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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當歌》:用激情書寫青春之歌

作者:日常惡魔
《熱血當歌》:用激情書寫青春之歌
《熱血當歌》:用激情書寫青春之歌
《熱血當歌》:用激情書寫青春之歌

文/常瑞芳 圖/劉海棟

青春須早為,豈能長少年。青春是一種勇于尖叫勇于探索勇于砥勵勇于飛翔的力量,如誇父逐日,如青草努力生長,如海鷗搏擊風浪。2021年末的最後一晚,天寒夾着小雪,湖南省歌舞劇院在歲末新年鐘聲即将敲響之即,在湖南大劇院為觀衆奉獻了一台大型民族舞劇《熱血當歌》,為湖南省第七屆藝術節戲劇舞台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在兩個多小時的觀劇中,我的心緒随着演員激情四射的舞技不斷被撩撥。當謝幕音樂在劇場内回蕩,潮紅着臉頰的觀衆流連忘返,有的往舞台的方向直奔,有的高舉手機拍照,有的或是高聲喧嘩,表達自己激動的話語。我從劇院出來,身心仍沉醉在激熱的思緒之中,聽見身邊踢踏着激情滿懷的腳步聲,耳朵以鈍角的鐮刀不斷地重複收割搖曳在曠野的嘈切之音,“看得熱血沸騰,”“我更愛國了!”“這個劇非常好,我這年紀大把了,還挺激動……”在劇場内,就在剛剛不到五分鐘之前,我把本應該奉獻給田漢的溢美之詞“你真偉大啊”,毫無保留地給了省歌舞院當家人身材纖瘦的楊霞,為了這份精神盛宴。

我想,每朵浪花都有追逐的理由!

青春對話,用激蕩情懷寫文化人的擔當

無論遙遠還是比鄰,青春都不會被遺忘。湖南省歌舞劇院大型民族舞劇《熱血當歌》以寫湖南長沙縣人田漢為初衷,進而寫國歌之誕生,講述了熱血青年田漢、聶耳、安娥那一代才華橫溢藝術家在國家危難之時的人生抉擇和精神追求,他們用手中的筆尖書寫了自己人生的價值,用熱血激昂的行動展現了民族意識覺醒。

20世紀的中國多災多難,民不聊生,國家内憂外患,而30年代左右的上海灘卻是紙醉金迷,1926年,田漢在上海與人創辦了南國電影劇社,以狂飙精神推進新戲劇運動,創作了一些頗具影響力的藝術作品,在此間,田漢認識了安娥、聶耳,他們相遇相知相惜,激情滿懷,在“九·一八” 事變、“一·二八” 事變後,田漢他們毅然加入了中國共産黨,用文藝為勞苦大衆和抗日救亡發聲,最終創作出《義勇軍進行曲》(即現今的國歌),喚起不願做奴隸的人們,為國家和民族的獨立、自由、解放奮起抗争,在音樂史上留下永不褪色的經典名歌。

“比刀劍更鋒利的是正義的筆尖,比炮火更猛烈的是熱血的旋律。”編劇巧妙地用田漢所創作的一系列作品串連,構築一條行動線,講述了一個較為完整的戲劇故事,既雕刻了人物鮮明個性,又抒發了人物的情感,寫的是拿筆為刀的文化戰士,圍繞歌曲《義勇軍進行曲》創作的時代背景,力求故事的真實性、準确性,用激情時尚的現代舞蹈,回望20世紀30年代新青年的所作所為,旨在赓續國人的愛國情懷。

《義勇軍進行曲》是由田漢作詞,聶耳譜曲,創作于1935年,是電影《風雲兒女》裡的主題歌。人物設定是戲劇故事最關鍵的第一步。安娥是田漢、聶耳的朋友,她以詩歌創作進入他們的生活,形成了田漢、聶耳、安娥三人鐵三角關系,但在劇中她是以記者身份介入,《卡門》話題引發對藝術的探讨,由此田漢與安娥結為知己。在紛繁的生活細節中撷取田漢作品推介他們的關系,簡單扼要,非常适合舞劇的表現方式。小報童這個人物顯然是虛構的,編劇沒有給予她名字,以“小報童”這個具有代表性符号切入,但在劇中卻是不可或缺的,她活潑可愛,動感十足,尤其是她為了給田漢、聶耳報信,以身為餌,引開特務,被特務槍殺,一段以回憶為懷的四人舞,纏綿而抒情,将劇情推向了一個小的高潮。小報童的戲份雖不是主流,但卻豐富了該劇的骨肉,彰顯了該劇以細節的細膩表呈為王,給觀衆留下深刻的印象。從戲劇的行當來看,醜行包參事,他是反動當局文藝監察官員的身份,作為田漢們的對立面而設計,是黑暗勢力的代表,他的上場給予觀衆的是虛僞、恐怖與壓抑感,這個人物亦是貫穿全劇戲劇沖突的核心,推動劇情向前發展。

全劇主要角色設定共五人,人物關系簡潔而有力,劇中人物所承載的動機、行動線、戲劇沖突、懸念、糾葛,以及轉折等清晰連貫,形成情節叙事與情感叙事關系,互為映襯,互為關聯,即長于抒情,又善于叙事,将二十世紀中國社會轉型期文化人的擔當、年青人的覺醒、湘人“敢為天下先”的性格特征給予細膩的描述,把個體對國家盛衰、民族興亡的責任感和使命感,群體突出的集體主義和愛國主義精神,以及曆史和民族心靈深處深邃激蕩的精神與中華民族血脈中不屈的靈魂等表現得淋漓盡緻。

席勒曾經指出,一切藝術的基本形式,是由它們“被欣賞”的目的決定的。故事是生活的比喻,它引領我們透過現象看到本質。舞劇《熱血當歌》以狂飙精神推進,啟谛觀衆共情,其意義實際上超越了舞劇題材本身的阈限,使之成為更廣泛的文化圖譜象征,觀照人的心靈和境界。

狂飙激舞:用肢體語言激蕩青春年華

舞蹈是最古老的戲劇藝術形式之一。燈光啟,舞台頂端垂直傾斜而下的灰暗色大幕背景,給人一種壓抑之感,仿佛把觀衆一下子帶入到上世紀初期昏暗的舊中國。在舞台的右上邊,明黃的燈光,高築的閣樓裡一個年青漢子,正在燈下時而手舞足蹈,時而又奮筆疾書,在鏡框式的表演區不時以簡練卻又不失剛柔的戲曲程式表演自已筆下人物特征……在湘劇音樂的轉換樂曲聲中,一旁的背景大幕,電子投影打出傾斜的大字型:“伏虎之夜”“名憂之死”“卡門”相疊映出,導演用舞美閣樓、地域文化特色小曲、戲曲舞蹈,加上現代電子科技顯示屏來告示觀衆戲劇的三要素時間、地點、人物,簡單明了,很快讓觀衆融入劇情事态發展中。全劇沒有分場次,僅為上下幕。這裡,編導沒有将劇中主角放置在舞台中間或前台一隅,而是戲劇角色舞台後置,與背景融為一體,顯然是序幕:閣樓、音樂、人物、舞蹈,湘人田漢在上海。

田漢素有中國未來易蔔生自稱,是中國現代戲劇三大創始者之一,一生優秀劇作頗豐,舞劇編導借用電影當代先鋒派技法表現,戲中戲套層結構兩條線時空交叉式手法展開劇情結構,并予以多重疊意。以開場舞《卡門》為例:一是借用戲劇家所創作的劇目導入空間叙事來表現該劇寫的戲劇家田漢;二則已然是由劇目的公演的成功來交代該劇叙事的伊始時間;三是舞台一側閣樓與劇中人推着道具入場的時空交錯式,其間的留白,給予舞台充分的寫意空間;四是平行時空結構中的時空交叉表現:遊走的觀衆坐席上是正反兩面,一面是安娥等一介熱情觀衆的真心贊歎,另一面是包參事一人冷眼旁觀後的虛假掌聲,以及紅衣舞女們的激情熱舞的戲中戲,三者交替演繹,人物心理特性畢現;五是用戲劇情景來告知觀衆,此時田漢已經在社會上有一定的知名度,并由此引發文化官員包參事和左翼人士安娥的關注與介入,揭示戲劇沖突沖突的始端;六是時空現在進行式呈現:身穿紅色長裙的吉蔔賽女郎随着樂曲大力扭擺,舞姿熱情又激烈,充滿反抗力量,不僅實作了舞蹈自身的審美價值展現,而且豐富了舞台空間的視角元素;七則是劇情的行動延伸線:由觀衆入劇場觀劇《卡門》的安娥,走下觀衆席拍攝劇照。這場戲中戲安娥以田漢的仰慕者身份介入,以及田漢由小說改編的六幕布話劇《卡門》首演後即遭到禁演,不久,南國社也遭到當局的查封。顯然,這一幕開場舞蹈,資訊量豐富又明朗,引導觀衆與舞者一道重溫那段屈辱史和抗争史,走進田漢、安娥相識并創作國歌的年代。

緊接着田漢和安娥由劇照相識的“雙人舞”,由互為試探,從一張書桌虛拟特定的工作室環境到上海外灘街燈下的共舞,兩人由共同的話題、追求引為知己,再到共情的愛戀:男女首席的合舞,浪漫而抒情,灑脫又纏綿,既有常見的托舉動态,亦有恣意的追逐……觀衆得見:輕步曼舞像蝴蝶翩遷,疾飛高翔像白雲玉帶,愛者與被愛者,歡喜雀躍,靈魂飛翔,與萬物合一,舞成一幅絕美的畫卷。

社會風俗畫舞蹈場境,劇中另一重量級人物作曲家聶耳出場,人物造型采用戲劇的虛拟手法,他單手持琴弦,一邊好奇的四處走動,一邊搖擺着演奏,炫耀着自已的音樂才藝。聶耳是雲南人,個頭偏瘦小,他單手持弓弦,是劇中标志性符号特征,與田漢的性與格深沉不同,聶耳性格陽光、率真、聰慧、幽默,他腳步歡快、跳躍一邊不時演奏着琴弦進入觀衆視野。

“九·一八”事變是全劇的重頭戲之一,也是全劇的轉折點。舞台背景投影打出:“九·一八事變”幾個大字,舞台上雪花淩亂飛舞,當時的東北是否下着鵝毛大雪呢?不知。但飛舞的雪花,卻十分形象地表述了當時人們的心理态勢與地域特色。群舞表現的是東北各地群眾在日寇侵略者的鐵蹄之下慘遭蹂躏的悲慘畫面。在地域文化特色呈現上,編導不僅是在環境和服裝上着眼,在編舞方面借用了“東北秧歌”裡的“挽花”手姿,以及音樂旋律來彰顯地域屬性。

上海弄堂裡的場景舞蹈,主要是寫聶耳和小報童。閣樓的小亭子間,造型誇張的包租婆,借助一扇門(大陸傳統戲劇的虛拟性),先是聶耳因為作曲拉琴,與房東互相扯皮,小報童來送報,遇此情景,由一對一的擡杠,變成二對一的鬥智鬥勇兼小惡作劇,演出了一幕诙諧的小喜劇。這一幕情景劇看似閑筆,實則渲染了聶耳與小報童由不熟悉到熟知、相處愉悅的關系,為後來小報童的報信犧牲埋下伏筆,構成人物的遞進關系。

《蘇州評彈》綠衣旗袍女子懷抱琵琶的群舞,在緊張的劇情推進中,不僅起到一張一弛的作用,也給觀衆繃緊的視角神經遞上一杯涼水般的唯美盛宴,在表現手法上,又何況不是舊上海“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醉生夢死的真實寫照,既表述了當時舊中國的概況,又隐喻了傳統文人的憂患意識。投影背景掠過的飛機大炮,日寇襲擊上海閘北的“一·二八事變”,打碎了所有人的平靜生活,四處奔散的市民,被流彈擊中的舞女等動态與靜态構成的舞台場景。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有堅㓞不拔之志。下半場戲從田漢聶耳新創歌劇《揚子江暴風雨》的戲中戲上演:舞台上場門一側後區劇情演繹,“一·二八”事變揚子江碼頭淪入敵手,碼頭勞工彎曲的脊背,沉重的步履,從日本輪船卸運貨物的舞蹈,碼頭勞工發現卸運的貨物是日寇用來屠殺中國人的軍火,于是拒絕卸運而奮起反抗。作為“戲中戲”的現實叙事,面對日寇的槍炮,群情激憤,同仇敵忾,群眾自覺拿起匕首、槍支、鐵耙、鐵鍁、鐵鎬、斧頭、砍刀,高舉火把……熱血青年田漢、聶耳目睹這一切,思想上他們有了自覺的階級意識,強烈的民族情懷,投身到滾滾的群眾運動中去,參與到群衆“抵制日貨”的洪流中,為群眾鼓與呼,小報童更是置身其中興奮不已……

小報童為掩護田漢、聶耳,被特務殺害後,一段以回憶的“四人舞”是劇中情感渲染的高潮戲,小報童的活潑頑皮,聶耳與小報童的情感互動,田漢撫摸小報童頭頂的溺愛舉動,安娥對小報童的鼓勵,小報童慢慢倒行離去的逆舞動,以時間的流逝為軸,一步一步難舍的生死分離,一步一步揪着聶耳、田漢、安娥的心,也牽扯着觀衆的淚腺。

田漢被捕,到尾聲田漢獨舞“起來”的呐喊,群眾群舞響應,怒吼着的群眾對天高舉雙臂“起來”,舞台背景聳立着巨大的四個字“風雲兒女”,《義勇軍進行曲》旋律響起,該劇立意逐漸升華到最高點,達成全劇的高潮。應該說,田漢的《義勇軍進行曲》是激情高亢的,舞劇《熱血當歌》是青春激昂和熱血鬥志的,戲劇内人物的激情與觀衆融為一體,表達了廣大人民的願望與中華民族的心聲。

舞蹈是一門抽象性的藝術表現方式,決定了其不擅長描繪客觀物象,但舞者通過對肢體語言的準确把握與表達,輔之以音樂、舞美、服裝等相關元素的諧成共頻,傳情達意,讓觀衆感受到劇目所意圖傳達的故事内容和主旨思想。

激昂旋律,達成事向與心向的轉換

舞劇是以肢體動作的律動來表達戲劇主要故事情節内容為目的,但是單靠抽象的動作難以完成傳情達意,顯而易見,音樂是其中一個重要的表達元素。音符旋律讓舞者肢體動作和舞台畫面的節奏相統一,并依據劇情塑造人物形象,表現人物心理,渲染氣氛,達成事向與心向的轉換,推動劇情發展,同時,作為一種有聲“語言”貫穿整個劇情,使樂曲與劇情緊密結合,幫助觀衆了解舞劇内涵,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熱血當歌》的音樂善于以地域特色文化音樂元素把控劇情節奏。一個人無論他走得多遠,家鄉情結與故土秉性是深深烙印在骨髓裡的。序幕拉開,用長沙彈詞漁鼓調之背景音樂,喻以田漢的湘人身份,又以上海的閣樓的舞美設計開啟田漢的遊子現狀。繼《卡門》戲中戲後,田漢、安娥男女主角雙人舞充滿“海派”氣質的背景伴奏音樂,和上海外灘路燈人靜态的背景寫意,道盡了倆人志同道合的甜蜜和夜的溫柔,使該劇的故事發生地點規制在上海。《夜上海》的音樂響起,舞台流動的上世紀30年代舊上海社會世俗圖,再次強度故事的地域性,為了渲染氛圍,“賣報歌”音樂元素歡快流淌。“九·一八”事變爆發,在《松花江上》的歌聲中,無數東北的父老鄉親在流離失所。《四季歌》的溫婉配以江南人綠綢旗袍手抱琵琶的曲中曲《蘇州評彈》描述的是上海灘的靡靡之音、醉生夢死的生活況态,突然而至的轟炸機與槍炮聲導緻無辜群眾的死亡,強烈的對比手法,給予觀衆強烈的視覺震撼,其音樂更是推動劇情向高潮推進。《碼頭勞工歌》旋律表現的不僅是上海碼頭勞工與群衆在是寇侵略者下遭受的蹂躏,還有群眾的呐喊以及田漢内心的覺醒,達成外部事态向内心情感的轉化,轉化與觀衆内心的情感共鳴。

善用不同樂理元素規制劇中人物的個性,是該劇音樂旋律的主要特色之一。劇中主人公鐵三角田漢、安娥、聶耳,三人的音樂符号各不相同,田漢的音樂形象,為了突出他湖南人和劇作家的特點,除在開場戲用長沙彈詞曲調外,繼而田漢的戲曲程式化表演和他下半場戲被捕入獄的心理情緒外化,均運用了湘劇唱腔設計來表現他的執著和熱血激情的铮铮男兒形象,凸顯其湖南人的性格特色。聶耳則是用歡悅、激烈的小提琴旋律來表現他活脫、睿智的個性,尤其是他單手持弓弦的造型俨然小提琴的化身。在聶耳揭榜一段舞蹈中,以回旋曲式配樂,配上流動群舞以踢踏舞歡快的節奏,青春的氣息洋溢整個舞台,劇情也由先前的壓抑轉換為舒暢,令觀衆的情結也得以松馳舒緩,明顯與田漢身上的音樂符号不同。安娥作為全劇唯一的女性主角,于配器上使用了雙簧管這一柔情且浪漫的樂器,其旋律色彩上也是甯朗、明快的。另一女配角小報童也有屬于自己的角色歌,主打旋律是由聶耳和安娥創作的《賣報歌》,在她出場、與聶耳戲弄包租婆、最後回憶離開時的情景戲都均有展現。劇中醜行人物包參事和其爪牙,音樂旋律低沉,音樂符号元素沉悶又壓抑,人物形象心理陰暗,給人非常不喜之感。

劇中最後兩段戲是全劇的重頭戲,包參事扔出聶耳已死亡訊息時配以沉悶的長音,将包參事内心的陰暗表露無遺。到田漢内心掙紮奮起反抗,音符跳躍則以人物心理脈絡為主線,展開沖突沖突,在配器曲調的高旋律下,以長号大提琴等管弦樂的合奏,加之打擊樂聲部铿锵有力的輔助,創造意境,刻畫角色内心感情,布局高潮,推動情節的發展,特别是在其中融入了國歌的變奏旋律,讓整部劇的恢宏氣勢一下子噴湧,也很好渲染了該劇的主題主旨。《大路歌》《畢業歌》《女性的呐喊》《鐵蹄下的歌女》《回春之曲》《漁光曲》,大幕背景投影字型與音樂旋律疊加貫串,布局遞進《義勇軍進行曲》歌曲高潮旋律的回響,将田漢内心的壓抑與憤慨全方位展現給觀衆,令人潸然淚下,又激蕩着滿腔愛國熱情,超越了舞劇内在故事和現實觀念之間的藩籬。

熱血贲張,青春是用來書寫奮鬥的

《熱血當歌》在湖南省第七屆藝術節公演之前,湖南省歌舞劇院董事長楊霞電話聯系,希望我以觀者之言寫篇評論,她擔心在快餐文化的當下,有人會看不懂舞蹈僅用肢體語言所承載的含意與主旨。毫無疑問,她的這種擔心是多餘的。編劇文本有以符合史料真實相結合的完整故事結構,且人物特性鮮明;導演的二度創作熱血激昂,舞美立體感十足的表現主義呈現,加之,演員們激情演繹的舞蹈時尚動感鮮明,使《熱血當歌》演出赢得觀衆熱烈的掌聲。

男兒不展風雲志,空負天生八尺軀。舞劇《熱血當歌》給予我們的不僅是整部劇目演員們時尚的青春激舞,更像是一縷陽光映照進我們廣闊的精神空間,寫意的是青年人的覺醒,文化人的擔當,對國家的熱血情懷。田漢、聶耳的樂觀向上、堅忍不拔的高尚品格,頑強拼搏、永不言敗的奮鬥精神,熱愛生活,樂于回報社會的寬廣胸懷,這種既是當下也是曆史的,既是人生的,也是社會的,既是經典的也是大衆的,既是寫實的,也是充滿了觀念和精神的意味,傳遞給予我們的是另一種人生的啟谛方式。

青春是熱血贲張的鬥士,用行動激蕩青春的浪花。每一個人都擁有生命,卻不是每個人都能讀懂生命。人的肉體可以随着時間的推移而衰老,而賦予人的生命的思想卻可以青春永駐,與日月同存。有志者用奮鬥汗水淘盡了挫折的泥沙,留下閃光的金粒,在歲月深處閃耀。

跨年之夜,盡管我已走出劇場些許時間,但仍靜坐于自已的車内,這一刻,不為物欲冗務所累,爆燃的熱血像逆風在山谷翩翔,跳躍的思緒如瀑布般泉湧,腦袋裡忽然就蹦出譚嗣同的詩:“苟得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記得秋瑾有詩雲:“濁酒不銷憂國淚,救時應仗出群才。”近代中國的确是人才輩出,燦若繁星。又想起泰戈爾一句話:“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這句詩,似乎與當下不搭,但它就這樣漫無邊際地冒出來,如同眼前飛舞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