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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境線上的詭異往事我在新疆阿爾泰山淘金子 淘金 原貼32

作者:劍膽琴心之牧龍
國境線上的詭異往事我在新疆阿爾泰山淘金子 淘金 原貼32

回程的日子一定下來,我們心裡反而踏實了一些,煩人的事情暫時不願再想,打算今晚先休息休息,有什麼也得天亮了再說。

  

  睡前我們又去瞅了那野人一眼,确認沒什麼問題。回去給楊要武喂了些水,搭了塊兒濕毛巾,就各自躺下了準備睡了。武建超排在守夜第一班,而阿廖莎瞞着我們的那些事情,我還沒來及跟他說,是以剛扯上被子的時候,還告誡自己千萬别睡着,打算等會兒再跟他通通氣。

  隻可惜計劃的雖好,我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怎麼說也是連着兩天沒正經睡過覺了,眼皮子一搭上就怎麼張也張不開了。而在最後的朦胧中,我竟然聽到了武建超的打呼聲,忍不住心裡罵了一句:這貨比我還快呢,還守個屁夜啊!

  再後來就睡得什麼都不知道了,但因為腦子始終不清淨,我還是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夢,其中最恐怖的,要數親眼目睹自己被各種各樣的大火燒死了十好幾次。不過因為身體實在太累了,就算那麼驚悚的夢境也沒能把我吓醒。

  然而渾渾噩噩的不知睡了多久,我還是被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吵了起來。還沒睜開眼就先聞道了一股刺鼻的怪味,起身坐直了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楊要武吐了,吐了滿身滿地都是。我再往外一瞅,天還沒亮。

  屋裡都是那種酸腐難聞的味道,穢物髒水開始順着地勢到處亂流,而楊要武當時側躺在地上,還在不停的吐,吐完又滾到了身上,簡直是一塌糊塗。我們幾個人全都醒了,雖然忍不住罵娘,但也得趕緊爬起來給他收拾。

  嘔吐很可能是發燒引起的,但楊要武那架勢十分吓人了。他晚上本來沒吃什麼東西,可單就喝的那點面條湯混着胃液哇哇往外吐,有的竟都能直直噴出一尺來遠,還有些來不及從嘴裡走的,又從鼻孔裡湧了出來。肚子裡東西吐完了又開始一下下幹嘔,那聲音聽着很深,感覺恨不得把腸子肚子全哕出來一樣,樣子别提多狼狽了。

  差不多兩分鐘後,楊要武終于停了下來,讓他洗洗漱漱先坐到一邊,剩下我們四個則是被熏得皺着眉頭,拿着鐵鍬又是鏟又是墊,忙活了好一陣,才勉強把屋裡屋外清掃幹淨,不過那味道要想散幹淨,恐怕還得再等會兒。

  那時天還黑着,不過看着露水的程度,估計也快明了。我們幾個站在外邊,一時也不知道是換間房子繼續睡,還是再待會兒直接等天亮拉倒。

  半夜正睡覺的碰上這種事,恐怕誰的心情都不會好。老爺子因為我們不願意明天出山,原本就不痛快,這會兒又故意找茬似的一指楊要武說:“這倒黴娃子病的這麼重,三天怕是好不了。到時候我看你們咋辦?”

  我聽了眉毛一皺,心說這還真是個問題,就問阿廖莎到時該怎麼辦?沒想到他卻是兩手一攤,很有些不負責的說:“問我幹什麼?你們想辦法就是了。”

  他這話說得輕巧之極,聽着也實在刺耳,我看了眼虛脫在一邊的楊要武,又想起這老毛子種種可惡的言行,氣血一下就湧了上來,指着他的大鼻子就罵道:“媽的,不問你問誰?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人比金子沉多了,是吧?不就三千塊錢嘛,便宜!”

  阿廖莎盯着我,半癱的臉上擰出了個比鬼還難看的表情。我看他不說話,又接着道:“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沒他你早死了知不知道?狗日的一點人性都沒有。”

  阿廖莎上來就猛搡了我一把:“這話還輪不着你講!”說完沒再理我,轉身回了屋,嘴裡好像還咕噜罵了一句俄國話還什麼的,反正沒聽懂。

  我看他動手了,就想追上去,武建超卻一下把我拉到邊上:“吵JB吵!大半夜吃槍藥了你,給我過來。”

武建超把我拖到了稍遠的地方,先是訓了一頓,罵我剛吼什麼吼?楊要武就在邊上躺着,他隻不過是有病了,又不是聽不見,你們這麼吵讓人家怎麼想?

  聽他這麼說我就很不忿,說那臭老毛子根本不把手底下人命當回事,太他媽過分了,我看不過去才出頭的,楊要武要怨也該怨他老闆。

  武建超卻冷冷的說道:“他的人,他想怎麼說怎麼說,咱管不了。你當勞工就得聽老闆支喚,該吃雜糧的,别老想吃大米。當老闆的還不都這樣,其實阿廖莎算不錯了,你還沒見過更黑的。”

  我一時哭笑不得,罵他這是啥舊社會理論?武建超卻沖我慘然一笑,說别提什麼舊社會新社會,在阿勒泰淘金啥時候都這樣。說完他又重重告誡了我一番,說注意點别得罪阿廖莎,要是我大哥真回不來了,大夥兒想出山就得靠他。

  連武建超都說我大哥回不來了,我心裡突然一陣發苦,暗暗歎了口氣,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不過眼下這個機會不錯,我強迫自己平靜了一下,就拉着武建超,就把楊要武之前告訴我的事情,給他原原本本轉述了一遍。

  武建超聽完,下意識的問了句,怎麼也是燒死的?而他這話又提醒了我,腦中靈光一閃,不禁想到了鐵皮屋後沙坡地上的焚屍坑,心說這裡會不會有什麼聯系?簡單講,阿廖莎他們的守夜人是燒死的,趙勝利也是燒死的,那麼地下的這些死人,會不會也是先被莫名其妙的燒死,才被埋下去的?而并不是我之前想的那樣。

我們倆就此讨論了一下,也沒什麼結果,最後就又轉回到阿廖莎為什麼要把那些事瞞着不說上。武建超想了想,對我道:“其實也沒什麼。”

  我不解,問他什麼意思?他回答道:“你剛講的這些,說到底還是他們的事,誰也沒規定一定要告訴我們。反過來也一樣,咱們的有些事,他們還不是不知道,比如這湖裡的電纜,還有昨天……隻是沒有告訴他們而已,并不能說我們是在故意騙人。”

  我一時沉默,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武建超表面是個粗人,但他也有很薄精細的地方,特别思考問題這方面,不知道是不是跟人生經曆有關,他有時反而比我全面周密而且角度特别,就像這個由此及彼的邏輯,很簡單,但我之前竟完全沒想到。可照此往下一推,許多事就沒了意義,因為大家都是愛說不說的,那就不存在值得讨論的問題了。

  武建超拍拍我肩膀:“這事兒你先别急,等我再去問問阿廖莎,怎麼說我跟他比你跟他熟。其實我明白,這老金場裡有很多古怪,你都想一口氣弄個清楚。但我實話給你講,那些鳥怪事,就是有時間我也不想去查了,咱幾個人能帶着金子囫囫囵囵出山就行,别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我是真的有點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趙勝利的死影響,武建超這會兒的口氣很有些偏悲觀,不過想想,我又何嘗不是這樣。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換誰都不會覺得形勢一片大好。

  夏天亮的早,此時山後的天空已經出現了微弱的晨光。我們倆回到鐵闆房那裡,楊要武已經躺回了屋,阿廖莎和老爺子也正靠在一邊打盹。武建超把阿廖莎叫了出去,又沖我打了個眼色示意不用跟着,估計是去談剛我說的那些事了。

  我也坐了下來,找了棵煙席吸上,長長吐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有種由内而外的疲倦籠罩全身。而當我再睜開眼,無意的往旁邊一瞥,卻立即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楊要武平躺在那裡,不知什麼時候,竟開始鼻血長流。黑紅色的血猶如一條長長的蟲子,從他的鼻孔爬出,順着臉頰一路延伸到了地上,淌出了小小的一灘。而他人一直還在沉沉昏睡,對此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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