仁卻心存不安。

正是因為蔣介石的為人,陳明仁在解放戰争中率部起義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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