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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為什麼要善待最恨的人,難道真是寬宏大量,還是另有深意?

劉邦稱帝後不久,有一次走在皇宮複道上,遠遠看到衆将領正三五成群地聚在沙地上聊天,就問身邊的張良這些人在幹嘛。張良回答說這些人在商量造反。劉邦大吃一驚,不相信這是真的。張良解釋說,皇上您得了天下,封賞的都是生平親近的人,懲罰的都是生平怨恨的人,現在這些人既擔心沒有封賞,又害怕遭到懲罰,是以要造您的反。劉邦恍然大悟,問張良該怎麼辦。張良出了個主意,讓劉邦先封賞生平最恨的那個人,于是劉邦大擺酒席,當場封了一個叫雍齒的人為侯。

劉邦為什麼要善待最恨的人,難道真是寬宏大量,還是另有深意?

劉邦為何這麼恨雍齒呢?

原來,劉邦起兵抗秦之初,豐縣、沛縣是他的兩大根據地。劉邦向外攻城略地,派同鄉人雍齒鎮守豐縣,雍齒卻舉城投降了别人,這件事對劉邦的打擊相當大。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年,曾到沛縣宴請父老鄉親,還免除了沛縣人的終身賦稅,可當有人為豐縣人請求同等待遇時,劉邦還憤然提起豐縣人對他的背叛。由此可以推斷,作為這次背叛的始作俑者,雍齒确實把劉邦得罪慘了。但雍齒不久又歸順了劉邦,并且立有大功,是以劉邦沒好意思為難他。

眼下劉邦封了雍齒為侯,其他将領都把心放到了肚子裡,大家都議論說:“連雍齒都封侯了,咱們還擔心什麼?”

一場關系到新王朝命運的重大危機,就這樣被化解于無形。

又過了兩百餘年,王莽篡漢自立,繼而天下大亂,劉秀趁勢建立了東漢政權。劉秀統一天下的過程中,有一次率軍猛攻洛陽。洛陽城牆堅厚,兵精糧足,劉秀圍攻數月不下,無奈之下決定招降。可為什麼一開始不招降,打了一半才招降呢?原來,洛陽守将是一個叫朱鲔的人,他是劉秀的殺兄仇人。

劉邦為什麼要善待最恨的人,難道真是寬宏大量,還是另有深意?

劉秀之兄劉演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早年趁着王莽新朝土崩瓦解的機會,率南陽劉氏宗族揭竿而起,劉秀最早就是跟随他打天下的。這支義軍曆經流血犧牲,收編了包括綠林軍在内的多支流民武裝,勢力不斷壯大,劉演也取得了義軍領袖的地位。但随着王莽政權的瓦解,義軍内部發生内讧。朱鲔當時是綠林軍的一個重要首領,他妒忌劉演的戰功和地位,玩弄陰謀詭計害死了劉演,扶立傀儡劉玄為更始皇帝。

當時劉秀征戰在外,剛剛完成了昆陽大捷的奇迹,以數千人的騎兵擊潰王莽數十萬大軍,聲名如日中天。可是劉演已死,劉玄的皇帝名分已定,朱鲔掌握更始王朝的實權。劉秀權衡再三,隻能回去向朱鲔妥協,并不惜蒙受劉氏宗族的誤解,草草安葬了劉演,以示與兄長劃清界限。

劉秀的父親早亡,長兄劉演對他關愛有加,兄弟感情極深。拜朱鲔所賜,劉秀所受的心靈折磨可想而知。一到晚上,他就開始懷念慘死的兄長,淚水經常打濕枕頭,還不敢讓别人知道。即便劉秀如此委曲求全,在更始朝中還經常遭到朱鲔的猜忌,幾度性命堪憂,但他最終還是抓住機會逃出,逐漸占有了大半天下,最後帶領大軍,來攻打朱鲔盤踞的洛陽。

朱鲔當然知道劉秀對自己恨之入骨,一旦城破,自己必死無疑,于是拼命守城,雙方将士傷亡慘重。

此時,劉秀面臨兩個選擇,一是繼續強攻,二是招降朱鲔。

洛陽當時已是一座孤城,城再堅,糧再足,也有攻破的一天,但這樣傷亡會非常大。若是招降了朱鲔,則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傷亡。

劉邦為什麼要善待最恨的人,難道真是寬宏大量,還是另有深意?

其實,在第二個選擇裡邊,還可以衍生出兩個選擇:一是真招降,二是假招降。真招降自不必說,而假招降的意思是,先用假話把洛陽拿到手,然後來個拒不認賬。那時朱鲔已成了甕中之鼈,想怎麼“修理”都行了。曆史上,這類事情數不勝數。況且,朱鲔以那麼卑鄙的手段陷害劉演、劉秀兄弟,劉秀就算回敬他一次,又怎麼樣?所謂兵不厭詐,所謂成王敗寇,所謂秋後算賬,誰敢說劉秀做得不對?

劉秀怎麼做的呢?他确實招降了朱鲔,而且是真招降。朱鲔舉城投降後,被封了侯爵。這個爵位不但朱鲔保留了終身,死後還傳給了子孫。劉秀善待朱鲔,也讓過去的對頭們放下了心中的疑慮,東漢政權迅速穩定下來。

劉邦恨不恨雍齒?當然恨。劉秀恨不恨朱鲔?當然也恨。可是為了天下的大局,他們都把私怨放在了一邊。對擁有生殺予奪之權的帝王而言,寬恕自己最恨的人,需要何等的大度和堅忍?這樣的人幹出驚天動地的事業來,絕非偶然!

(作者:樂羊子)

(林冬冬摘自《第二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