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楊仔說曆史
編輯|楊仔說曆史
曆史真真切切地存在,隻是我們未曾感受。
我們了解曆史的方式大多是通過影像資料、教科書;
更為直覺的方式是走進博物館,在講解員的訴說下拼湊出曆史的原貌,“切身實地”地感受那段曆史。
一進博物館,那些陳列在牆的畫像、擺放在玻璃櫥櫃裡的物品都仿佛打破了時空的屏障,與我們會面。
但你可曾想過,若是有朝一日,畫像裡的人真的從二維空間裡走出來,站在你的面前,又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我不是他
“爸,您就承認了吧,這報紙上的人就是你。”
“你和這上面的多條線索都吻合,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說的就是你。”
說話的人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可依舊掩不住衣服上的炭黑色。
男子的面前坐着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頭發花白,目光混濁但堅定。
他佝偻着腰坐在床上,不論面前的孩子說什麼,他都不為所動。
視線下移,便能發現老人蜷縮的手指與常人不太一樣。
年輕男子見自己說破了嘴,眼前的老人還是沒有一點反應,也沒了之前的耐心。
“爸,我真的沒别的意思,就是覺得大家是真的想找到你,他們努力了那麼久,咱們既然看到了,就别再躲着了。”
“我知道您是害怕之前的上司,害怕麻煩國家。不過您要是承認了,
沒準還能見到昔日的上司或者部下呢,您就一點兒也不想他們?”
聽到這番話,老人堅定的目光總算是有了一點松動。
這位年輕男子是一位普通的拉煤工。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加完油之後想歇息一下再回家。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他就随手拿起了一旁的報紙,想看兩眼消磨一下時間。
沒想到,上面的一則新聞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尋找我國特等功臣”的幾個大字極其醒目,位于報紙的正中央。
那是一則尋找英雄柴雲正的新聞。
短短的一段話介紹了一位英雄的偉大事迹。
參加解放戰争、剿匪運動、抗美援朝戰争......
在抗美援朝戰争中不幸負傷,失去一根手指,而後在治療的過程中消失......
可吸引這名小夥注意力的内容并不是這位英雄的光輝事迹,而是這名英雄和自己父親的相似度。
種種線索幾乎都和他的父親一模一樣,隻是兩人的名字差了一個字。
英雄名為柴雲正,但自己的父親叫做柴雲振。
可小夥并沒有是以打消内心的懷疑,他覺得這極有可能是登記的人搞錯了,畢竟兩個字的讀音極其相像。
他決定回家後好好問問自己的父親。
但回家之後,父親卻抓住這個名字上的出入,死不承認。
“人家最後一個字是正,我是振,那能一樣嗎?當然不是我。”
都說知子莫若父,可衆人都沒有意識到,父子之間的心靈感應并不是單向的。
從父親的反應之中,他就能感受到父親的刻意閃躲。
小夥的心中已經基本有了答案,自己的父親應該就是報紙上尋找的英雄無疑了。
他明白父親内心的顧慮,但這麼多年來,盡管父親嘴上沒說過,
可他知道父親一直放不下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放不下那段峥嵘歲月。
在小夥的勸說下,老人總算是松了口,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一段塵封的曆史,也終于得以重見天日。
特殊的客人
北韓解放戰争紀念館的講解員接到了一則通知:館裡會來一位特殊的客人。
講解員們接到通知後就回到了各自的崗位。
他們比往常更加賣力地講解着。
館内回蕩着講解員和翻譯員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一點雜聲。
參觀者們都随着講解員的訴說進入了那段曆史歲月。
講解結束,衆人尚未緩過神來,強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要把柴雲振的這張遺像帶走。”
順着聲音的來源望去,便能看到一位斷指老人,他的模樣和牆上懸挂着的英雄柴雲振模樣并無二緻。
老人的風姿不減當年。
可博物館中“犧牲”的英雄毫發無損地站在大家的面前,着實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彼時,大家才明白,英雄柴雲振還活着。
英雄本色
柴雲振,1925年出生。
他生于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之中,家裡比較拮據。
由于家裡經濟條件不好,他沒有接受過什麼教育,從小就跟着父母下地幹活。
稍大些之後就進入地主家打工補貼家用。
“那個年代,像我這樣的孩子有太多太多了。”
“正長個的年紀,卻沒有東西吃,每天都隻能随便吃點填填肚子,根本不知道飽是什麼感覺。”
一晃十年過去了,他早就适應了給地主打工的日子。
在他看來,他接下來的人生可能也就這麼過去了。
“我已經習慣了幹農活的工作,除了這種工作外,也不知道自己能幹點什麼别的工作了。”
“那時候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昨天的重複,也沒有什麼目标、夢想可談。”
但他卻沒想到,自己的人生會在不斷的變故之中慢慢偏離軌道。
抗日戰争取得勝利之後,國民黨想要繼續維護自身搖搖欲墜的統治地位,發起了内戰。
長年累日的戰争已經給中國社會和人民生活帶來了極為沉重的打擊。
國民黨的人力、物力、财力也跌入了谷點。
可他們仍不死心,四處拉壯丁增援戰場。
柴雲振22歲那年,戰局異常焦灼。
一批身着軍裝的人闖進了柴雲振的村子,将村子裡的青壯年全部拉走。
柴先生也不幸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在那之後,他跟随國民黨軍隊四處奔走作戰,也在這個過程中看透了國民黨軍隊的本質。
機緣巧合之下,雲振對我黨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原本的我就像是茫茫大海中漫無目的飄蕩着的帆船,我黨出現之後,我突然有了航向。”
他意識到,我黨的軍隊才是真正的為民服務、為民考慮的軍隊。
他利用機會加入了我黨,跟随着黨參加了解放戰争、剿匪戰争等大大小小的戰争。
1951年,他跟随着大部隊,跨過鴨綠江,來到北韓。
當時美方部隊裝備精良,利用戰機不斷進行轟炸,搗毀了我軍的儲備物資。
而我方裝備落後,人力不足,隻能憑借作戰技巧和敵軍僵持。
柴雲振所在的部隊收到指令,進軍樸達峰,守護指揮所和醫院。
事實上,接受這項任務對于柴雲振所在的部隊來說算得上是臨危受命。
當時美軍利用坦克等先進武器接連轟炸,我軍在戰争中處于下風,傷亡慘重,已經有多個陣地失守。
他們所在的部隊在如此情況下接到了作戰任務:掩護主力部隊撤退,奪回失守陣地。
他們心裡都明白,這勢必是一場惡戰。
“那時候咱們各方面都落後,武器比不過人家,資源也不充足,可氣勢上絕對不能輸。”
“不管前方等待我們的是成功還是失敗,作為一名戰士,我們都要往前沖。”
可彼時柴雲振的部下不過十三個人,硬碰硬根本就是送死,沒辦法奪回失守陣地。
思來想去,柴雲振決定充分擴大夜色對我方的優勢。
“雖然我們人不多,但是我們兵分三路展開鬥争。”
“當時美軍想用照明彈逆轉戰局,但他們絕對沒想到我們利用他們的發射間隙就把失守的兩個陣地奪了回來。”
不過美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發現我軍鑽了發射照明彈間隙的空子之後,就開始不停歇地對四周掃射。
戰士們的血肉之軀難敵冰冷的炮彈,沒過多久,柴雲振身邊就隻剩兩個人了。
為了保證任務的順利完成,營長又給他分了兩名戰士。
而後,他帶着四名戰士再次向戰火中沖去。
他不想再讓戰士們無謂犧牲,是以遲遲沒有下令。
正當他猶豫接下來的仗該怎麼打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山頂上散發出了點點光亮。
柴戰士猛然意識到,那極有可能就是敵人的指揮部。
“隻要把那裡毀掉,一定能給敵軍造成緻命打擊。”
“大家動作輕一點,咱們慢慢挪動到亮光附近。”
到了那光亮附近後,他的猜測得到了證明。
這裡的确是敵軍的指揮部,屋子裡正開着會。
他沒有多想,立刻拉開手榴彈朝着那間屋子扔了出去。
轟地一聲,屋子倒塌了。
裡面的敵軍被炸死了大半,僥幸活下來的敵軍爬了出來,四處逃竄。
戰士們見狀立刻沖了上去,和敵軍進行殊死搏鬥。
其中一名敵軍沖着柴戰士就撲了上來。
兩個人迅速扭打起來,敵軍見打不過這位強勁的戰士,
就張開嘴卑鄙地咬住了戰士的食指,而後趁其不備撿起一邊的磚頭朝着戰士砸了過去......
寡不敵衆,柴雲振帶來的四名戰士都倒在了敵人的子彈下,他自己也失去了意識。
但這一戰,我軍奪回了三個山頭,柴戰士自己就幹趴下了100名左右的敵軍。
柴雲振幸運地活了下來,可他明白,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适合上場打仗了。
于是他偷偷地辦了複員手續,回了老家。
由于找不到這名老英雄,部隊不得不上報犧牲。
可大家不願意相信他犧牲的事實,這麼多年來,中朝兩國從未放棄尋找這名老英雄。
直到上世紀80年代,大家才終于有了這位英雄的消息。
2018年,柴雲振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2021年,這名老英雄被追授“七一”勳章。
向英雄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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