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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壯美景色,為何萌生退意,尤袤《青山寺》

峥嵘樓閣插天開,門外湖山翠作堆。 蕩漾煙波迷澤國,空蒙雲氣認蓬萊。

香銷龍象輝金碧,雨過麒麟剝翠苔。 二十九年三到此,一生知有幾回來。

尤袤是南宋著名詩人,他和陸遊、楊萬裡、範成大并稱為“南宋四大詩人”。遺憾是誰,尤袤死後,家中藏書樓遭遇火災,導緻他的詩稿毀于一旦。他留下的詩詞不足百首,在南宋四大詩人中影響力最小。這首《青山寺》是他的代表作,詩中流露出的情緒值得細品。

看見壯美景色,為何萌生退意,尤袤《青山寺》

青山寺位于無錫青山,因山得名。早在南北朝時期,就已經有了這座寺廟,可謂曆史久遠。尤袤是無錫人,家鄉的名勝古迹,他當然很熟悉了。青山不算高,但在尤袤看來這座山高峻險要,山上閣樓仿佛插入雲霄。青山寺依山傍水,坐落在湖光山色之中。山中到處都是古木竹林,觸目所見蒼翠欲滴。水波蕩漾,輕煙彌散,仿佛仙境。往來于此的百姓,常常把青山寺錯認為蓬萊仙境。

描寫這麼美的地方,尤袤另有深意。他采用小中見大的手法,從青山寺聯想到江南地區。他眼中的青山寺是江南名勝的一個縮影,美若人間仙境,令人神往。壯美秀麗,廣闊博大,看到這樣的景色,往往會豪情萬丈,說不定會仗劍走天下。遺憾的是,尤袤沒有這種感覺,接着往下看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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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全景,該寫近景了。尤袤描寫了寺廟中的佛像。寺中彌散着香煙,羅漢雕塑看上去金碧輝煌。一場風雨過後,青山寺大殿飛檐上的麒麟身上長出青苔。滿目繁華對應滄桑變幻,尤袤用眼前的盛景暗示心中的愁怨。他在愁什麼呢?在29年的時間裡,尤袤三次來到青山寺。人生有幾個三十年,他還能來幾次?

尤袤說得特别含蓄,他到青山寺并非想着燒香拜佛,而是抒發感慨。寺廟香火旺盛,是因為百姓常來祈福。祈福,就能收複失地嗎?祈福,就能避免外敵入侵嗎?當然不能了,這種畸形的繁榮,說明朝中議和派手握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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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袤作為愛國文人,他不認同議和派的理念。尤袤很清楚,身處亂世,一味忍讓不能換來和平。主戰派無法有所作為,南宋的統治必将衰亡。尤袤清楚地認識了這一點,是以他非常痛苦。他不想表達人生如夢的消極情緒,隻是委婉地說,“年紀大了,不能再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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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這層意思,再看最後一句“一生知有幾回來”,就能明白尤袤的沖突與無奈。尤袤晚年緻力于藏書和學術研究,看來他真的心灰意冷了。面對已經預知的結局,他萌生退意,沒有了年輕時的積極進取。