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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墓志揭開武則天稱帝隐事:猶太人率諸西胡人募巨資造天樞之塔

武則天稱帝面臨中原傳統的深厚障礙,但她巧妙利用當時的各種國際勢力為其造勢,一是營建天樞巨塔,二是胡僧附會佛經應命,同時大搞酷吏統治。在諸多支援武則天稱帝的勢力之中有一個人非常特殊,此人名為阿羅憾,很可能是個猶太人,就是他和一衆西胡人為天樞巨塔買單。

一方墓志揭開武則天稱帝隐事:猶太人率諸西胡人募巨資造天樞之塔

阿羅憾墓志拓片

武則天稱帝時,猶太人阿羅憾(abraham)率衆多西胡人為其營建天樞巨塔,耗資巨億

1909年,著名收藏家、晚清大臣端方在《陶齋藏石記》釋出了一方墓志,即非常著名的《唐波斯國大酋長阿羅憾墓志》。拓文一經釋出即吸引了國際一流的諸多學者深入研究。林梅村先生認為,阿羅憾很可能是“巴比倫之囚”遺留在波斯的猶太人,所謂阿羅憾與其子俱羅,即人們熟知的希伯來姓名亞伯拉罕(abraham)和可拉(kara)。

一方墓志揭開武則天稱帝隐事:猶太人率諸西胡人募巨資造天樞之塔

截圖自《歐亞學研究》網站

這位阿羅憾于唐高宗永徽年間,随着薩珊波斯的卑路斯流亡政府來到唐朝,官拜右屯衛将軍、上柱國,封金城郡開國公。他之是以得到高官厚爵,是因為他出使拜占庭有功。此舉可能是唐朝為了夾擊阿拉伯人而制定的連橫戰略。但阿羅憾更大的功勞卻是為武則天稱帝而造勢,為天樞巨塔集資。

《阿羅憾墓志》:又為則天大聖皇後召諸蕃王,建造天樞,及諸軍立功,非其一也。此則永題麟閣,其于識終。方畫雲台,沒而須錄。

一方墓志揭開武則天稱帝隐事:猶太人率諸西胡人募巨資造天樞之塔

劇照狄仁傑之通天帝國

阿羅憾是當時移民大唐的國際族群的顯赫人物,身份是波斯的大酋長之一,傳說又是景教大師,熟知亞歐絲綢之路上的種種外交事務,更曾出使拜占庭,為波斯複國而長期奔走,是以有很高威望。

武則天便選中他出面主持“天樞”項目的籌資事宜。天樞是武則天的侄子武三思發起的工程,極其雄偉壯觀、攝人心魄,作為武則天稱帝的符驗之一,立下了汗馬功勞。該巨塔為銅鐵合鑄,耗資極其巨大,那些波斯王公貴族、西胡商人籌資達到了百萬億規模。

《資治通鑒》:武三思帥四夷酋長請鑄銅鐵為天樞,立于端門之外,銘紀功德,黜唐頌周;以姚璹為督作使。諸胡聚錢百萬億,買銅鐵不能足,賦民間農器以足之。

《新唐書》:延載二年,武三思率蕃夷諸酋及耆老請作天樞,紀太後功德,以黜唐興周,制可。使納言姚璹護作。乃大裒銅鐵合冶之,署曰“大周萬國頌德天樞”,置端門外。其制若柱,度高一百五尺,八面,面别五尺,冶鐵象山為之趾,負以銅龍,石镵怪獸環之。柱颠為雲蓋,出大珠,高丈,圍三之。作四蛟,度丈二尺,以承珠。其趾山周百七十尺,度二丈。無慮用銅鐵二百萬斤。乃悉镂群臣、蕃酋名氏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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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特壁畫 時為大唐波斯都督府

這是很容易了解的,大唐絲綢之路上的國際貿易量非常驚人,波斯-河中的西胡商人長年寓居中國,如太原、長安、洛陽等大城市。這些人每每财富巨萬,實力雄厚,《酉陽雜殂》經常提到波斯老胡與珠寶的故事,暗示他們過着一種傳奇般的奢華生活。但這些人按照《唐律》的化外人條款,僅僅隻有宗教、社群自治權,政治上并無特别地位。

武則天為沖破觀念藩籬,便拉攏這些勢力。這些西胡勢力也積極行動,拿出了天文數字般的真金白銀。個中原因,可能主要是為了追随波斯流亡王室複國,需要極力迎合中原帝國的強大統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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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特壁畫

武則天的身世:并非寒門出身,而是太原土豪家族,後累世經商,家門風氣開放

駱賓王《讨武曌檄》寫到“僞臨朝武氏者,性非和順,第實寒微”,其實并不準确。武則天為其父武士彟所立的《攀龍台碑》曾刻道“六代祖洽,仕魏,封於晉陽,食采濰,子孫因家焉”,其祖上曾是北魏的分封貴族。新舊唐書均記載武士彟家族是一個土豪巨富,該家族在太原一帶長期經營商業,李淵曾與該家族過往。

《新唐書·武士彟傳》:武士彟字信,世殖赀,喜交結。高祖嘗領屯汾、晉,休其家,因被顧接。

《舊唐書·武士彟傳》:武士彟傳,并州文水人也。家富于财,頗好交結。高祖初行軍于汾、晉,休止其家;因蒙顧接,及為太原留守,引為行軍司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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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之塔

近些年墓葬考古等資料頻出,顯示北齊以來的太原霸府,無異于一個歐亞國際化大城市。太原城中西胡商人衆多,加上高歡王族與柔然關系緊密,主動接納中亞商人,太原幾乎成為西胡人的第二故鄉。城中甚至有一個拜火教的天葬地(寂靜之地),太原民間稱為“黃坑”,時常有嚼屍野狗傷及婦孺。諸多北齊大人物墓葬均發現有拜火教文化元素、西胡人畫像、拜占庭金币等物品。

武士彟家族在太原這個國際大都市世殖赀,當與這些西胡商人來較多。是以武則天出身于一個非常富裕,且觀念、視野均比較開放或者說比較胡化的家庭。這個家庭可能信仰佛教。

《舊唐書·李暠傳》:太原舊俗,有僧徒以習禅為業,及死不殓,但以屍送近郊以飼鳥獸。如是積年,土人号其地為“黃坑”。側有餓狗千數,食死人肉,因侵害幼弱,遠近患之,前後官吏不能禁止。暠到官,申明禮憲,期不再犯,發兵捕殺群狗,其風遂革。

一方墓志揭開武則天稱帝隐事:猶太人率諸西胡人募巨資造天樞之塔

北齊壁畫

另外,武士彟喪妻後娶得第二任妻子屬于弘農楊氏(隋楊達之女),由李淵指派公主親自主婚。這是因為武家曾經大力支援太原起兵,立下相當的功勞。是以,武家并非寒門,而是屬于太原巨商,且很早就投靠了屬于關隴集團的李家,并結親弘農楊氏。這個家族的女子竟做出臨朝稱帝這種驚世駭俗之事,與其家門風氣、歐亞局勢乃至豪強内鬥都有密切關系,并非如後世一些人說的她是寒門集團代表。

《冊府元龜·卷八百五十三○總錄部·姻好》:唐武士彟,武德中檢校右廂宿衛,既喪妻,高祖謂士彟曰:朕自為卿更擇嘉偶,随曰:有納言遂甯公楊達,英才冠絕,奕葉親賢,今有女志行賢明,可以輔德,遂令桂楊公主與楊家作婚主,降敕結親,庶事官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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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陵蕃臣

武則天稱帝在後世看來不可思議,但放在唐朝卻并不難于了解。因為強大的統治勢力“關隴集團”在高宗的持續打擊下早已削弱,随着長孫無忌之死而煙消雲散,關東寒士通過科舉不斷輸入廟堂。武則天通過來俊臣這些人已經基本控制住了朝廷。

她所缺乏的是女性應命的理論和輿論,除了薛懷義糾集佛教僧人、利用《大雲經》附會造勢、提供理論依據之外,猶太人阿羅憾糾集諸胡、募資巨萬為其營建天樞也是重要舉措。西胡人的雄厚财力在此事中肯定起到了巨大作用。唯一不解的是:猶太人喜歡亂政的毛病總也改不了,在唐朝竟然也發作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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