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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被逐出皇室後的公主慘遭退婚,轉身卻被侯府世子追着示愛

故事:被逐出皇室後的公主慘遭退婚,轉身卻被侯府世子追着示愛

本故事已由作者:夢寒張,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釋出,旗下關聯賬号“深夜有情”獲得合法轉授權釋出,侵權必究。

1

出宮那天,豔陽高照。

我們靜靜地從角門裡出來。

海棠用手帕遮住我半邊臉頰,抱怨太陽怎麼這麼大,把皮膚曬傷怎麼辦。

我攔下她擡起的手:“如今我不是公主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樣服侍我。”她歎氣一聲,又執着地替我把陽光擋起來:“小姐,别擔心,即使出了宮,海棠也不會讓您受委屈。”

我呼出一口氣,但願我們都不會受委屈。

“小姐,你還在想甯公子嗎?”

中秋節,我跟海棠坐在院裡邊喝酒邊賞月。太後出宮前讓人送來了三千兩,我們在京郊買到一個獨棟小院。

此刻酒過三巡,她已經有些上頭。

“不想了。”我又倒滿了一杯。

甯雲來現在已官至四品,天子近臣,前途無量,傳言他協助皇上平叛栗貴妃一黨有功,是未來宰相的不二人選。

呵。

神tm宰相人選。

我從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本事,兵變前一日,他甚至還在寫信提醒我準備嫁衣。

當年他在殿上被父親欽點狀元,同時賜婚與我。訂婚三載,我們常常互相寫信,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真是愚蠢至極,那些書信裡夾雜了多少母親與宋家的消息我都沒臉去回憶。

出宮後我曾去甯府找他想問清楚,結果連大門都沒進去。

甯府家丁神情倨傲地站在門口,讓我們趕緊滾。海棠氣的紅了眼,要上前理論反被推了個蹶趔。

甯雲來,你有種!

回來後,海棠怕我難過,找來隔壁二花過來陪我。

二花今年二十四,單身,經常在各地跑镖,見多識廣,我很愛聽她講各種見聞。

她看我一副為男人傷心的樣子頗為不喜,勸慰道:“這年頭,搞錢才是第一位,有錢了,什麼男人都會有。”海棠在一邊被她這驚世駭俗的言論驚住,又把她給拉走了。

我覺得蠻有道理的。

收回思緒,我偏頭跟已有醉意的海棠商量:“咱們明天去趕早集,找找賺錢的營生。”“好啊好啊。”海棠打個響亮的酒嗝,随後趴在桌上睡着了。

……真羨慕她這無憂無慮的性子。

2

第二日,我們起了個大早。

然後就碰見了這隻正耷拉着脖子斜眼看人,明目張膽鄙視我們的醜大鵝。

“小姐們眼光好啊,這鵝會看家會抓魚,十八般……”

“這呆鵝怎麼賣?”海棠打斷商販滔滔不絕的推銷,直奔主題。

“二兩!”“行!”

看着收完錢就飛快跑遠生怕被人攆上的小販,我們感到了深深地冒犯。

這要不是被當成了冤大頭,我名字倒過來寫!

沒辦法,不能退貨,牽着大鵝又去買了幾隻雞崽,回去問問二花能不能幫忙弄個山頭。聽說我想買山,二花有點驚訝:“你胃口不小啊,我手頭剛好有個想轉手,要是不嫌棄就去看看。”

我喜出望外,二花外号“女财神”,她的山肯定差不了。

“别的不說了,信你!多少銀子?”

“友情價,800兩!”

“成交!”

我跟海棠決定把現在的屋子賣掉,在山上蓋兩間房子,省錢省人工。沒辦法,事業起飛前,我們都要勒緊裙帶過日子。

“少爺!就是這家,我打聽清楚了!”這天吃完早飯,我就聽到了院外傳來某個狗腿子的聲音。

“哈!我到要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綁我的鵝将軍!”接着我們就聽見“哐”一聲響,有人在踹門,可惜,沒踹開。

一千五百兩的房子可不是白給的。

“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闖進去了!”見門踹不開,對方讓手下喊話。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擔心影響不好,就讓海棠從側門出去報官,自己去開門。

對方一行五人,打頭的是位衣着華麗的風流公子,五官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

這不是西伯侯的小兒子嗎?以前在宮裡見過。

“咦?是你?你……”顯然他也認出了我。

“李公子今日上門,有何貴幹?”我語氣生硬,不想再與從前的人有任何牽扯。

他一愣,随後捂住嘴巴假裝咳嗽一聲:“我來接鵝将軍。”說完他就看見正站在門檻上斜眼瞧他的阿呆,像見到親人般朝它撲了過去。

“将軍!啊!!!”

“少爺!!”

我發誓這是十多年來親眼目睹的最慘的慘案,李小公子沒碰着阿呆一根毛,反被它追的滿院子跑,李家小厮們上前趕它,被一口啄在手臂上,疼的嗷嗷亂叫。

我淡定的看着這一幕,感歎阿呆還算講義氣。

海棠帶着知縣江大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等到終于把阿呆安撫下來,李牧為一行人已經筋疲力盡,他氣喘籲籲的跟江大人講述來龍去脈,原來阿呆是自己跑出來被人拐了,綁去集市賣,那小販就是個慣偷,買賣同罪,我這個買主自然要跟着受罰。

眼看江大人的罰單就要開出來,李牧為按住他的手,說:“算了,我今天見了人才發現跟這位小姐認識,我們私了。”

江大人二話沒說就同意了這個要求,臨走前一個勁的跟李牧為說要替他向老侯爺問好。

我這個當事人被無視的很徹底。

“你怎麼說?”送走江大人,李牧為大剌剌的坐在剛砍沒多久的樹樁上,挑眉看着我,他的小厮們狗仗人勢,一個個擺出兇神惡煞的表情。

我看一眼正虎視眈眈盯着他們,随時準備發動攻擊的阿呆,覺得李牧為腦子不太好。

“這事你别問我,你得問阿呆。它要跟你回去我不攔着。”

“你欺人太甚!”

他左後方的小厮率先忍不住,指着我就要開口罵。

李牧為及時制止,問了個還算有營養的問題:“你要阿呆幹什麼用?”

我看他終于恢複理智,心平氣和道:“實不相瞞,李公子,我要做生意,想讓阿呆看家護院。”

“想要護院我給你雇人,畜生怎麼能跟人比。”話音剛落,阿呆就朝他沖了過來,于是我眼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雞飛狗跳。

最後,李牧為氣的指責阿呆重色輕友,又不得不承認它做護院真合适,一般人都幹不過它。

李牧為走之前跟我說:“咱們是舊相識,今天起也算是朋友了,有啥事去泰川酒樓找我。”

差點忘了,西伯侯閑雲野鶴不問朝政,大兒子剛封世子,喜歡舞文弄墨,小兒子經商天賦極高,侯府的家業一半是他打下的。

就離譜。

因為環境位置好,是以房子賣得很快,從出告示到轉手完成,隻用了一個月。我跟海棠帶着阿呆和一窩雞崽,舉家搬遷到新入手的山頭住。

我看了,山雖小但土質好,種果樹沒問題,且它跟别家山挨着,那邊也住着不少人,不算偏僻。

我又找二花請了兩個不再走镖的女師傅,安全問題也順利解決。

3

做買賣比想象中容易多了。

起初因為不得章法,買回來的雞崽總生病,死了一批又一批。我心急如焚,日夜守着,生怕花的銀子都打水漂,海棠很心疼,一直勸我多休息。

以前衣食無憂,佳肴珍馐入口,仆人成群,如今窮困潦倒,也終于能咽得下糟糠,可我總想,熬一熬,沒準就有出路了呢。

二花來串門,被我憔悴的樣子吓了一跳,趕緊讓我去睡覺,然後托朋友找了養過珍珠雞的師傅傳授經驗。

有了成熟的技術和專業師傅,7個月後,我們迎來了第一批珍珠雞産蛋。

那天像過年一樣,我拿出了僅剩的幾瓶桃花釀,給阿呆買了魚蝦,叫上二花跟海棠還有師傅們為即将到來的好日子,痛飲了一場。

李牧為知道這事後特地來蹭飯。

“先說好,你這一批蛋先供給我們酒樓,山裡養的品質好,肯定好賣,給你算一兩10個,最高價。”李牧為嗑着瓜子跟我商量。

“行啊。”我盤算了下,同意了。

我們後來陸陸續續又買了幾批雞崽,多雇了幾個人,銀子花的飛快。他現在肯收雞蛋,又省了我們很多找管道的精力,這小子每次都出現都這麼及時,有前途。

這天海棠去送酒回來,跟我說:“小姐,大半年了,以前你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什麼活都幹,我心裡……”

我安慰她,說今時不同往日,你家小姐注定會不同凡響。

沒辦法,從宋家謀反那日起,我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姐,明天我們去珍寶閣看看吧,買幾支步搖,你以前戴上可美了。”她聲音悶悶的,一聽就是有心事。

我把海棠身子扶正,看着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說這個?”

海棠抿住嘴,眼眶隐隐發紅:“我今日去送酒,遇到了高晶晶,聽人說,她正在和甯大人議親。”

高晶晶,曾經的我的伴讀,工部尚書高常的女兒。

海棠見我沒反應,有些緊張:“小姐?”

我回過神笑着說:“沒什麼。明天去買點漂亮衣服和首飾,咱也打扮起來。誰還不是個大美女了?”

今日出門前真應該看看黃曆,怎麼就這麼巧?

逛街遇上了前未婚夫和他現任,自己頭渾身灰撲撲,他們光鮮亮麗人模狗樣,真社死現場。

此刻昔日的“手帕交”,前任的現任高晶晶正看着我手中的步搖,笑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被轟出宮的庶民柳琯琯嗎?聽說你在養雞呢,我說這兒怎麼臭烘烘的,原來是雞屎味兒……”

海棠雙目一瞪就要上前理論,我忙攔住她。

甯雲來默默的撐開紙扇,看我們像看一場鬧劇。

沒理會高晶晶,我直視甯雲來的眼睛,問他:“甯雲來,過去你可曾有一絲真心?”

他收起手中折扇,用我之前從未見過的冷漠表情回了一個字:“姑娘說笑了,甯某與您并無過去。”

這麼絕?

“噗!”旁邊的高晶晶嗤笑出聲:“我說柳姑娘,這都多久了,還白日作夢呢?你這個姓氏難道沒有提醒你,跟以前的人都沒關系了?”

她炫耀般的挽住甯雲來的手臂,懶懶道:“老闆,做生意可得擦亮眼,别什麼人都招待,免得晦氣。”

說完咯咯的笑起來,挑釁的看着我。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高晶晶原來是個綠茶?

我轉身往家走,現在與她逞一時之氣,就是不自量力,太傻。

回了山裡,我和海棠都默契的沒再提這件事,算了,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初雪那天,甯雲來踏上了我們山頭。

海棠遠遠看着他走來的身影,勸我千萬不要再被他的甜言蜜語蠱惑,男人光長的好,心腸黑也是白搭。

我瘋狂點頭表示贊同,如果在同一個男人身上跌倒兩次,那我就真是個傻子了。

“好久不見。”茶香袅袅中,甯雲來率先開口。

“嗯是挺久了,高小姐今日可好?”我客套道。

他沉默一會,說:“柳姑娘,我今次來,是想同你說,前塵往事都已了結,我與晶晶互生情愫多年,明年開春就會成親,希望柳姑娘不要再讓晶晶誤會。”

說完,他起身下山。

茶杯裡的茶水一口未動,此刻還微微冒着熱氣,本想給他一盞茶的功夫,沒想到人家連等茶涼的時間都沒有。

我維持着來時的坐姿,看着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半晌沒說話。

原來下雪的時候是這樣冷。

說什麼不想讓高小姐誤會,不過是之前賣主求榮心虛,想捂住我的嘴而已。

4

我發誓自己是真心想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奈何别人總是糾纏不休。

高晶晶讓人上門給我遞了一張文章,邀我去她生日會,燙金的紙張,繁複華麗的花紋,從前我的最愛。

真是逮着空隔應我。

海棠極力反對我去赴約,說她們醉翁之意不在酒。李牧為來看阿呆,聽說這件事後也贊同海棠的看法。

“去了還不知道會怎麼刁難你,幹脆拒了。”

“躲過這次還會有下次,不如去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一次性徹底解決最好。”

畏畏縮縮可不是我的風格,我喜歡迎難而上。

元月二十一,我準時赴約。

甯雲來見到我的時候十分驚訝,高晶晶倒是很得意,她被一群貴女圍在中間,眼神不曾落在我身上一絲一毫,把眼角看人那套學了個十成十。

“哎,那個誰,琯琯,你不是會跳羽衣舞嗎?快來給我們露兩手呀。”

見甯雲來目光落我身上,高晶晶眼神飄過來,從人群中婷婷袅袅的走出,假裝親熱的攬住我的手臂,讓我上台獻舞,周圍的貴女見狀對視一眼,也紛紛附和。

高晶晶這個傻瓜,跳舞對我來說沒什麼,又不會少塊肉,可這萬一勾起甯雲來對往事的回憶,她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被她惡心了那麼多次,今天我也想往她嘴裡塞坨粑粑。

“好啊。”我露出一個标準假笑:“樂意至極。”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臉色一變就要改口,我忙捂住她的嘴,趁她愣神的功夫,轉身上了台。

鼓樂響起,我旋轉腰身,想起上次跳這個舞還是父皇大壽的時候,唉,想家人了。等最後一聲鼓點停止,我腳尖也落了地,須臾,有掌聲響起來。

看見是李牧為在人群裡為我鼓掌,我呼出一口氣,感覺真爽。

高晶晶滿臉嫉恨,看一眼還在望着我的甯雲來,恨恨的回了房,好好的生日宴,就這麼被我砸了場子。

活該,誰讓她非要請我來。

李牧為在送我回來的路上絮絮叨叨,說擔心我受欺負才跑去高府。

“平時這些活動我很少去,要不是你非要逞強應約,我擔心你,才不會來參加什麼會……”

“是是是,李少爺身嬌肉貴……”

“哎你是不是在挖苦我。”

“怎麼會呢,我在誇你。”

馬車裡有少男少女愉悅的聲音越來越遠,落日的餘晖灑在街道上,溫柔的要命。

甯家顯然是聽說了前兩天高府發生的事。

作為甯家内宅一把手,甯夫人出行聲勢浩大,她帶了一群家丁仆婦直奔我的山頭。

可惜轎子到了山腳擡不上來,隻得讓家丁背着,等她們一行人好不容易爬上山,又被阿呆追着跑了好幾圈,累的氣喘籲籲,什麼世家禮儀通通被她扔在了一邊。

甯夫人嫌棄的皺着一字眉審視我的屋子,随後“噸噸噸”地喝起海棠不情不願遞過去的茶水。

等她喝完喘了口氣,不客氣道:“柳小姐,我也不跟你繞彎子。甯家現在什麼身份你很清楚,我兒念舊,想納你為妾……”

“甯夫人慎言!”我不想聽她繼續廢話,打斷道。還做妾,美的你們。

“柳小姐!”甯夫人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擱,開始說教。

“你現在是戴罪之身,我們甯家肯收留你已經是你天大的福氣,别不識好歹!”

“滾!”

我大喊一聲,海棠瞬間拿出掃把,幫工們也圍了上來,連阿呆都撲閃着翅膀準備加入戰鬥。

甯府的人被這場面整的有點懵,但還是盡責的把甯夫人護在了中間。

甯夫人一看這架勢,氣的站起身,指着我的手直哆嗦:“你你你……潑婦!什麼金枝玉葉,就是個野丫頭!”

說着在一衆仆婦家丁的簇擁下倉皇下山。

在我這擺老太君的款?給你慣的。

什麼玩意兒。

5

最近李牧為往我這山上跑的很勤快,連隔壁二花都看出來不對勁。

“他是不是在勾引你啊。”我正端着的果子從簸箕裡噼裡啪啦掉出來,二花擡頭,看着瞬間僵硬的我:“啧啧啧。”然後給了一個了然的眼神。

這天,李牧為查完帳又來山上找我。

“之前聽你說阿白是阿呆撿來的。我們得給阿白娘表示表示吧。”阿白是隻貓,李牧為很喜歡就抱走了。

“可阿白都來一年多了……”

“那有什麼,咱把當初那條街的流浪貓都招待招待。我可是買了二十斤小魚幹,夠它們飽餐幾頓了。”

“可是……”

“走吧!”

不等我再猶豫,李牧為抓住我的手腕就下了山。

海棠這個死丫頭,攔都不攔一下。還有阿呆,以前那種見誰咬誰的勁兒呢!

等喂完半個京都的流浪貓,已經是傍晚。

回來時我才知道今天是甯雲來和高晶晶成親的日子。

時間過的可真快,一眨眼就到了初春。

對于甯雲來,我心裡早就毫無波瀾了。

這天二花來告訴我,她明天要走镖,去雲南,估計得走三個月。

我拍拍她的肩豪氣地說,什麼時候不想幹了随時來我這,正好給我當護院,跟阿呆輪值。

她給了我一胳膊肘,用實際行動表示對這個建議嗤之以鼻。

珍珠雞事業紅紅火火,果樹也開始抽條,過幾年就能結果,我跟海棠天天數着日子過,期望早點實作銀袋自由。

6

變故發生的很突然,沒有人知道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那天我跟海棠下山去買當季的新衣裙,剛走到山腳下就看到山腰的林子火光沖天。

我們瘋了般往山上跑,所有家當都在那裡,燒沒了我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可越往院子的方向跑火勢越大,四面八方煙塵滾滾,看不見任何東西,好幾次我都差點被燒着。

“柳琯琯!你是不是瘋了?不想活了?”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李牧為沖過來,他焦急地抓住我的手,可因為吸入了太多濃煙,我說不出話,隻是不停的流淚。

恍惚間聽到有什麼在響,我一擡頭就看見了即将斷裂的房梁。

我一驚,拼命想将李牧為推開,火勢太大,我體力也到了極限,他帶着我跑出去的機會渺茫,不如舍下我,能跑一個是一個。

他沒被我推開,反而撲過來按住我的頭死死地将我抱進懷裡,斷裂的房梁就這麼砸在了他的肩頭。

聽到他悶哼的一瞬間,我想,放着這麼好的男人不要,才是瞎了眼。如果能活着,我就抱着他再也不撒手。

醒來時海棠正守在床邊,她見我睜開了眼睛,忙高興的喊大夫進來。

我們目前借住在二花家,她知道我擔心李牧為,就把了解到的情況跟我詳細說了,侯府請的大夫,醫術定是極好的。

“咱們的家怎麼樣?”我用了很大力氣總算發出聲音,海棠正為我蓋被子的手一頓,接着就跪在了床下。

“小姐,都是我不好,沒有守好家。咱們的山……被燒光了,幫工和護院師傅們沒事,但房子沒了,雞和果樹也沒了,就連阿呆,阿呆也沒跑出來……”

我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不要哭,哭解決不了任何事。

隻要人活着就還有希望。

身體養好之後,我去李府拜訪,想看一眼李牧為的傷如何了,這麼多天沒消息,很擔心他。

可我沒見到他的人,侯爺夫人出面招待的我。

她并沒有因我身份特殊而另眼相待,我從高高的雲端一朝栽進泥裡,以前的熟人中也就這位侯夫人肯與我平等對話。

“牧兒手臂受了傷,前兩日剛醒。我知道他心悅于你。”說到這她停下來,看着我:“從前你在宮中,有婚約在身,他不敢表露的太明顯,如今你已無婚限制縛,我卻不能再放任他對你的感情……”

從候府出來,我連腳步都是虛浮的。

被逐出皇室後的公主慘遭退婚,轉身卻被侯府世子追着示愛

耳邊一直回響着侯夫人的話:“如果你隻是個單純的平民姑娘,我們也能接納,可你是因為家族犯了謀逆重罪被貶。侯府世代遠離朝堂,實在擔憂在皇帝心裡埋下猜疑的種子……”

她說的沒錯,越是煊赫的家庭,越無法接納我。

因為風險太高。

我昏昏沉沉的走回二花家,海棠正等在門口,為了不讓她擔心,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海棠見我這個樣子,一時無話。

“小姐!”等我們進了内院,海棠還是忍不住叫我,神情嚴肅又認真:“我今天跑回山上去檢視,發現了這個!”她遞過來一塊漆黑卻泛着綠光的玉扳指,我記得甯雲來戴過一次。

第二天,我直奔朝陽公主府。

豁出去了,大不了被羞辱一頓賜死,如今除了求她,我沒有更好的選擇。

辛苦打拼來的一切就這麼被人付諸一炬,這事讓我明白了,沒有靠山寸步難行,幹什麼都不容易,他甯家敢燒我山頭不就是覺得我好欺負麼?

在這大乾朝,有哪個靠山能硬過皇家?

不如賭一把。

7

我跪在朝陽公主府門口求見。

公主很快就讓人把我迎進了門,我謙卑的站在廊下等她回話,如今我們的身份早已不能同日而語,我也沒什麼可不甘的。

她邀我去亭中小坐,我遲疑着開了口:“公主,以前是我們對不住您,希望您能原諒。如今我已經走投無路,實在沒辦法了才求到您身上。”

我放低身份,真誠的懇求她的幫助:“您能不能先借我五千兩,等賺了銀子,連本帶利還給您,或者這錢當您買了股,賺了就跟您分紅。”

亭中一片安靜,過了一會兒,她溫和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琯琯,有什麼委屈可以告訴我。”

我壓下眼中一瞬間彌漫上來的霧氣,緩緩道:“公主說笑了。”她歎氣一聲,讓阿樂拿來一萬兩,我連連跪謝。

從公主府出來,我徑直走去府衙,去敲登聞鼓。

甯家既然敢做出這種事,就别想輕易脫身。

我懷裡這一萬兩,代表着公主的态度,衙門審案時也要掂量掂量。

府衙大人不敢耽擱,很快就接了我的狀紙。

當晚,我在二花家門口被圍堵,甯大人親自出面跟我談判,要跟我私了。

甯雲來真小人,自己惹了事讓爹給他擦屁股。

我站在門口與甯遠道對峙,對他身後站的侍衛們視若無睹。

“甯大人!”

我擡高音量:“西伯侯家的小公子還躺在床上呢,要是跟您私了,那我成什麼了?一座山頭,兩千隻雞,兩百棵樹,三件大屋一間小院,還有一隻李公子心愛的鵝将軍,2萬兩?您在做夢嗎?”

“柳姑娘,你也不用狐假虎威,侯爺那邊我自會有交代。人貴有自知之明,即使朝陽公主肯見你,也動搖不了我甯府在朝堂的地位。這麼久了,沒想到你還是如此天真,說到底,就是苦頭吃的太少,一介小小庶民,還想與官鬥不成?”甯遠道端坐馬上,氣場沉穩。

“那我們就鬥鬥看啊。甯大人,我一無所有,沒什麼可在乎的,可您和甯家還要做官和名聲呢。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啊。看看誰更虧。”道貌岸然的一家子,我怕他個鬼。

“好好好,給臉不要臉,就别怪我不客氣!”說完就要讓侍衛把我綁走。

“甯大人!”海棠适時出聲,“這麼多人看着呢,您可不要輕舉妄動。”

這誰不贊一聲妙,海棠這節奏掐的剛剛好。

我朝周圍掃視一眼,見不知何時這裡圍了一群百姓,打頭的幾個我認識,那不是我們以前雇的幫工嗎?沒想到這時候他們還能來幫忙。

我眼框有點熱,有這些人何愁不能東山再起。

甯大人也怕事情鬧大,對峙了将近一個時辰,實在沒辦法才帶人走了。

為了不連累二花家,第二天我跟海棠用最快的速度買了個大園子,買了幾批雞崽,又一次從頭開始,師傅們也都願意回來。

我們又恢複了數着雞蛋的日子。

隻是每每想起阿呆,大家都很難過,海棠特意去廟裡給它燒了三炷香,祈願它來生投胎到一個更好的人家。

我一直等案子開審,結果卻等來了甯雲來被流放西南,甯遠道辭官,高常被貶的消息。

這可真是大快人心,我跟海棠當天就買了兩碗東坡肉慶祝。

過了幾天,公主府的管家阿樂來我們新居:“這件事是甯雲來指使的,證據确鑿,扳指就是信物。朝廷容不下草菅人命的狗官,皇上本就看不上甯家賣主求榮的嘴臉,這次勒令他們即刻出京。估計現在已經出河北了。”

我靜靜地聽着,心想這個皇帝陛下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個讓人安全感爆棚的兄長。

阿樂觀察着我的表情,嘴角翹起來:“柳姑娘,我代皇帝來跟你傳話。國事和家事不同,謀逆是大罪,株九族不為過。可他決定放過的人,便是真的放過。你大可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光明正大的成親,他不會幹涉也不會為此對誰有猜疑。”

“柳姑娘。”阿樂挺直腰闆,神情鄭重:“這是大乾皇室對你的承諾。”

終章

李牧為找來的時候我吃了一驚。

他摸着從脖頸兒蔓延到眼角的疤痕傻呵呵的沖着我笑,見我發呆,他立刻道:“不是吧?雖然破了相也不至于認不出來吧?難道你嫌我……”

不等他說完,我就已經跑過去抱住他,在他白嫩的臉蛋上“啵”了一口。

他反身抱住我,傻呵呵的笑。

昔日風流迤逦的容顔不在,可如今他在我心中比往日更加英俊潇灑。

我把臉埋進他懷裡,哼哼唧唧的撒嬌。

海棠端着茶盤看着,笑着感歎:

新生活真的來了呀。(原标題:《大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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