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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流亡的知識分子——胡适遠走海外,傅斯年東渡台灣,錢穆南下香港

毛澤東在《丢掉幻想,準備鬥争》說:胡适、傅斯年、錢穆是帝國主義及其走狗中國的反動政府控制的知識分子。

1948年,國共勝負已見分曉,走與留開始擺在萬千中國人面前,而此時國民政府開始‘搶救平津學人運動’,搶救對象都是當時大名鼎鼎的知識分子。其中第一名就是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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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校長胡适——遠走海外

此時擔任北大校長的胡适正在積極籌備北大50周年校慶,在蔣介石一再催促下,胡适匆匆登上南下飛機,離開北平。胡适在給北大同仁信中說“絕不忘記北大”。南京的學人熱烈歡迎胡适,但風雨飄搖下的氣氛難掩悲怆,胡适掩泣到“乃一不名譽之逃兵”,他自責沒有将精力放到喚醒群眾上面。12月17日,也是胡适的生日,從不在家設宴的蔣介石宋美齡夫婦宴請胡适,另外也備了酒,蔣介石一生從不飲酒,算是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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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建議胡适去美國,一再确認“不讓你去争取什麼美援,就是讓你去美國看看”,一生都在與國民政府保持距離、甘做一名诤臣和诤友的胡适,以個人身份和他的美國背景訪美,實質上還是蔣介石在争取美國,但此時的杜魯門政府在馬歇爾的勸說下已經完全放棄了國民政府,因為馬歇爾看到了符合他意願的黃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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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到美國後,在回答美國記者時,他說自己永遠站在蔣介石一邊,願意用個人道義支援蔣介石政府。胡适積極拜訪美國政要,說服美國轉向,其中包括司徒雷登、艾森豪威爾的等,但是屬于蔣介石時代過去了,人們放棄了他。此時胡适拒絕了李宗仁和閻錫山組閣的邀請,始終支援蔣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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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蔣介石争取外,中共也在争取胡适,并說胡适不走,可以繼續擔任北大校長和北平圖書館館長。據當時的北大學生季羨林回憶胡适的反應,胡适隻是淡淡的說“他們會要我嗎”,并有“面包與自由”的論斷。

南下的胡适暫住在南京雞鳴寺的中央研究院招待所。胡适的小老鄉胡其偉在他舅舅的帶領下,專程拜訪了胡适。據胡其偉回憶:談到二兒子思杜拒絕登機南來時,江冬秀紅了眼圈,胡适見狀說:“難過什麼,人各有志嘛,他會有後悔的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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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的語氣難掩生氣。但胡思杜成為胡适晚年的隐痛。胡适的學生輩兼摯友的何炳棣在他的回憶錄《讀史閱世六十年》中有這樣的描述:當時,兩人見面,正聊得海闊天空,胡适忽然問他:你相信胡适的兒子在大陸會罵他的老子嗎?何炳棣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會。

胡适在美國一呆就是9年。1958年,在蔣介石邀請下,胡适回到台灣,擔任中央研究院院長,這是他的第二份學官,争取“國家學術十年計劃”,進而奠定台灣學術騰飛基礎,這是胡适的貢獻與功德。1962年在台灣去世。

史語所所長傅斯年——渡海赴台

離開,是傅斯年早就做出的決定。“早識當年路本歧”、擔任史語所所長的傅斯年,搬走了史語所的全部典藏和家當,他要為他曾預言出現的“文化荒漠”和“思想荒漠”留下東西,已備後人使用。史語所也是當時的中研院唯一完整搬台的機構。其他院所負責人全部選擇留守大陸,拒絕搬遷,比如社會所陶孟和、地質所李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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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也是“搶救平津學人運動”的總指揮,論人脈,論資曆,傅斯年遠在當時的朱家骅和杭立武之上。但是“搶救平津學人運動”以失敗而告終,來到南京的飛機都是空蕩蕩的機艙,多數學人拒絕南下。傅斯年難掩悲怆,傅斯年那極其強悍和霸道的個性,也是多數學人拒絕南下的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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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傅斯年的勸離,大部分知識分子對問題的思考,不是政治性思維,他們基本上不會從政治上的“左”和“右”,來思考自己的命運和未來,他們就是一群純粹的讀書人,一心醉心學術和學問。不管誰走誰來,我隻管教我的書,也有做過壞的預測,不讓教書就紮在書齋或故紙堆中。這也是絕大多數知識分子的心态。

“中國士”的錢穆——南下香港

作為中國傳統派知識分子代表的錢穆,并沒有在學人的搶救名單上。但錢穆還是選擇離開。對于傳統派知識分子來說,近代最激烈的滄海桑田,不僅有亡天下的意味,也有亡文化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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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穆在《師友雜憶》中寫道:錢基成先生曾勸錢穆留下來,錢穆說“君治古文辭,看渡江文告,可有大度包容之意”,錢基成先生則沉默不語。

南下的錢穆,願以“朱舜水流亡日本傳播中國傳統文化”那樣,在當時的殖民地香港繼續傳播中華遠聖文化,他創辦中亞書院,一生桃李天下,餘英時、嚴耕望均出在其門下。他給學生說:不要忘記自己是中國人,不要忘記自己的文化,不要忘了中國。錢穆是國史四大家中唯一善終的一位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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