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全網對漢武帝最全面的綜述,有文化的人才能看得懂

作者:老周曆史雜談會

漢武帝是個不走尋常路的“風火少年”

從各種資料看來,劉徹的膽子大,也富有想象力,如他常化裝微行,幾遇不測。

他打算進攻西南夷,就在長安附近鑿地作“昆明池”,以便習練水軍。

在其他範圍之内他也不拘形迹。例如他母親曾再婚,又有金氏女,人家都隐匿不敢提及,他聽到此事,就公然親自尋訪他的半姊,并賜她名号田宅。他的皇後衛子夫曾為歌伎,他寵愛的李夫人,曾為娼女。

漢武帝是個浪漫主義者

他的宮廷裡,既有正規派的儒生如董仲舒,也有诙諧人物如東方朔,更有名士如司馬相如。

我們再看他悼李夫人的賦(班固稱武帝自作), “秋氣潛以凄淚兮,桂枝落而銷亡”。而且他又似乎看見李夫人的形影,作詩:“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來遲!”則又可以想象他不是沒有情感的人物。

全網對漢武帝最全面的綜述,有文化的人才能看得懂

圖檔來源于網絡

漢武帝是個優秀的老闆

劉徹未曾在戰場裡實際指揮作戰,但是每有重要戰事的部署,今人所謂“戰鬥序列”的安排都是由他自己做主。

而且他也知人善用。衛青是衛子夫的弟弟,霍去病又是衛青的侄子,都以外戚創立不世軍功。霍光與霍去病為異母兄弟,茲後更成為漢朝宮廷裡的中樞人物。隻有李夫人之兄李廣利被任為貳師将軍,作戰不利降于匈奴才算是武帝任人的最大失策。

武帝對待臣屬,也視人而定。他可以在廁所裡見大将軍衛青,也可以平常燕居的服裝接見大臣,隻有右内史(助理機要秘書)汲黯老是據事直言,皇帝偏偏怕他,非戴冠整容,否則甯退避帳中,不去見他。後來因淮陽地方難治,召拜汲黯為太守,汲黯辭不肯就,皇帝就說:“顧淮陽吏民不相得,吾徒得君之重,卧而治之。”他也就知道僅以此直言忠臣的名氣,就不須特别振作,也可以把這地方處理得很好。後來汲黯在淮陽十年,死在任所。

漢武帝是個有着強烈大男子主義的霸總

漢武帝也有一般專制魔王的毛病。他一巡視各地區,當地太守或因供應不周,或因境内的配置不如法,紛紛避罪自殺。到他在位後期,朝中也為恐怖政治所籠罩。親信的大臣如丞相及禦史大夫也因小事互相傾軋,失敗的隻能以身死解脫。

全網對漢武帝最全面的綜述,有文化的人才能看得懂
皇帝自身即相信神仙,亟求長生不死。他偶一卧病,就相信有人以巫蠱害他。“蠱(蠱)”音古,以三個“蟲”字擺在一個“皿”字之上,乃是根據民間傳說,巫者将毒蟲毒蛇,放在一個器皿之中,讓它們互相吞并淘汰,最後一個碩果僅存的怪物,是為蠱。巫者即操縱着這精靈,用咒詛符箓削制木人埋蠱地下諸等方式謀害敵對。

著名的巫蠱事件:公元前91年,劉徹生病,左右傳說宮中有巫蠱牽涉皇後及太子劉據。原來武帝嚴刑峻法,太子仁慈,常有平反。執法大臣深怕劉據一日嗣位,對他們不利。而水衡都尉(管宮殿附近林園)江充,又是“直指繡衣使者”(特務頭目)更加離間。劉徹在别宮養病,即皇後皇太子請問皇帝,也不得達。皇太子忿怒之餘擒住江充将他處死,于是長安紛稱太子謀反。因之兩方都召集軍隊,保皇黨與皇太子黨在京城大戰五日,“死者數萬”。結果皇太子兵敗自殺,皇後衛子夫也自殺,衛青則已前死。武帝後來悔悟,建“思子宮”,又作“歸來望思之台”。

四年之後,武帝臨危,才立一個八歲孩子劉弗陵為太子,是為昭帝,而皇帝也将太子的親母鈎弋夫人賜死,其原因是“往古國家是以亂由主少母壯也”。而霍光等即被托“行周公之事”。

分析武帝變“昏庸”的各方面原因

為什麼一個如此精明強幹萬機獨斷的君主,到處置立嗣繼統的時候,如此愚暗而沒有主張?甚至父子以兵戈相見,贻禍軍民?這斷不是劉徹和劉據兩人間單獨的問題,而與武帝所一手布置的西漢帝國有關。

武帝劉徹承文景之後,繼續中央集權。公元前127年饬諸侯推恩分子弟邑,令各條上。公元前122年又由削藩引起淮南王和江都王反叛,削平之後,“列侯豪傑死者數萬”。公元前112年又因諸侯供奉皇室的酎金成色不合及不如額,奪爵者106人。自高祖以來封侯者至此罷免殆盡。而武帝用桑弘羊、東郭鹹陽、孔僅理财,不能被我們輕率地視作“商人參政”。

他們并沒有利用商業組織及商人資本去增進政府的功能,也沒有利用政府威權扶助商業之發展,以便擴大茲後的财源。而鹿币算缗平準均輸等無一不是臨時籌款的辦法,用作軍需的消耗。這樣一來,皇帝高高在上統制約五千萬到六千萬的人民,當中沒有一個有效的中層機構或根據地方沿革,或倚賴經濟利害,作上下間的樞紐。即太守刺史也無非皇帝的代表,各地選舉孝廉,也仍隻能承奉中樞的意旨,是以皇帝之作為,更隻能擴充及保障自身的權威。這種情形,表現着中國傳統君主專制的一個最大弱點。

錢穆曾說:“中央恭儉無為之治,不能再掩塞社會各方之活氣。”漢武的辦法,那是利用一種運動,代替組織之不足。如果各地參差不齊,又無法扶植他們作不均衡的發展,則全面動員,經常活動,也可以算作一種出路。有人就說他“鷹擊為治”。他自己也曾對衛青說:“一不出師征伐,天下不安。”等如今人所謂“将問題外界化”(To ex-temalize the problem)。

對外宣戰的真實曆史

隻是漢武平定南越,進兵北韓,加兵于西南夷,用張骞通西域,凡是本于曆史地理上中國傳統威力能及之處,都已到達,或已超過。而他八次攻匈奴,也已用盡全部兵力。遊牧民族與漢民族作戰,有中國不能企及之處,在于他們平時戰時,都是騎兵,無須動員。他們進攻或剽竊,經常獲得戰果。中國之征匈奴,有如禦史成進所雲,“從之如搏影”。公元前119年劉徹之攻匈奴,可算是漢軍一大勝利,但是如時人所說,“千裡負擔饋馕,率十餘鐘緻一石”。以緻出塞官私馬十四萬匹,辎重不計,入塞不滿三萬。到武帝末年,“兵革數動,民多買複,及五大夫,千夫,征發之士益鮮”。也就是很多百姓早已出錢免役,到征兵時連下級軍官軍士級以下的人員易湊數了。

武帝的力量全靠這對内中央集權對外經常征伐支援。他治下之道不拾遺,乃是在嚴格捕盜的法令下,一次株連幾百人以至近千人的威勢下逼成,如此已半個世紀。一到他的運動發生困難,他的組織上的弱點也容易給人看穿。在這時候發生繼承問題,不僅他自己感到為難,他的臣下左右,也都在私下竊議自身禍福。迷信與誤會,以及劉徹劉據個性之不同,再加以官僚機構間動辄人事僵化的趨向,隻更助成其家庭悲劇。

全網對漢武帝最全面的綜述,有文化的人才能看得懂

然則中國政治上的初期早熟,不待經濟與法制的組織力量之展開,已如前述。

漢武帝登極之三年,即公元前138年,“河水溢于平原,大饑,人相食”的事實,已出現于官方記錄。也就是表現着自然的力量無可推避,因治水與救荒,中國即須組織大帝國對付,《武帝本紀》内也常有憂水患憂災荒的叙述。而北方綿亘兩千多裡的國防線與“15英寸雨量線”吻合。線之西北,經年雨量不及十五英寸,無法經營農業,隻是遊牧民族出入之處,這威脅也強迫中國統一對付。劉徹用衛青霍去病“度幕”(貫穿沙漠地帶),不失為軍事史上的壯舉,隻是他想消滅匈奴的希望,卻無法實作。茲後15英寸雨量線間兩方的厮殺,還要繼續約兩千年,直到康熙帝以新式火炮打敗噶爾丹(Gal-dan)迫他自殺,才解除了遊牧民族騎兵的優勢,可見得曆史并非全是人為,我們兩千二百年後叙秦皇漢武更無法忽視天候地理因素之重要。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