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裡外公是一位“老古闆”,花白的頭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額頭和眼角當然免不了歲月留下的道道痕迹。
外公除去吃飯和睡覺的時間,基本上也就剩兩小時在家了。
對于一向沒什麼興趣的外公,出門從事“主業工作”已經見怪不怪了,而那所謂的“主業工作”無非就是一些老頭、老太太聚在一起搓搓小麻将。
但,他有時候,偶爾也會在家呆上半天,不過同樣也是很無趣,我們總是自己玩自己的,而他,也許是去看電視了,也許是去地裡鋤鋤草,也許和鄰居聊聊家常,對于行蹤不定的外公,我們與他的話并不多。
他的廚藝是很糟糕的。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外婆和表弟們不在家,隻有我和外公在家,理所當然的由外公準備午餐了,原以為外婆炒得一手好菜,外公的廚藝應該也不會太差,結果卻大跌眼鏡。看着那碗硬邦邦甚至夾生的白米飯,和唯一的菜――一碟白菜時,我的心都涼了,差點忍不住要問:
“您煮飯時放了多少水?”
“您不會炒一份葷菜嗎?”
可擡頭看到他滄桑的臉,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他看向我,見我還在發呆,沒動筷子,便很歉疚地說:“不好吃嗎?先吃點,再吃點零食墊墊肚子吧,等外婆回來再弄給你好吃的。”
也許,他也不是那麼無趣,他隻要打牌赢了錢回來便會笑着說:想吃什麼,我去買。就算是打牌輸了,他回來時同樣會給我們一人一包小零食,他最怕小表弟哭鼻子,時常會做些搞怪的動作哄他。雖然是不起眼的小零食和不經意的小動作,也足足展現出外公對我們的寵愛!
還有一次,我和朋友們決定去野營,可他就是不同意,那時在我看來,他簡直是無理取鬧,多虧了外婆的那份善解人意。可當我們剛抵達目的地時,外公就騎着車追過來了,他滿臉的擔心,說:”就你們幾個小鬼,萬一走丢了怎麼辦?還是趕快回家!“我跟他好一頓周旋,他拿我們沒辦法,最後他還是不太放心的先走了。
差不多天黑時,在回家的路上,碰到好些人告訴我們,說剛剛有一位老人在到處找你們呢!
聽到這些,我們立馬加快了速度,外公看到我們回來了,他一直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外公,是愛我們的,隻是不會用華麗的語言來修飾,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他對我們的愛就在他的一舉一動中。
他老了,身體不如從前了;他老了,頭發也變得花白了:他在一天天老去。
寫到這裡,忽然間發現,有一個人在我心中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他,就是在那遙遠鄉村裡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