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冷,略一遲疑,竟然起晚了,以至于差點遲到。路過學校西門時,隻見一位父親的手裡提着一袋熱氣騰騰的包子,正往教學樓裡張望着,似乎在等待他的孩子的出現。
這是多麼熟悉的畫面,我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了兩年前的冬季。
那天,不知為何,天氣異常寒冷。北風凜冽,呼呼作響,刮在臉上,像刀割了一般。我整個人瑟瑟發抖,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縮着頭,眯着眼睛,艱難地行進着。
一步,兩步,三步……,我終于到達了學校。走進溫暖的教室,卸下書包,我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但當我想要從書包裡拿出早餐來美美地享用一頓時,卻發現早餐“不翼而飛”。唉,由于出門匆忙,我竟忘帶早餐了,看來今天上午得餓肚子了。
早讀課上的聚精會神,讓我暫時忘記了饑餓。臨近下早讀時,班主任鄭老師走了進來,輕聲對我說道:“你爸爸在校門口等了你好一陣了,怕影響你學習,要我現在才叫你。你趕緊下去看一下吧!”聽了鄭老師的話,我飛快地跑出了教室,心想:“這麼冷的天,父親在樓下等那麼久,會不會都凍僵了?”
下到一樓,我遠遠地就望見了爸爸,他的手裡提着兩個袋子,一大一小。見我走近,爸爸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努力将身子挺了挺,遞給我一個大袋子。我接過袋子的那一瞬間,手指碰到了爸爸的手,冰涼的感覺讓我如同觸了電一般。“爸,你怎麼不早點打電話給鄭老師呢,在保安室等也可以啊。”我抱怨道。“沒事,這樣你就能第一時間看到我啊。”他那溫和的話語,仿佛冬日裡的陽光,讓我感到溫暖。
這時,一陣強寒風吹過,我不自主地縮了縮脖子。“你啊,傻了,這麼冷的天都不知道多穿點衣服,還不快把袋子裡的衣服穿上。要是感冒了,你又得難受了!”爸爸幾乎用了下指令式的口吻對我說道,然後用手指重重地敲下,卻輕輕地落在我的腦袋上。聽了爸爸的話,我的心中不免泛起一絲愧疚。
見我穿好衣服,爸爸又将手裡的一袋早餐遞給了我。袋子裡的包子熱乎乎的,冒着白氣,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是爸爸給我買的狗不理包子——我的最愛。
當我從爸爸的手裡接過早餐時,我的眼睛突然酸澀了一下。我是有多久沒有仔細觀察過爸爸了?他每天起早貪黑地工作,即使到了星期天,也不肯閑下來,總是想着法子給我和哥哥做好吃的,然後就是陪着我們看書、寫作業。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他的鬓角不知何時有了白發,皺紋也毫不意外地爬上了他的額頭,手上的老繭更是一天比一天厚,尤其是他那佝偻的背,随着時光的消逝,變得更彎了。是的,我們一天天長大,爸爸卻一天天變老了。
“快回吧,要上課了。”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回教室。我應了一聲,轉身趕往教室。當我再回頭時,我看到了爸爸那佝偻的背影正漸行漸遠,刹那間,我的眼睛濕潤了,我知道,那是感動的淚水。
這件事,雖然已過去了兩年,但那一刻,永銘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